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君九世————唯清
唯清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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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麽?"
  低沈嗓音近在耳前吓了我一跳。他靠得如此之近几乎要贴上我。
  我向後退了退,突地感觉腰上一紧。
  "干嘛退後?你不是喜欢我麽?"龙翔收紧他的手臂,右手轻抚著我的额发。他的语气带些讽刺。
  我看著他,他面容平静除了眼睛里的温怒没有任何情绪。
  心里有些酸,知道现在是谁才能够让他这样。
  "怎麽?皇太後又吵著要去见小皇帝了?"
  闻言,他眉头一皱,手又紧了一分。
  "我什麽时候允许你过问我的事了?"从他眼里看得到黑暗的阴影如墨般浓烈。
  我并不想问这些......可是你每次与那个女人之间闹得不愉快你就会很浮躁,你不开心我也不会高兴,我希望你能快乐。
  对於人类的感情,我其实并不完全了解。
  一直以为龙翔与那个女人之间是两情相悦。是啊,龙翔为得到她做了那麽多。毒杀先皇,再扶持年幼的皇子坐上皇位以摄政王之姿把持朝政,最後背负篡位的罪名称帝。这些都只是为了得到本不属於他的女人。
  那个女人却对他若即若离。
  对此龙翔很痛苦。
  我不知道该怎麽帮他,我也不想帮他。
  龙翔拿到了御门王的宝藏之後便是长期的征战,我知道他想要统一整个大陆,就如古早时的御门王创一独属於龙翔的时代。
  我没有再跟著他,人界的战争不是我能介入的。我去到神界见了罗夕。
  神界还是那般祥和安宁,四处萤光点点,神树处於神界正中,象征世界中心。罗夕的职责在於调和。
  调和天、地之气,调各痴嗔欲念。
  所以罗夕总是如神界般是平静安详的。我从遇到罗夕就喜欢在她神树下睡觉,那就如睡在混沌之中的感受,被包容被接受。
  罗夕见到我看起来很高兴,她如水的双眸闪耀著无比兴奋。围绕著神树的光芒因此都亮了几分。
  "申没,你来了。"她甚至有些热情地挽著我的胳膊。这让我感到有些怪异,罗夕之前没有,从来没有如此外在情感的变化,就像个堕入情网的人界女子。
  这种想法更令我诧异,罗夕与人界?完全无法联想。
  我躺在树下,把头靠在她的腿上,我喜欢如此。在些小歇片刻,人界的战争就应该结束了吧。
  我完全不担心龙翔,人界的战争根本没有什麽大不了的。
  神界的天如人界般是蓝色的,又不如人界般浓烈,是浅浅的,淡淡的,似有若无的蓝,柔风轻拂令我昏昏欲睡。风中流窜著股股花香夹杂著微微灵异的波动......就像是......罗夕身上的气味......
  "罗夕......你干过什麽?为什麽风中有施行过强力魔法的微波?"
  罗夕浑身一颤,轻抖甚至传到了我的身上。
  "怎麽了?罗夕,你不会是遇到什麽麻烦了?"
  "不......"她笑得有些勉强,我相信如果我不在她一定会哭出来,罗夕向来是坚强的。"没什麽,真的没有什麽。"
  我能相信真的没有什麽吗?要让我相信,罗夕啊,你就不要笑得那麽苦涩。
  但是我不会问罗夕任何她不想说的任何事。
  我从来不会勉强任何人,该知道的东西迟早会知道,而且我也并不是个有耐心的被倾吐的对象。
  在罗夕处休息片刻後我即返回人界。果然如我所预料般战争已经结束,但却发生了一件让我与龙翔关系发生改变的一件事。
  龙翔所爱的女子病了,药食惘然。龙翔终日守在她的床边不吃不睡,头发散乱,胡子拉碴,双眼充血,已经完全没了往昔的潇洒。他抓著她的手,不住地祈祷著,向神、向天地万物只要能救他的爱人。
  虽然他从来不信神。
  看著每个人界的医生被希望地找来,又被失望地杀害。每过一天,龙翔就越发疯狂。他迁怒於每个在他身边的人,当然也包括我。
  他有一次带著满眼的哀伤双手紧抓著我,颤抖著问我他的爱人是生的什麽病可有救?被他抓得生疼却比不上心里的痛苦。但於此同时,那个女人病得越重,我心里却生出奇怪的快感,希望她快死!死得越快越好!
  我知道那个女人并不是得了什麽怪症。她只是被诅咒了。
  当然不是我做的。

 

 

 

  不知为什麽,我突然想见见那个女人。龙翔今世的爱人。那个龙翔会一生追逐的对象。

 

  我来到龙翔的寝宫,这里的檀香味已经被浓重的药味所代替。她就躺在装饰华丽的床上。

 

  我对龙翔施了魔法,他太累了,需要休息。

 

  那个女人我从未好好地看过她,现在看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憔悴之外倒真是个美人。

 

  她有些像曾经开在迷宗幻境的一朵雪凌花,苍白但却高傲。就只是躺在那里也让我感受到她的凛然不可侵犯。这样的女子也怪不得龙翔会如此迷恋了。

 

  我毫不意外地看到她睁开了双眼,从她的气息微变我就知道她要醒来。我不想隐身,也不打算隐身。

 

  突然,我想与这个女人谈谈。

 

  从她的眼睛里我并没有看到任何惊讶以及在看到床边站著个明显不是人类的生物的人所应有的反应。她是如此平静,平静得好似很久之前就知道有我存在。

 

  我忍不住问她,"我的头发是银白色的,我的眼睛是金色的,我有著尖尖的耳朵,你不认为我不是人类吗?"

 

  她微微一笑,"都不是世上的......生物麽?"她说得有些吃力。音虽轻我已听清楚了。

 

  "你看得很透。我是神兽,与你们不一样。"

 

  "没什麽......不同的......造物主造万物时其实......使用的都是那一颗......原石。"

 

  "我就是不同,"是的,我并不是造物主所造,我与造物主是并行的。"与万物都不同,所以......你想要我救你吗?"这句问话完全是随性所问,不知不觉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我难道在潜意识里想救她麽?这个占有龙翔今世的女人?

 

  "不用了,"她笑了笑,她的与罗夕不同,并不柔弱。有种感觉,如果她并不是女人一定是个在人界可以翻云覆雨的人物。"我只有一件事想要你帮我,申没。"

 

  我大吃一惊!她怎麽会知道我的名字的?

 

  "别那麽吃惊......龙翔他......有时会提到你。"

 

  这又让我惊讶,会麽?他会在她面前提到我麽?一丝喜悦慢慢从心底蔓延上来。

 

  "帮什麽?"我的语气不自觉得轻松起来,我知道自己单纯,重纹就不只一次这麽说过我,但是,她不是一个会想要我帮忙就撒谎的人,我对自己认人很有自信,这项认识又使我心情高扬了几分。

 

  "我想要你......帮我的儿子,请让他永远离开这个地方。这里......不适合他。"说完,她的心脏好像有些难受,手紧捂著胸口,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我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花香,就似在神界......

 

  "你不想破除你身上的诅咒吗?我可以帮你。而你们,你和你的小皇帝可以一起离开这里。"与她谈了谈,对她的敌意竟有些淡化了。

 

  "不!"她说得坚定倒让我有些吃惊。难道她也不想离开龙翔麽?

 

  "我一直在等著这一时刻,我身上的罪孽就由我的命来赎吧。这样......很好。"

 

  我的儿子就拜托了。

 

  心里有些闷闷的。那个女人,如果要是一个庸俗的女人该有多好,对於不禁有此想法产生的我有些啼笑皆非。

 

  答应了她就必须做到,我潜入到幽禁小皇帝的寝宫,此时的小皇帝正在酣睡。

 

  我没有见过许多人类的小孩子。只觉得他们很吵,轻轻搬动他可不想他醒来大吵大闹地。

 

  转瞬间来到了宫外,不知要把他送到哪里去。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家夥恐怕不会自力更生吧。真有些头疼。

 

  偏偏这时他又醒来了。

 

  他张著一双大大的眼睛看著我。与他的母亲一样没有丝毫惊讶,冷静得不像个十岁的男孩。

 

  "我要去哪里?母後如果不跟我一起我是哪里都不会去的!"清脆的声音带著些愤恨。"是他要你来杀我麽?在宫里杀不了我就把我带出宫?"

 

  好个早熟的小鬼。

 

  "是你母亲要我把你带出来的。我还在想要把你放到哪里去......"

 

  "不用麻烦了,我要回宫。如果不能与母後在一起,我是哪都不会去的。"他又一次重申了一遍他的主张。

 

  唉!母子俩还真是任性啊。

 

  但,还是把她也带出来吧!有些不希望她死了呢。

 

  女人再次看到我还是没有惊讶,即使我把她一瞬间带出了宫外她还是如此平静。

 

  母子俩一见面就抱头痛哭。儿啊娘啊的喊。等他们哭够了,我还没想出来要把他们送到哪里去。人界我并不熟悉,神界他们是去不了的,难道是魔界?冷冽也许可以收留他们。

 

  "不,请把我们送到边关,安远将军处。"

 

  她的身体受不了再次远距离的转移,我只得招来迷宗幻境的幻兽白雪。一路的飞驰使她的身体变得更加坏了。口里吐出了鲜血。不得已只好停下来。

 

  我知道我们现在所停的地方其实并没有离京城很远。如果龙翔发现了,他有可能在四五天的时间里就追上我们。

 

  生了火,女人躺在火堆旁,身体不住颤抖。小皇帝趴在她身边泪流满面。

 

  这个诅咒很恶毒。皆在於一点点损害受诅咒之人的身体,疼痛难忍,直到对方气绝为止。

 

  她也已经到了最後了。

 

  "你只怕已不能到边关了。我会把小皇帝送到的。"

 

  在她偶尔的清醒时,我对她说道。

 

  "没关系,这是我的解脱。"

 

  女人昏昏沈沈之间,已过了五天了。一天的清晨我听到了马蹄的嘶吼。四面八方都是,我知道,是龙翔来了。

 

 

 

"他来了,请你带著我儿走吧。"

 

  "不──!母後不走我就不走!"

 

  两个人拉拉扯扯,有什麽好扯地两个人一起走不就行了。人界的马不会比我的白雪更快。

 

  远远可以看见龙翔的黑骑,感受到他的狂怒。

 

  "请一定保我皇儿的安全。拜托了。"

 

  在我回头时,那个女人慢慢向後退去,突然跑到不远处的断崖。她明明病得那麽重了,竟还能移动实在今我吃惊。

 

  "母後,不要啊!"在女人跳下时小皇帝突然快速冲去随後跳下!

 

  我有些不知所措,干嘛要跳崖?

 

  "不─────!"龙翔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震慑我的心神。

 

  不行!她死了,龙翔会伤心的!

 

  我飞跃而去,一手捞起小皇帝等我再想拉女人时却几乎被她坚定的眼神所逼退,龙翔已奔到崖边,如果我再不把她救上去,我毫不怀疑龙翔也会跟著跳下来。我一手可抱不了三个人。

 

  拉住女人的手向上飘去,突然在女人周身出现一股黑影浓烈而刺鼻,是妖界魔花玲珑!

 

  它没有形体只是个影子,肮脏的触角顺著我的手臂滑行到我的颈间满嘴吐著恶臭。

 

  除了诅咒还有这种东西缠身吗?

 

  妖界魔花是个缠人致死的魔物,它会不停地吸食被缠上之人的精气直到对方只剩下枯骨一副。

 

  被它缠上我也不会好受。也许......该把她丢下?反正她也活不长了......

 

  不自觉得松了松手,她已察觉,嫣然一笑。用唇形对我说,放手。

 

  我就真的放手了。因为玲珑已快上到我的身上。因为,也许她不活下来更好。

 

  龙翔相当震怒。他看到我没有救那个女人。他看到我明明已经拉住她却又把她放──人类看不到玲珑。同时他又伤心欲绝。

 

  阻住他想要随同而去的身躯,我打昏龙翔把他带回了他的寝宫。

 

  小皇帝不能留在这里,遵守女人的留言我会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不认识安远将军,也不认为那里现在还可以去。我把他送到了魔界,冷冽会好好地照顾他的。

 

  坐在床边看著他昏迷中苍白的脸色,紧蹙的眉,额上的冷汗。偶尔泄露的呻吟。他在做恶梦。大概是崖边的情景吧。

 

  我从来没有做过梦,梦对我来说只不过是魔界梦君的一项玩偶,做过的梦会被他吃掉。我把手抚上他的额,微冷,他与重纹一样身上的温度都是冰冰的凉凉的摸起来手感很舒服。

 

  我正沈浸在他所带给我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触之中,突然被他大张的双眼吓了一跳。

 

  他的眼睛从来都是如黑曜石般千万宇宙承载其中让人迷醉。我有些入迷,直到被他摔倒到床上才回过神来。

 

  他全身紧绷因压抑怒气而颤抖。双目甚至可以喷出火来。

 

  "你想要什麽?!"他怒吼道。"你为什麽放开她?!"

 

  我要什麽?我自己都不清楚。对那个女人,有时想要救她有时又觉得她死了好。她的气质令我想救她,她与众不同。另一方面,自己的私心深沈的心理让我放开了她的手。

 

  是的,我想,嫉妒的心理其实在那时占了上峰。

 

  "答不出来麽?哼,我知道你要什麽?想要我给你,是吗?"他  的声音异常低沈带著抹狠绝。眼里精光一闪,就把我的衣服撕得粉碎!!

 

  "干什麽?!"他疯狂的举动令我害怕!

 

  "干什麽?你心里清楚我想要干什麽!"

 

  他粗暴的分开我的双腿硬挤了进来!瞬间疼痛蔓延到全身!撕裂的感觉让我想要大声尖叫,身体像一分为二!

 

  我不停地抵抗,他就像铁石一样地压著我。体内被搅得翻涌令我 想吐!

 

  "不要!别这样!"

 

  疼痛使我的兽性苏醒,我张开嘴一口向他的手臂咬去!他吃痛地甩开我顺手给了我一巴掌!

 

  鲜血滴落脸上,血腥味令我清醒不少。我在干什麽?我怎麽能咬他?

 

  他完全不顾手臂上的血在我体内猛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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