晕眩————杀欲
杀欲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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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坚持不和RAY做任何语言上的交流持续了半个月的时间,身体也在这个时候缓慢地复原,直到医生说可以出院,并且建议到乡下静养一段时间后,他被移动到了这个地方,YUNA也在庄园就近的地方下了葬。
自从恢复意识之后,关于那场劫难如何收场,RAY一直只字未提,而据说在上面的施压下,媒体舆论集体当了哑巴,使得这件不光彩的事件很快敷衍了过去,而在此期间一直处于失踪状态的秋山司越,当然顺理成章地掉进了被人遗忘的角落。
司越紧了紧被寒风趁虚而入的衣领,望着不远处素净的墓碑,脑海中一点点浮现出YUNA临终前的告白,忍不住淡淡地开口到,"怎么不带她回国?"
RAY摇了摇头,"她早已经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死亡原因又是枪伤,我们没能申请到有关部门同意,准许将她的遗体送回祖国。"
"至少......把她的骨灰带走是可以的吧。"司越有些许不服气般地说着,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埋下对这个女人的死亡而产生的微妙的负罪感,因此越发觉得同情。
"她第一次来日本的时候就非常喜欢这里的樱花,"RAY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姑且让她安安静静地留在这里赏花吧......不要再跟随我受苦了。"
接着,RAY对沉默下来的司越说,"既然都出来了,就一起散散步吧,新鲜空气对你的身体会有帮助。"
司越不置可否,刚好本身也觉得呆在屋子里无聊至极,于是欣然接受了对方的提议,开始沿着长满杂草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两人有默契般地都一言不发,在长久的僵硬气氛中,司越冷不丁开口说,"是我杀了她。"
RAY顿时怔了一下,"为什么这样说?"
"她是因为要救我才送命的。"
"......就算如此,那也不会是你的错。"RAY心平气和地说着,不由地转过头去,却突然发现司越微微低垂的眼睛,在被风吹乱的头发之下竟然这么的疲惫不堪,脆弱还有悲哀。仿佛过去所有和他性格沾不上边的负面情绪,在此时全部充盈在了那对漆黑的瞳孔里。
RAY就这样突然站住了,对仍然慢慢朝前移动的背影脱口而出,"......如果你真的觉得没办法原谅自己的话,那就代替她留在我身边好吗,这是我唯一想要的。"
司越停住了脚步,表情疑惑地回过头来,似乎还没能听懂对方太过直白的表达。
RAY直视着他的眼睛,紧接着说,"秋山......不,司越,我绝对不会像你的同伴一样背叛你的,所以,一起去美国吧。"
司越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他,而一直无法有所回答,RAY也没能从他的脸上读到任何明确的信息。
片刻之后,他像是站累了一般松了口气,挪到路边的一块石台边坐了下来,目光落在脚下的泥地上,"......你朋友要你别走太远,我刚好也想回去了。"
"......是吗,"RAY无意义地回答着,似乎对他的回避态度抱着些许失望的情绪,接着他拿出了手机,"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叫MARK开车过来。"
车子刚启动就开始伴随着轻微的颠簸,司越觉得脑袋也跟着轻飘飘的,也许因为被冷风吹了一阵子,身体的不适又开始作祟了,自从出血过多造成元气大伤后,早上就会时不时出现贫血的症状,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睡一会儿,不然是没办法思考任何问题的。
迷迷糊糊地想到这里,司越忍不住自嘲般弯起了嘴角,究竟还有什么好思考的,这种情况还由得了我做出第二种选择吗?说不定这反而值得庆幸,因为再也不用拼命压抑,可以凭着自己的意志生活了,这就是死过一次的我,唯一得到的补偿吗?
但是,难道是太累了而产生的错觉,从后视镜里见到的RAY......
从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容,为何会让人觉得后背发毛?


尾声


一年之后 美国纽约


11月7日,纽约已是真正的冬天了,虽然入冬的第一场雪还迟迟没有落下。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个冬天里平淡无奇的日子,和其他千千万万的每一天一样度过,离新的一年也还很远,没有什么值得纪念,值得快乐,或者值得悲伤的。
敲门之后,司越走进了办公室,在没有新的生意找上门之前,这里只不过是一家最普通的私人公司而已。
"找我有事吗?"他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RAY问到。
"不是公事。"
RAY笑着转过身,从红木做成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木制盒子递给了他。
"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吧?"
司越愣了一下,"我的生日还要再等几天。"
"我想第一个祝贺你,"RAY说着,坚持将盒子塞到他的手中。
司越迟疑着的将包装纸拆开,打开盖子的时候,一道银光反射在他俊秀的脸上。
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突然触动了一下,但就如同电光流转,来不及捕捉便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还记得吗?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把好枪,救过我很多次,我从没有给任何人使用过,现在它是你的了。"
司越默默的注视着这把枪,这抹刺目的银色似乎让他开始怀念起什么......怀念起什么呢?
"......怎么?不喜欢吗?"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司越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般地说。
RAY笑了笑,"这是我信任你的证明。"
"我希望从明年开始,你能帮我负责至少一半的走私品交易,这样的话我会轻松很多。"
司越沉默了一会,接着将手中的盒子轻轻放回了桌子上,说"我并没有这个能力。"
"哪里,迄今为止你都做得很好,"RAY没有顾及他的不情愿,"慢慢来吧,不懂的地方我会教你。"
他说完,看见司越紧闭的嘴角依然透露着棱角未平的弧线,忍不住略微低头,想要在那里落下一个吻,却在即将碰触的时候,被半路制止了。
"说过了不要这样,"司越紧皱着眉头推开他,"我觉得很奇怪。"
RAY笑了出来,"这只是我们的问候方式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的,你都来了一年的时间,怎么还没习惯?"
"我可不像美国老那么粗神经,在日本除了特殊情况以外是不会随意亲吻别人的。"司越毫不示弱地提高声调,"你至少也尊重一下我们的传统文化行不行。"
"哈哈,好吧,算我败给你了。"对方认输般瘪了下嘴。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了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他说着刚想要转身离开,RAY紧接着叫住他,"今天晚上有客户开酒会,我推脱不过,你有兴趣一起去吗?"
"不了,我英文水平不高,免得说错话给你桶漏子出来。"司越找了个十分婉转的借口,实际上他并不喜欢人多的应酬,特别是在外国人的圈子里。

当天夜深的时候,街上还并没有冷清下来。
司越从豪华的让人觉得夸张的饭店逃一般地走出来,里面的空调热的像蒸笼,混杂着污浊的酒气和呛人的烟味,遇到扑面而来的冷风,头脑才总算清醒了一点。
本来就对这样形式化的交际不感冒,和不认识甚至没有好感的人打交道,自从来到陌生的国家对这个的抗拒与日俱增。这次却是因为突然接到MARK的电话,说在路上的一批货出了麻烦,必须立刻前去解决,所以拜托司越代替他和RAY一起去赴宴,司越终于无法推脱,再说既然都是这条道上的人了,就少不了要和各种人来往,否则只靠自己的力量,是很难在这里生存的。
而且,也是因为确实不能任他一个人来的关系。
想到这里,司越回过头,看着身后扶在墙边吐得一塌糊涂的RAY。
平常的任何时候,这个男人不会让任何人见到这样的自己,应该说,他把他的一切隐藏的很好,而且极知分寸,绝不会放浪形骸,也因此造成他没有任何弱点的错觉。
记得很久以前,司越就被这样的外表蒙骗过。
"......我开车送你。"无奈地叹口气后,司越走过去递上了手帕。
"谢谢。"RAY接过擦了一下嘴角,随后支起身体,也许由于酒精的影响,他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很不协调。
将他扶到驾驶座绑好安全带之后,司越坐到了驾驶席上,对于固定路线的熟悉让他很快将RAY送到了家门口。
接着把车停在仓库,再扶他到大门口,从他口袋里找出钥匙进去之后,还得一直将人送到楼上的卧室,这所有的程序,司越可说是轻车熟路了。
"真的难受的话就不要喝那么多了,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酗酒的啊。"司越卯着力气一步步将他拖上楼的时候,忍不住抱怨到。
"我想要喝醉......"RAY低垂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说着,"我醉了的话,你就会送我回来。"
司越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对他所认为的胡言乱语多加在意。
到达目的地卧室之后,他摸索着开灯的同时将RAY平放到了床上,又习惯性地出去倒了杯热水搁在他的床头。
"我先回去了,药和水都放在这儿,你实在难受的话就吃,明天也不要勉强来公司了,事务我会先帮你处理着......"
说话之间,RAY却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背后靠近了他。
司越刚刚回过头,便被对方扑到墙边紧紧地压制住了,带着浓重酒气的吻随即强硬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面对他过激的举动,司越却权当有人在借酒发疯,一阵无可奈何的皱眉之后,索性也懒得跟他理论了。
RAY侥幸得逞后支起身体,打量了一下他没有变色的脸说,"奇怪,这次怎么这么老实,都不躲了?"
司越有点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这是你们国家正常的问候方式吗,我来了这么久也该习惯了,有什么奇怪的?"
"......哈哈哈!"RAY差点没被口水呛到,"拜托,问候方式的吻是不能伸舌头的。"
随后他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看着依旧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的司越,认真地说,"刚才那个可不是什么正常的问候,而是‘LOVE'的意思啊,笨蛋。"

END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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