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子城银雨[重写版][谢绝转载]
子城银雨[重写版][谢绝转载]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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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据克罗帝家仆人说,自从二少爷去了夜剡的住处,夜剡没过多久就搬回了克罗帝家,住在了夜痕曾经住过的房子。
  仍然是据克罗帝家仆人说,夜剡从不和二少爷同桌,但每次二少爷吩咐给七影卫做的事他却是很积极地完成。
  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其实也不需要知道。只要清楚他们目前很好就足够了?不是吗?这可是连他们主人伊雷斯也默认的事。

  又修养了一个月,在陆宇洛的强烈要求下,伊雷斯不得不让他回到了公司。可每当陆宇洛看着那块重金买下的地皮,心中就升起莫名的悔和恨。对自己粗心大意的悔和对蒂亚斯掩饰不了的恨。于是他向伊雷斯提出要将这块地皮用得物有所值,伊雷斯相信他的能力,自然没有异议。因此,在陆宇洛几个日夜的冥思苦想后,终于有了一个那块地皮的初步方案,也有了第二日办公室里的一幕......
  伊雷斯一边喝咖啡,一边听陆宇洛认真地汇报工作的。如此惬意的感觉让他心情大好,但同时也不免胡思乱想,正当他畅游在云端时,陆宇洛将文件夹重重地摔到桌上,大声地对面前不知道神游到何方的人吼道:"伊、雷、斯!"
  被强迫拉回意识的伊雷斯放下手中溢出一半的咖啡杯,揉着发疼的耳朵说:"洛,你就不会小声点吗?我在听你说的话啊,别那么激动。"
  "听?你在听吗?那你给我复述一次。"
  "这个......大概意思知道就好了嘛,何必复述呢?"
  "你、给、我、听、好,这、是、那、块、地、皮、的、策、划、书!不、是、无、聊、的、花、边、新、闻!"陆宇洛双手撑到办公桌上,咬牙切齿地说。
  感觉到无形的压迫,伊雷斯身子向后倾了倾说:"OK,OK,你说,我认真听。"惹火洛可不是好玩的事,他不是笨蛋,自然不愿意去当这个炮灰。
  陆宇洛拿起桌上被无情抛弃的资料,不忘再瞪伊雷斯两眼:"这块地本是罗马居民的住房,他们对这里有着很深的情感。当初奇比公司收购这块地再转手给我们的时候,花了很大的精力,其中不排除有非法手段。所以,居民对搬离很是不悦。"
  伊雷斯喝着只剩一半的咖啡,示意他说下去。
  "既然他们那么想回去,我们是不是该符合民心将那里再次修成住宅。"
  "现在住宅滞销的情况很是严重,再加上用那么贵的地修住宅,价格上肯定吃亏哦!"伊雷斯故意刁难,他知道陆宇洛肯定想到方法,只是想看看他别的表情。
  陆宇洛投给他一个"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的眼神:"住宅滞销是个问题,但如果对于那些不想离开这里的人来说,就另当别论了。而且我们的价格不会贵得让他们受不了,只是在他们卖出房子的价格上增加百分之十而已。虽然对别的人来说是很贵,但对于他们就不怎么样了。想想,破碎的梦想再次成为现实,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伊雷斯满意地笑笑。的确,我有亲身体验。"你是说一切按照原来的风格修建。"
  "是。住宅外部依旧是古罗马风格,而内部则改成现代化的设施。旅游学中不是说,‘旅客愿意不愿来一个文化景点要看它在维持古风的基础上,现代化设施方便与否'吗?而且重建后,布局也发生了改变,原来浪费的死角也被利用起来,除去原来的建筑,还可以修建百分之十以上的别的建筑。"陆宇洛拿出一张图纸,指着上面的一块地方说,"这一带靠近人工湖,可以沿线建成一个别墅群。"
  伊雷斯看着桌上几乎规划完全的图纸,轻笑着说:"你都做出这么详细的计划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就按照你的计划做吧。大概多久可以完成?"
  "谢谢。快的话,半年就可以了。"陆宇洛深深地一鞠躬,满脸兴奋地说。
  伊雷斯皱了皱眉:"我不是日本人,用不着那种礼节。"
  "那就Thank you。我先去安排这个了。"陆宇洛做了个"拜拜"的动作,拿起桌上的资料跑出门去。
  伊雷斯喝着手中快见底的咖啡,摇头笑着:"这个洛啊。这么快就开始高兴,是说他太自信呢?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一个孩子?"

  后来的事实证明,陆宇洛是个自信的孩子。那块地皮的修建计划在公布后得到空前的支持,或许是人们真的厌倦了水泥森林的束缚,竟然有超过他计划将近一倍的人要求预定。然而,计划到底能不能真的如预期想的那样,还是要等修建结束之后才知道。
  伊雷斯有些高兴陆宇洛的企化如此成功,同时又对此事十分反感。自从修建动工之后,陆宇洛是三天两头就往工地跑,联系这检查那,做了许多完全不在他工作范围内的事。每天回到家几乎都在十二点之后,弄得他和他都见不到面。即使有时候见到了,陆宇洛也是一句"累死了"便回房间倒头大睡。本来还以为他们的感情会在那之后发生转折的,可现在这种好几天不见的情况,就算陆宇洛对他有那么点情感的萌芽也会被时间的魔法压断。
  然而,相对于伊雷斯的咬牙切齿,陆宇洛却是满足得快要昏过去。从很早以前他就想找到一个施展才华的地方,在中国的时候,上司总怕他取他代之处处为难他,最后弄得他被人家炒鱿鱼,在日本,藤堂薰虽然让他插手藤堂集团的事,但那也是在帮他做事,自己根本做不了主。现在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指挥下进行,伊雷斯放手让他去做,要什么东西只需说一声就可以,完全没有限制。什么是"海阔天空",他现在完全感受到了。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感受到伊雷斯无处不在的关怀--每夜他房里最爱的苦丁茶,浴缸中依旧温热的洗澡水。他陆宇洛活了二十七年,什么时候受过人这样的关心。虽然这些不全是伊雷斯自己动手的,但光是这份心就已经让他感动得稀里哗啦了。陆宇洛不是石头,在这样的柔情中不可能还无动于衷。
  或许他自己没有感觉,但在沙法尔的眼中,陆宇洛看伊雷斯的眼神几乎已经回到了一年之前。他真诚地为这两个孩子祝福,失散的单翼天使,是时候该相拥而飞了。

  第七章

  半年的时间过得很快,就在陆熙吵着要去日本看樱花的时候,陆宇洛将工程落成的剪彩仪式安排放到了伊雷斯面前。
  看着手中的纸,伊雷斯有些没有真实感地说:"时间真快啊,半年就这么过去了。"
  "是五个月二十三天。"陆宇洛纠正道。
  "有区别吗?"伊雷斯皱起眉问。
  "有。"陆宇洛肯定地说,"半年是六个月,而我们只用了五个月二十三天。"
  伊雷斯哑然失笑:"是是,我错了,我小学数学不及格,你原谅我吧。"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陆宇洛拍着伊雷斯的肩说。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听不懂。"
  "听不懂算了,我知道什么意思就行。"陆宇洛贼贼地笑。
  "对了,"伊雷斯没有理他那一脸的恶魔微笑,忽然正经地说,"你请了藤堂集团的人吧,他们派谁来?藤堂哲也还是藤堂薰?"
  陆宇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瘪瘪嘴:"是藤堂哲也吧,听说藤堂薰现在在管日本的事务,好长时间都没来意大利了。"想到半年前发生的事,陆宇洛降低了声音。
  "还是被你伤到了吗?他其实很爱你。"伊雷斯若有所指地说,以前以为洛喜欢他,总是把他当敌人。但看到洛那样无情地拒绝他之后,反而有些同情他了。
  "那是他的事,我觉得有什么对不起。"陆宇洛说得云淡风清,"勉强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对彼此是一种欺骗。我把他当朋友,所以才不希望他误会下去。"
  伊雷斯点点头,很是同意陆宇洛的看法。但还是不免补上一句:"他其实很早以前就爱着你,只是那时你是我的妻子,他只有深藏感情。当时他说过,如果先遇见你的是他,你绝对就不会有爱上我的机会。"
  "没有什么‘如果',别说了。" 陆宇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看清楚上面的时间,叫秘书调整一下你的行程,不要缺席。"
  "嗯。好的。"伊雷斯目光回到纸上,然后他又抬头,"有时间吗?一起去吃饭。"
  陆宇洛看看表:"已经这么迟了,你不说我还不觉得饿。走吧,去哪儿吃?"
  "你选吧。"
  "日本料理。"
  "又吃那个?"
  "个人爱好。"
  "走吧。"
  "嗯。"

  新住宅的剪彩在落成的十天后举行了,由于房子卖得相当好,当晚便举行了盛大的庆祝酒会。应邀的都是意大利举足轻重的角色,有政坛巨头,也有商场高手,大家带着不同的目的,在灯红酒绿的酒会中戴起面具,虚伪地微笑而谈。
  靠着落地玻璃窗,伊雷斯看着在楼下的人。世界在灯光的渲染下,一片如梦似幻。每个人都以华丽的外表掩饰着自己肮脏污秽的心。男人绅士的谈吐和女人淑女的娇笑适时地从团团人群中传出,时不时还爆出激烈的惊叹。
  伊雷斯很讨厌这种名利漫溢的社会,但讽刺的,他却是个中汲营的高手。用陆宇洛的话来说就是"当别人还在称赞他温柔的时候,他的刀已经刺进了对方的胸膛"。伊雷斯不置可否,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平常的人,从他出生的那一天起,他的命运就被刻进了名利的玄武石里。他势必要这样算计一世,然而,让他没想到的却是他还能拥有爱,还能找到他真爱的洛。
  洛是个适合在繁华中生存的人,荣誉和名利可以让他发光,同时他也能使这些东西成倍的增长。他是一株沙漠中的良木,只要给他水分就能疯狂的成长,而结果往往是让人出乎意料的。而同时,他也如沙漠之树一样缺乏情感的滋润,所以伊雷斯早在娶他的时候就发过誓,要让他一生幸福,永远不再经历背叛。
  现在呢?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是他们还是......
  "总裁......"秘书细细的声音打断了伊雷斯的思绪,他回过头去,秘书正一脸恭敬地站在门口。
  "什么事?"
  "嗯,副总裁他......"
  "他怎么了?"一听到陆宇洛,伊雷斯立刻紧张起来。
  "他喝多了,藤堂先生请您下去。"
  "藤堂薰吗?"伊雷斯有些不悦地问。
  "不,是藤堂哲也先生。"
  "嗯,我知道了。"笑着自己的过敏,伊雷斯放下酒杯向楼下走去。

  看到陆宇洛的时候,他依然是一脸潇洒地和人攀谈着,但从他迷蒙的眼中可以知道,他是真的醉了。伊雷斯走过去,一面拉过脚下已经有些虚浮的陆宇洛,一面微笑地应付旁人。几番挪夷之后,伊雷斯成功地将陆宇洛带了出来。
  走到花园里,清新的风吹在脸上,也带去了陆宇洛的一些醉意。前一刻还在房里与伊雷斯胡言乱语的他,此刻已清醒地坐在的凉椅上,看着漫天的星空沉默了。
  "怎么了?吹了点风,有没好些?"伊雷斯关切地问。
  "你还真以为我醉了啊?"陆宇洛笑笑,回过头看着他,"我只是不想回答藤堂哲也关于薰的事情才装的,这你也上当?"
  伊雷斯无语,这家伙真是比狐狸还精。
  "怎么?受刺激了?"见伊雷斯不说话,陆宇洛问道。
  伊雷斯没理他,径直走到草坪上,外衣一脱,就那样躺了下去。陆宇洛笑笑,走过去,也脱了外衣躺在他身边。虽然有钱,但也不能这样糟蹋,那西装要好几位数的,还是好好地放着吧。
  "你也喜欢这样吗?以前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躺在草地上这样看天呢。"陆宇洛头枕着手,一脸惬意地说。
  "洛。"
  "嗯?"
  "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想知道一般家庭里的孩子的童年是怎么样的?"说这话时,伊雷斯的眼中有着重重化不开的氤氲。
  "正常家庭?我是吗?"陆宇洛笑道,"不过和你这个从小就汲汲营营的家伙相比,我的确要正常很多了。好吧,今天本少爷大赠送,你想听哪段,我讲给你听。"
  "随便吧,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嗯,这样啊,那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算了,随便侃吧。"陆宇洛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我从小是在日本的东京生活,对于那座繁华的城市,我有着无疑伦比的厌恶。因为我们是生活在社会最阴暗地方的人,看到的只有人们赤裸裸的欲望。我妈本是中日混血儿,当年日本侵华的时,他的母亲被日本兵强暴,之后便有了她。从小她就生活在‘杂种'阴影里,愤世嫉俗的心比谁都浓。虽然祖母也给了她全部的爱,但是封闭的心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后来祖母死了,她就放纵自己,直到她遇到那个男人,她才真正地活了几年。
  然而,幸福的时光却是短暂的。三年后,男人为了名利娶了一个名门女子,瞬间成了社会上层的名流。而我妈这个社会地底层的自然也和他没了交集,那时她肚子里就已经有了我,但他没有告诉那个男人。
  我曾问她为什么要去日本生活,她说东京是座魔都,在那里他可以觉得自己不再那么肮脏......呵呵,真好笑,到哪里还不是一样,反正都是放纵欲望的行尸走肉。"陆宇洛揶揄地笑笑,"我自出生就在那座城市,东京的空气很污浊完全看不到星星,可我却喜欢躺在草地上看着天,因为我相信天上有神仙,他们总有一天会听到我的祈祷,帮我找到父亲。然后我们幸福地在一起生活......可是,我错了,错得离谱。孩子幼年的梦想怎么禁得起岁月无情地折磨,渐渐体会到世俗的我慢慢明白了那种期望幸福的心只是镜花水月的一场幻梦,而我,始终是要回到这个现实的。"
  "............"伊雷斯望着天,没有言语。  
  "雪文是歌舞伎街上当红艺妓的女儿,她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因为身为一辈子不能结婚的艺妓的母亲是不可能也不会告诉她她的父亲是谁的。我们都是身世不明的孩子,天生的自我怜悯让我们没有意外地成为了朋友。她帮了我很多,至少在学校的时候她总是像个大姐一样照顾我。"
  "不过人生没有一帆风顺的,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妈因为长年的疲劳与抑郁带着一身的病走了,同时留给了我一身的债务。当时雪文她们母女给我钱,让我先还掉一部分高利贷。但是贫困如我们,又有多少钱来偿还债务?更何况,那之后我还要一个人活下去。所以最后我答应了其中一个债主的提议,去他店里给他打工。"
  "前面两年他嫌我太小,都只是给我很多的粗重活做,每天把我累得死去活来的。等我十四岁时,才让我第一次接客。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我就度过到了那么刺激的一夜。"陆宇洛轻蔑地笑,眼中充满了难以抚平的恨意。
  一阵痛意唤回了伊雷斯奔走于理智边缘的意识,看着快陷入肉里的指甲,他不由得松开了手。洛说的这些他都知道,时雨雪文给他的档案中有,可为什么当他亲口说时,他的心会这样前所未有的痛。他好想抱住他身边这个缺乏温软的孩子,他好想封住他那张揭着自己伤口的嘴,他要的是他幸福,而不是这样重复地伤害自己。他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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