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叔心里无奈,午饭做好去敲门,里面的人果然不吃。等到晚上,那边也是如此。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陈彩突然来了电话。
成叔接起,就听那边欢快地问:“成叔,我给陆总打电话怎么没人接啊?”
成叔心里叹气,却又不好往外讲,只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可能关机了吧。”
陈彩“哎”了一声:“那怎么办?我过来找他玩呢,现在迷路了。”
成叔愣了愣,他没想到陈彩会突然过来,不过要是能过来看看陆渐行的话,肯定比自己说的话强。
“你在哪儿呢?”成熟问,“你看看周围有什么标志。”
“这边是那个……”陈彩抬头看了看,“观前街。”
“……市里啊?”成叔啊了一声,“那离着远了去了。”
陈彩:“……”
成叔看了看时间,忙叮嘱他:“你找个地方安稳等等,我过去接你。”
他挂了电话,小跑着上楼,隔着房门对陆渐行道:“小陆,陈彩过来了,我出去一趟接他一下。晚饭就在外面啊,你饿了自己吃点。”
说完忙去自己的屋里拿钥匙,等一出来,却见陆渐行开门出来了。
“你说要去接谁?”陆渐行一脸疑惑。
成叔看他终于出门了,心里松了口气,不觉高兴起来:“去接陈彩,刚刚他给我打电话说过来找你玩,结果迷路了。”
“陈彩?”陆渐行怔了怔,“他在哪儿呢?”
“在市里呢,观前街那,”成叔道,“估计这孩子是坐高铁过来的,我一会儿走高速,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就回来了。”
他说完转身出去,刚走出两步,忽然又被陆渐行叫住了。
陆渐行的神色有点奇怪,看样是不太相信,不过仍是对他道:“多给他带件衣服吧,晚上会降温。”
成叔刚应了一声,陆渐行又改了主意:“算了,还是我去吧。”
他说完回自己房间,拿了件外套出来,又匆匆开了手机看着。果然上面多了两个未接来电。
陆渐行从成叔手里接过钥匙,把号码拨出去,等待接通的间隙,又回头叮嘱:“晚上我就不回来了。你早点锁好门。”
“明天呢?”成叔忙问,“你跟小陈回来吃午饭?”
“回来,”陆渐行点点头,“明天你有空就去买些新鲜蔬菜,最好农家自己种的,陈彩有点挑食,超市的他不爱吃……”
絮絮叨叨又是几句,这才上车,拐道开了出去。
正好陈彩那边接通了,陆渐行问了一声,就听那边嚷嚷着夸张大喊:“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差点让人给拐了你造不造!”
陆渐行听他咋呼,心里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说他:“不造。你拐别人还差不多。”
陈彩“嘁”了一声。
陆渐行脑补了一下他在那边翻白眼,不觉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中午陈彩打电话的时候他以为这人只是唠叨一句,哪想到这人行动力这么强。
这么想他?
谁知道陈彩停顿了一下,却严肃道:“今天对我来讲,是个重要的日子。我是过来跟你要礼物的。”
“重要的日子?”陆渐行有些意外,“今天你生日?”
“先不告诉你,”陈彩在那边卖关子,又催促他,“你快点吧,我在街头流浪一小时了。”说完一顿,忽然又想起来,改了口,“算了算了,还是慢点吧,安全第一。”
陆渐行让他先挂电话,等听到嘟嘟声响,心里忽然畅快不少,忙加了一把油门提速上去。
等抵达约好的碰头地点,时间比预计的还早了十几分钟。
陈彩穿着一身衬衫西裤,打扮的挺正式,蹲地上正玩一个黄色的毛绒玩具狗,时不时拿手里的矿泉水瓶拍一下,那小狗就叽哩哇啦开始放音乐转圈走。
陆渐行把车停好,紧走了几步过去,想要吓他一下,又觉得不好意思,末了咳了一声。
陈彩抬头见是他,倒是毫不矜持地一个蹦高儿就扑了过来。
陆渐行被他抱着直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这么快?”陈彩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笑着说话,又看周围有人朝这看,忙改成单手揽肩,用哥俩好的架势站着。
陆渐行被他传染,见身后没人,快速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路上车少,”陆渐行笑了笑,又觉得好奇,“今天是你的什么日子?生日?”
“不是生日啊,”陈彩把手里的矿泉水递过来,一本正经道,“今天520。”
说完见他不懂,好心解释了一下:“520,我爱零,所以今天是我们广大基友的日子。你要给我过。”
陆渐行刚含了一口水,差点给喷出去。
陈彩又一本正经道:“明天是521,所以我准备准备,明天给你过。”
这次话没说完,脑门上被人敲了个栗子。
陆渐行让他逗得忍不住笑,敲了一下见他疼,又伸手上去揉了揉。
“先找个住的地方吧,”他低头看着陈彩,又搂了下他的腰,低声道,“先安顿下来,吃完再去给你挑礼物。”
陈彩浪了半天,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点不正经,见他这么说话恨不得整个人挂上去,赶紧屁颠屁颠提着小狗玩具跟上去了。
俩人找了一处离这挺近的园林酒店。那酒店原是某名人的花园别墅,其中山池桥榭占了大半的面积,松柏盆景也是处处可见。
陆渐行要了一处套房,等去到楼上,周围却静悄悄一片,似乎并没有其他住客。
陈彩既喜欢这处环境幽雅,又忍不住脑补了一些有的没的,全是鬼片场景。他自己吓自己,起初还是跟陆渐行一前一后地走,这下忍不住赶紧跟上去,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陆渐行回头看他:“怎么?”
陈彩小声嘀咕道:“这里也太安静了吧……”
“安静了不好吗?”陆渐行回头笑他,“芝麻大的胆儿。”
陈彩不想露怯,忙道:“谁说我害怕了。我是觉得不方便而已。”他给自己说话壮胆,见左右无人,厚着脸皮道,“周围吵吵点,我们出点动静也没事。现在这么安静,等到了晚上我一哼哼整个酒店的人都知道了。”
陆渐行笑着摇了摇头。说话间客房已到,俩人开门进去,还没开灯,陈彩就被人压在了门板上。
陆渐行一手反锁房门,另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陈彩轻轻哼了一声,干脆闭着眼,任由他为所欲为。
过了好一会儿,陆渐行才微微退开一点。陈彩觉得自己的腮帮子都酸了,衬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揪了出来,搓皱了一角。
他抬头去看陆渐行,但因为后者背光,所以他只能模糊看出一点表情。
陆渐行伸手握着他的脖子,咽了口水,又微微低头想去吻他,不过这次他忍住了。
“先吃饭,”陆渐行捏了捏他的脖子,低声道,“先把你喂饱了,我再开吃。”
“这什么道理,”陈彩脸上发烫,心里甜得一塌糊涂,故意问,“你不是要给我买礼物的吗?”
陆渐行点头:“吃完就买。”
陈彩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像二|奶了,俩人这口气怎么听怎么像。
陆渐行看他在那抿嘴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问:“想什么呢?”
“在想明天给你什么礼物,”陈彩笑道,“一般回礼的都比较吃亏,要买更贵一点的才行。”他说完摸了摸身上,踏实了一点,“还好我带卡了。”
陆渐行看他小心翼翼去摸钱包,心里一软,在这人脑门上亲了一下。
“我不要礼物,”他亲完一口,笑了笑,“我只要|你。”
第43章
陈彩带的行李不多,就一个小小的箱子, 里面装着几件衣服。
衣服旁边有个半透明的收纳袋, 里面几样东西的包装隐约透了出来。陆渐行在一旁瞧见,先是微微惊讶, 仔细一看果然是那些东西,又忍不住害臊, 看了陈彩一眼。
陈彩还没察觉, 找了身轻便的衣服换上拉他出去。
俩人弃车步行,沿着酒店出去, 走走停停地瞎看。陆渐行对这块很熟, 偶尔看陈彩走慢一些, 稀奇地抬头看, 便会笑着给他讲这块的风景布置, 那片的历史渊源。
陈彩听他讲的有趣, 又想他也算是本地人,忍不住跟他打听几处美食街的地点。
陆渐行却摇了摇头道:“我对那里也不熟悉。”
陈彩一愣:“你不是从小是在这长大的吗?”
“不是,我家离这有点远。在跟上海交界的小镇里。”陆渐行说完忍不住笑了笑, “以前我父母在的时候带我过来玩过,就是住在这边,然后去酒楼吃两顿饭, 再去书场听听评弹,隔天就回去了。我那时候问美食街小吃街这些, 他们就跟说我那些地方有坏人, 专门拐小孩。后来有次我闹腾, 我父亲就偷偷带我去了,但是不让我吃赤豆糊小圆子这种甜食,说里面容易掺药,到时候爷俩都被人拐了。”
“啊?”陈彩一愣,“你小时候这么傻?”
陆渐行这长相,小时候应该就是个小帅哥,傻乎乎的小帅哥。
陆渐行抿嘴直笑,“我那时候有颗虫牙,所以他们为了不让我吃甜的想尽了办法。”
“那去一趟什么都没吃?”陈彩有些同情,“岂不是要馋死。”
陆渐行摇头:“父亲带我去了一家酱骨头店。”
陈彩:“……”
“他说酱骨头太贵了,坏人不舍得用。所以我们一人抱着一块骨头开始啃。回去的时候怕被我母亲看出来,又找地方洗了脸。但还是被发现了。”陆渐行道,“那时候我在换牙,牙缝大,所以夹了一缕肉丝回去……那肉丝成了呈堂证供,我跟父亲大晚上写了悔过书。”
陈彩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他下意识的想问陆渐行他父母的情况,却又想起上次自己妈妈说的《孽债》。
陈彩犹豫了一下,怕话题找不好勾起人的伤心事,想了想,也拿了自己的糗事来说。
“我小时候也干过这事,”陈彩咳了一下,“我有阵子特别胖,所以我妈为了让我减肥,天天只做青菜。有一次我就装病,跟我爸串通好,借着出门打针的名义偷偷去吃了顿酱肘子。爷俩一个月没见肉了,那个馋啊,馋疯了。最后吃的满嘴流油,回家就被我妈逮住了。”
陆渐远一想陈彩家鸡飞狗跳的样子就觉得有趣,他父母教育他的时候都是文绉绉的说教,不知道陈彩家是什么情形。
“然后呢?”陆渐行问,“挨揍了没?”
“没有,”陈彩道:“那天我妈晚上故意做了一桌子肉,糖醋里脊红烧肉,酱焖肘子小排骨……”
他说到这一叉腰,伸出一个手指恶狠狠地点着一处,学陈妈妈那劲头,掐着嗓子恶声恶气道:“吃啊,爷俩不是爱吃肉吗,今儿都把这桌子给我吃喽!咋地,不吃啊,外面的肉才好吃是不是?是?你敢说是?不是?不是你爷俩出去个屁!……”
他摇头晃脑学的挺响,就是最后一句声调一高,破音了。
陆渐行:“……”
一旁正好有人路过,眼神古怪地看了陈彩一眼。
陈彩老脸一红,但仍叉着腰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瞥回去,等那人一回头,他赶紧转身拽着陆渐行拐弯跑了。
俩人拐到另条路上,见周围没人看了,这才对视一眼,忍不住扶着墙哈哈大笑起来。
“哎吆我的妈,丢人丢到这里来了,嗓子怎么劈叉了呢……”陈彩抹了抹脸,一脸悲痛地问,“刚刚那人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像在看智障?”
陆渐行忍不住地笑,故意点头:“是。”
“……”陈彩扭头看他,俩人一对视,又莫名其妙地想笑。
“有毛病,”陆渐行笑了一会儿,才忍不住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对啊,有什么好笑的。”陈彩哎吆一声,走他旁边,拉过他一条胳膊抱住,“聊点儿正事,今晚儿吃什么?”
陆渐行问:“……你说呢?”
“酱骨头?”陈彩又来刚刚那套,伸手点着:“糖醋里脊红烧肉酱焖肘子小排骨……”
“不了不了,”陆渐行笑得泪都出来了,“不敢了。”
俩人找了一处装修古朴的酒楼进去,点了几样招牌菜。
陆渐行笑了一路,腮帮子发酸,等着上菜的功夫便靠在椅子上打量陈彩。后者正好扭头去看一旁的食客,侧脸英挺,唇角带笑。
陆渐行发现陈彩的嘴巴其实偏薄,而且五官虽然精致,但下巴微翘,比常人的坚|挺,所以乍一看很有男子气概。
这种人通常事业心强,做事坚韧,很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儿。
陆渐行想起他前段时间去了解王成君的事情,后来觉得不踏实,又联系了王成君本人。
后者在那边跟个傻子似的哭哭啼啼,说的他跟陈彩谁也离不开谁一样,又觉得他陈哥好可怜现在肯定很沮丧。陆渐行挂掉电话睡不着,大晚上给陈彩打过去,想要安慰他一番,谁知道那边正在忙新工作。
陆渐行这边刚接通,就听陈彩别的手机响。陆渐行让他先去忙,自己在这边听了一耳朵,好像是雪莹请假去拍广告,跟剧组请假后者不允许的问题。
陈彩那时候语气温和,态度却很强硬,对那边道:“我们的假期还有很多天,这次也有提前通知的,雪莹周三去周五回,保证不会耽误拍摄。”
那边似乎看他口气软,拒绝了一句,陈彩边继续笑道:“那这样没办法了,我们周三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到时候不管你们开什么通告,我们都会直接走。”
雪莹的位置在这,又是带资进组,陈彩跟人打起交道来也跟原来的方式截然不同。等那边终于应了,他又给雪莹的助理打电话,确认机票和其他?9 21 页, 种肿⒁馐孪睿跆蹩羁疃际切┧鏊橄附冢故羌堑们宄?br /> 陆渐行被王成君哭出来的那点担心顿时荡然无存,他那时候有些好笑,又有些慨叹,心道陈彩这人适应力和承受力比自己想象的强的多,甚至比自己的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