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第二部)枪手之血×鬼之妻————苍绯灵
苍绯灵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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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修重楼讨厌这样密封的狭小空间,虽然自己完全感觉不到有什么不适,但是修重楼总会说空气中漂浮着一层让人难以呼吸的东西。不但是修重楼这样说,连黑月也时常露出这种表情。
已经知道黑月不属于人类了,那么修重楼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若是你要开就开吧!"
比起对待其他的手下,对待修重楼,慕容晔如情人一般呵护。
"算了,还是不要的好。"
在慕容晔思索了那么长时间之后,修重楼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
靠向椅背,修重楼按着自己的鼻梁。
整理了一堆文件,再加上这样的空间,感觉却是很难受。
放下手中的东西,慕容晔伸手按上修重楼的太阳穴。
"很累吗?"
"不会!"
--只是有些难以呼吸。
"看样子好像很累。"
"或许也有点吧!"
修重楼放下手,任凭慕容晔帮自己按着太阳穴,从慕容晔身上传来好闻的香味,比起这刺鼻的汽油味道,让人感觉舒服多了。
车子进入了闹市区,速度减缓下来。
一股寒气让修重楼全身瞬间僵硬。
猛然直起身子,从窗外观察着四周。
做杀手做了这么久,他清楚地感觉到了,那被人盯梢住的,寒冷的金属味道。
"怎么了?"
看见修重楼突然的反应,慕容晔有些诧异的问到。
"车子速度不能快一点吗?"
修重楼询问着前方的司机。
"对不起,现在人太多了点,我尽力!"
从修重楼凝重的表情,慕容晔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出什么事了吗?"
"有枪瞄准着这边,我在找。"
修重楼瞪大眼睛在窗外不断的环视着,可惜外面那汹涌的人潮,根本就无法找到,只是能感觉到那冰冷的金属味道。
听到修重楼的话,慕容晔微微惊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又马上平息下来,安静得将眼光看向窗外。
修重楼的手放在窗上,不断地敲击着玻璃,响声在沉闷的车子中不断地回荡着。
--果然是没有办法找到。
--若是可以开窗的话,或许找到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但是开窗了,危险性也就更大一些。
修重楼敲击玻璃的速度越来越快。
窗子会减低子弹的速度,若是反应快的话,那一瞬间应该可以躲开。
考虑到对方的能力,若是高级的杀手,可以躲开致命伤,若是普通的杀手,那就没有问题了。
--不过......对方的目标是谁。
是惹人嫉恨的慕容晔,还是背叛杀手组织的自己。
对方还没有出手,以现在的车行速度,要瞄准是很容易的事情,还是说对方在等什么?
"目的地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了。"
"是吗!"
看来对方希望用一枪解决掉,那么最好的时机就是刚下车的那一瞬间。
看着司机指着前面的建筑物,修重楼环视着建筑物左右的景物。
没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车子,渐渐停了下来。
只听得见呼吸的声音,什么也没有,修重楼与慕容晔坐在车内,看着窗外。
"下车的一瞬间就会射击吗。"
慕容晔若有所思地说着,修重楼点了点头,虽然慕容晔高傲,但是却并不笨。
"子弹从枪口出来的那一瞬间,你用多长时间可以抓住对方的位置?"
"即刻!只要子弹射出来了。"
"是吗?当然你保护我是在自己不受伤的前提下吧?"
慕容晔笑着,看了修重楼一眼。
"当然,我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生命处于危险中。"
修重楼也露出了笑容,两人的手同时放到了门上。
咽了一口唾沫,两人同时开门。
不远的地方,瞬间传出了爆炸的声音。
修重楼的视线瞬间转移过去。
--子弹果然是向着慕容晔的。
"蹲下!!"
修重楼大喊着,身体迅速朝枪的方向移去,对方也开始移动,人群因为枪声变得一片慌乱。
--可以抓得住!
"过来,不要追了。"
身后突然呛起的声音止住了修重楼的脚步,转过头,诧异的看着站在车边的慕容晔。
火药味道消失了,对方已经跑远了。
"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修重楼走到慕容晔身边,看见了他衬衫的手臂处溢出红色。
"嗯,子弹擦过手臂。"
"是吗?那就好,跟我预算一样。"

原来对方并不是能力不够的普通杀手,还是有那么一点能力的,将这边遇到枪击马上就会蹲下的反应都计算进去了,不过还是误差了那么一点。
若是等慕容晔发现子弹而反射性的蹲下,子弹一定会正中心脏。
"为什么不追了?"
修重楼还是为这个感到好奇。
"你觉得普通的商人会被人如此频繁的暗杀吗?"
"我只是以为警局的人全部是笨蛋而已。"
"可惜有一个不是。"
慕容晔捂着伤口,两人走进了旁边的建筑物。
※ ※ ※
"还真是难缠的男人......"
对面的餐厅内,托雷托着腮看着慕容晔和修重楼的身影消失在那座建筑物中。
向来会引起轰动的追击游戏,慕容晔是一定会放弃的,这一点托雷比谁都清楚。
为了不造成混乱,为了不让自己留下任何一个可以被警方抓住的证据。
不过今天的场面,跟平时比起来好像有些不同。
托雷仔细回忆着刚刚那个被暗杀的场面,什么地方不同,却总也说不出来。

--第三天
"慕容先生?我进来了!"
门口,突然响起了修重楼的声音,门被打开,看着修重楼拿着医疗用品走了进来。
"已经起来了吗?"
看见站在窗边的慕容晔,修重楼脸上闪过一丝伤心的表情,他这么早过来就是想要看看慕容晔呼呼大睡时候是什么模样,没想到还是没有看到。
对着修重楼,慕容晔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在看见尾随着修重楼身后走进来的那个男人那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你怎么会过来?"
"保护我的主人!"
黑月瞟了慕容晔一眼,在室内寻找着能够舒适坐下的椅子。
"因为我不太会服侍人,所以叫黑月来了!"
"可惜我也不会!"
接过修重楼的话,黑月的语气有些不满。
一大早被修重楼硬拉起来,没想到是要来服侍受伤无法行动方便的慕容晔,若不是修重楼说这是绝对的命令,他是绝对不会跟着过来的。
"洗完澡就可以换上新的绷带了。"
修重楼放下手中的东西向浴室走去,不多久,里面传来了水声。
"慕容先生,可以进来了!"
随即修重楼的声音传来,慕容晔愣了一下,走进了浴室,黑月的目光随着慕容晔的身影移动,微微侧身,闭上了眼睛。
"水会不会太烫?"
"不会!"
"那会不会太冷?"
"也不会!"
"我没有伺候过人,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
修重楼小心的帮慕容晔洗着身体,尽力避开那受伤的手臂,脸上染上一丝绯红。
"看得出来!"
慕容晔并没有多说什么,微微侧头,靠在浴缸的边上。
"如果是唳吟......就不会受伤了......"
听见唳吟的名字,慕容晔瞬间将眼睛睁开,身体变得僵硬,转过头看着修重楼,眼中似乎带着怒气。
"我不需要他来保护我。"
"但是事实是他一直在保护你呀!"
修重楼低着头,声音微微抬高。
"但是我没有求他来保护我。"
"太不公平了......"
"什么意思?"
"那样对待唳吟,太不公平了!"
修重楼直视着慕容晔的眼睛。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如此情绪激动过了,做杀手的日子长了,渐渐已经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情绪。
但是慕容晔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
唳吟如此尽心的保护他,最后不但契约被破坏,还被囚禁在结界中无法出来,这样下去,唳吟太可怜了。
"不公平?对我来说才是不公平的吧?为什么我硬要接受这个我完全不知道的契约?为什么我的人生他硬要闯进来?说什么公平,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双方......是需要互相付出的吧......"
"互相付出?我并不需要他,所以根本就不想要付出,自作多情的事情,就不要拉对方一起下水,这是我做生意的根本。"
慕容晔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笑容。
啪--
清脆的拍击声,修重楼重重的打在了慕容晔的脸上。
手悬空,两人同时愣住了。
慕容晔先反应过来,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抓住修重楼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拉了过来,重重的,吻上了他的唇。
陡然被拉进浴缸中,修重楼被呛了一下,随即又被深深地吻住,一时间手脚在周边乱抓着可以抓住的东西,两人在狭小的浴缸中挣扎着。
一双手伸出,将修重楼从慕容晔的怀中整个人拉了起来。
抬起头,慕容晔对上了黑月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猩红的,嗜血般叫人战栗的双眼。
"咳......咳咳......我没事,黑月!放我下来。"
抹去脸上的水,修重楼从拉开黑月的抓住自己双臂的手,他完全没有想到慕容晔会有这样的举动,有些措手不及。
"你想现在死吗?"
黑月阴冷的声音在浴室中响起,拿过一旁的毛巾帮修重楼擦着身上的水,一边注视着慕容晔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慕容晔似乎就会马上丧命一般。
"我刚刚给你的,可是人人羡慕的慕容家继承人慕容晔的吻,你对待我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吧?"
慕容晔突然嘴角闪过笑容,看着修重楼,两人对视着,终于,修重楼垂下了目光。
"出去,我一个人洗澡!"
"走吧,黑月!"
拉起黑月,修重楼关上了浴室的门,听见里面传来了愤怒的击水声。
修重楼明白了,慕容晔气的并不是输给唳吟,而是输给那人类惯有的,但却总是让人发笑的自尊而已。
--或许他会死吧。
修重楼看向窗外的蓝天,那样的蓝,今天......依然是个好天气。
※ ※ ※
"啊啊!起风了呀!"
站在窗边,修重楼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
屋外没有月亮,漆黑一片,狂风似要吹乱整个世界般肆虐着,从树顶呼啸而过,天空的云层中有雷声响过,看来......是要下雨了。
"要下雨了吧。"
"嗯!"
躺在床上,黑月闭着眼,轻轻地应答了一声。
"白天还是那样的好天气......"
修重楼的语气中带着阵阵的惋惜,关上了窗子,随即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将整个窗外映得一片通名,豆大的雨点,噼啪的落了下来,打在窗玻璃上。
"还好关得及时......"
看着窗子上如水幕般的水痕,修重楼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拉上窗帘,动作却僵硬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
等了许久还没听见窗帘被拉上的声音,黑月睁开眼,看着站在窗边纹丝不动地修重楼,疑惑的站起身走了过来。
"那个......是慕容晔吧......"
修重楼伸出手触碰着窗子,指着楼下花园中的某一个地方。
"嗯,是他!"
即使是这样的时候,黑月的视线也可以清楚地看见,楼下那正在往祠堂方向移动的人影,确定是慕容晔没有错。
"这么晚了,还在这样的暴风雨中......"
"不要管那么多了。"
黑月从修重楼手中拉过窗帘,将窗帘拉上,遮住了修重楼的视线。
对于早上的事情,他还一直忌恨在心里,若当时他不在场,修重楼或许已经被那家伙强暴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若是出现第三次,即使是修重楼反对,他也不会饶过慕容晔。
"下雨了屋子里有点闷呢!"
看见慕容晔不悦的表情,修重楼坐到床上,拉开睡衣上面的扣子。

"快点睡就好了。"
"为什么黑月每天就想要睡觉呢?"
黑月重重的躺在床上,裹入被子中,并没有回答修重楼的话。
"那我关灯了!"
没有等到回答,修重楼只得盖上被子。
灯被熄灭的刹那,房间内变得一片漆黑,窗外闪电划过,在房间内映下裂痕。
"我讨厌下雨......"
头埋在被子中,修重楼低低的说着。
只觉得一只手臂伸了过来,轻轻将修重楼一勾,整个人便落入了温暖的怀抱。
"我会陪着你的。"
黑月温柔的声音在修重楼的头顶响起,听着黑月规律的心跳声,修重楼微笑的闭上眼睛。
※ ※ ※
打开祠堂的门,里面一片寂静,没有灯光,没有声音,仿佛另一个世界一般。
关上身后的门,挡住外面的风雨,慕容晔点燃了祠堂内的蜡烛。
狭小而弥漫着香烛味道的祠堂,如鬼屋般让人气喘。
静静走到挂画的面前,慕容晔取下挂画,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着那冰冷的,没有丝毫异样的白色墙壁。
"唳吟......你不出来了吗......"
慕容晔的手指抚摸着墙壁,眯起眼,脸上满是悲伤。
※ ※ ※
水声,在黑暗的空间内响起。
--唳吟......
--唳吟!
熟悉的声音在遥远的地方响起,黑暗中的人影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转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有多少天没有听到过外界的声音了?
唳吟双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重重的靠向后面的墙壁,身子无力的垂着,抬起头,仔细聆听着那熟悉的让人思念的声音。
"晔......"
嘴张开,唳吟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动了动手指,唳吟的身体虚弱的无法动弹。
"晔......"
又一道沙哑的声音传出,唳吟低下头,看得见那苍白的面颊泪水滴了下来。
"晔......说爱我,说爱我来继续契约......晔......"
无力的悲鸣着,唳吟闭上眼。
隔着一堵墙,两人被靠着背,谁也没有在说话。
屋外,暴风雨依旧肆虐着。

--第四天
"要出去吗?"
看见慕容晔穿上外套,修重楼问到。
看了修重楼一眼,慕容晔略微停顿了几秒,点了点头。黑月不在身边,两人单独相处时候虽然没有那种紧张的感觉,但是却弥漫着一丝不安。
"今天有什么事吗?"
修重楼感觉到了慕容晔传来的那丝不安的感觉,依旧微笑着问他。
"嗯......有点事......"
"是吗......"
修重楼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尴尬,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果然今天会有些尴尬。
"走吧!今天要小心点。"
读到了修重楼脸上的尴尬,慕容晔也觉得自己的态度太冷淡了一点,毕竟面对的人是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少年而已。
"嗯!"
跟着慕容晔走出了房间,雨停了,但是外面的天空依旧乌云密布。
昨夜的暴雨肆虐之后,整个世界剩下一片疮痍。
街道上的树木倾斜着,树枝被吹落到道路上,周围的商店招牌也半挂在那里,到处都是积水,空气中有种沉闷的气氛。
"今天的事情有危险吗?"
"只是个小交易而已。"
手支撑着下巴,慕容晔看着窗外那空荡荡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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