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完本[年下强强]—— by:JAU
JAU  发于:2018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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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会就再认真点啊!你怎么就不能珍惜机会好好学呢!”
“我说了我学不会!我也不想在这个学校!”
“你学费那么贵,挣钱容易吗!”
“又不是你的钱。”罗大飞咕哝。
“你说什么?”女人没反应过来,“你跟我说清楚!怎么不是我的钱,不是我的钱是你的钱啊!是大风刮过来的啊!你……”
“我知道你哪来的钱!”罗大飞大吼一声。
沉默了几秒,女人盯着罗大飞:“罗大飞,你什么意思。”
罗大飞闭着嘴,喘着粗气。
女人抬高声音:“我问你,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你是不是跟男人睡挣钱!”罗大飞豁出去,但还是没用别人用的那个词,“你还给人做小老婆!”
女人一步跨到罗大飞面前,一巴掌举起来,没落下去。
她退了退,突然镇定下来,说:“是,怎么了。”
罗大飞要疯了,他凶恶地瞪着女人,又委屈又生气,想用最难听的话骂她又不忍心,气得干嚎,又控制住自己,问她:“为什么?”
女人声音平常:“他肯帮忙。”
罗大飞抓住女人的胳膊,使劲晃着,声音拔高:“你要不要脸啊!你要不要脸啊!”
女人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挣开罗大飞的手,一巴掌扇到他脸上,罗大飞晃了晃又站正,女人声音响起来:
“为什么!我给你讲讲为什么!我生你的时候17岁,你还没落地你爸就跑了,我要生你,人人都指着脊梁骨骂我贱。你出来了,我爸妈给我点钱叫我带你找个地儿过活。我带着你来这里,你没断奶,又没人帮我,我哪也去不了整天围着你转。后来你好容易断奶,我想出去学点什么好养活咱俩,家里老人俩车祸去世了,我带着你回去料理后事,他们给的钱给你花花,办丧事花花,我还欠了债,你每天都哭,丧事办了有半个月,我没有一宿能合个整眼。
回去后我实在是没钱了,就去给人看过宿舍,当过收银员,刷过盘子,没有一个能干下去,因为你离不了人,我把你放哪?我又没钱请人照顾你。我只能靠借钱过,后来,后来有个人,给我了点钱,我就跟了别人……你大一点后,上学了,我就跟那人断了,去学着做饭,白天在面店做饭,晚上兼职做护工。给你上学,还还债,钱一直都不够,日子过得紧巴巴。我做护工的那家人里,他们家的狗咬了我,要赔我钱,我说我不要,我儿子小升初考的不错,又是市篮球队的,得过奖,我想问问能不能让他上跟你们儿子一样的那个初中。现在生意好一点,供得起你。进了那个初中,你高中也不用愁了,努努力将来上个大学……我就是因为什么都不会……”
女人的声音低下来,低低头,旋即又仰起脸,站得笔直,“罗大飞,你怎么想我是你的事,你还小,你没过过难日子,我不怪你,但你起码要对自己负负责,因为我你就不上学吗?我自己把我有的一切都毁了,但没有对你。我不管别人怎么说,罗大飞,对你,我尽心尽力了。”
罗大飞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开口:“那我,要是不想出生呢?”
女人像被人狠狠地了一巴掌,脸垮下来,肩膀松下来,整个人像是抽走了线的木偶,泄了力气,慢慢地坐回到沙发上。
一只猫在丁青脚边叫起来,罗大飞看见了丁青,没什么反应。
倒是女人,看了看丁青,又看了看罗大飞,慢慢地捂住脸:“对不起啊,阿飞。活成这样,对不起。”
罗大飞脑袋一炸,跑了出去。
丁青进退不得。
女人哭起来,哭得沉默压抑,也许很多个夜晚都是这样哭泣的,现在才将哭泣练地如此稀松平常。
丁青走过去,蹲在女人身边:“呃……阿姨您放心,今晚罗大飞在我那里睡。明天放学我送他回家,您也休息吧。”
丁青走出门,再一次找不到路,所幸司机走了过来,领着丁青出来后,指了指远处的一片草地。
丁青坐在罗大飞旁边,罗大飞正抱着膝盖,捂着脸。过了一会儿,他声音闷闷的传过来:“要是她这么辛苦,我就不想出生了啊。”丁青看着罗大飞的脑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收回手,望着远处的昏暗的路灯,听着身边猫狗相鸣。
“有你,她大概就不怕了吧。”
罗大飞终于哭起来。

第9章 我的生涯一片无悔 下

“那罗大飞是在打工吗?”严武想起了总是来得比较晚的罗大飞。
“对,而且罗大飞是明星篮球员,联赛赢得都够保送大学特长生。”丁青再次一脸骄傲。
“那他为什么还来上私教?”
“共进退嘛。我做什么都带他,”严武看着严武又改口,“除了你,你是我的。”丁青凑上去亲了亲严武的嘴角。
严武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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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罗大飞去参加丁青的聚会,中途去厕所放了个水,出门的时候被丁青小伙伴堵住了,照例一通羞言辱语,罗大飞忍了又忍,想找个空从他们中间挤出去,未果。
有个男生洗完手,一边朝罗大飞身上甩水,一边问着:“罗大飞,为什么不带你那婊 子妈一起来爽爽?太忙了吗她?”,然后学着女人叫。
直到丁青一脚把他踹到小便池。他挣扎了下还没起来,跪在地上,头枕在小便池边缘,丁青就踩了上去,说:“再听见你说话,以后你就只能蹲着尿了。”场面十分安静,只剩男孩哼哼唧唧。
自那以后,丁青的小伙伴就和他们俩分道扬镳。虽然他们没有正面杠过丁青和罗大飞,但时常会给他们找不痛快。丁青有时会在自己抽屉里莫名发现一堆纸屑,有时是沙土,有时是玻璃渣;交的作业本发下来也会被涂黑,有时候还画满了生殖器;丁青的照片有一次还被贴在了公告栏上,下面写了各种小道消息。罗大飞很是担心丁青,但出乎他意料,丁青相当之淡定,因为丁青很忙,没空理他们。
有了罗大飞,齐盟就跟了上来。罗大飞跟着丁青混的时候,齐盟也凑了进去,但是不太明显,等到丁青和小伙伴们分道扬镳,只剩罗大飞以后,齐盟就明显起来。齐盟常常劝罗大飞远离丁青,被罗大飞严词拒绝,丁青那个时候十分看不惯齐盟。
有一次丁青在自己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一只死兔子。罗大飞出离愤怒,要去找他们算账,丁青拦住他。
“这还要忍啊!”
“谁说要忍了。”
“那怎么办?”罗大飞淡定下来。
“告诉老师。”
“啊?”罗大飞担忧起来。
“先去找监控。”
丁青和罗大飞去了保安处,丁青靠着保安值班的桌子跟两个保安聊了二十分钟的天,临走的时候说自己被偷偷塞了情书,不知道是那个姑娘,保安大叔和蔼地笑着,同意帮丁青看看监控。然后丁青叫罗大飞准备手机,录下了某个家伙往丁青柜子里塞死兔子的视频。罗大飞准备去找老师,丁青说等明天。
第二天是校方记者会,首屈一指的私立中学回顾往年成果,展望未来图景。
丁青还找来一个人,说是他玩儿车认识的方木司。一行三人闯进记者会。方木司,器宇轩昂,义正言辞,感情充沛,忧国忧民。举着作为证据的视频,从无辜兔子谈起,切入点小而精准;引申至校园暴力,严声控诉;上升至社会问题,饱含热泪;升华至国家天下,慷慨从容。罗大飞记得结尾大概是什么“夫一生不惩何以正校纪,校纪不正何以整教育,教育不整我校何以存!各位放心,我校保证这种恶劣的行径绝不会再有,我们也一定会给社会一个交代!”
掌声响起来,方木司做主席状挥手,扭过头跟丁青说:“最后一句没对齐整。”
丁青说:“没关系。”
罗大飞问丁青:“他是我们学校的吗?”
“高中部的。”
“为什么找他啊?”
“他擅长这种讲话,况且我不想出风头。”
唯有校方,面如黄土,仿佛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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