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晨，透著湿气的微风轻吹，皇宫内处的小宛显得格外的清静，但是小宛的四周却有许多侍卫看守著，防备严密的好似里头住的人很重要。
被软禁在小宛内的聿清趴在窗口上看著蓝天，身旁还有一只小巧的金丝雀，他转过头用手指轻轻的抚著那只乖巧的金丝雀，若不仔细看的话，绝对不会发现那只金丝雀的脚上别著小小的木筒，里头还塞有一张小纸张。
聿清捧起那只小巧的金丝雀说道:「我的自由全看你了，快点去吧！」说完後，他将手上的金丝雀放了开，那雀儿也好似听得懂人语般，连忙振翅飞向空中的另一个方向。
聿清紧紧的盯著金丝雀飞离这座囚禁他的地方，这几个月下来，轩辕律对他极好，也不曾强迫他，不仅送他金银财宝，更送了只鸟儿来陪伴他，但是他想要的不是这些，他想要自由，想要回到雀鸣的身边去，若不是他曾在将军府培训过鸟儿来传递书信，或许他就没有机会将自己在皇宫的事透漏给雀鸣知道了，希望不会让轩辕律知晓才好，若是被他知道他所送他的鸟儿被他利用来透漏消息给雀鸣，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麽事来。
一想到这儿，聿清又不禁担心起来，不过方才他有确认过鸟儿没有被射下来，想必是还没被发现吧！
聿清站起身坐到桌旁，倒了杯温热的茶缓缓的喝了起来，上回为了不被侵犯而咬伤的舌头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每天还得面对轩辕律，他的心情实在不是很舒坦，真不晓得自己究竟是哪里吸引了轩辕律，宫里的美女如云，为何偏偏看上他这麽一个平凡的小民呢？
聿清感到不解，他甩甩头，好几月没见到将军了，不知道他是否有好好的照顾自己，是否穿得暖、吃得饱，是否...和他一样的思念著对方呢？
忧愁的情绪毫无遗漏的出现在聿清秀俊的脸上，雪亮的乌眸蒙上一抹淡淡的哀愁，失神的望著前方，满心思念著他所深爱的人。
焦急的脚步声打断了聿清的思虑，他回过神来的看向门口，知晓来人定是轩辕律，只是为何他的脚步如此繁乱呢？难道雀鸣知道他在这儿了吗？
都还来不及确认，来人已经狠狠的打破了他的希望，只见轩辕律一脸怒容的走进聿清所住的小宛里，手上还拿了柄弓箭，箭枝上正插著聿清放出去没多久的鸟儿尸体。
轩辕律频频的深呼吸，硬是忍下愤怒，挥退了跟在他身後的宫人，并将手上的鸟尸体给扔在地上。
「为什麽这麽做？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虽然已经极力叫自己要控制好脾气，可是轩辕律仍是忍不住的激动问著。
聿清俊秀的脸上流露出失望与伤心，他小心翼翼的捧起那娇小的鸟儿尸体轻道: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累的你为我丧命...」
「清儿！」
轩辕律愤怒的拍开聿清手上的鸟，并将他那瘦弱的身子紧紧的搂住，为什麽？他能对一个鸟儿付出一些关爱，那为什麽就不能分他一些关爱呢？既使是基同情也好，他不在乎呀！一点点也好...他只希望他能看看他呀！
「放开我！」聿清挣扎的推拒，他不想被雀鸣以外的男人拥抱，那种感觉好恶心。
「不！为什麽要对我那麽残忍？我爱你、怜你，你不要我碰你我就不碰，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难道你就不能好好的看我一眼吗？你就不能忘记雀鸣吗？」轩辕律痛彻心扉的问著，紧搂著聿清的手更是加紧，使得聿清整个人又更加贴近他几分。
「我爱将军，这辈子就爱他一个，永生永世都不会改变！」聿清坚决的回道。
轩辕律平静下来的看著怀里的人儿，一个歹毒的念头悄悄的闪过，他抓起聿清便将他扔到床上，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就让他恨他吧！只要他能记住他，不论是什麽方式，只要他这辈子忘不了他就好！
「你要做什麽？」聿清惊慌的挣扎想起身，可惜却被轩辕律给压制住，他害怕的往床後退问著。
轩辕律抓住聿清纤细的手腕，并将他拉向自己，「我要你！不论你喜欢或不喜欢，你今天必须成为我的人！你恨我也罢，至少你会记得我这个伤害过你的人！」
「不！」聿清害怕的挣扎，想自尽，却被轩辕律给捏住下巴，使得他连动一下都很难，更别论是阻止他粗暴的举动。
清静的小宛内传出撕裂衣物的声响，里面还参杂著细微的哭喊声，没有人去阻止，因为没人敢阻止，只能任由惨剧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小宛外的夜色也渐渐暗下，里头的哭声也不再传出，宛若早晨般的清静。
凌乱的大床上躺著赤裸的两人，聿清双眼无神的缩在床的角落，身上的衣物变得破碎不堪，雪白的肌肤布满了醒目的红点，有的更是深到发紫。
「对不起，我一定将你弄疼了对不对？」轩辕律不忍的将聿清搂进怀里，他方才真的是太过粗暴了，一定将清儿弄得很疼，不舍的亲吻了下聿清的额头，轻轻的拍著他的美背彷佛在安抚他。
聿清微微的动了下，晶莹的泪珠一颗两颗的滴落，瘦小的身子不停的发抖，既使方才已经哭的声音都快哑了，他忍是忍不住的想哭，他好恨！好恨眼前这个强迫他的人！好恨自己竟然无力反抗他的强迫！好恨...好恨自己竟然不能为雀名保住自己...
轩辕律心疼的抬手拭去聿清的泪水，「别哭...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我绝对会比雀鸣还要爱你、疼你的...」
聿清推开轩辕律，拉起被子掩住他赤裸的身子被对著他，「我要回去...」
轩辕律忍住内心的愤怒温和的安抚道: 「别不乖了，既使你回去雀鸣也不会要你了，只有我才能够疼你呀！」
聿清的身子微微一震，是呀！他已经脏了，不再是雀鸣以前爱的那个乾净的聿清了，雀鸣不会在喜欢他了...
聿清伤心的低泣出声，整个人缩在角落里伤心的捂著脸，看得轩辕律好心疼。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别哭了好吗？」轩辕律上前抱紧聿清说道。
聿清不再反抗，他抬起头恳求似的看著轩辕律颤声说道:
「让我回去...让我再看他最後一眼好不好？我以後会乖乖的待在你身边的...只要让我再看他一眼就好了...」
轩辕律有些心动，只要让聿清在去看雀鸣一眼有何难，若是这样就能了断他不停的在他耳旁提起那个讨人厌的名字，看十眼也可以，这样他就能永远的拥有他了！
轩辕律微笑的搂紧聿清，「好！但是你以後都不能再提起雀鸣，今後你就只能是我的人！」
聿清伤心的睑下眼轻轻的点头，有些疲惫的说道: 「我累了...你可以走了吗？」
轩辕律抚著聿清的脸蛋，温柔的亲了下他软软的唇瓣，「那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聿清背过身不再看向轩辕律，听著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小宛里的灯火也全被熄灭了，他抓起被子拼命的擦著自己的唇，滚烫的泪水不停的流。
不会有明天了！他绝对不会陪在一个他不爱的人身边老死，既使要死，他也要死在有著美好回忆的地方，而不是死在这个地方！
将军...原谅我不能够再继续陪在你身旁了...若是有来世...清儿定会还你这份情的...
聿清含著泪水闭上眼，明日...将是他终结这段纠葛的日子...
◎　　　　　　　 ◎　　　　　　　 ◎
轩辕律扶著聿清走入将军府，之前他派人灭了将军府里的所有人，一方面是为了不让他人泄漏出聿清是被他所抓，另依方面是为了让将军府在他的掌控中，所以现在将军府中全是他派的人，凡是府中的一草一木接在他的掌控中，这就是为什麽那只飞出去的鸟儿到了这儿便命丧黄泉的原因。
聿清像是急欲见到雀鸣，他拍开轩辕律的手跑了进去，可是跑没几步他又被轩辕律霸道的抱住。
「记住！你只能远远的看他一眼，不准让他发现你，也不准和他说话！我会在後院的湖旁等你，别让我久候了懂吗？」轩辕律语气霸道的说著。
「嗯。」聿清轻点了下头回应。
「你们！好好的把人看住，若是发生什麽意外，唯你们是问！」轩辕律严肃的对身後的两名禁卫军说道。
「是！」
两人立刻跟在聿清的两旁离开，轩辕律内心感到有些不安，忍住想跟上前的欲望，转过身走向他所说的地方去。
聿清缓步的走著，双眼焦急的四处看，就是没看到雀鸣的身影，就连他平常爱练武的地方也见不著他的人影。
「不好了！将军和皇上打起来了！赶快来护驾呀！」
就在聿清焦急不已之刻，本该待在轩辕律身旁的宫人焦急的呼喊著，使得所有人都看向他。
「什麽？！」两名侍卫惊呼一声，连忙随著宫人离开。
聿清也连忙追了上去，一到了湖畔，就见雀鸣提著他的金枪和轩辕律打的难分难解，虽然一旁的侍卫已经极力的帮轩辕律挡掉部分的攻击，可是他们也免不了要被金枪的威力给扫到一旁去。
「雀鸣！难道你忘了你该赎的罪吗？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天界反而不会让你好过的！」轩辕律狼狈的躲过雀鸣向他刺来的金枪喊道。
「赎罪？早在你将我心爱的人夺去的那刻我就不在乎了，你要是敢伤他一根寒毛，我保证绝对不会只是跟你玩玩而已，而是让你变成一具尸体！」雀鸣冷著脸愤怒的吼著。
「哼！清儿已经是我的人了！他今天来这儿正是要和你断绝关系！」轩辕律微喘的对雀鸣说道。
「你胡说！」雀鸣愤怒不已的打掉轩辕律手中的剑吼著。
轩辕律指著正跑来的聿清道:「那你为何不去问问他呢？」
雀鸣转头看向聿清，没注意到一旁的轩辕律捡起地上的剑准备刺向他。
「雀鸣！」聿清急忙的跑上前抱住雀鸣，也替他挡下刺向他的那一剑。
轩辕律和雀鸣都愣住了，那一剑毫不留情的刺穿了聿清的胸膛，剑尖还淌著一滴滴的鲜红血滴。
「清儿！」雀鸣颤著手抱住聿清，毫不在乎那锐利的剑刺进他的身躯，身上的疼痛比上内心的痛楚，简直是不能比喻。
聿清微喘的轻笑，「太...太好了...至少我可以...死在你的怀里...」渐渐失去血色的脸蛋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对伤心的雀鸣说著。
「但是你答应我要陪我一辈子的呀！」雀鸣伤心的吼著，将怀中逐渐失去温度的人儿搂的更加的紧。
「对不起...对不起...」聿清的声音渐渐虚弱，直到断了气，他整个人无力的依偎在雀鸣的怀里，就如同往常一般，不同的是，他已经死了。
「不！不！－－」雀鸣发疯似的抱著聿清的尸体喊著，将脸埋在聿清依旧散发著淡淡香气的发里悲泣。
团团围住他们的侍卫丝毫不敢动弹，因为他们没有忘记，眼前这个人可是个神，他不是人，不会死，更不会在乎将他们杀了泄愤，所以他们只敢围著他不敢上前缉拿住他。
一旁的轩辕律受不了打击的跌坐在地，他颤抖的抬起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亲手杀了他所爱的人，更悲哀的是，他所爱的人竟是为了保护另一个男人而死在他手中的，他捂住脸苦笑出声，泪水也随著掌缝地落地上。
悲伤的雀鸣紧紧的盯著怀里的人儿，疼爱似的不停抚著聿清那头乌黑的发，就像以前他总爱搂著他轻抚他的发时一样，微微哽咽的沙哑音嗓缓缓的道出他不悔的深情。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使乾，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清儿，既使要花上千年的时间，吾定将找回你...」
悲凄的诗句，就连树梢上的雀儿也不禁悲却的鸣叫，一旁的侍卫也感到阵阵的心酸。
「清儿...你听到了吗？是雀的鸣叫声，你一直希望我带你来听的呀！清儿...你听到了吗...」相别了一年，清儿总是在书信里提起要和他一同去聆听雀的啼叫声，如今终於如愿了，可是清儿却离他而去了，这叫他情何以堪呀！雀鸣不禁伤心的抱著聿清的尸体痛哭出声。
「清儿...回答我呀...」雀鸣悲切的一声又一声的唤著，可惜怀里的人儿仍是没有回应他。
雀鸣忽然沉静下来的抬起头，拔出插在聿清和他体内的剑，放下怀中的人儿便砍向还未反应过来的轩辕律。
锵的一声，有人替轩辕律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雀鸣不由分说的便直朝来人攻击，连让对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雀鸣...你还是像以前样鲁莽呀！快点住手吧！」来人无奈的直摇头叹息，手中的白扇灵活的挡住雀鸣凶猛的攻击。
伤心欲绝的雀鸣哪听的进去，他只想杀了轩辕律那个该死的混蛋替聿清报仇！
男子见雀鸣仍是那麽固执，无奈的唉叹一声，「既然你那麽执迷不误，那我只好拜托你睡一觉了，等你醒来後，一切都会不同了。」
说完後，男子飞身上前，轻点了下雀鸣的玄关，类似莲印般的白光闪了下，雀鸣整个人便无力的躺到地上。
发愣许久的轩辕律终於反应了过来，他爬起身狼狈的道: 「白君子，是天帝派你来的吗？」
白君子正是当年大战蚩尤的其中一名天将，而且还是天帝的得意助手，他此次下凡来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对他说，否则他身份如此高贵，何必亲自来繁杂的人间一趟呢？
白君子微笑的拍了下扇子，「没错！天帝要我告诉你，从今以後，雀鸣不再欠你们轩辕氏任何的事了，你们近几百年来所要求雀鸣的早就足以偿还他当年所犯的错，而你身为一个皇帝，实在是不应该与臣子抢夺所爱，你该做的是如何护国卫民，而不是为了区区一个男子而荒废国事，你该醒醒了！」
「可是...」轩辕律急欲反驳，可是却被白君子抬手阻止。
「从今以後你也不必当皇帝了，这个世界该改朝换代了，你也必须为你所犯下的过错赎罪！你将不老不死，但是你永远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直到他们两人在次相遇为止，你才能回复自由，这样的审判...你可接受？」白君子缓缓的道出天帝要他转告的事问著轩辕律。
轩辕律伤心的撇过头，哑著音嗓道: 「既然如此，我还能多说什麽吗？」
白君子微笑的拍了下轩辕律的肩，强大的气流也随之灌进轩辕律的右臂，向火烧似的疼痛立刻让他冒出了冷汗，颤著抖的抬起自己的右手，在天界象徵著罪恶的印记出现在他的掌心，他缩手转身走向湖旁。
「雀鸣和聿清就交由我处理吧！你可以走了。」轩辕律哀愁的看著湖面对白君子说道。
「嗯，那我先离开了，保重。」语毕。白君子的身影像是从未出现过般的消失了。
「皇上...」宫人急切的跪倒在地的拉著轩辕律的衣角喊著。
「我已经不是皇上了，你们离开吧！所有的人都离开！」轩辕律转过身抱起聿清的尸体说道。
众人几番的苦劝，就连闻讯而来的皇后也来劝轩辕律，可惜他仍是不理会，众人也只好由著他去。
轩辕律悲伤的将聿清的尸体给亲手埋葬，然後将雀鸣放进了将军府内埋藏的将军冢里，这是世代当将军的埋葬地点，是轩辕先皇命人所建的，是个绝对隐密的地方，除了他知道以外，还不曾透漏给他人知晓，就连雀鸣也不知道这湖底下有著那麽巨大的冢陵。
轩辕律悲切的跪倒在聿清的坟前，悲伤的说道:「对不起...如果还能在遇到你的话...希望你能原谅我...」
自己的私心害死了心爱的人，也拆散了一对爱侣，但是他内心对聿清的爱绝对是真的，现在的他只想补偿他所犯下的过错，既使他必须等上几千年......
在黑暗中不停沉浮的聿清茫然的看著一幕又一幕熟悉的画面自他眼前闪过，看到轩辕律跪倒在他的坟前後，画面就这麽中断了，他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上帝！好在你没事，不然我一定会自责死的！」贺语钦剑聿清醒过来高兴的抱著他喊著。
意外的回忆起前是所有的事，聿清仍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茫然然的问道: 「这是哪里？」
「这里是轩辕先生的家呀！方才我不小心按到冢内的机关，才害你差点丧命，好在事轩辕先生跑回去救你，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麽办，养这全废物没半个懂游泳的！真是...」贺语钦叹息的对聿清说道。
「你还好吗？」轩辕律蹲下身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