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我有一个秘密,一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
我知道在月亮最圆最亮的夜晚,有一名蓝发少年会在清冷月光的沐浴下穿过牡丹花丛来到我主子的房间,坐在床边静静地,专注地,深情地望着她。她从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每当月光将湖面照得如镜般光亮的时候,我就会偷偷地躲在牡丹花丛后,远远地看着他。
月光拜倒在他绝美的容貌之下,娇艳的牡丹与之相比也自惭形骇,我迷恋他的美貌,醉倒在他深情中,我曾经好多次幻想自己是主子,可以在他深情守护的目光中安睡。
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我只是一个太监,一个残缺的废人,而我的主子则是帝王最庞爱的爱妃,我永远不可能与他相爱,正如他永远不可能与我主子在日间相见,因为他是--妖精。
第一章
我叫苏湘,在宫里大家都叫我小苏子,我十岁进宫,至今已五年,我十三岁那年被分配到玉妃娘娘处侍候她,不是我夸张,玉妃娘娘是个只应天上有,人间罕见的美人儿,皇上虽有三千后妃,唯独对娘娘宠爱有加。娘娘天生丽质难自弃,三千宠爱集一身,按理说跟在这个主子身旁,我的日子应该过得很舒坦,事实上本来可以如此的,却因为我的蠢钝在无意中冒犯了圣驾,被盛怒下的皇上当成了出气桶,从那以后我的日子过得更加不堪......
好痛!
我闭上眼,咬紧牙根,忍受着压在我身上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粗暴的侵犯,我没有说不的权力,也没有逃跑的机会,因为他是我主人的主人,是天下的主宰--皇上。
这是我的另一个秘密,只不过这是个半公开的秘密,带给我无比的痛楚的男人竟是天下人人称颂的圣主明君,他恩泽万世,慈滋百姓,在天下百姓的眼中他是难得的一代明君,然而这个明君却待我如此残忍,因为我只是一名卑微的贱奴,是他发泄怒火与欲火的工具。
漫长的一个时辰过去了,皇上将他白天所受的怒气与失控的情欲发泄在我身上,平静下来的他将利剑从我体内抽出,翻身平躺在床上休息。
我急忙从龙床上下来,抱起自己的衣物躲到屏风后清理湿嗒嗒的下体,混着血水的白液从股间流出,受伤早已是家常便饭,痛楚也已习惯得近乎麻痹。我熟练地处理好下体,勿勿地穿好衣物,以尽量自然的姿势走到龙床前,下跪,向皇上请示是否移驾玉浣宫,也就是我的主子玉贵妃的寝宫。
我主子在进宫前是一名浣纱女,巧与古时美人西施境遇相同,皇上曾赞玉妃是浣纱玉人,貌比西施,这玉浣宫也是因此而得名的。
不出所料,皇上果然宣召移驾玉浣宫,此时的皇上已恢复了平日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俊逸不凡。
我们一到玉浣宫,娘娘就出来相迎,娇不胜扶的娘娘盈盈拜倒,皇上温柔地扶起她,与娘娘眉目传情,且走且谈地进了内室。
我们一干侍女太监忙放下暖帐,素手立于门外,偶尔门内传来几声轻快的谈笑声,我们也不敢多听,尽量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冷清的庭院中,数数地上的落叶,听听树上晚归的鸟叫。
那么温柔的皇上,跟刚刚简直判若两人,一定没有人能想像得到刚刚在龙床之上皇上是如何残忍的折磨我,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贵妃贵为千金之体,尊贵娇弱怎能与我这种粗皮的贱奴相提并论,像贵妃这么美的人当然要细心呵护,一点也粗鲁不得。
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没有爱人与被爱的资格,但知道是一回事,心却不是你能控制的,我就是不能自主的爱上那名蓝发少年,即使明知他根本不会把我的爱当一回事,甚至连看我一眼都不可能,我还是这么痴痴地爱着他,我只要在每个月圆之夜远远地看着他就好啦,这一点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 **
中午在御花园里听说,威虎将军在殿上出言不逊,折了君威,圣上大量,非旦没有怪罪他,还赞他直言敢谏,实为忠君之举,前朝的事不到一小时就传遍整个后宫,上至太后下至扫地的小奴都知道了皇上的圣明之举,无不翘起姆指大赞特赞,概叹天朝有此明君实乃百姓之福。
我听了却心惊胆跳,因为每次皇上在朝上受了气回来就会把气悉数出在我身上,我估量这次非要在床上躺上四五天不可。
果然不出所料,消息传来不久后,皇上的贴身侍女喜姑奉皇上之命宣我过去......
皇上比平常更加粗暴,他像疯了似地不断攻击我的腰部,我整个后庭沾满了圣上龙津及自己的血,腰已经痛得没感觉了,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
我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注意痛得要命,鲜血淋漓的下身,我尽量想些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我想到小时候未入宫前,跟同村的小孩光着股屁通村跑,想到十岁时为换取十两银子替母亲治病,被送入宫中净身当太监,想到这五年来的宫庭生活,好像怎么想都是些不愉快的事,让我觉得开心的事真的很少呀,最后我想到我深爱的蓝发少年,想到他的芙蓉脸,他的柳眉,他如樱红唇及那双比天上繁星更加催灿动人的深情的双眸。
"你在笑什么?"皇上那刚柔并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惊得我脑门一热,我笑了吗?我刚刚有笑吗?我本能地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却只摸到自己痛出的冷汗。
皇上停下进攻的动作,摸着我的脸道:"第一次看到你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深怕自己的一时失仪悖了圣意。
"为什么你以前都不笑,朕还以为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原来你也会笑,笑起来还这么...好看,再笑一个给联看看。"
笑?别开玩笑了,自我十岁进宫以后再也没在人前笑过,我笑起来怎么样,连我自己也不记得啦。
何况无缘无故皇上怎么会想看我笑呢?我心头一寒,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有时皇上说的话你要反着来听,皇上突然这么说,该不会是因为我侍候得不好想砍了我的头吧?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没错,我连忙向皇上求饶:"皇上请息怒,奴才罪该万死,不该在圣颜前失仪,皇上恕罪......"
"朕不是想听你说恕罪,朕是要看你笑。"
我心底更寒了,觉得明晃晃的刀脖子仿佛已经架到我颈上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除了这句我再也想不到别的求饶的句子。
"算了,你不想笑就算了,给我滚!"
闻言,我如获大赦,在刀口下捡回了一条小命,我急忙爬下龙床,拿了自己的衣物退出了皇上的寝室。
今天真的好险,差点小命不保,不过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逃过了杀头大罪的我猛地想起今晚就是月圆之夜,我急急赶回玉浣宫。
服侍娘娘睡下后,我一如以前,躲到牡丹花丛后等着我爱的少年现身,然而今晚少年似乎迟到了,我一等再等都等不到他,月亮还是像以前那么圆,孤单的我望着地上的影子好不凄伤,难道他今晚不来了,我是多么期盼今晚的见面,然而...与期望成正比的失望将我紧紧笼罩住,月亮缓缓沉入地平线,天边泛起鱼肚白,将我最后一丝希望都打掉了。
* **
由于见不到我心爱的少年,至使我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差,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午膳时皇上来了,与娘娘一起进膳,席间皇上说了个笑话,把娘娘逗得直笑,连在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我笑不起来,我的心仍在牡丹花丛中滴血。
膳食结束后,皇上提议与娘娘对奕,娘娘的棋艺一向高超,与皇上不分仲伯,结果那局棋一直下到了晚膳还未分胜负。
本以为皇上今晚会在娘娘这里留宿,谁知晚膳后皇上突然说要起驾回宫,临行前他向娘娘提了个要求,他向娘娘要了我,说我机灵能干,很得圣恩,想让我在他身边随侍。
其实娘娘跟我都明白,这只是表面的说词,我哪里配称机灵能干,平日里大错没有,小错不断,如果我都能算机灵,这世上就没有蠢人啦。
娘娘很干脆的答应了,因为她很清楚她跟我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如果以膳食来作比喻,娘娘就是那盘色香味俱全引得人口水四溢的主菜,而我只是一碟小小的开胃菜,根本不能捍动娘娘的地位半分。
听到娘娘答应将我送给皇上,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不能再见到我心爱的少年,不!这是我人生最后仅余的一点快乐,老天爷,求求你不要抢走它。
我扑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娘娘收回成命,我把我所有能想到的理由和说词都搬了出来,什么舍不得娘娘啦,什么蠢笨的我不能胜任这么重大的任务啦等等,只要我能想到的我都说了,最后还是没能打动娘娘。
娘娘以一句能服侍皇上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便将我所有的理由推翻得一干二净,我不要这种福气好不好,我只想留在这里,在每个月圆之夜见一见他,我就很幸福了。
结果无情的命运还是将我推进无底的深谷。
当晚我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便被带到皇上的寝宫,我刚把小布包袱放下,就被喜姑领到皇上的寝室,经验老到的她,很自觉地先退一步,一如以往留下我一人受罪。
皇上坐在华丽的龙床上,那双振慑朝野的龙目一直盯着我看,盯得我好不自在,皇上又没指示,我也不能乱动,只能偷偷地数数自己的胆毛是不是又多了,我怕呆会胆毛不够多,会被皇上一个龙威震下来当场肝胆俱裂而亡。
"过来!"聋子都能听出,皇上话里的怒意。
完了,这次真的玩完了,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
我遵旨上前,低着头,不敢冒犯圣驾,双脚怕得直发抖。
"你就这么不喜欢当朕的随侍。"皇上在为我刚刚又跪又求死不肯来一事发火。
"奴才不敢。"我知道我这次闯门,闯进鬼门关了,地狱里的牢位肯定有一个专门为我而设的。
"哼!朕不管你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在这宫里,不!这天下没有朕办不成的事,也没有朕要不到的人,听清了吗?"
"是。"听皇上的口气,好像没打算要我的命,小命又保住了。
"脱衣服!上床!"
"是。"我脱光全身的衣服,赤条条地躺在龙床之上。
皇上懒得谢衣,就像以前气急时一样,只脱了龙裤,翻身上床,压在我身上,粗鲁地冲进我体内。
痛啊......
应该是早就尝惯的痛苦,如今却让差点让我痛昏过去,我一向都很能忍痛,只是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听话地往下掉。我再也......再也见不到我深爱的少年,我的心......好痛。
在我身上蠢动的皇上突然停止了动作,他伸手接住我的眼泪,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声音问道:"很痛吗?"
我是真的很痛,我的心我的身体都承受着巨大的痛楚。我哭着点了点头。
"朕尽量轻一点,痛的话就出声。"
我正奇怪皇上反常的举止,皇上突然从我体内退出,以前所未有的温柔抚摸着我僵硬的身体,温热的唇在我胸前,腹部,腿间......在我身上每一寸肌肤游移,好是一种我未曾体验过的感觉,全身像触电似的酥麻不已。"啊..."我没想到自己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我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皇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就像孩子发现好吃的糖果时的表情,他拉开我捂住嘴的手,"别捂着,联想听你的声音。"
随着皇上的抚慰,我的身体越来越热,当他再次以他的硕大贯穿我时,我全身为之一颤,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令人飘飘欲仙的快感取代的痛楚,我能很好的控制痛楚,却不能控制这种足以让人疯狂的快感,我的淫叫声越来越放浪,连我自己听了都想把耳朵捂起来......
皇上兴致好像很好,连做了好多次,我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以前皇上最气时也不过折腾我的一个时辰,现在......天好像快亮了。
五更天,门外传来大总管的声音,催圣上起床早朝。
皇上终于肯放开我,四肢无力,头脑发晕的我,连起身都无力,是滚着下龙床的,从不算低的龙床上摔在硬梆梆的地板上,就像要把身子骨全摔散了似的,痛得我眼冒金眼。
"你没事吧?"皇上好心地从地上把我扶起,可惜我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他把我抱回龙床上,对我道:"就在这儿休息吧,你应该累坏了。"
这怎么可以,像我这种贱奴,连睡在龙床底的资格都没有,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却终抗不过体力透支的身子,竟真的躺在龙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或许是我身子真的太累,也或许是因为再也见不到深爱的人深受打击,更甚有可能是我天生贱命受不起龙床的贵气,该死的我竟然在皇上上朝后便发起高烧来了,喜姑等几名随身奴婢全部陪皇上上朝去了,整个寝宫只剩我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不容易挨到有人进来。
是专门打扫寝宫的宫女,她们每天总是在皇上上朝后便开始打扫工作。
我试着向她们求救,求她们把我扶回房间,因为要病要死也不能在皇上的寝宫内啊,皇上的寝宫是什么地方,像我这种贱奴滴一滴汗在地上,都要折寿,更何况是躺在龙床上发烧,这十八层地狱是下定了。
然而她们只是在换床单的时候,将我移开了一下,之后又将一切归还原位。这时我想起,进宫受训时曾被告知凡皇上御驾濒临之处,里面的东西绝不能动一丝一毫,就算是打扫,打扫完后要将一切归还原位,怕且她们是把我当成这寝宫内的一件摆设,所以才不敢擅动。
无计可施的我,唯有瘫在床上让体温继续攀升,待到皇上上完朝回来,我已经烧得人事不省,气若游丝。
在那高烧不退的三天三夜里,我一直做着一个乱七八糟,毫无章序的怪梦,一时梦到家中的母亲,一时梦到无缘再见的蓝发少年,突然一转,又梦见另一名从未相识的少年,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跟我身上都穿着一些古怪的衣物,他有时很生气地对我吼骂,有时又很温柔地对我笑,我还梦到他抱着我哭,他对我说了很多话,我却始终听不清,最后我被蓝发少年一身鲜血的样子吓醒了。
醒来后的我有一瞬间失神,再想回忆刚刚梦到的一切,却什么都记不起。
"你醒啦。"喜姑手持一碗黑乎乎的药站在我床边。"那好,自个把药喝了,我还有事忙着呢,没空在这里侍候你。"
我接过药碗,茫然地望了望四周,这里好像不是我的房间,好半晌,我才认得这里是皇上寝室的外堂,与皇上的寝室只隔了一个屏风,这里是让皇上的近侍休息的地方,以便能最近最及时的侍候皇上。
硬着头皮把那碗苦药喝下去,身子还很倦的我,倒回床上再次入眠,发了一身汗后,病好像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午膳过后我便能下床了,听门口的侍卫说,皇上是去了玉妃娘娘那里,无所事事的我,出了寝宫,到御花园里闲逛,顺便从那些饶舌根的宫女口中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闲枯无味的深宫内院,饶舌根说是非是唯一的乐趣,我没有别人那么能说会道,所以选择当一个沉默的听众。
还真别说,真让我听出来一个,听说宫中来了一队杂耍队,其中有一名艺者特会变戏法。
这时,从过道那边走来一名身着青色长衫的年青人,看他那张可爱稚气的俏脸,我猜他不超过十三岁,只是......十三岁的小孩有那么高吗?比十五岁的我还高出大半个头。
"快看,就是他,那个变戏法的。"
变戏法的?好奇的我,特地走近几步,想看清他的样子。
当他从我身边经过时,一种奇妙的感觉穿过我的身体,我惊然一回首,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我的眼睛湿了。
是他,是那名月夜才出现的蓝发少年,我说不出为什么,但我清楚地知道是他,即便他现在的样子跟他原来的样子相差甚远,我却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我魂牵梦挂的人,哦不!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