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完本[年下强强]—— by:JAU
JAU  发于:2018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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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几点?”丁青抬手看表,打断团老的话。
“我看这件事情不能太急躁,”团老开始把目光转向会议桌的另一端,身子也坐正,“这件事急不得,今日也不一定非要得个结果,我看……”
“今天选,”丁青看着会议室的人,“现在选。”这句盯着团老的脸。
团老收起和蔼的神色,白眉立起:“丁青,在丁家,长幼有序,上下分级。一来,你作为晚辈没有顶撞长辈的规矩,二来,丁家的董事会就没有你的位置!”
丁青站起身,扣上西装扣,伸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指向后面的准备室:“团老消消火,我没那个胆量,您这边请,我慢慢跟您说。”
团老皱着眉站起来,整整自己的衣服,背着手,挺胸抬头地走去,嘴里不忘数落:“没家教。”
丁青他们跟过去,罗大飞留在这里。
丁符锁好门,丁青拿起茶几上的苹果,看一眼丁符,后者马上去柜子里翻找。苹果又大又红又圆又硬,看着就很好吃。
团老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数落,现在可能说到丁青的爸爸了。
丁符找来一个塑料袋,丁青把苹果扔进去,转了几下,做了个小锤,一挥臂朝团老脸上砸去。
团老没料到这一出,尖叫声还没落下,有几颗牙就马上松动。丁青没有停手,反手又是一下。
团老张着嘴,弯着腰,血和口水滴下来,拖着好长的丝,慢慢垂到地上。
丁青坐在茶几上,伸腿踩在团老旁边,低着头看他:“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今日事,今日毕,拖着多没意思啊。”
团老捂着嘴,两颗牙从他嘴里掉出来,他的下半部分脸一片血肉模糊,含糊不清地说:“丁……丁卯呢?”
丁青两手一摊:“我怎么会知道?”
团老抬不起身,捂着嘴呜呜。丁青看着他:“半仙儿提过你,说你很怕疼。”
丁青坐正,丁木善递来手绢,丁青擦擦袖口,甩开烂了的苹果:“那这样,您也累了,在这里休息会儿,我们先开会,您的想法回头再说得了。”
丁青重新拿起一个苹果,边吃边往外走。
团老刚一进去,众人就开始窃窃私语,等到一声惨叫之后,反应更是不同。丁楽深收了一条短信,马上就不再焦虑了,一言不发,装在自己不存在。有几个迅速往准备室的方向瞟了一眼,紧接着立马转回脸,转笔的转笔,发愣的发愣。有几个转身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黑西装,再回去打发时间,漫不经心地吐烟圈,好像没什么比吐烟圈更吸引人。有几个屁股坐不住,想要起身,被罗大飞看了一眼,又被旁边人看了几眼,四处看看,重新坐回去。
一颗石子投进死水,一声沉响过后,还是一片装傻充楞。
丁青走出来,坐回椅子上,边微笑着嚼着苹果,伸出手:“不好意思啊,耽误了点时间,团老不舒服。好了,投票吧,举手就行,我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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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木善和丁觉是延边来的人,随着拳场扩建叫过来的,来澳门以后就见过丁青两次,丁卯死的时候一次,开会的时候一次。
货车是姜丰的。姜丰的资产不是一点用没有,丁青的书也没白念,在过详单以及核报的时候,一家货运公司下极早期的营运收入支出账面极乱,坏账尤多,伪报,名下有许多未注册货车,序列号是伪造的,车牌是套的,没有注册驾驶人。丁青让丁木善从拱北开过来,然后交给他的妹妹丁木兰开,在制造车祸后将货车停到一个垃圾废弃场,沉到处理坑,丁木兰连夜离开。丁青他们就在车祸附近吃烧烤,走路过来看了一眼,又走路回去,纯粹是因为丁青想见丁卯最后一面。
警方总有一天会发现货车,监控也能查到驾驶员,虽然根据当天的打扮很难真正找到丁木兰。警方还会把这件事跟丁夫人的报案联系在一起,不过丁夫人这头查不出什么。汪跃圣明眼人,串一起估计很快就会明白,但他什么也不会说,因为他不会去找麻烦。
以防万一,丁青也要尽快离开澳门。

第53章 浪人与恶人 9

严武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他睡了个午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半。丁青当上会长以后变得非常忙碌,几乎没怎么在酒店待过,每天都要出去见人,有来拜码头的,有来认家主的,有来通气的,有来打秋风的,丁青每日阅人无数。各位散落天涯的丁家人,突然像雨后春笋一般四处接气,向他聚拢。丁青跟他周围那批人,见完人就开始商量,什么人能聊下去,什么人不能,以后要做什么,需要什么样的人。丁青一步迈上家主的位置,“春风得意”都不够形容他的愉悦。只是最近警方来走访了两趟,倒不是特别怀疑什么,问了问行踪,丁青几个盘算了一下,打算趁事情还未加温,离开此地。
严武也打算离开了,回清迈,他在这里待得够久了。年尧联系了他一次,接通了说没什么大事,只是问问近况,让严武更是惊恐,果不其然,之后严文破天荒地联系了他,说希望有空见一面。严武答应下来,但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严武醒来,房间里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遮着阳光,空调开得有点凉,严武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给丁青手机打了个电话,响了半天那边才接通,丁青的声音轻快上扬:“醒啦宝贝儿?”
严武起身拉开窗帘,外面的天也没有很亮,带着些要散场的凉意,黄昏马上就要接手了。
“你在哪儿呢?”
“楼下酒吧,没别人,都自己人瞎聊。你也下来吧。”丁青一边说,还一边在那边跟不知道谁说,伴着一阵酒杯酒瓶推拉声,“不要啤的,拿这个兑。”
“好,等会儿吧。”严武答应下来。
丁青突然靠近话筒:“怎么了?不高兴?”周围的声音小了,估计是丁青拿手护了一下。
“没有啊,我马上下去。”
严武还是磨蹭了一会儿才下去,严文的消息一下把他拉回现实,让他突然很烦躁,这之前他还没想过什么时候回去,丁青这边事情也多,最近他一直围着丁青转,转得自己都上心得不得了,还去看了好几次丁夫人。丁青说得没错,丁夫人确实见多了就没那么疏远客气,并且已经准备安在丁家的宅邸里养老了,浇花复健。严武去的时候丁夫人就很高兴,前两次还跟严武水上漂一般浅显地讨论了波拉尼奥,为了装逼还聊了聊三岛由纪夫和空山基,聊起来这个话题,一来一回不超过五句,后面双方都绷不住了,就开始打麻将,大家都快乐。严武这个人,任何竞争性活动就想赌,于是他们凑一桌连上护工四个人,拿了个小本本算分记赌账。读书人,不谈钱,赌的是苹果。
严武已经欠了丁夫人、张阿姨和许阿姨三人一共一7.2*2.3*2.4规格卡车苹果。
丁青每次紧张兮兮地问严武跟丁夫人处得怎么样,严武都说还不错,问他们做了什么,严武就支支吾吾说吃苹果聊天。丁青用狐疑探究的眼光打量严武,看也没用,严武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严武下楼以后,远远地就看见丁青他们那桌人。酒瓶酒杯满桌,在卡座里众人嬉笑着,一片青春生机的脸,笑得像向日葵。丁青正在跟方木司讲什么,方木司端着酒笑,还顺着丁青的话朝某个方向看,严武也看过去,看见几个抽烟的女人。
严武没有过去,他坐在吧台旁边,隐秘地看着丁青他们。
丁青坐在人群中间,有需要他的人,也有他需要的人,丁青得意积极,他周围的人也一样,他们年轻鲁莽,从一批人手中抢来权力,一边惊慌一边自豪,脱开世界的是非观,跟着另一批人重新学,但凡能得赢,其他都不问。自有规矩,自有命途。
严武不属于那些年轻人,他坐着没有动,看着他们。
可看着看着又不甘起来,丁青,严武的丁青,是个会挣扎彷徨的青年,不是现在这样。如果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现在的严武像是创业富豪的糟糠妻。妻子自白手起家相陪,见过自己男人无缘无故的臭脾气,深夜里痛哭流涕,平日打嗝剔牙干呕放屁,偏偏这男人在外仪表堂堂,温柔得体,引着一众花蜂艳蝶簇拥。这男人呢,享受得紧,他也爱这距离感带来的爱慕,在这些外人面前,他还完全是个稀罕物,手腕铮铮,从容淡定,他便可以做个英雄,圆自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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