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直都是一样的,从最开始到现在,那个人表现出来的实力一直都没变。”楚闲继续道:“不应该啊,正常这个境界的不管是神仙还是妖魔打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他明明连我都不如,就连我也做不到在泫云手下这么久没一点变化的。就算是我身子不好不能做为标准,可是泫云也不对啊,他可是战神,他怎么会一步步衰弱下来了?”
怎么可能呢,泫云实力高过那银发男子,怎么都该是那银发男子先顶不住才是,现在这情况却一点也不一样,就算是安城帝君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楚闲和久凌对视了一眼,双双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片惊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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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一世无双
颜辞镜一直在看着泫云和那银发男子的动作, 此时微微摇了摇头:“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久凌微愣了一下, 他不懂武, 也就没听懂颜辞镜的意思:“那最可怕的是什么?”
颜辞镜道:“他招招致命。”
久凌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又如何,他就算招数狠毒, 却也伤不到泫云分毫, 两个人实力差的还是有些远的, 只要泫云保持现在的状态,他拿泫云一点办法也没有。”
楚闲却也摇头:“那可未必, 泫云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吗?”
久凌微微蹙眉:“保持不了又如何, 泫云的本事就算保持不了现在的状态也不至于被他压下去, 再说了, 不是还有你吗,最下下策也不过是你们两个联手, 哪里可怕?”
颜辞镜瞥了一眼久凌, 随即便摇了摇头,冷漠的轻呵了一声。
久凌脸色不变, 笑如春风:“卿君大人这是有其他意见?本君不善武,卿君不妨直说出来给本君听听,好让本君看看你有多本事。”
这两个人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要说原因那可就太多了——谁都不想给谁留面子,久凌好歹是为难之处不想太过招惹得罪颜辞镜的, 颜辞镜却没有什么必须给久凌留面子的理由, 没打起来都是看在楚闲的面子上,要让他好好跟久凌说话,那几乎是做梦。
颜辞镜毫不客气的开口:“可怕的不是泫云帝君的状态, 而是那个男子在高强度的对战中没有一点疲惫之态,依旧保持着最初的状态,而他从一开始就是招招致命,没有一点缓冲时间。何止泫云帝君没下死手留了余地,他亦是如此。”
而且泫云留了余地是可以直接看出来的,主要是他下手轻了许多,就连久凌都能看出来,但是那银发男子却在留了余地的情况下还能这么狠辣,要不就是太了解泫云的招数,要不就是他本身比现在更狠或者对武术真的到了一种精湛到不行的境界,可以随意切换到任意状态。
除了一直观察着他们对战的颜辞镜之外,就连一直忙着压制山水的楚闲只看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小会儿也没发现这点,还是在颜辞镜提醒了那句“招招致命”才反应过来,久凌更是一点都没看出来,此时才开始背后发凉。
楚闲接着他的话头继续说:“更何况,你也说了,最下策才是我与泫云联手,若是我们直接联手了,魔尊那边怎么办,这明显就是来帮魔界的,把我们两个战斗力都拖住,指望你一个文神对战魔尊吗?再者来说,碧海云天怎么办,若是封印真的出了事,我和泫云起码得过去一个。这会儿我不能上前只能靠泫云他自己,若真不行,哪怕是辞镜去帮忙我也不能去。”
毕竟颜辞镜只是妖界卿君,除了妖界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更少有人知道他的实力,留着龙君在一旁是无论对魔尊还是碧海云天的情况都是一个震慑,若是龙君和战神泫云都被拖住了,难道指望掌文帝君久凌拉着颜辞镜说“这是从碧海云天出来的卿君,他特别厉害魔尊你不要轻举妄动”?
且不说别的,这特么不是神经病吗!
泫云暂时也确实不需要楚闲帮忙,他早就把长风扔到了一边换成了自己的莫堰剑,莫堰比长风胜在灵力深厚稳重,也确实更适合此时的情况。
那银发男子却只拿了一把短剑与他交手,看起来处处落了下风,而泫云却很清楚这么打下去稳落下风的绝对是他自己。
说来也奇怪,这人明明一点也不像是安城帝君,但泫云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暗自试探了几招之后心下越来越惊疑不定。
要说他绝不是安城帝君也不对,他招招都是用的天界的那套路子,这也罢了,偏偏其中总是掺着那么几个招式是安城帝君以前教过泫云的,楚闲可能看不出来,泫云却再清楚不过,他什么记不得也不会不记得自己常用的招式是谁教的。
可要说他是安城帝君吧,且不说气质身形就相差甚远,自从安城帝君把战神之力传给泫云之后,就绝不可能还有这等功力,不止颜辞镜看得出这男子留了余地,泫云这个当局者比他们清的多。
而且他身上的魔气和莫名的死气也做不得假,泫云回忆了一下安城帝君在时那副俾睨天下的傲气,实在是不像,太不像了。
直到那个银发男子转身时无意似的露出了耳后一颗朱砂小痣。
泫云轻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日在天界他没太注意那个客卿的耳后,只是无意的一眼瞥过,知道他那里有那么一颗小小的红痣而已,他怎么也不会把魔界客卿和泫云放在一起去想啊。
这次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了,那颗朱砂小痣和他幼年时常常看到的一模一样,连位置都丝毫未差。
泫云一个恍惚手下就漏了一招,给那银发男子正好抓到了把柄,短剑破空而出略过虚无的空气直直的朝泫云的脖颈刺去。
泫云疾疾的后退了几步,却突然停住不动,微微扬了颈子把一片光洁的皮肤暴露在了冷白的剑刃之下,任由那道剑光在他脖颈上划了一道血线。
银发男子手持短剑透过面具冷漠的看着泫云,剑刃靠在泫云脖颈上,却也没有再往下划一点,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早先的时候只需狭长的眼尾挑高眼角眉梢便是一片矜傲之色。
而此时他的眸中却犹如一潭死水一般毫无波动,若是仔细看也许能从他眼底深处捕捉到隐隐的亮色,仿佛是生命里的最后一抹光。
也是此时他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怎么不躲了。”
泫云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师尊曾言,若不能以快制胜,便得以势压人,若两者皆无,退后只有死路一条,必得迎难而上,方得其解。”
银发男子似乎是笑了一下,也可能只是冷笑,他轻声道:“他说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可我既不能以快制你,也不曾以势压你,你迎上来做什么。”
他问话仿佛从来不是为了问一样,语气淡漠而平稳,好像只是在跟人说“今天天气不错。”
今天天气不错吗?确实不错。
泫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道:“师尊,弟子未敢低看您半分。”
银发男子微微摇头:“我不是你师尊。你师尊是天界战神安城帝君。”
他道:“我只是安城。”
话音未落,他面上的面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露出了一张风华无双的脸。
天界上任战神,掌武帝君安城,自出世起便有一张俊美到让人惊叹的面孔,近乎美的不可一世,便是六界之中也不可能找出一个比他好看一点的人。
至于后来被满天界的女神仙们奉为第一绝色的久凌帝君其实也是比不过年轻时的安城帝君的,倒不是说他不好看,而是差了那么一段风姿,在战场上磨出来的肆意和狂傲的风姿。
就连退位时,安城帝君也是带着一身意气风发的傲气下界去的。殊料再见时,曾令人羡恣的矜傲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了一片淡漠和冰冷。
仍旧是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却陌生的让泫云不敢认。
泫云轻声叫他:“师尊,您这是何意。”
安城抬起了眼皮,手下加了一份力,语气平静的可怕:“我不是你师尊。泫云帝君,你觉得你配叫我一声师尊吗。”
泫云似乎没感觉到疼似的:“弟子有失师尊教诲,师尊恕罪,切莫动气。”
而站在另一边的楚闲久凌对了一下眼神,除了一句“果然如此”什么也说不出来。
楚闲皱着眉想往那边去:“你说安城帝君这是干嘛呢,他莫不是想杀了泫云?泫云到底哪得罪他了,我看泫云平时也足够听话了啊,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久凌温声道:“你问我我问谁,安城帝君吗?”
楚闲是个急性子,当场就要动:“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安城帝君疯了也就罢了泫云也疯了是吗,他不知道躲的吗,不躲也就算了还让安城帝君拿刀子指着,万一安城帝君……”
久凌道:“回来!你自己说的你不能被拖住,自己吃了?”
楚闲急道:“情况不一样,刚才没人敢确定那是安城帝君,而且泫云也没什么危险,就算有什么事让辞镜帮忙顶一下也可以的,现在这情况没个熟人怎么办,你和安城帝君不熟也就罢了,我好歹也被他教过,这么着肯定……”
而没等楚闲把话说完,涟幻城外不远处便传来了马蹄嘶鸣声,还有震天的号角呼声,楚闲和久凌都是一愣,楚闲喃喃道:“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命的节奏的……”
久凌还算镇定:“什么要命不要命的,魔界大军又何妨,只要魔尊不到一切好说,就算魔尊到了,你在这里守着随时等着碧海云天的消息。我上。”
楚闲已经把长风剑握在了手里:“你疯了你上去找死?明摆着的武神你不用你非得抢活干,在这里呆着吧你,我带人去便是。”
颜辞镜站到了他身边:“我和你一道,安心。”
楚闲顿了一下,转身看他:“辞镜,我不想让你去。那是你舅舅,不管怎么说,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颜辞镜微微笑了下:“他要我死的时候也没记起什么血缘关系,闲闲想替我讨回些委屈,我也想替你把受过的还给他。”
安城转头看向城外方向,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这番好戏,才开场呢。”
泫云眸子猛的一缩:“师尊你,你额头上那是什么!”
安城帝君的额间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红光,其中一枚坠魔印分外妖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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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魔引愈疯
这枚坠魔印泫云并不陌生, 虽然他没有真正见过坠魔印, 但是天界不会没人知道那是什么。
不止泫云, 就连一边的楚闲都吓了一跳:“那玩意儿是坠魔印?安城帝君疯了吗这是?”
久凌微微摇头:“他已经不能叫做帝君了,他现在是魔。”
坠魔印三个字看起来简单, 其实就跟字面意思一般简单, 是天界之神坠落成魔之后会在额心显现出来的一枚印记, 会发淡淡的暗红色光,至于具体形状那是不定的, 就比如安城帝君额间的这枚是一个小小的火焰型。
而坠落成魔这种事, 很多神仙是并不愿做的, 只可惜这种事并不是自己不愿就行的, 若是受到了魔气攻击,魔气入体太多的话, 也得靠坠落成魔来保命。
至于安城帝君这是自愿坠魔的还是被人攻击的, 谁也说不准。
楚闲一手拔剑急匆匆的往城墙上去一边回头跟久凌说:“安城帝君这到底是不是自愿的啊,他不会是退位之后又去找魔界打架被阴了吧?”
久凌一边快速的写下了一张符纸, 一边皱着眉跟他道:“我怎知道,但现在他自愿不自愿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管他自愿不自愿他都不是安城帝君了,坠魔会侵人心智的!”
楚闲不信:“不是吧我看他比谁都聪明!”
久凌微扬唇角:“这更不是重点!坠魔的神会得魔神之力, 比自身原本实力强大的多, 泫云就算有战神之力怕是也对付不过他。”
楚闲望天一看,回头崩溃的冲着久凌道:“那也得泫云真的敢打他啊!”
久凌懒得理他了,把符纸发出去之后又转向颜辞镜:“楚闲身子不好, 魔尊那边靠你了。”
楚闲:“……你说我什么坏话呢!”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泫云被安城帝君那边拖住了脚,楚闲就得一个人面对魔尊。
其实说实话楚闲并不怕魔尊,他当年也是可以一掌打散魔尊千年修为的,但是魔尊继位之后可以获得历代魔尊遗留下来的力量,就跟战神退位时要把战神之力传给下任战神是一样的。所以楚闲可以吊打当年的那个魔界皇子,却拿这个拥有魔尊力量的现任魔尊没办法。
每当这个时候楚闲就很不服,凭什么别人都有上任前辈传功力,而他家那位上任龙君没等他出世都跑的没影了,整个悯颜殿都没有一个前任龙君遗留下来的功力——龙池里倒是有龙族的强大力量,但一来那力量并不是楚闲可以控制的,二来虽然可以借但是想把龙池里的力量借出来实在太难了,就连龙君也鲜少有可以引出来的,楚闲上次是个意外——导致他打不过泫云就罢了连以前可以吊打的魔尊现在也得小心对付了。
可是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小心对付,楚闲再次回头去看久凌,久凌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意思很清楚——碧海云天我顶着。
楚闲扬唇一笑,转身招呼颜辞镜:“走,我带你打架去,什么魔尊魔神,怕他们作甚!”
魔界。
魔尊本来是不打算自己出手的,一来呢天界战斗力最高的泫云被安城帝君拖住了,而且看样子安城帝君是打算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没打算放过他。
而二来龙君殿下是众所周知的身子不好,常年缠绵病榻,约等于半个废人,几乎不用担心,恐怕他也是不会主动这么积极的出来的,除非神界的场子控不住了,战神之下的第二武神只能拖着一身废骨出来任人宰割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