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犹豫许久，他吐出拒绝妥协的低语。我立刻又开始挣扎，却明智地没有否定他刚才所说的喜欢----这样强势的男人，对自己要吐出的爱意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无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现在我不能说出"你说谎"、"你骗我"之类的言辞............

果然，我无声的抗拒得到他最低限度的保证：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儿在身边，怎么样我都会有感觉吧？最多我答应你，如果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强迫你。"

"你............叫什么名字？"游戏，玩过头了会引火烧身，该服软的时候，还是温顺地好。

"雪无晴。"好冷的名字。

"是哪个‘情'？"偏过头，我定定地望向他的眼，第一次用带着笑的目光凝视他的黑眸。

"晴天的晴。对你，怎么可能是无情？"他低低笑着，吻上我的唇，坚定、亲昵，但............没有强迫。

１７．秘密

如果说雪无晴见到我的时候是震惊的话，那么龙焰马王见到我的反应，应该是............兴奋吧？

摇头摆尾，人立嘶鸣，撒着欢地踱着蹄子。

"好了好了，不要这样！"我搂着它的脖子，不意外地看见另一边的无晴恨恨的眼神。

利用龙焰马王来试探他的感情，似乎有点不上道，但他的表情实在让我看了解恨！谁叫你对我那么凶、那么粗鲁！

还没来得及安抚下龙焰马王的兴奋，无晴已经再看不下去我们的亲昵了。

一把搂过我的身子，轻松跃上马王的背，"够了，你不是想回舞团去看看么？"

"可我为什么一定得和你一起骑马王？我从没让它这么累的！你换一匹马不行吗？"伏下身摸摸马王的前腿，我低声抗议。

"这样一匹好马，不会驮不动的！"显然不愿在这问题上纠缠许多，他一夹马腹，龙焰马王已如离弦长箭般撒开四蹄！

"哇啊............"风灌进我的嘴里，让我的惊呼自动消声。

"它居然可以跑这么快？"我怕身后的无晴听不见我的声音，侧过身子大声叫道。

示意马王放慢脚步，无晴在我耳边低语："它被称为马王自然有其原由。"湿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窝里，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无晴呵呵笑着，得寸进尺地在我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唔............"急忙伸出手掌捂住耳朵，顺便狠狠瞪他一眼，却换来他得意的大笑。

笑笑笑，笑死你算了！！！

才短短几分钟，舞团已在视线之内，收拾好了东西，应该是准备上路了吧？

"则利尔大叔！"我跳下马背，蹦蹦跳跳地跑进营地。

"恩恩？你回来了？你会说话了？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苗兰开心地大叫，却让我被一连串的问题淹没。

"对不起，那个............我不是哑巴，只是为了躲人............"虽然心中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抱歉，但真的说出自己的欺骗，却还是有些脸红。

"是为了躲他吗？"苗兰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呵呵笑着，拉我进了则利尔大叔的马车。

简单的寒喧几句，雪无晴说出想一起结伴上路的主题。

则利尔大叔笑着答应，同时也令我惊讶地说出了雪无晴的身份----他竟是凤悦国的附属小国宣和的王！而他的母亲竟是凤悦国现任女王最大的姐姐，换句话说：他是凤悦女王的侄儿！

不是吧！气鼓鼓地瞪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在他哀求的眼神中暂时放过了他，晚上休息的时候再说！居然什么都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忍了一天，为了保持他的形象，我不在外面冲他发火，可一回房间我就爆发了，昨天他硬要抱着我睡，一整晚那么长的时间，他竟什么都没有说！

"不要生气，伊恩，别气坏了。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好不好？"他手足无措地急忙拉着我坐下，又殷情地递上一杯茶，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个............那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所以，所以............"他说不下去了。

我瞪大眼睛："所以什么？"

"所以............我忘了。"

忘了？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忘了告诉我？

不过，他这种模样还真的让人无法和那天晚上粗鲁的言行联系起来啊！

"那天晚上............"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身体里那古怪的热，立刻想弄清楚，却发现一提到那天晚上，他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

挂着一抹让我惊艳的笑意，他将我搂进怀里，在我被他的笑容弄得短暂失神的时候，拉我坐到了床边。

他的笑容真的很美，那是一种如同冬日里绽放的寒梅般清灵的笑。

"那天晚上怎么了？"没有问出口的话被他接了下去，我一惊，连忙收敛心神，低声说道：

"你和那天晚上不太一样............"

正在我胸口徘徊的大掌一顿，他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伊恩，你是不是很讨厌别人骗你？"

"我可不知道还有喜欢被人骗的笨蛋！"不期然地，脑海里浮现出蓝眼睛受伤的表情，使劲摇摇头，我没好气的回答。

"我也是，伊恩，可是我却一直在被人骗，被我母后骗，被我父王骗，就连最痛我的小姑姑，也一直在骗我！"倏地握紧的大手青筋暴露，显然他现在极激动的心情。

怎么和那小鬼一样，一生起气来就喜欢跟自己的掌心过不去？

用力拉过他的手，强迫他把手掌摊开，还好，只是深深陷进皮肉里的指甲印，没有破。

"傻瓜，骗人也是很累的！"轻轻笑着，我将自己的掌放进他的手中，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好小！还不及他三分之二大。

他不吭声，知道我还有下文。

"在那些谎言被揭穿之前，你快乐吗？"我低低地笑，抓着他的大手仔细研究。

"............快乐，很快乐，可以说............无忧无虑。"沉默了许久，他不甘不愿地回答。

"那不就是了！"我浅浅地笑，不太满意他的皮肤显得比我的健康。

"只要你快乐了，那就不是欺骗，而是隐瞒！能让你快乐的事，除了爱你的人，还有什么人会这样骗你？"他浑身一震，托起我的下巴让我面对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平静了许多。

"你这小东西啊！"低叹一声，再一次，他掠夺我的唇。

细细地舔噬过我的唇瓣，灵巧地撬开我的贝齿，然后，如愿地低叹一声，占据我嘴里的每一寸甜蜜。

"嗯？"我放低身子依在他身上，不拒绝这种令人安心的温柔与温暖。

这是从前的我苦苦追寻、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找到、最终却还是属于别人的专属于情人间的呵护啊！

身上突来的凉意令我终于回神，不知何时，他的吻已落到我散乱衣衫中露出的胸膛上，如果不是天气真的太冷而使我惊醒，估计我又要被他拆吃入腹了！

"住手！"七手八脚地推开他，拉上自己已滑落至肘的衣衫，我羞得满脸通红。

"你这个小人！你答应过的！"在我认为气势十足的眼神中，他看到的大约只是羞怯的水光吧？

"我答应的只是绝不强迫你，可没说过不会诱惑你啊！"带着可惜的表情，他懒懒地摸摸自己的唇，邪笑道："真的很甜呢！"

这个............这个该死的混蛋！

我暗恨自己的青涩和无措，思绪却快速转动。

眼珠一转，我狠狠一句话砸在他的笑脸上："你所谓的欺骗应该和六王爷龙无夜有关吧？"

他的笑容骤失，冰冷的眼神让我后悔自己的冲动，即使他再喜欢我，但喜欢毕竟不是爱，他不会容许有人挑衅他的逆鳞，不会容许有人去触动他最深的伤口！

但话已出口，正好，就当是再一次的试探吧，看看他对我的感情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尽管害怕，我终于还是没有移开视线，略带不安的眼神强装气势与他对视，忍受着他那几乎锋利可媲美冰刃的眼神。

良久，良久，在我以为自己快被他的眼神冻成冰雕时，他闭上了眼睛，疲惫地长叹口气：

"小东西，你还真是聪明呢！"

被他一把捞进怀里，我顺从地依了上去，知道这时不能触怒他----到这时候他选择了不伤害我，应该是真的有点喜欢我吧？

"龙无夜，他和我是双胞胎............"

震惊的瞪着他苦涩的笑容："我知道我们长得不像，他比较像父亲，我比较像母亲，但他............的确是我的............双生哥哥............"

１８．醉酒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没有继续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颤抖着把身躯更加靠近无晴的胸口，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心跳，似乎更有安心的感觉。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不想让你抱怨说我骗你。"像抚摸一只小猫小狗一样，他抚摸着我披散在身后的长发。

"只是忘了告诉你我是宣和现在的王，你就能气成那样，要是以后再有点什么事，你还不气得像上次一样偷偷跑掉？"

他现在的表情不知道算不算强颜欢笑？

想了想，我悄悄解开自己的束腰，如果他连这时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大不了以后永远不再见他吧............

"那天晚上，你到底中了什么药啊？"终于又找到一个可以转移的话题。

"那天晚上，你被我吓坏了吧？"他的胸膛闷闷地震动几下，这才是真的在笑嘛！

"是‘情动'。"他低低地回答。

"其实那天我是真的想杀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既然知道了那些事情，就不愿看他那轻松笑着的样子！再加上他刚刚和我的对头做成一笔生意，我被那臭小子蹊落了一番，又多喝了两杯............"说到这里，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天我很粗鲁吧？其实只是想吓吓你的，我以为你是他的男宠。"

我一声不吭，悄悄把手伸进了他的衣襟，寻找他胸前的小果实。

"他用了‘情动'，那是无回谷的秘制春药。如果是寻常人，只要与人交合，泄去欲火便也罢了，但若是武林中人，就够呛了。如果在一刻钟内没有与人交合，便会被散去一身功力。若在一刻钟内与人交合，便等于将三成功力拱手送与交欢的另一方。起先我还真不知道，后来感觉自己浑身发热却偏偏神智清醒才想起来有这么一种药。后来再派人去查，才发现他曾经是无回谷主的徒弟。当年无回谷主在江湖上还是很有名气的，一手使毒用药的手段无人可比，可能是他去宫中解救先帝时无意间收了哥哥做徒儿吧............"

无回谷？不是吧............

我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心虚地把已经快找到目标的手收回来。

这么说，那个小鬼可能是六王爷的师兄弟喽？这三个人的关系还真复杂............

想到那个小鬼，自然就想到那个蓝眼睛............两三个月不见，他还好吗？

我的不告而别，好象又违背了对那小鬼的承诺呢！我好象答应过他，"在得到你的同意前，我不跑、我不逃、我不离开，行了吧？"

虽然只是当他还是小孩子时对他的承诺，但我却是真的食言了............

那双湛蓝的眼睛一定又变成那冰一般的尖锐了吧？

这三个人............不会有碰到一起的一天吧？

"伊恩？"

"嗯？"已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无晴突然叫着我的名字。

"你喜欢哥哥吧？"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叫哥哥的时候，有种奇怪的感觉。

"喜欢他的人已经死了............"低低地回答，却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六王爷龙无夜，我真的能从尹恩对他的痴迷中摆脱吗？

"那就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在我额上轻吻一下，不明白我话中含义的无情不再说话，却让我瞪大眼睛直到天亮。

虽然无晴没有再提他父母的事，也没有再提起六王爷，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希望我会问起的，不过，本来就没打算投入多少心力玩这场游戏，自然不也想陷得太深脱不开身，那些问题我当然也就不会再去沾惹。

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凤悦国的都城。

无晴的身份特殊，直接住到了他小姑姑----凤悦女王一直为他准备的别院，而我自然不可能与他分开，只好与舞团的则利尔大叔和苗兰分开了。

也许是快和龙无夜正式见面，无晴的脾气有些不大正常。

凤悦的冬天很冷，比楼西要冷得多，但我贪看天幕中闪烁的星光，宁愿裹着厚厚的披风也不愿待在房里，直到无晴实在耐不住性子抓我进屋。

"看你，冻得脸都青了！想生病吗？"对他的搂抱已经不再避讳，是他先说的喜欢，而我既然不能有正面响应，这样也算让着他点吧。

屋里燃着炭火，又做了极好的通风，比外面可暖和多了。

"过两天就要献舞了，你说谁会赢？"似乎也习惯了我不大说话的性子，更多的时候，倒是他说得多，我只负责听。

"当然是我。"浅浅地笑着，喜欢两个人这样温馨的聊天。

"这么有信心？"他捏捏我的鼻子，我则回以一个极为自信的笑容。

"你等着看好了！"

他的眼中流露刹那的失神，然后也回我一个笑容："瞧你得意的！"

抓过桌上的茶杯，倒了杯热茶暖手："没人会赢过我的！那个什么绝舞，这次会乖乖让出他的头衔的。"

几秒钟的沉默，我突然有些不安：那个绝舞不是龙无夜带来的么？他是不是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还没等我开口说什么，他突然岔开了话题："听说，你从没喝过酒？"

啊！一定是吃饭时的小动作被他看到了！中午吃饭时，我将送到我跟前的酒都偷偷倒掉了。

其实不是我没有沾过酒，而是这个身体沾不得酒。

尹恩对酒有着莫名的厌恶，可能是因为他的父亲总是在酒后打他吧？所以他讨厌沾酒。

"没有，怎么了？"听说无晴语意中的调侃，我眨着眼睛，故做无辜。

"来。"他拉着我坐到桌前，这时我才看清桌上的东西----三四个小菜，还有一壶----酒！

"尝尝吧，这是凤悦王的特产：千琼酿！"他将我搂在怀里，示意我自己动手。

"不要！"斩钉截铁的拒绝，他该不会在打灌醉我的主意吧？

这些日子以来，他倒是真的没有再对我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只是特别喜欢吻我，不过经常吻得他自己三更半夜去冲凉水。

听到我的拒绝他倒也不生气，自顾自地自斟自饮，但不许我从他腿上起身。

"讨厌！"低声地轻喃，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唔............不要............"这一眼的后果是他将嘴里的酒哺进了我的嘴里，并一直索吻不让我将酒吐出来。

奇怪，一点也不辣，但是那种灼烧的热度却一点不比几十度的白酒差，怎么回事？

才一小杯就已经让我开始头晕了。

"小东西？不会吧，才一杯你就醉了？"他挑高的眉显示出他的居心不良，也不再强迫我留在他的怀里，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