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华凝梦————紫璇[卷一]
紫璇[卷一]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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鸨儿的脸立马垮下来,"古大总管,别这样啊。有话好好说嘛。"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即便一开始再怎么强调原则,强调自己是怎样的人,再怎么坚持一些什么事情,一旦真正碰上和自己切实相关的,所有的东西全部得让路。"楚姑娘在凌月楼,需要我带您去吗?"
"不用了!我还认识路!"甩都不甩鸨儿的殷勤,直接朝凌月楼走去。
推开凌月楼的门,满室淡雅熏香袭面而来,锦绸高挂的小厅里并没有想见的人,直接往内室走去,只见一个人懒懒的躺在床榻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潇洒,脸色苍白,唇无任何的血色。
"这里的床有藏意山庄舒服吗?你连病了都还要躺在这里?"一看到这样的人就有气,话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了。
似乎是终于感觉到有人来了,虚凝墨濯才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又再次懒懒的闭上。这么没用的样子实在不想在人面前暴露,特别是现在站在旁边的人。"我懒的动了,躺哪里不都一样。"
看了一眼依然穿着的女装,古缙不得不承认,那女装确实比任何衣服都适合虚凝墨濯,而且虚凝墨濯也穿出了衣服本身的味道,但是一想到虚凝墨濯穿成这样在其他人面前摆弄,声音不由又大了起来,"你看看你自己穿的,你就不能穿点正常一点的衣服吗?"
"我高兴穿成这样,而且也很漂亮。"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的衣服有多合身,多漂亮,虚凝墨濯欠起身子,却又发现自己实在是没力气,再次重重的摔回床上。
白了一眼那个自虐的人,"你就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让别人担心。慕容芩篱喜欢看戏,你没必要这么听话的演给他看吧。"
进一步的了解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有多虚弱,所以放弃了任何的挣扎,倚靠在枕头上,喘着气。"我自己愿意的。"
"你难道不知道别人会担心你的吗?"有些话想说出口,但却不知道到底自己该说点什么。"来雅集小筑当花魁,亏你们两个想的出来。闹够了吧,可以收手了。"
"你觉得这样很可笑,是吗?一个男人却不要声誉的扮女人,还当上花魁,是吗?"似乎是想让自己一次弄个明白,或者死心或者开心,怎样都只是这么一次。
"是,难看!丢人!"古缙说着违心之论。
"果然是这样的。知道了。"闭上眼睛,慢慢的躺回去,"等过了这个雨季,我不再是个废人了,我就回去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嗯,知道回去了就好。藏意山庄在哪里,你可以自己找的到的。"反正只要人回了藏意山庄,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的以后再说,只要虚凝墨濯不要再在雅集小筑当什么花魁就好了,只要这样的样貌不在其他人面前显露就够了。
"我会自己回去的。"淡淡的说着,听到房门被开了又关,才真正的闭上眼睛,结束了,所有的一切在这门关上的同时,都已经关上了,原来结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困难,只是关上门那么简单的事情,看来以前是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看的太重了,其实所有的一切并不是这么的严重,没有他,生命依然还在继续,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第九章--
一轮净亮的圆月,高高的悬在漆黑的夜空中,晕白的光映在池面上,随着微风轻轻地撩拨水面,掀起淡淡地涟漪,就像是缀了无数晶莹亮白的落花。
一抹身影伫立在池畔,月光适时洒落在他身上,乍看之下恍若天仙化人。
"你真的打算明天就离开吗?"一声平淡的呼唤,让沉思中的虚凝墨濯回过头。
"是你啊,这么晚了还不睡吗?"看到是慕容芩篱,所以他淡淡的询问。
"得到答案了?"知道虚凝墨濯并没有得到真正的答案,所以他才这么问,希望还能做些什么,毕竟虚凝墨濯是自己的弟弟。
"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嘴角噙笑,"其实并没有以前想的那么严重。"
"对于这些我并不能帮你什么,只能说要让自己快乐,不能亏待了自己。"轻轻的拍了拍虚凝墨濯的肩,"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转身离开了。
"知道了,你也早些休息吧。"看着离开的慕容芩篱,这就是那个自称为对一些事情看的很轻很淡的慕容芩篱,其实他并非冷情,只是让他真正关心的人很少,或许正因为这样,他才能这么自由的当米虫吧,谁能被他重视呢,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能被他重视的人一定是很优秀的人,而且肯定有过人之处的吧。
看着那一池平静的池水,他真的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的平静无波吗?那或许只是表面吧,那他里面呢,又是怎样的一番情景,或许只有真正进去的人才知道。

次日的藏意山庄门口。
"真的就这么回去了?"
"好久没出去走过了,趁这次回去的途中,顺便去其他地方走走,也带着祁一起去。"淡淡的说着,将目光飘向远方。上一次离开是因为要逃避,这次的离开是因为看透了一些事情,所以没有了上次的负重感,觉得异常的轻松,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年来所背负的东西,所以急需去外面走走,装一些东西进去填充空白的地方,人不能负载太多的东西,但也不能不装任何的东西。
"那我也不留你多住了,记得想什么时候来藏意山庄,随时都可以来。"慕容芩篱如是的说着。
"知道了。太闲的话就回虚凝宫看看,你应该还没见过聿儿吧?"
"虚凝宫的二宫主,你儿子?"
"是的,虚凝聿修,很可爱的孩子。你见了会喜欢的。"牵起祁聿璇的手,"那我们就走了,在此拜别了。"
"自己多注意一些。"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其他的话了。
微微的颔首,算是听到了,便离开了藏意山庄。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慕容芩篱对着门后说到,"人都走了,还要站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藏意山庄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尊门神了啊。"
古缙修长的身影从门后踱出来,眼睛一直看着远方。
"不要再看了,在的时候不说不做,现在看不觉得晚了。"正转回山庄的慕容芩篱小声的嘀咕着,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实在搞不清楚你们,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过了许久,古缙也跟上了,"或许这样是好的,对他对我。"人总是如此,在很多时候都需要自己来骗自己,然后让自己可以继续很好的活下去,如果哪天他决定不再骗自己了,或许没有人可以很正常的活着,不是崩溃的疯掉就是自杀......
慕容芩篱只是摇头浅笑,没有说什么。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的改变,慕容芩篱依然是那个江湖中的佼佼者,当着他藏意山庄的庄主;古缙依然是那个藏意山庄不管事的总管,依然留恋花丛,红颜知己遍布天下;红叶依然是红叶,飞花楼的当家花魁,依然伴着古缙,是他群芳录里的一员;书情还是美丽动人的书情,勤勤恳恳的打点着藏意山庄的一切,当着她藏意山庄的大总管。偶尔会有人提起那个雅集小筑的楚怜姑娘,那个曾经的花魁,那个犹如昙花一现的美人儿,不过没有人知道那个雨季之后,楚怜姑娘去哪里了,所以很多人猜测,她是被慕容芩篱赎身了,从此不再依门卖笑,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该做的事的还是发生着,并没有因为曾经的出现而又消失,觉得少了些什么......

在跟着虚凝墨濯漫无目的的走了些日子之后,祁聿璇终于忍不住问道:"墨,我们这要去哪里啊?"
温柔的笑了,毕竟能像聿儿那样,跟着自己一句不问到底去哪里的人是很少了,真的不知道该说聿儿少根筋呢还是该说他根本就和自己很像,不需要知道到底去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哪儿算哪儿。带着聿儿的那段日子,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第二天会停在哪里,有客栈就住客栈,有农家便在那里打扰一晚,毕竟凭自己的一脸温和的模样和聿儿那可爱讨喜的脸蛋,想在淳朴的农家住上一晚并不是什么难事,实在不行,就在野外胡乱的睡一晚,也不是没有碰到过。聿儿从不问我们到底会去哪儿,只是这么跟着,然后不停的贪恋途中的那些好玩的东西,爱玩是他的本性,或许一开始就因为这个才一直带着他在身边的。伸手扶上祁那蓬松的银紫色的头发,很奇怪吧,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却有着如此相似的头发颜色,或许正因为如此,才牵引着彼此走到一起的吧。"忘了告诉你了,我的方向感不是很好,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们到底会到哪里。"
看着那孩子一副被打败的样子,虚凝墨濯的唇角开始上扬。"墨,你不是要回虚凝宫吗?至少我还认识路,我们这就回去吗?"
微微的摇头,在祁面前,虚凝墨濯似乎永远都小了很多,虽然从年纪上看,明显的祁聿璇才是真正的孩子。"我还不想那么早回去,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其他地方啊?"祁聿璇认真的问着,"那墨想去哪里呢?夙风,流殇,夕琉,烙水还是郁凌?这些地方我还是都去过的,知道该怎么走?"
早熟的孩子,不过以他小小的年纪,却到过那么多的地方,而且拥有一般孩子所没有的洞察力,而且慕容芩篱也不会这么简单的让一个小孩住进虚凝宫,而且还是以贵宾的身份。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对祁的过去知道的极其单薄,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他到底有着怎样的与一般人不一样的过去。"去哪里啊?以前和聿儿一起的时候,总是走到哪儿算哪儿,从不考虑着去哪里。祁这么突然的问我这个,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听到一声重重的叹息,看来祁聿璇是彻底的被我打败了。"墨,我实在不敢想象你以前一个人是怎么在外面过了那么多年的。"
听到这样的话,虚凝墨濯笑开了,"或许阎王爷闲我烦,所以不收我,我才能这么安稳的度过这么多个日月。"
轻轻的摇头,"墨,这样吧,我们去郁凌,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郁凌啊,好啊。"其实本来就没有定下到底要去哪里,所以对于祁提出的去郁凌并没有太大的反感。"祁,郁凌现在有什么好玩的吗?已经入秋了,郁凌最看头的腾龙仪式也已经错过了。"
"除了腾龙仪式,另外还有一个事情比腾龙仪式更好玩,只不过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盯住了腾龙仪式,毕竟那是皇家的仪式,所以忽略了。按现在的脚程算,正好可以赶上。"
除了腾龙仪式之外的事情?虚凝墨濯去过很多地方,有些地方即便去过他也叫不出名字,毕竟凭他的记性和认路的本事,想要记住一些地名,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祁,你似乎对郁凌很了解哦。"
"那是,也不想想我祁聿璇是谁?怎么可能不了解郁凌呢,那可是......"似乎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祁聿璇突然的止不说了,只是就这么盯着虚凝墨濯。
了然的知道这孩子果然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过去,不过既然祁不愿意说,虚凝墨濯便不想多问些什么,总是这么被动的对待任何的事情,总认为,想说了,自然会说的,所以没有再问下去,拉起祁聿璇的手,"祁,那你就带墨去见识一下吧。"
似乎发现虚凝墨濯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祁聿璇这才放下心来。"嗯,我带墨去看哦,墨肯定不会失望的。"
如此的说着,两个人就这么朝郁凌走去,很少见的奇景,竟然是一个小孩子在前面带路,一个大人在后面跟着,郁凌到底有什么比腾龙仪式更有趣更吸引人,祁聿璇到底是怎样的身份,所有的问题都具结在虚凝墨濯的脑中,不过他不会问,因为习惯了别人自觉的对他说,而且他肯定到了郁凌,所有的一切都会解开的......

就如此的站着,看着那个被紫雾缠绕的国度,郁凌,那个每到清晨或是半晚的时候都被淡紫色的雾气迷绕的国度,其实郁凌离虚凝宫并不远,毕竟虚凝宫便建在两国交界的山上,但一直没有真正的进去过,或许正是因为那层从不曾散去的紫雾,其实一直都很喜欢紫色,或许是因为自恋的原因,但却又下意识的逃避那种颜色,毕竟过去的那段记忆虽然已经淡忘,但却真实的发生过,所以从不去接触那样的国度,该是一种潜意识里的逃避过去,嫌弃自己吧。
"墨,你在想什么呢?"发觉虚凝墨濯一直没有跟上,走在前面的祁聿璇转回来问到。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紫雾很漂亮,不由的看呆了。"浅浅的说着一些借口。
"是啊,很漂亮的颜色,和墨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一样漂亮。"
微笑的点头,"走吧,再不进城的话,晚上就要在外面受冻了。"
两个人就这么进城,一路行来,发现郁凌果然物产丰富,人民富裕安康。祁聿璇并没有去客栈,而是带着虚凝墨濯来到一家大宅子门口,也不问里面怎样,只管推门进去。正准备出声叫住祁聿璇的虚凝墨濯却被接下来的事情,硬生生的给打住了。
"少爷,您回来了啊。"一名老管家恭恭敬敬的弯腰施礼,而祁聿璇只是随便的嗯了一声,便睬也不睬的往里面走去。
"少爷,虚凝公子已经来了有些日子了,现在在厢房住下,要不要通知他你已经回来了?"虚凝公子?这世上姓虚凝的少之又少,而且肯定不会是聿儿,难道是璇儿。
只是摆手,"不用了,他知道了自己会来的。"
"这次虚凝公子还带着一位漂亮的小女孩来。"老管家继续念叨着。可以肯定是璇儿了,那位漂亮的女娃儿肯定是流年。
而他诉说的对象似乎并没有将这些听进去,发现虚凝墨濯一直没有进来,所以转回去拉着虚凝墨濯往一起里走。"墨,你立在门口干吗,门口又不会有什么好玩的。"撒娇似的缠着虚凝墨濯,而旁边的老管家却傻了眼,这还是他们家那个早熟的不像是平常孩子的少爷吗?自从少爷出生便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命运,所以接受着最严厉的训练,洞察人心,文治武功,无一不学,这是必须的功课,所幸少爷聪颖过人,从不曾让人担心过,不过正因为这样,所以从没有在少爷身上看到一般的孩子所必须有的东西,例如现在的撒娇,对于这个老管家来说,这无疑不是晴天霹雳。
无视身后老管家的吃惊,祁聿璇只是拉着虚凝墨濯往屋里走去,而偏厅里早已经坐着刚才老管家口中的虚凝公子--虚凝惑璇。一直没注意到原来祁和璇儿是如此的熟识,那也难怪,璇儿在自己刚到虚凝宫的第二天便走了,两个不一般的小孩,而置身于这几个小孩中间,实在不知道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悲哀,或许从捡到聿儿开始,所有的事情就已经超出虚凝墨濯能控制的范围了。
"又去看所谓的腾龙仪式了?"没有在虚凝宫里的生疏,仿佛虚凝惑璇是自己认识很久的朋友一般。"都看了那么多次了,还没看厌啊。"
还是一副冷冷的腔调,"你该知道我想看的不只是腾龙仪式,有些东西比腾龙仪式更精彩。更何况流年她没见过,所以带她来见识一下。"
"什么时候开始,一直独来独往的虚凝宫长宫主,身边多了个保镖了,而且还是个俏丽佳人呢。"如此的讥讽着,不过看的出来,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没有任何的反驳,虚凝惑璇依然是千年不变的寒冰脸,"看来你是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的,即便离的再远,时间到了你还是会赶回来。"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像虚凝宫宫主那样,即便所居高位而不用负担相应的责任,可以快快乐乐当米虫的。而且你以前不也是每年都参加那个例行大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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