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音:“……”
四帝君不愧是一起长大的,一个比一个棒槌,一个比一个不会说话!
久凌微微笑了笑,转身就走:“慕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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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辞镜的手伸向了腰间,轻轻按住了轻水的刀柄,趁着楚闲被吻住无暇顾及他的时候,一手□□了轻水刀。
楚闲毕竟是龙君殿下,多年的打架斗殴经验使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反手扭下了颜辞镜扣在他后脑的手,推开颜辞镜,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就扑上去抢颜辞镜手里的刀。
只是颜辞镜也不是乖乖听话的主,闪身躲了过去,一手抓起小朱雀,一手持刀横在自己身前,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就那么淡淡的看着楚闲。
楚闲喘过了这口气,也扶着身旁的树站了起来,他指着颜辞镜道:“你做什么,辞镜,你想做什么?!”
颜辞镜站在他几步之外,风吹着他的发丝和枫红的衣袂一起往后飘,看着就好像要飘走了一般,楚闲莫名的涌起一阵害怕和不安。
但是颜辞镜只是对他笑了笑,答非所问道:“闲闲,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看到吗,你的前路一片坦荡又光明,你得好好活着。久凌帝君不知何时才能来,你不能折在这里。”
楚闲看起来快要发狂了:“我自然知道我不能折在这里!可是你这是做什么,颜辞镜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今天敢出点什么事,我就陪你死在这里!”
颜辞镜微微摇了摇头:“你不能死,你如果有一点事,那我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楚闲莫名的火大:“知道你就把刀放下!颜辞镜你能耐了啊你!”
颜辞镜没听他的,再次后退了几步,微微弯唇对他一笑:“可是你不能折在这里,楚闲,闲闲,你得好好活着。”
说着他便反手把轻水狠狠插在自己的心口上,速度快的可怕,立刻扑上去的楚闲不仅没拦住他,反而被他单手推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心口流了出来。
楚闲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扑过去抢他的刀,一边骂道:“颜辞镜你特么是疯了吗!你有病啊你,我堂堂龙君,谁需要靠你自残来救!”
颜辞镜这次没动,轻声道:“朱雀。”
原本不足楚闲手掌大小的朱雀突然从颜辞镜手里飞了出来,全身散发出一阵红光,染红了周围的白雾,变成了一只半透明的朱红色大鸟,引天长啸。
朱雀的红光不出所料的弹开了楚闲,楚闲再次倒在了地上,单手捂唇闷声咳了好一阵,直到手心变得一片殷红才渐渐平息了下来,他放下了手,顾不上唇角的血迹,透过朱雀半透明的身体去看颜辞镜。
颜辞镜对他微微一笑,抬手握住了刀柄,毫不犹豫的往更深处插去,而他伤口处流出的血迹全部被朱雀吸收了过去,一滴也没浪费。
他的唇角溢出了大片的血迹,从苍白的下颔滑了下去,滴落在红衣上便消失不见,颜辞镜张了张口,似乎想对楚闲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反手拔出了轻水,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大半撒在朱雀身上,小半给他周身的白雾添了一抹艳色,还有几滴不知怎么透过了朱雀的身体,落在了楚闲的脸颊眼角,就好像一颗嫣红的血泪。
楚闲茫然的伸出手,手掌上是自己咳出来的血迹,而指尖一点却滴了颜辞镜的血,那颗血珠凝在他的指尖,犹如一颗血红的相思子,和他眼角那滴血泪遥遥相应,居然还很美。
朱雀的身体渐渐化为实体,飞上高空盘旋了起来,就在那两人的头顶,把这不大的地方和不久的时间留给了那两个人。
颜辞镜随手把轻水插回了腰间,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才面无表情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他看着楚闲,想靠近他去扶他起来,却不料才走了一步脚下就软了,毫无防备的跪倒了下来,他想说什么大口大口涌挤着往外流的血液却堵住了他的口。
楚闲的眼前被一片水雾蒙住了,什么也看不到,他茫然的叫:“辞镜……”
颜辞镜张了张口,却只是吐出了更多的血,只能比了一个他看不到的口型,我在。
闲闲,我在。
楚闲面无表情的用力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水雾眨了回去,然后便看到了一个跪倒在地上,捂着唇也堵不住从口中涌出大片鲜血的颜辞镜,面色苍白,就那么看着他。
刚才眨回去的水雾突然就又涌了出来,楚闲死死的捂住了唇,一点声音也没发出,他扑过去把颜辞镜搂在了怀里,哭的说不出话。
颜辞镜却还在笑,他实在说不出话来,就伸出干干净净的那只手去给楚闲擦眼泪,一边仔细的擦掉他面上的血迹。
闲闲,别哭,你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能哭成这样,哭的一点也不好看,不要哭了,我都舍不得走了。
楚闲的眼泪越流越凶猛,完全停不下来,颜辞镜怎么也擦不干净,干脆就用手捧住了他的脸,在他眉眼鼻尖,双唇下颔,面颊耳垂轻轻扶过,一遍又一遍,怎么都不够。
你看啊,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一个让我爱不释手的人,我找了几百年,好不?7" 我,龙君,不矮0 ">首页29 页, 菀撞耪业剿趺床耪饷吹闶奔渚陀忠チ四兀?br /> 他还在哭啊,这要我怎么舍得放手,我多想把他留下和他死在一起,可是我做不到这么自私,我能为他做的,只有送他出去,他的路还有那么长,他该有更好的人生才是啊,他怎么可以折在这里?
“你说过,要一辈子陪着我……一辈子……”楚闲浑身颤抖,忍不住哭的泣不成声,加重了语气:“是我的一辈子,不是你的一辈子!”
是吗?颜辞镜很努力的想了想,终于想起来自己确实如此说过。
“我会一辈子陪着闲闲,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你在哪我就在哪,就算你厌了腻了喜欢别人了,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他真的很陪着楚闲一辈子,天天看着他笑就够了,可是龙君殿下的一生这么长,他终究是做不到的。
毕竟,他连他自己的一辈子都没做到啊。
颜辞镜缓缓的摇了摇头,放在他脸上的手抽了回去,扬手召回了朱雀:“朱雀,我知道你能离开。”
楚闲顺着他的手转头去看朱雀,这才想起来朱雀是神兽,按照墨寻钰的说法,确实是能出去的,只是朱雀形态不对,颜辞镜方才是血催动了它,难道……
他大惊之下转头对颜辞镜怒道:“颜辞……”
颜辞镜一手刀打晕了他。
原来楚闲是没这么容易被他得手的,只是楚闲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累了,身体崩成了一根弦,一刻也不敢松懈,高度紧张之下根本没防备颜辞镜,才会这么容易被他得手。
颜辞镜低头看着他,把他的发丝捋到了耳后,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低声道:“闲闲啊,你是高高在上的龙君殿下,是万人敬仰的神,而我,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生来就该是万劫不复的,闲闲,我始终和你不是一路人,就算我运气好,得了你这么久的关怀备至,也终归是要放手的,我配不上你,自然也不敢奢望过多,只是……”
“闲闲,我爱你。”
然后颜辞镜面无表情的按住了自己的心口,把楚闲抱了起来,站在了朱雀面前,伸手在自己的心口简单粗暴的拍了一掌,流出的血迹尽数滴在了朱雀身上,朱雀低低的泣了一声:“主子……”
颜辞镜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带他出去,不管去哪都好,离开这里。”
朱雀低声泣道:“那……那主子你怎么办啊……”
颜辞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面无表情的抬头:“我跟你一起走,不过别让他看到我……的尸身,把我带回妖界便好。”
他撑不下去了,说不定没等朱雀飞出去他就要真的死了,他只是不想死在这里,可是既然如此,又何必让楚闲醒来看到他徒添伤悲呢?
颜辞镜抱着楚闲踏上了朱雀,一抬眼却看到不远前面突然出现了两道耀眼的灵光。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是he,我保证he!!!
感谢观看
☆、长龙现山河
血……漫天都是血, 迷雾谷的白雾被染成了血色, 楚闲整条龙都弥漫在一股甜腥味里面, 眼前只有一片血色的迷雾,什么都看不清。
可是他却能清楚感受到满天弥漫的悲伤, 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茫然的想, 颜辞镜呢,他去哪了?
然后他就想起来了, 颜辞镜把轻水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又毫不犹豫的拔了出来, 用自己的血催动了朱雀……
楚闲颤抖着伸出了手, 指尖上一点鲜红的血珠,已经干涸了, 如同一颗嫣红的相思子。他拼命的伸手去擦, 却什么都擦不掉,反而让它越来越红。
颜辞镜死了吗?
楚闲一边擦手指问自己, 可是却一直给不出自己一个答案,他不停的擦着那滴血珠,擦一下就问自己一遍,问到泪流满面, 泣不成声。
恍惚间, 却有一个声音温柔的在他耳边道:“没死,他没死,乖啊楚闲, 别哭了。”
是久凌的声音。
楚闲终于猛的睁开了眼,听得旁边的人松了一口气:“可算是醒了,真是吓坏我了。”
坐在他床边的久凌手里还拿着手帕,一手被他的手紧紧的攥住,恐怕是不很好受的,但是久凌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抚的拍了拍他:“别哭啦,颜辞镜没死,我就没见你哭过,怎么为了他……”
久凌说着说着觉得自己颇有种辛辛苦苦养大的弟弟被人拐走了的感觉,“弟大不中留”是怎么回事?
楚闲用力眨了眨眼睛:“是你,久凌……辞镜真的没事?”
久凌替他拉高了被子:“也不算没事吧,失血过多,差点一条命就没了,还好司缘来得及时,总算保了他一条命在。”
楚闲还有点愣:“司缘?我们这是在哪?回去了?”
他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实在不像是天界哪里,倒像是……营帐。楚闲心里一咯噔,没由来想起来那日在魔界墨寻钰对苏阳的那句“按兵不动”,他立马再次抓住了久凌的手:“出什么事了?”
久凌把一张符纸扔给了他:“我还没问出什么事了,这是谁发的?”
楚闲飞快的看了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了:“墨寻钰?应该是他吧。”
正推门进来的慕音顿时愣在了原地,一扇门推开了一半,他半个人别在那里不伦不类的只顾看着楚闲。
素来见面必要废话三句的冥帝殿下近乎颤抖的问楚闲:“墨寻钰……墨寻钰是不是花辞树?”
楚闲尴尬的笑了笑:“他说他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他诈我的呢,看来是真的了,慕音你也是两千年都没被找到,怎么就这几天……”
他自己说着也发现了不对劲,是啊,这么久都没被找到,怎么偏偏是这几天?
慕音却没注意到这一不寻常,他快步走了进来,急切道:“所以说是他,是他对吗,楚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符纸为什么会在他那里,还有你这些天去哪了,怎么会在迷雾谷,他又是怎么知道你在迷雾谷的?”
楚闲道:“他怎么不知道,那可是他亲自把我推下去的。”
慕音当场愣在了原地:“怎么可能?”
楚闲白他:“怎么不可能,你信他还是信我?”
慕音犹豫了片刻:“我……我,我当然是信你了,那你也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
久凌也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了涟幻吗,怎么会在迷雾谷,又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楚闲张了张口,觉得此事说来话长,而且还长话短说不了,复杂的他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自己都理不清思路更别说讲出来了,索性就道:“这个事说来话长,你们还是先告诉我这边出了什么事吧,而且,辞镜呢,带我去看看他。”
久凌和慕音对视一眼之后,久凌道:“你先管好自己吧,司缘亲自看着他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楚闲坦诚的看着他:“心里不放心。”
久凌:“……”
简直是无力反驳,久凌无力的摆了摆手:“走吧。”
另一间房里,面色惨白的颜辞镜还在躺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惨败的死气,床前蹲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赤瞳赤发,长的白白净净,应该就是人形的小朱雀了。
久凌抱着楚闲推开门的时候,司缘面色冷漠的坐在桌边摆弄自己银针,淡淡的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不轻不淡的说了句:“久凌帝君安好,慕音殿下安好,楚闲殿下自己走不了吗?”
慕音疏离的笑了下,客气道:“司缘神君客气了,同安。”
楚闲靠在久凌怀里,指挥着久凌把他放下来:“久凌你别抱了我又不是腿断了,司缘你怎么这么会说话?”
司缘微微颔首,淡淡道:“自是久凌帝君教导有方。”
久凌一眼斜过去,不甚客气的把楚闲放到床边,转过头对司缘笑的温柔和善:“你何时跟司命似的这般废话了?”
慕音挑了挑眉尖,清清冷冷道:“想必是耳濡目染,久凌帝君确实教导有方。”
久凌唇角的弧度僵硬了一下,意味深长的去看慕音,看的他心虚的摸着鼻子往后退,不经意的往床边瞥了一眼,正看到楚闲爪子不安分的在颜辞镜脸上捏捏摸摸,床边蹲着的小朱雀眼泪巴巴的瞪着他,敢怒不敢言。
慕音道:“这位可是朱雀?”
小朱雀又眼泪巴巴的扭头看他,张口就是稚嫩的声音:“是朱雀……我主子没事吧?”
三个人都看向司缘,司缘淡定的收起一堆针:“看我做什么?他死不了。”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