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宋朝]苍穹之耀完本[bl同人]—— BY:青律
青律  发于:2018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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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十多个官员在扬州学了一个月,回来的时候都显然说话有底气了许多。
临国和他们的人再次商谈,又第四次连着开了半个月的会,才最终敲定了三企十业的计划。
所谓三企,成分和属性都截然不同。
由宋国商人主要出资、宋国官员入股参与的‘绍兴制造’,里面的经营者和投资者都是彻彻底底的宋人,但允许和其他企业进行交易,并且可以雇佣临国商人或者工匠进行指导。
部分临国公司与政府共同运营着‘江银集团’,已经和宋国达成了第一轮的合作协议,开启了境外投资和小型工厂的建设。
第三方,是宋临民资合营的‘隆兴制造’,算是组成最为复杂的一个存在。
和州、宣州、常州三地被选为了试验点,而且临国出于表示友好,愿意无偿的修筑构架五地的公路。
原本临安与扬州就已经修筑了一条足够稳定安全的通路,附近两边都有禁止牲畜行人翻越的铁栅栏。
赵构一直眼热这样方便的道路,可是他们第一没有修路的技术,第二也造不出汽车来。
之前定的三批汽车,有几十辆被改造成了供官员出行和赶路的公用车,而其他的早已被派往各个防守重地,提防金国或者蒙古那边突然搞事情。
西夏被他拱手送给了完颜雍,而对方居然也履行了诺言,将之前许诺的三地都送还了临安,以至于有少数臣子已经开始提议迁都长安,离金临二虎都远一点。
但从临安迁都到长安实在是太远了……何况长安现在是边境,金兵随时都可以打过去。
自然是不可能的。
五州的位置颇有些像一个‘◇’,扬州在北,临安在南,中间便是和宣常三州。
当时那些个官员在培训完以后回临安开了个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引入淮南淮北的富商参与投资,帮忙分担风险。
这一系列的决策自然都是要过赵构的眼的,而赵构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他能囫囵看懂决议书在说什么,就自认为是已经全都看懂了。
从唐朝到宋朝,‘工本农商末’的概念已经被彻底颠覆了。
赵构没有时光机,不知道明清为什么要走重农抑商的那一套,在他的视角里,过去几十年里,早就有臣子递了折子,力述‘工商为本’的认知。
从前邓馆指出‘行商坐贾、通货殖财,四民之益也。’
范仲淹也一早就提出过‘吾商则何罪?君子耻为邻’的抗议。
商人不仅可以合法的参与科举跻身仕宦,社会上也早就出现了全民皆商的风尚。
不光是士大夫广从于农桑之业,商人的身份地位也在不断的提高。
不光晏殊、苏轼等有从商经历,商人家族本身也不断地被士族接纳,成为婚娶的热门选择。
如果孔子来到宋朝,看到用色用度、服饰装饰毫无阶级之分,百姓都可以穿紫衣红袍,恐怕又要哭一趟礼崩乐坏了。
让赵构不爽的,不是民商被拉进来当‘冤大头’,而是这些官员对‘开会’这件事越来越娴熟,可他从中根本找不出毛病来。
会议虽然在汉朝就已经有明确的概念了,但是直到赵构这一代,开会的意义仅仅是‘上位者传达命令给下属’,并没有‘讨论’、‘决策’、‘反驳’之类的东西存在的必要。
可是那些个官员在临国呆了一段时间以后,已经开始熟悉并且适应会议流程安排、会议进度控制、数据分析和项目管理,以及各种重视效率和解决问题的现代化会议体系。
这种风潮不仅被带回了宋国,那些过来参与会议的商会头头也迅速学习和接受了这种讨论形式,如果不是办公桌都是黄花梨木方桌拼起来的,真给人一种是现代人在高效率的讨论项目的感觉。
就如同习惯了手抓饭的原始人突然会用筷子了一样。
赵构虽然对这种奇异的氛围不安,可又挑不出毛病出来。
——座位是按照官阶和身份排的顺序,而且哪怕他作为皇帝没有出席会议,为了表示敬意,人们也会把主位让出来‘以正天威’。
探子们混进去的时候,也说确实在讨论投资数额和建厂选址,根本不谈论政治,也没有人结党营私。
可怎么总是有种……事情在脱离自己控制的感觉?
刚好这个时候,户部尚书等人联名提请建立商部,用来管理协调这些方面的事务。
这是个摆正主子的好机会。
赵构直接吩咐手下的重臣做了商部尚书的位置,不断地加强对三企十业的管制,试图用繁琐的审核流程来控制这些参与合作的商人和官员。
可这个选择有些想当然——各种文件在商务部下达命令的当天就挤满了衙门,小吏忙得眼睛都看花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审核盖章。
商务部的主事者自然又急急忙忙赶去面圣,仔细解释了一通,勉强让皇上松了口。
赵构直到这个时候,还根本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二十个去扬州接受培训的官员,会越来越难以被控制。
精商不可怕,精政不可怕,可怕的是同时通晓二者,还身居高位。
三个致命点,全都踩齐了。
——
赵青玉在准备CAT的考试,一度有些头疼。
他虽然还算聪明,但跟龙牧相比就是个普通高中生。
CAT里有些科目是从前没有学过的,现在要临时抱佛脚一通恶补,完全是在考验他对自己的时间管理能力和自控力。
龙牧花了两天的时间把整个别墅内部的墙面都剥皮干净,又把所有照片整理成不同格式的数据,在电脑里想着法子处理这些被加密过的图像和文字。
他们两再加上一个辛弃疾,直接占了周末图书馆里自习室的一整行位置,各种参考资料堆成了三座小山,路边走来的人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幼安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青玉拉上,但也在为期末考试和暑假自学课程进行准备。
他在学校里已经越来越能够融入大家的节奏里,因为肯主动交流的缘故,理解知识的速度也再次提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这么长的头发,留着实在是太麻烦了。
他每次洗这及腰长发都要半个小时,又没有时间吹干,只能裹着头发背单词做卷子,为此好几次差点感冒。
这及腰长发……不能随便剪断,可是每次束发也真的非常麻烦,耽误他读书的时间。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陆叔了。
辛弃疾上次公开怼了一片的人,如今大脑逐渐清醒和冷静下来,后怕的感觉才慢慢涌了上来。
他知道自己在情况没有稳定之前,不能随便回临安,否则自己可能成为矛盾爆发的诱因。
可是陆叔——陆叔有被他们为难吗?陆叔有被皇帝责难吗?他现在过得还好吗?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柳恣都没有再出现在公寓里,但大概有好几次回了江银。
孙赐会替他送些点心蛋糕之类的东西给自己,有一次还不知道从哪送了一大筐的新鲜扇贝。
而在六月的最后一个星期里,孙赐递了个信封给他。
“柳恣写给我的?”
孙赐摇了摇头,只把信封递到了他的手里。
等孙赐离开以后,幼安犹豫了一下,拆开了这封信。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
潜龙勿用
觚不觚
这是陆先生的笔迹!
陆叔怎么会遇到孙赐?又怎么知道——
肯定是陆叔见到了柳恣,然后托他传达消息,柳恣又忙于公务,所以让孙赐过来!
辛弃疾把这一串的因果想通了,攥紧了那张纸条,只觉得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一句话是易经里的,意思是,事情还在发展的初期,虽然势头良好,但也要蛰伏小心,不可以轻举妄动。
那就是说,自己在江银城里要更加的谨言慎行,暑假最好也不要回临安城了。
第二句呢?
这句话出自《论语·雍也》,原话是“觚不觚,觚哉,觚哉?”
幼安最近满脑子都是经济学考试的各种模拟题,突然看见这颇具有宋国特色的文句,一时间露出怀念的笑容来。
好久没有接触四书五经了。
所谓觚,读做咕,是一种只有贵族使用的盛酒器具。
当时孔子看见那种大酒杯做的粗制滥造,跟弟子们说,这觚做的不像觚,这是觚吗,这还算觚吗?
陆叔跟自己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幼安脑子里有什么突然转了起来,隐约有些不安。
他之前在电话里听说,宋国派了些官员去扬州城里培训学习,不仅金融经济学的基础要学,有关企业经营管理的东西也要学。
难道说……要变天了?
觚不再像觚,是造酒杯的工匠变了心思,还是用杯子的人变了?
这些东西没办法做确定的解读,就一直盘旋在辛弃疾的脑子里。
他现在居然能一边做期末考试的模拟卷,一边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等一下——”赵青玉突然站了起来,打破了自习室里安静的秩序:“你,站住。”
还没走到门口的一个短发男人脚步一滞,直接加快了脚步。
“我已经派人在一楼门口蹲你了——还跑?!”青玉拔高了声音道:“手里拿的什么?!”
他这句话颇为可信,如今在白局长的提点之下,两城的图书馆的七个出入口都全部加强了戒备,就是馆内员工都必须要经过检查才可以离开这里。
而被按下的消息是,今年的这半年时间里,已经有十来个偷书、偷教具、偷文件的人被抓住了。
那人一听见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脸上露出懊丧的神情,直接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求饶一般的解释道:“我就是帮人带点东西,你别把我送去警察局那里……”
辛弃疾看了眼青玉的眼色,立刻过去把他怀里的书拿走,随手把那人按在了地上。
他虽然没有学过搏击,但制住一个人就如同按住一只乌龟一般简单,快的让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赵青玉其实也只是刚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只匆匆拿出手机发了个语音,楼下的保安就立刻冲了过来,把他送交给警察局。
全都是偷书的,而且是偷书卖给别人的。
青玉觉得有些头痛,只把那两本CAT参考选推给龙牧,让他帮忙把书带回家,自己跟幼安解释了一句,拎着钥匙就下楼开车回了江银。
他一推开柳恣办公室的门,就听见了打喷嚏的声音。
现在是春季,到处都在扬絮,柳大元首眼睛鼻子都微微发红,擦完鼻子还得继续把口罩带上,旁边的空气净化器连轴转了许多天,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
“第十七个偷书的了。”青玉晃了晃钥匙,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钱叔那边怎么说?”
“金国和宋国的都有,”柳恣叹了口气道:“进出拐人不方便,只能想法子行贿托人带书带资料,钱凡那边一半不管一半抓起来,证据链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可这一次,是在江银的图书馆里,”青玉加重了语气道:“他们连江银里都渗透了人哎!你还不怼他们吗?”
“谁说我不管了——啊啾!”柳恣抽着纸巾忍着泪意道:“这事在控制之中,但是人家想花钱托人办事,总有江银的人会想法子从扬州收了钱,回江银带货啊阿嚏!”
你这喷嚏都快打成口癖了。
赵青玉随手给他扯了张纸巾,略有些郁闷的点了点头。
也是,江银城是半封闭的,几万人里总有些市井流氓小混混,在想着法子捞好处。
金国和宋国的人能找上他们……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下个月就要CAT考试了,”柳恣直接趴在了办公桌上,毫无威严感的瘫在一边懒洋洋道:“你准备好了没有啊……”
青玉虽然别的事上特别能自己拿主意,但考参政院拿正式身份的事情还是被大家劝着同意了。
他将来还要管理通信局和其他方面的政事,不可能永远顶着一个临时顾问的称号。
未来新鲜血液越多,他越难服众。
龙牧要不是年龄不够,不适合注射致幻剂参与道德测试,不然也早就参加考试了。
“CAT其实我不太虚……感觉不怎么难……”青玉看着瘫在那的柳恣道:“可是道德测试——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柳恣眨了眨眼,反笑道:“你觉得,为什么官员在入选之前,要做一次道德测试?”
第115章 间谍
道德测试这种东西,听起来很玄幻。
就和吐真剂、测谎仪之类的东西一样,外界吃瓜群众对它们的态度一直是将信将疑的。
有趣的是,很多时候人在无意识或者被麻醉的状态里,的确会暴露内心真实的选择和秘密。
比如说刚做完手术,还没有恢复清醒的病人——如果有人趁着他们还没有从麻醉中完全醒来的时候问一问银行卡密码或者在外面有没有情人,多半都可以得知真相。
而道德测试似乎也是这么个原理。
“我听我爸爸讲过这个东西,”赵青玉给柳恣倒了杯开水,让他用蒸汽烘一下鼻子:“他说那个东西是为了筛除内心深处想做坏事的人——你难道觉得很有用吗?”
“有用也没有用。”柳恣解释道:“道德测试是在注射以后,把人放在一个基本上失去主动意识的状态里,让他在模拟头盔里进行选择和行动,这个东西更多的是在评估……人的不同倾向,而不是善良与邪恶。”
同理心、共情能力、救助弱小以及对贪污机会的应对等等。
“等等——道德测试不是为了分辨善恶吗?”青玉愣了下,他知道这已经是在透题了,可是这么一听反而有些茫然:“不是为了善恶,那为什么需要搞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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