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再闹,我现在就叫斯咏回来!”
姜溪桥坐起了身,掀开被子作势欲走。
“好啦!好啦!我不闹了行了吧!”
殷亭晚就怕他这一招,秒怂的捡起掉地上的被子拍了拍土,一边往床上蹭,一边笑嘻嘻的讨好道:“咱睡觉吧!明儿还要上学呢!”
姜溪桥给了他一个白眼,伸手关了灯,躺下翻过身睡觉去了。
殷亭晚侧卧着,借着月光看着姜溪桥,越看越觉得面前的人不管是外貌还是脾气,都合心意到了极点。
啧!后脑勺也好看!
而另一边,赵家的两个人,却没有安然就寝,反而坐在床头开起了卧谈会。
张斯咏争床落败,只能满腔不爽的往赵家去了,幸好今天夏萍和赵大力回来得晚,才刚吃完饭准备洗漱。
这会儿见了张斯咏,顿时欢喜得不行,早年赵家两夫妻就特别羡慕张家父母,能有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不像他家赵景华,见天儿的顽皮捣蛋上房揭瓦。
夏萍笑得眼不见牙的,给张斯咏倒了饮料,又要忙着去洗水果,被张斯咏拦住了,说自己已经洗漱过了。
“那成,婶儿就不洗了,景华的屋还是原来那间,要不让你叔带你去?”
夏萍眼看张斯咏拒绝得异常坚定,也不再劝,一边放下手里的果盘,一边推着赵大力,让他带张斯咏去赵景华的屋子。
张斯咏连忙摆手拒绝道:“没事儿,婶儿,我自己去就成,大力叔也累了一天了,您二老早点儿休息吧!”
“那你看着点儿脚下,可别摔着了!”
夏萍把人送出门,一边还叮嘱道。
张斯咏道过谢,熟门熟路的去了赵景华的屋子。
赵景华开门看见是他,也没觉得意外,径直去柜子里又给他添了一床被子。
两个人躺床上聊了一会儿闲话,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姜溪桥和殷亭晚身上去了。
“哎,姓殷的那小子你见过没?”
张斯咏左手枕着脑袋,右手胳膊撞了一下旁边儿的赵景华问道。
“见了啊,他见天儿的往姜家跑,除非我是瞎子,否则怎么可能看不见?”
赵景华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心里对这事儿别提多生气了。
一边儿还提醒张斯咏捂严实点儿,还别说,这十月才过没多久,津门这晚上就降温降得厉害的紧。
张斯咏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冷,一边又继续方才的话题:“那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肯定是冲着小河来的呗!”
赵景华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姜溪桥拦着,他早就揍那小子一顿了。
8" 你丫是大爷0 ">首页 10 页, 张斯咏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铁定也看那小子不顺眼,还是觉得应该把话挑明了说:“这么说,你也看出来了那小子的那点儿小心思了?”
赵景华一听他这话,冷哼了一声,说道:“不就是喜欢……”
这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张斯咏利落的捂住了嘴。
张斯咏侧耳听了一下隔壁赵家父母的动静,确定他俩没听到赵景华刚才的话,这才松开手,冲他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
压低了嗓门说道:“你小声点儿!大晚上的,吼那么大声,你是想把所有人招来才满意是吧?”
赵景华挠了挠脑袋,冲张斯咏露出一个憨笑,连声说对不住,他一向大大咧咧惯了,也没想到这些。
张斯咏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没计较这些,继续说道:“他瞧上小河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儿,还有,不是我说你,他都跟了小河快一个月了,你愣是跟块木头一样啥都没瞧出来?”
一边还暗恼:“这要是能早点儿发现,咱还能瞒着小河悄悄把这事儿处理了。”
“那也不怪我啊!谁叫那家伙忒能装了,我这不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嘛!”
赵景华撇了撇嘴,话里带着几分郁闷:“再说了,一般谁会往那方面想啊?要不是后来,我每次一跟小河稍微亲近点儿,那丫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我怎么可能知道那小子还抱着这样的心思啊?”
说着好像想到什么一样,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跟张斯咏商量道:“你说这事儿,咱到底要不要提醒一下小河啊?万一那家伙要使什么坏招,小河心里也能有点儿防备啊!”
张斯咏摇了摇头,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你是不是傻啊?你都能看出来的事儿,小河能看不出来?”
赵景华一想,也是哈!
他们三个人里头,要论干坏事出馊主意的,那肯定是张斯咏第一。
可真要论脑子好使,那就非姜溪桥莫属了。只是这家伙懒得紧,平常能不动脑子的就不动脑子。
时间一长,别人都以为他们三人里张斯咏最聪明,实际上,那是姜溪桥在玩儿扮猪吃老虎呢!
赵景华脑子理不清楚,张斯咏心里却门儿清似得,下午他见殷亭晚的第一面,就看出来这人对姜溪桥抱着别样的心思了。
放学回来的时候,他仔细观察了小河的态度。
张斯咏本来还以为小河跟他交好,是在麻痹敌人,然后再趁殷亭晚松懈了,找机会收拾他来着。
可在之前在姜家的所见所闻,却又动摇了他的想法。
从姜奶奶对殷亭晚那么熟络的态度来看,很明显殷亭晚在姜家蹭饭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是小河心里真的很讨厌殷亭晚的话,是绝不可能留他在自己眼前晃悠这么久的。
直到晚上他跟殷亭晚抢床,小河两不相帮,其实就能看出他的态度了。
虽然那可能只是他无意识表现出来的,但自己跟他那么多年的兄弟,就是这么一个很平常的信号,却能让自己得到很多信息。
比如小河远没有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讨厌殷亭晚,相反,从一些小动作可以看出来,他对殷亭晚的照顾或者说关心是很受用,甚至可以说是欢喜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并不拒绝殷亭晚的同床,如果说他不知道殷亭晚的心思就算了。
然而以张斯咏对他的了解,小河不知道殷亭晚心思的概率几乎为零。
这样的情况下,他还默许殷亭晚的做法,是不是代表着,他心里其实也是对殷亭晚有好感的?
不……张斯咏想起自己出门前,小河赶殷亭晚去沙发上睡觉的场景,心里又扬起了几分得意。
小样儿,你以为拦着我跟景华不跟小河接触,就能杜绝一切意外因素,方便你自个儿使小心思了吗?
可惜啊!
我们三个人当中,你想抱回家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大BOSS呢!且等着吧!以后有你小子受的!
那边儿赵景华还在絮絮叨叨:“哎,你说,将来小河要是知道咱俩明知道有这么一事儿,却不跟他吱一声,是不是得生咱俩的气啊?”
张斯咏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坚定:“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别的我不敢说,这事儿我心里有谱,甭管那姓殷的怎么蹦跶,咱俩都别插手。小河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咱俩要是掺和进去,指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斯咏看他还有几分犹豫,索性直接把话摊开了说,免得这家伙脑子一热,又做蠢事儿:“这事儿你听我一句劝,就装作不知道,小河他自个儿心里头应该已经有主意了,真要有什么事儿了,你再上也不迟。”
张斯咏直接一锤定音了,赵景华也就不再不纠结这事儿了。
打小起他脑子就比不上另外两个,也习惯了听他俩的,这会儿张斯咏既然都这么说了,他照做就行。
反正就以张斯咏那么疼姜溪桥的性子,总不可能害小河就是了。
而且,想想以前每次他不听张斯咏劝,结果被姜溪桥收拾的惨烈情况,那份儿躁动的心立马就平静了。
第二天早上姜溪桥醒来的时候,果然发现自己在某个人的怀里,扒开腰上的那只咸猪手,姜溪桥若无其事的起了床。
手里失去大型抱枕的殷亭晚没多久也醒了,一睁眼就满屋找姜溪桥的身影。
姜溪桥哪儿也没去,正蹲柜子前面帮殷亭晚找今天要换的衣服。
那傻子昨儿从家里出来,就带了几套骚包的外套、裤子和一堆CK的内裤,哦!还有一只蠢死了的皮卡丘玩偶,里面穿的T恤也好,卫衣也罢,那是一件都没有。
现在这个点儿,就算想现卖也没地儿买去,只能先拿他的应个急。
殷亭晚比他高五公分,他的衣服殷亭晚穿起来估计会有些紧,也幸好他平常喜欢穿宽松一点的,还能勉强凑合着穿。
至于校服他就没办法了,好在那是穿在外面的,将就一天也没啥。
第28章
殷亭晚单手支着脑袋,看着在衣柜门前捣鼓的姜溪桥一脸幽怨。
“……昨儿晚上冷的时候,就找人家求抱抱,等到用完了,立马就把人扔过墙头不管不理,哎!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挺没良心的啊?”
姜溪桥本来翻找衣服就很烦躁了,一听他这说,直接转身冲他晃了晃自己手上找到的白卫衣,接着抱起胳膊冷笑。
“你丫有本事再说一遍!信不信我让你今天挂空挡出门儿?”
殷亭晚脸皮厚得跟城墙似得,听他这么一说不但不害臊,反而冲姜溪桥挤眉弄眼,油腔滑调的调戏道:“哎哟!我们家小荷想看,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再说了,别说挂空挡了,你就是想看真空的,我也没有二话的。”
说着一边掀开被子,一边作势准备把身上仅有的一件给扒下来。
“没羞没臊!”
姜溪桥眼见那人要动真格的,没威胁到人,反而把自个儿闹了个大红脸。
恼羞成怒之下,干脆把手上的卫衣冲他脸上一扔,顶着快冒烟的脸蛋快步出了门。
被衣服砸了一脸的殷亭晚抱着白卫衣低头嗅了一口,心满意足的感叹。
“啧,我家小荷的衣服就是香啊!”
说着想到昨天晚上的场景,嘴角又勾起了弧度。
张斯咏进屋的时候,没见着姜溪桥人影,屋里就殷亭晚一个人,正抱着件白卫衣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他一眼就认出来殷亭晚手里拿的衣服,正是姜溪桥平常最喜欢的牌子。
不用问也知道,那肯定是姜溪桥的衣服,也怪不得这人笑得跟傻子一样。
张斯咏心里冷哼了一声,靠着门边就开启了嘲讽技能。
“还不把你嘴角的哈喇子擦一擦,都快流到床上了!”
殷亭晚这会儿心里正美着呢!说话也没那么夹枪带棍的了。
“你这是羡慕嫉妒恨,我不跟你计较!”
张斯咏被他这么一说,差点儿没被气个仰倒。
我羡慕嫉妒恨?
我跟小河穿一条裤子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还有,什么叫不跟我计较?
你以为你丫有多大度啊?那心眼儿都快赶上针眼儿了,搁那装什么宰相啊!
“黑得跟个煤球一样,还学别人穿白衣!”张斯咏也不是啥好鸟,出手就是见血封喉的大招。
“你懂什么啊?俗话说得好,一白遮百丑,你白是为了遮丑,我又不丑!”
“没看出来啊!理由倒是找得挺清新。就您老人家这一身色儿,小的时候晚上出门儿没把你弄丢了,要不是绳子拴得够紧,要不就是你家里人眼神够好。”
张斯咏话里带刺儿,殷亭晚也不客气:“真不好意思,您还真猜错了,我小时候比现在这个色浅好几个色号呢!大晚上的戳哪儿就跟夜明珠似的,除非是跟你一样眼瞎,不然还真不容易弄丢。”
“你见过炖锅里的鸭子么?浑身的肉都散了,就剩嘴硬了!黑就黑呗!怎么着?嫌自己个儿丢人啊?”
“我有什么好丢人的,就哥这样的,那叫男人味爆棚。再说了,你懂个屁,老子之前白的,后来帅炸了,炸黑的。”殷亭晚昂着头,一脸你辈平民太‘森坡’的表情。
“按猪的审美,你的确勉强算得上是个帅哥!我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你装逼,不用管我,你继续!”估摸着姜溪桥快完事儿了,张斯咏扔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别看面对张斯咏的吐槽,殷亭晚一脸的轻松写意,实际上这家伙现在气得肺都要炸了。
大概是在军营里混的时间长,打小开始,他的肤色就比一般的男生黑一个弧度。
本来他还挺自豪的,男人嘛!黑点儿才有男人味儿!白得跟墙灰一样,那还叫男人吗?
这样的想法贯穿了他人生的前十八年,直到他遇见了姜溪桥!
说真心话,姜溪桥那是真白,他那浑身上下不管怎么晒,愣是不见黑一丁点儿,白得就跟刚堆出来的雪人一样儿一样儿的。
本来殷亭晚跟其他人站一块儿,那还瞧不出来什么,只要往姜溪桥跟前一站,妥妥的黑巧克力和白巧克力。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穿衣服不好穿,他以前只爱穿黑色,倒还算勉强凑合。
而姜溪桥刚好相反,他最喜欢白色。
人们常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连他碰过的东西你都喜欢。
殷亭晚很想跟姜溪桥穿一样的衣服,可是就他那肤色,白色一上身,那就真是乌鸦落雪堆——黑白分明了!
张斯咏不愧是姜溪桥的发小,就这一手一针见血的本事,够殷亭晚郁闷好一阵儿的了。
直到第一节 上课前,殷亭晚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哒哒的,姜溪桥心里清楚肯定是张斯咏闹腾的,想着昨天把好友赶出门的愧疚,到底忍着没去安慰殷亭晚。
然而这世上,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
11班的一个男生出了门,正打算去厕所,就被人叫住了。
“你好,能帮我叫一下姜溪桥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