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才是自己要的永远，才是自己要的唯一了吧。
20.
次日，圣楚皇朝翔彦阁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去碰一下躺在床上的那张美丽脸孔，伸到半空中，却有缩了回来。他们......都在胡说，是吧？莫儿，他们都在胡说八道，他的莫儿怎么会死呢？不是好好的躺在这里吗？他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你们看到了吗？莫儿的脸色很好啊，不是苍白，莫儿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的，本来就是这样的，一切一切......都和之前一样，他的莫儿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啊......对了，天气转凉了，所以莫儿才会这么冷，得给他盖上被子，不然的话，他会着凉的！轩辕燏坐在床边，伸手抓了一条丝绒被子，小心翼翼、极其轻柔的覆在了凤莫离的身体上（或者应该说......尸体？！），再仔细万分的检查还有哪里是不妥的，还有哪里是会让凤莫离受凉的。莫儿，这样你会不会暖和一些呢？这样就会暖和一些了吧。
"好了，乖，莫儿别睡了，要快点醒来哦，"抚着凤莫离的发丝，一遍一遍的，会让人上瘾的滑腻，"莫儿，再睡下去就要变成小猪了。"
俯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好冰！！！怎么会这么冰？轩辕燏霍然站起来，匆匆的跑到门外，嚷嚷起来，身为王者的姿态消失一空，"仲言仲言，快去叫御医，莫儿的身体很冷，他生病了，快点儿！"
门口的仲言微微愣着，想要开口，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他很想告诉他，陛下，凤大人已经过世了！可是，这样的事实，连他也不想承认。虽然，前几天凤大人冷冷的，但是，总还会偶尔和自己来个冷笑话，而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他......该去找谁呢？凤莫离的死让很多人都崩溃了，焰殿下昨天直接昏倒在翔彦阁里，而骆筠根本劝不住陛下，骆姑娘......恐怕自顾不暇都来不及了吧，凤莫离合眼的那一瞬间，拓跋澈惊心的哀嚎至今还回荡在耳边。而陛下，把自己关了一天之后，就固执的认为，凤大人只是睡着了，根本没有......他甚至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些什么。还是......去找那个......龙凌岳吧，也只有他，最有这个权力说话了。
舒了口气的走进了屋里，再度在那个位置上做好，须臾，又想起了什么不对的，轩辕燏忙碌起来，翻箱倒柜的找着东西，对了，要在莫儿醒来之前准备好一切呢，他最喜欢的薰香现在就要让这股味道弥漫在这个屋子里，还有他深爱的月下香，泡好了等着他，这样莫儿一起来就可以喝到了。还有......还有什么吗？对了，是藤椅，不知道有没有沾灰呢，要稍微擦一下才好。完成了一切工作，他回到了原位，真是的，御医怎么这么慢呢？怎么还不过来呢？耽误了莫儿的病情，那可怎么办才好啊！右手在冰凉的额际徘徊着，真奇怪啊，以前的莫儿都不贪睡的，今天怎么睡了这么久了呢？哎......乖莫儿，快点起来吧...... 细碎的吻再一次流连在对方的唇上、脸颊、额头、颈侧。快些醒来吧，我的爱！！！
刺耳的摔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回头......这个人是......啊......对了，他是莫儿的朋友，可是......不是应该昏迷着么？龙凌岳尽力的让自己直起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到轩辕燏的面前，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凤莫离，心里又是一阵酸楚。自私的家伙！！！自私的家伙，他让他们如何去面对这个事实啊！
"你......怎么来这里了？莫儿还在睡呢，要不等他醒了......"轩辕燏淡淡地说道。
"他死了......"细微的声音，在这个只有两个生命的屋子里，格外的清晰，龙凌岳直视轩辕燏，他的神志看上去很清醒啊，可是......眼神却很迷离，霄，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了吗？为什么要这么骄傲呢，这个人......他明明爱你啊，明明......这么爱你！死？他听到了什么？轩辕燏开始认真的看着龙凌岳，死......他在说些什么呢？浓重的情绪一下子从心底里冒出来，他揪紧了龙凌岳的衣衫："他没有死，听到没有，莫儿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是的，莫儿只是睡着了，所以，他只要等，等莫儿醒过来就好了，他没有！没有！没有失去莫儿！！！
伸手，毫不犹豫的......一个巴掌！霄只说过不对轩辕燏出手，但是，没有说过不能打他，"你给我看清楚，霄已经死了，回不来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要狠狠的揍他一顿，送他下去陪霄，可是......办不到，答应过霄的事情，他从来都很遵守的。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从一开始的理直气壮，慢慢的变成了低喃，仿佛，只是为了说服自己一般。
"他死了，轩辕燏，他死的时候，说过......他很后悔爱上你，如果可以的话，他会选择不再爱你，你记得吗？他说过的，他死了！"一字一句，昨天的他一定都没有听清楚吧，那么，今天，他把霄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这一次，轩辕燏议定......一定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胡说！"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蹭出来，"他不会的，莫儿不会不爱我的，不会的......不会......"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莫儿......
[我从来不相信会有人不后悔，在我选择放弃生命的时候，我后悔了，不是因为我的选择，而是因为......我后悔回到月长，后悔跟着你到了圣楚，后悔爱上你，后悔这段感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凤莫离，情愿选择从来没有遇见过你，从来没有爱过你。]
为什么就这么不再爱他了呢？莫儿......回答我啊......你回答我啊......
"认清事实了吗？"他不同情他，永远......也不会同情他，出口的，是讥讽，"轩辕国主，请您出去吧，我想......霄也不希望你呆在这里的，他不会希望的，他的......"始终，说不出‘遗体'这两个字，"我们会把他送到云山的，这时他的......心......愿。"
"不愿再爱我了吗？也不愿再见我了吗？"似乎......轩辕燏并没有听到龙凌岳之后的话，颓然的，离开......
他真的......就此......失去了莫儿吗？失去了......他爱的......莫儿？！
[轩辕燏，燏，如果我可以帮你得到圣楚皇位的话，你能给我什么呢？]
[我，我要你的爱情！可以给我吗？]
[燏，我爱你。]
他说的话......自己都还记得啊......
他的笑容，甜美的、狡猾的、精致的、痴迷的、落寞的，这些这些自己都还记者啊......
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失去了......你了呢？莫儿......回答我啊......回答我啊......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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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深夜圣楚皇朝翔彦阁
两道身影穿过守备的侍卫，推开门。
"昴星先生。" 彦翔阁里待着的，不是别人，而是龙凌岳，他早就知道，昴星一定会过来，而且是在晚上，毕竟，他和自己一样，一点点都不想看到圣楚皇朝的人。龙凌岳坐在椅子上，而另一边的藤椅上，躺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精美的娃娃，透过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娃娃浅浅的笑容。只不过，除了笑容，其余的，都是苍白。
"延......麟......" 段延麟跟在昴星的后面，走进了彦翔阁，深深的呼吸，没错，这里是霄呆过的地方，所以才会有着淡淡的月下香味到漂浮在空气之中，隐隐约约的甜味当中，还有着不容忽视的几丝血的腥气，无时无刻都提醒着别人，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昴......"他抬头，看看昴星，这样的眼神，他懂得的，龙也懂得的，他们......再等一个奇迹，或许，昴星会是那个奇迹的创造者。昴星那一头长长的银发在脸颊两旁落下，他走近，伸出双臂，抱起了凤莫离，好轻啊......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昴星闭眼，不做更多的解释，"我会把他带回去，你们有空......就去看看吧，整座山......都会是他的家。"
意思是......没有救了吗？
"延麟......我......"他更恨的人，是他自己，如果自己不受伤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吧，一定是的......
"与你无关，如果仅仅只是救你的话，小离最多不过就是昏迷几天罢了，再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可以阻止。"段延麟双手握拳，努力的抑制情绪，"昴先生，霄......就麻烦你了。"
"嗯......"不多说话，夜里的防备不是很多，现在的小离也很轻，抱起来......根本毫不费力。他不敢......不敢给那两个人希望，也正如同，他不敢给自己希望一样，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小离啊......我也很胆小吧，你会笑我吗？你说......我可以救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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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漫天飞舞的飘雪，一片一片的落下，原本翠绿的草地瞬间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装，春天的娇媚被冬季的纯情和哀伤所替代。缓缓走来的人儿浅浅的笑容挂在嘴角，一身的白衣和舞动的雪妖交相辉映着，天地间仿佛只容有这一种颜色。不，不是的。美丽的人儿的一头乌丝，还有一双让人沉醉的紫眸，就在这一刹，原本单调的世界染上了尘色。
"燏，"白玉娃娃轻启双唇，"我好想你。你太过分了，就这样把我丢下来，你在这样的话，我就不理你喽。"巧言灵犀的模样，向着眼前的人撒着娇，没有一般女子拥有的脂粉俗气；娃娃身上的是灵动，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傲气。
"燏，你说句话好不好，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一点表示都没有呢？这样不对啊，"娃娃笑得愈加甜美，"万一，我是说万一哦，万一我不理你了，我不要你了，就有你受的了。"
娃娃眼前的男子一脸无奈，"莫儿，太好了，我爱你，不要再走了。"嘴在动，却没有任何声音。轩辕燏试图走上前把凤莫离抱在怀里，但是，身体被定在了原位，丝毫无法动弹。白玉娃娃的眼神变得哀伤，"你不爱我吗？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让我死心？"
心痛，这样的莫儿让他心痛啊，"不是的，莫儿，相信我，我是爱你的，莫儿，过来。"依旧没有声音。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弃了。"
白玉娃娃的紫眸更加深沉，渐渐的成了暗暗的黑紫色，白皙的脸上流露出决绝，"我不要了，我，凤莫离放弃这一段，我后悔回到月长，后悔跟着你到了圣楚，后悔爱上你，后悔这段感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凤莫离，情愿选择从来没有遇见过你，从来没有爱过你！"
"莫儿，不要。"轩辕燏努力的想伸手，向阻止白玉娃娃的离去，没有办法，该死的没有办法动弹，让我动啊，没有看到吗？莫儿要走了，莫儿要离开他了，不可以，不能让莫儿走啊，莫儿......
雪白的世界里又出现一名白衣男子，他一身白色的狐裘，银色的发丝，唯美的让人尖叫，"小离，走了。"男子的温柔只对着白玉娃娃释放。
"嗯。"白玉娃娃没有回头，跟着男子离开。轩辕燏努力的伸手，身体终于恢复了自主权，他奋力地向前跑，却只看见两个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尽头。
"不要，莫儿，回来。"轩辕燏挣扎着，慢慢睁开了眼睛。是梦！！！是啊，也只有在梦里，莫儿才会回来，至少会回来看看他。如果只有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让他就这样睡下去呢？好残忍啊，他的莫儿...... 他说......他的归处......是云山吗？那么，莫儿，让我来陪你，好吗？
一个月后圣楚皇朝澈泠殿
"启禀陛下，事情就是这样。"被派去出使红玉国的随现在已经站在了轩辕燏的面前，平静的表情下看不出他内心的波动，"根据调查，那两名刺客已经承认他们不是由前月长国的六皇子指使，而是被流放的姜贵妃做的。他们之所以会诬陷凤莫离，是因为这是最容易......被人相信的借口。"
这么容易猜的事情，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笨蛋去相信，去怀疑！！！一死万事休，这句话的意思他懂，却做不到！轩辕燏听着报告，淡淡的，心里没有气愤，只有疲惫，莫儿已经死了，再也会不来了。如果......如果自己相信他......相信他的话......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错在自己......不够爱莫儿啊......一切都没有办法悔改了，一切都结束了。
"焰，"轩辕燏吩咐着站在一旁的弟弟，"十日，这十天内，你和骆筠替我照理圣楚皇朝，我有事要离开十日。"
莫儿的死，难过的不只是自己，焰的眼睛至今红肿着；仲言虽然不言不语，却常常可以看见他在彦翔阁前徘徊；随如果不伤心的话，他也不会无视莫儿的遗言，执意追究这件事的罪责了。
"随，劳烦你和仲言跟我去一趟云山。"轩辕燏淡淡地说着自己的决定。
"皇兄......"轩辕焰欲言又止，"你千万保重啊，您始终是圣楚的君主。"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安慰皇兄，但是他和凤之间的感情不是他可以说得动的，皇兄没有说什么，但他心里一定很难受。仲言曾告诉他，皇兄最近一直睡不好，很累、很倦的样子。让他去找找凤，或许是一件好事吧。如果说，骆铃嫁去拓跋的时候，皇兄是心伤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心死了......
放任自己活着，是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必须要在这么没有凤的世界里继续流连，继续......痛哭......继续......心死......
21.
两年后王历368年云山
雪白，还是雪白，这个词语大概是对云山最好的诠释了吧，即使是夏天，这里依然被冰雪包围着，依旧是那幅冬天的雪景。唯美无比！这里唯一还能说的上有人气的大概也就是那一座小小的木屋吧，木屋里传出些许的热气，证明了这里是有人居住的。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狐裘，拥有一身炫目的银色长发的男子，委婉的笑容，对着屋外轻轻的喊道："小离，吃饭了。"
"啊，来了。"在细雪中飘舞的是一道甜美的声音，糯糯的，不久，看到了一袭同样是白色的身影，不同于之前那人的空灵儒雅，后者可以说是成熟和可爱的笑容，一双紫色的眼睛此刻格外的耀眼，"昴......我驯服了那只狐狸咯，怎么样？"甜美的笑容炫耀着今天的所得，手里抱着一只同色系的银狐狸，是在可爱的紧。
"嗯，进去吧，今天做了一些小点哦。"昴星的眼中更添了几分宠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迹，小离花了一年的时间恢复，现在，蹦蹦跳跳的，让他开始怀念起他们从前在这里的生活。
"太好了，我最喜欢昴了。"放下了手中的狐狸，勾起昴星的脖子，轻轻的触碰了对方的唇，紫色的眸子十分诡异，而且，还有得意！
"凤莫离！！！"一个‘响彻云霄'的声音伴随着开门的声音过来了，一身蓝色的长袍，男子一把拉过了昴星，"不准你碰我的人。"视线落在了地上那只自顾自溜进屋里的狐狸之后，不着痕迹的蹙眉。这一个小动作也让凤莫离笑的更欢了，活该，谁让他跟自己强昴的，"昴，进屋吃饭喽。"会想要去征服这只漂亮的小狐狸，一来是因为它对了自己的胃口，一来是因为某个人害怕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打了个饱嗝，凤莫离吃的舒舒服服的，终于......把自己这两天一只考虑的结果告诉昴："昴，我想......我该走了，该会西荻了。"
昴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笑容没有任何的变化，"决定了吗？"他给小离的可能是放任比主意更多一些吧，小离要做些什么，他是从来不干涉的，更何况，这一次，他是看到了小离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