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总不肯离婚完本[婚恋甜文]—— BY:一扇轻收
一扇轻收  发于:2019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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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又问:“你今天,还去不去花店?”
江景白昨天才接了预约,肯定要去。
“我不掀你被子,”南钺知道他在不好意思,不强迫他回答,“去的话把手伸出来,我知道你醒了。”
不是点头,非要伸手。
江景白犹豫了两息,慢悠悠地把右手探出被子。
特别小心翼翼。
南钺在外面轻笑一声。
清晰可闻。
江景白脸热,刚要把手缩回来,手心里突然滚进一个小小的方块。
不待他分辨出来那是什么,那股若有若无的冷香突然贴近,江景白明显感觉指尖被南钺轻轻亲了一下。
低沉磁性的清冷嗓音响在头顶:“公司有事,可能晚些接你。你在店里等我,别着急回家。”
“我走了。”
脚步声起,冷香渐远,主卧房门一开一合,周围重新回归安静。
江景白从被子里冒出头,把手里的东西捏到眼前。
是块软糖,牛奶味的。
他把糖纸看出花来,在外卖送到前起身下了床,换好衣服走进卫生间,两手撑住盥洗池,静静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有点红,但是眼皮没肿。
南钺肯定在他睡着后帮他洗过脸了。
江景白不顾垂在两边的头发,直接往脸上泼了两把凉水。
他可能,真的要和南钺好好谈谈了。
第十九章
南钺早上给的那颗糖被江景白放进口袋,带到店里。
他一直没吃,闲下来的时候就拿出来,若有所思地看上两眼。
这太不正常了。
江景白以前安静归安静,可满身鲜活,站着都放光,哪会跟现在这样,活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戕虐过的娇花。
林佳佳憋不住道:“你是在糖纸上玩‘大家来找茬’吗?要不你在我脸上玩试试?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今天新换了口红色号。”
江景白被她语气逗笑,看过去认真辨识:“ysl416。”
“……禁忌之吻N15谢谢,颜色多像鲜榨的橘子汁。”林佳佳纠正他,“你好歹也经常接触化妆品,怎么一到夏天看哪个都是番茄红?”
江景白:“……”
他又不用每天对着口红挑挑拣拣,哪会把色号记得那么清楚,416还是他在林佳佳吃其他女顾客安利时偶然听到的。
“算了,不难为你。”林佳佳照着小镜子,臭美地补起口红,“说说吧,怎么回事?你都蔫了大半天了,哪个不长眼睛的欺负咱们镇店之宝了?”
“你又脑补。”江景白看出她手里的口红圆管真的跟前几天用的不一样,沉吟片刻,问她,“佳佳,如果你以后男朋友不喜欢你买这么多化妆品,你会怎么做?”
除了汉服,林佳佳每年花在彩妆上的费用也是笔不可小觑的支出,她容易被种草,还管不住手,不管大牌还是小众,只要感兴趣,一定买来试一试,存货量堪比美妆博主。
听到这个问题,林佳佳的回答斩钉截铁:“踹了他!”
江景白笑出声。
“也不一定啦。”林佳佳爽完一摆手,“看他本人怎么样,值不值得我退一步。”
林佳佳也知道自己浪费钱,很多东西买回家用过几次就丢到一旁,只满足了自己的收藏欲。她经济条件没好到可以肆意挥霍的地步,月底攒不住钱不是没有原因的,林妈没少唠叨她。
“谈恋爱不都是这样吗?你包容我这点,我忍让你那点,怎么可能什么地方都契合。”林佳佳笑盈盈地看向他,“你和南钺不也是这样?”
江景白一愣:“我和南越?”
“你每天早早回家,把工作量集中在白天,连唯一的兴趣爱好都偷偷摸摸地玩,什么事都考虑到南钺那份。”林佳佳帮他数着,“南钺我是不清楚,不过他公司到咱们花店也不顺路,每晚还专门绕过来接你……”她停顿了下,问道,“咱们店离御水公寓三站地铁就到了,为什么他还专程过来接你?”
她早就好奇这个问题了。
江景白垂下眼睛,奶糖在掌心滚了半圈:“他怕我提前回去,每天一个人把晚饭做好。”
这事江景白完全干得出来。
“卧槽。”林佳佳自讨粮吃,后悔不已,“所以啊,你们不都在为对方考虑吗?我未来男朋友要是对我这么好,少买点化妆品……”她心痛了下,“也不是不行嘛。”
江景白默默点了点头。
林佳佳盖上口红,不看镜子了:“你该不会……跟南钺吵架了吧?”
问完她抖了个激灵:“他难道发现你玩cos了?!”
“没有。”如果只是被发现玩cos那还好说。
江景白把奶糖放回去,刚要再讲别的,花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两人同时抬头,望了过去。
只见花店的玻璃门外有一男一女正在拉扯。
男人身材匀称,戴着副细边的银框眼镜,面容很是斯文,拉住女人胳膊苦苦劝说什么。
女人高瘦,明显禁不住男人拽他,挣扎着要开店门,一脸快哭了的表情。
江景白看清女人的长相,整个人倏地站直。
林佳佳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迈开长腿冲了出去。
店外的女人是刘雨晨,抓着她不撒手的男人便是她恋爱三年,最后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的老公。
江景白忘了男人具体叫什么,只记得他姓张。
“张先生,”江景白格挡在两人中间,制住男人的小臂,“有话好好说,对自己太太怎么还用这么大力气?”
江景白的存在感太高,他一露脸,身后途径的路人都往这边投来视线。
男人是老师,在意脸面,果然收敛了些:“江老板,你误会了。我没有对我老婆动粗,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不下去,转言道:“请问能不能给她调回早班?我们刚结婚,她每晚忙在店里不太合适。”
刘雨晨死死躲到江景白身后,俨然把他当成救命稻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雨晨前天才找林副店长调到晚班。我们家虽然是小花店,不过规矩还是有的,哪能想一出是一出,说调班就调班呢?”江景白护住她,“现在是营业时间,可以麻烦你先松手,让她进去准备工作吗?有事等她下班再谈。”
男人尴尬道:“……现在还不到四点。”
距离换班还差两个多小时。
他看江景白皱眉,忙改口:“要不放她一天假,我们家……”
“我是店长。”江景白打断他,字字坚定,“店里人手不足,我不允许她因私事旷班。”
这话一出,跟在后面的林佳佳都不由僵了下。
江景白的五官完全属于锋芒逼人型,他脾气好,平时乐呵呵的挂着笑,从不给人被压一头的憋屈感。
现在一强硬,气势顿起,委实不太好惹。
男人被他盯得心虚,又舍不得弄疼老婆,当真慢慢收手,好声好气劝了刘雨晨几句,一步三回头,悻悻走了。
江景白关上门,神情和软,又变回那位穆如清风的小店长。
自家老板头回展露这么一面,其他店员都傻眼了。
林佳佳更是浮夸地捧住脸:“江店长,您可真是A!爆!了!”
她还要再没正经两嗓子,收到江景白瞥来的眼色,把话吞下了。
刘雨晨前一秒笑着朝同事解释她跟老公没和好,后一秒别开脸,眼里泛了泪花。
江景白体贴遮在她身前,没让店员和客人们看见。
两人找了个借口,把刘雨晨带去二楼。
直到再无旁人,刘雨晨才呜咽一声,哭了出来。
林佳佳抱着她肩膀,任她宣泄。
刘雨晨哭够了,抽泣道:“我也没跟他吵架,只想一个人冷静一下,可他瞒着我把他爸妈叫来,现在全在家里。我不想跟他们谈。”
“谈什么?”林佳佳问,“上个月就说闹矛盾,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刘雨晨接下江景白递来的纸巾,按着眼圈:“他不行。”
不行?
江景白和林佳佳对看一眼。
哪方面?
那方面???
刘雨晨今天算是被自己老公一家逼急了,断断续续地说起婚后心事。
她老公有先天性勃起功能障碍症,国内体检和婚检不包含这类检测,他只当自己性冷淡,没太在意,刘雨晨结婚快一周才起了疑心,带老公专门检查完五雷轰顶。
夫妻俩跑了大小医院,都说他是重度症状,治愈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刘雨晨老公郁郁寡欢,刘雨晨的心态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晚上待在家里老是胡乱琢磨,我就想改成晚班,在店里考虑清楚下一步到底怎么办。”刘雨晨道,“没想到他今天把他爸妈一起叫来,那架势活像要把我吞了。”
林佳佳心疼地拍她手背。
“我才二十岁出头,真的不甘心接受这种不完整的婚姻。”刘雨晨缓了口气,“现在还有爱情在,以后呢?万一我没忍住出轨了,反而对他伤害更大。”
“太累了,脑子里乱糟糟的。我有时候想法很阴暗,如果他能主动跟我提离婚该有多好,我也不用成天受这份罪。”
房间里寂静无言,只有刘雨晨时不时发出擤鼻涕的声音。
都说真爱无敌,可现实生活中哪那么多奋不顾身的真爱。
简直造化弄人。
“小白,你先下去吧,店里现在不能没人管着。”林佳佳轻声道,“我陪雨晨说说话。”
刘雨晨哭诉的反应太激烈,她完全没注意到江景白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江景白攥了攥有点发凉的指尖,应下来:“好。”
他回到一楼,照常扬笑和新老顾客问好寒暄,又帮手慌脚乱的学徒处理烂摊子,忙忙碌碌一小时,等再坐进柜台后面的椅子,头脑竟然没那么僵滞木然了。
江景白隔着裤子摸了摸奶糖,装在另一侧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了一声。
江景白拿出一看,是妖都ACG夏日祭官方微博的更博提醒。
夏日祭在即,他怕忽略官博的最后宣传,特意加了特别关注。
江景白转发完瞄了两眼消息栏,无意发现好多天前收藏的那篇论坛帖子竟然有了更新。
帖子发表于四年前,但是最新回复的时间很近,就在今天中午。
他勾选倒序查看,回复人是楼主。
楼主:[我艹这楼什么时候盖这么高了?你们是一群魔鬼吧?]
楼主:[现在还有人看这帖子吗?听我逼逼两句呗。]
他连发两条,无人问津。
鬼使神差的,江景白回复:[有。]
楼主在线时间是中午,江景白没期盼他能及时看到,不想对方很快回道:[对不起啊,都结束了,没的逼逼了,谢谢你。]
江景白:[没事。]
楼主:[刚刚分手了,没意思得很,老子忍疼那么久,那傻逼还他妈嫌这嫌那,尺寸不合何必勉强,不分手我才是傻的!]
江景白打了几个字,又全部删掉,只回:[好的。]
楼主发了个呲牙笑脸,没动静了。
江景白看着那个表情,也笑了笑。
他把加过标签的几层楼逐一取消,最后删除整篇帖子的收藏。
收藏列表顿时空空如也。
江景白掏出裤兜里躺了一天的奶糖,撕开包装,丢进嘴里。
没几口就吃掉了。
——
夏季多雨,本市气象局在三天前就发出雷雨预警。
今晚的月亮光圈更是朦胧,看来很快就有雨水降下了。
江景白退出天气预报的软件界面:“明天下午三点后有雷阵雨,也不知道多久会停,你记得带伞,以防万一。”
南钺将车驶进车库,安稳停下:“好。”
“气温也降了几度,办公室空调温度不变的话很容易感冒,上班的时候要注意一下。”
“嗯。”
“家里养的仙人球有新的小球球长出来了,我打算这两天就移出去。你要不要带一盆去公司防辐射?是狂刺金琥,没长大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好。”
“记得放远一点。”江景白想到什么,突然笑了,“我大学时送过室友一盆,他一直放在书桌上,晚上喝水想找水杯,一不留心就抓仙人球上去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电梯,站到公寓门前。
江景白回家路上说话突然变多,南钺以为他在转移自己注意力,不想去提昨晚的事情。
他紧抿嘴角,想说不解释也没关系,他不会去问。
“南钺。”
南钺打开门锁,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语。
温温柔柔的,轻得好似能被风吹走一般。
“……我想离婚了。”
江景白说完噎住,不知道怎么说床事才算合适。
他不敢抬头,死盯着南钺黑色的鞋跟。
鞋跟的主人久久未动,也不出声。
大概过了一万年那么长的时间。
江景白有点紧张,悄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酝酿完毕:“我……”
南钺总算有了回应:“稍后再讨论这个话题,可以吗。”
内容是询问,声调却降得很低。
江景白的预想是“为什么”,“好”,或者“不好”,备选里完全没有缓刑的选项。
他眼睁睁看南钺迈进公寓,也不换鞋,利落帮自己亮了灯,又利落一步迈回,煞有其事地看眼手机,语速稍快:“突然接到消息,有事要回公司一趟。”
江景白防不胜防,被这招打得措手不及。
他愣愣道了声“好”,任由南钺掠过肩侧,被电梯遮去身影。
——
耿文倾最近也是倒霉。
自从南钺结婚了,他便陪大佬当了快两个月的工作狂,什么项目都不能拖到晚上,加班加得差点吐了。
今天好不容易提前回家放飞自我,结果游戏刚开局,门铃就被按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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