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喜欢上韩沉了,周潼想。
过往的十八年像是一个梦境,那一天,无声无息在他梦中布下天罗地网的人,成功让他从梦境中清醒——从来懵懂,不及一朝忘情。
他已经清醒,也弄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终于知道,一直驻在心间的冰层在他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裂隙。
而他在有意无意中放任自流,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对于初尝爱情的少年来说,这份爱情也许还没有足够的能量让他对着眼前的人说爱,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这份喜欢已经足够让他心慌意乱、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令人心折的男人,也怀着和他一样忐忑的心情,等着他的一个答案,并且犹如接受审判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潼潼,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因为我和顾青瓷的关系?你……吃醋了是不是?”
到底是太缺乏历练,尽管心中思绪万千,自以为将心中混乱捋出了根根分明的线条,听到韩沉低沉而带有不易察觉的沙哑的话,周潼还是不能控制的红了眼角。
他愤怒,惶恐,口不择言,“没有!我们是什么关系?一个被包养的小情人我有什么资格吃醋!你帮了我这么多不就是为了……”
语未落唇就被狠狠的堵住,夹杂怒火的唇舌带着凶狠的力道毫不留情地在口中肆虐。
当一双大手轻轻地摩挲在他脆弱的脖颈处时,周潼甚至听到了血液在其中汩汩流动的声音,舌尖尝到了残虐而血腥的味道,一瞬间疼痛和恐惧如影随形,让他觉得一切都不再是自己的,仿佛下一瞬,那双大手就会沾满鲜血,充满死亡的味道。
这个时候的韩沉无疑让人害怕,褪去了那一层温和的外皮,这一身野蛮残虐的气息彻底被点燃,灼烧的温度令人颤栗不已。
周潼觉得自己像一只濒死的小兽,被凶猛的野兽咬上了最脆弱的地方,半点反抗不得。
韩沉疯狂的吮吸舔舐,唇舌相接,抵死缠绵,像雄兽巡视领地一样霸道的侵占里面的角角落落,肆虐而过时留下一地自己独有的气味。
听到周潼口中的话,那一瞬间直冲头顶的轰鸣让他如鲠在喉,他就是这么看他的,他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他竟然敢!
痛心和愤怒不知道哪一个来的更快一些,他想也不想的堵住了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嘴,像是饥饿的凶手终于尝到了食物的味道,一寸一寸地品尝口中的美味,不留余地。
淫靡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充满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饥渴已久的身体禁不住一点挑拨,在越来越缠绵的气氛中,怒火渐渐被燃烧成另外一种火焰,却更让人失控,欲罢不能。
韩沉感受到怀里人逐渐软绵的挣扎,满腔的怒火终于平复了一些,稍稍松了些力道冷不防却被咬破了舌尖,血腥味顿时充斥在两人之间。
他不退反进,不紧不慢的用舌尖舔遍周潼湿滑温暖的口腔才退了出来,额间相抵,粗重的喘息缠绕在周围。
周潼双眼没有焦距的睁开,失神的感受着这一场灭顶的愉悦,浑身酥软无力,他相信如果不是韩沉放在他腰间的一只大手,他早已经跌倒在地。
他全身几不可查的微微颤栗,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吻弄得方寸大乱心神颠倒。
细细密密的吻又落在他的唇边、鼻头、眉间,转辗下行,又落回红肿的唇瓣上,轻柔不带一丝情|欲味道。
周潼已经感受不到了,他陷落在之前的余韵中,对对方抚慰似的亲吻无动于衷。
韩沉轻柔的舔舐怀里的小东西红肿的唇瓣,带着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迷恋,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那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无力感又袭来。
他抱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望进对方漂亮而纤尘不染的眸子,“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包养你?我是不是该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金主是什么样的,嗯?谁跟你说的这些烂七八糟的玩意儿,生气就直说,别说这些话。”
“如果真的只是包养就好了。”他嗅着对方清爽的发香,无奈的想。
如果仅仅是一场交易,他不会允许自己沦陷得如此彻底。
“潼潼,我是真的,喜欢你,别说这些戳心窝子的话。”韩沉心口抽痛,语气里是周潼从没听到过的祈求。
他也不敢说爱,不是不爱,而是害怕,害怕那个字会吓到少年。
周潼愣住了,有些茫然的无措,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韩沉。
像是无理取闹渴望被人关注的孩子,乍然间发觉有人从始至终都在看着自己,不由地背过手害怕任性的一面被人全然发现,又从此心底漫出丝丝缕缕的欢喜,情不自禁。
“帮你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潼潼,你不会认为我会高尚到别无所求的去帮一个人吧?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我该为它感到羞耻吗?不是的,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如果你愿意。”
“你愿意吗?”愿意在我说出内心的欢喜时,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交给我吗?
周潼不知道答案,他现在很混乱。事情刚开始不应该是他们在吵架,在冷战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韩沉这是在向他告白吗?他该怎么办,答应吗?
以前的时候他不知道听了多少句韩沉或认真或调侃的喜欢,这个人总是喜欢将喜欢挂在嘴边,动不动就笑着对他说,以至于他从来不把这句话当真,每次听到都有一种其实这只是一个语气助词的错觉。
但是这一次他明显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那是他再也无法保持波澜不惊的心脏在跳动的声音,满的已经溢出的喜悦随着跳动的心脏,流遍四肢百骸,他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不受控制的感情。
“我……不知道。”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
周潼一睁开眼,就被全身的疼痛酸软唤醒了之前的记忆,一瞬间,绯红迅速爬满了他的面颊,那样毫无羞耻的自己,那样激烈的情|事,那人温柔而残暴的眼神、凶狠的动作,一一回想起来,都让他恨不得永远埋在被子里不出来。
房间里没有男人的身影,身边的床铺摸上去也是一片冰凉,显然男人醒来已久。
周潼挣扎着起身,顿时“嘶”了一声,妈蛋,那里更疼了!
他浑身赤|裸,就是没有镜子,也能看到自己全身上下青青紫紫的痕迹,尤其是大腿根部,简直惨不忍睹。
于是自醒来挂在脸上的绯红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直到挣扎着自己穿上了旁边明显是为他准备的衣服,他的脸色才终于算是正常了一点。
这样折腾一番,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周潼呆呆坐在床上,浑身的酸疼让他很不好受,尤其是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随着他的坐姿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可他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就那么以最能磨人的姿势跪坐在床上,脑中的想法漫无边际。
他和韩沉,竟然做到了这一步,他以后该如何自处?家里人知道了他又该怎么办?事到如今,他也不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和韩沉的这件事只是场意外,他还是个笔直笔直的直男,以后会毫无意外的娶妻生子,养家育子了。
事到如今,他已经清楚的明白,他完了,因为他弯了。
他没能经受美色的诱惑,走上了伟大的男男之路。
可是,这就是他的错吗?要不是那个男人一直毫无廉耻的引诱他,整天说一些惹人误会的话光明正大的调戏他,他能弯的这么彻底这么毫无底线吗?
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周小潼少年呆呆地,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腹诽了开来,这真的不怪他,他是无辜的,家里人知道了,应该,会理解的吧?
韩沉端着一碗清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少年跪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抱着团成一坨的被子,整个像是埋进了里面,小脸儿白而木,呆毛竖起,那仿佛模仿大人故作沉思的样子,让他的心蓦然软成了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怎么坐起来了?疼不疼?”韩沉连忙将碗放到一旁的柜头上,小心伺候着床上的祖宗。
□□满足后的男人心情往往是愉悦的,韩沉也不例外,看到周潼这样坐着,心疼了起来,坐在床头,将少年翻转过身,让他趴在自己大腿上,脑袋枕在自己的腹部,整个过程少年一言不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韩沉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劲,连忙捧起他面无表情的小脸,“宝贝?怎么了,还难受呢?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不会了,我保证……唔!”
他猛地弯下了腰,少年身下修长的大腿上,肌肉都在剧烈颤抖,“宝贝……你,呃……轻点!会坏的。”
命根子整个被人掐住,毫不留情地狠狠攥紧,韩沉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大宝贝剧烈的跳动和挣扎,简直,太他妈疼了!
“宝贝快松手!松手!”韩沉身上的冷汗一点点冒了出来,心里也哇凉一片,小东西这样抵触他的大宝贝,看来是他昨天伺候得还不够好,以后要多加练习啊。
终于仗着少年体虚无力从他手中夺回了自己的大宝贝,过了好久,疼痛感才过去,韩沉忍不住偷偷感受了一下,还好,应该还能用,这让他狠狠呼出了一口气。
不敢再让少年趴在身上,连忙起身将那碗粥端起来,蹲在床边,一手端碗,一手拿粥勺,手伸得老长,“宝贝……”
“滚!”
周潼并不张嘴,韩沉那副冷汗直冒的样子看在眼里,只觉得说不上来的痛快。而且,他并不想喝粥。
对周潼的态度并不在意,韩沉苦口婆心的解释,“乖,你现在只适合吃些清淡的,等你好点了,我给你做大虾吃。”
周潼根本没有意识到某些事后大家共知的问题,他忍不住冷冷质问道:“为什么不能吃?我要吃肉!”
可惜少年略带沙哑的嗓音,爬在床上仰头看过来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都让他冷然的气质变了味,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奶猫在委屈的撒娇,让本来一对上少年就没辙的韩沉更是心痒难耐,像是被羽毛在心间狠狠挠了一把,整个人都酥了大半,剩下的一点勉强让他保持住了理智。
“不行。”韩沉咬咬牙,把那股酥麻感压下去,冷着心肠说了俩字。
“你还伤着,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听话,不然有你好受的。”
周潼忍痛爬起来,“行,我回家。”
韩沉气结,咬了咬后牙槽,“你回家,谁给你做饭,你吃什么?”
突然意识到他打的什么注意,断然道:“你就在这待着,我给你做!”
韩沉最后还是妥协了,好在昨晚他帮他清洗的时候上了药,与其让人回去买那些垃圾食品吃,还不如他给他做。
最重要的事,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放人回去。
周潼并不想看见他,烦。
于是某个男人十分识相,在好好叮嘱了一番床上的人好好休息后,就去准备周小潼的肉了。
结果周潼忍着饥饿等来的,就是一碗肉丸黄光汤。
肉丸子应该是剁碎了加了淀粉煮的,黄光片点缀着,青绿好看。肉质滑嫩可口,蔬菜清甜爽口,倒是不错。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它清淡的本质,汤清可见底,一点儿油星都没有,丸子全是瘦肉,吃进去就是一嘴维生素,周潼对此很不满意。
?6" 争取做个小祖宗15" > 上一页 18 页, 〉呛琳獯畏浅<岫ǎ恍小?br /> 就得吃这个,不然就喝粥。
周潼气得鼻子都歪了,恨不能打他一顿,可惜身体有恙外加资本不足,只好妥协。
他安慰自己,好歹是肉,他不应该抱有歧视心里,要一视同仁。
周潼被人伺候惯了,又因为某个男人必须得注意某处那么一两天,对于韩沉一勺一勺投喂的举动并不觉得有什么,相当心安理得。
投喂的某人也是满心欢喜,少年乖乖张嘴将递过去的丸子吃进去,毛绒绒的小脑袋扎在那里,让他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都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就这样,荒唐了大半天又睡了一整夜的两人,在这个明媚的清晨开始了温馨的一天。
当然,这温馨是对掉进恋爱漩涡里爬不出来的某人说的,至于周潼,明确了自己的心思,知道了自己如鲠在喉的源头,没有弄清某些事情前,他是不会觉得温馨的。
也幸好某人不知什么原因,察言观色的本领又高一筹,非常诚恳的坦白了。
十年前,韩沉十六岁,还是个虽然成熟老成但并不会对家人玩谋略的少年。他还没有冷酷到狠辣的地步,父母的去世,也让他对所谓的家人还抱有一丝热度。
那时候,韩家,韩老因为大儿子一家的死心灰意冷,虽然手握大权,但并不参与企业管理,韩沉尚且年轻,于是韩宣辉一家开始掌权,开始越来越忌惮韩老嘱意的日渐长大的韩沉,这种心思,也许是一直就有,也许是在权力的熏陶中慢慢浮现,总之,他们对韩沉出手了。
刚开始只是简单的小动作,不痛不痒却让韩沉难以在韩氏族老面前得意,再后来,他出国避开,给了他们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