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收到都无所谓了,因为最重要的是我已找到你了。"严清光只是深情地看着他。 培文也凝视着他,片刻想起他己有个美满的家庭,不觉移开视线。"你不应该来找我的。"
严清光问言大感惊愕,焦急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
"培文,我的爱人呀,我回来了。奇怪,你的大门为什么没有......"奈德一进门就看见爱人培文被另一个男人拥着,后面未说完的话因而中止。
霎时,屋内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的眼中都是一片惊愕。
培文见旧爱、新欢突然齐聚一堂,只觉得脑中一阵昏眩差点晕了过去。
严清光看着这个突然进来的褐发帅哥,刚才他尚未进门时的一句"培文,我的爱人",听得他心惊不已,妒意油然而生。
奈德看见有个东方面孔的男人出现在这里,又拥着培文,霎时也妒意横生,本能地就问:"你是谁?"
严清光也立刻反问:"你又是谁?" 奈德见他还拥着爱人下放,上前一步就想拉开两人。"你到底想对我的培文做什么?"
严清光冷不防被他拨开右手,但左手依然紧抓住培文的右上臂。"你到底是什么人?"
奈德下意识就想将培文整个人抢过来,所以不觉地抓住他的左上臂往身边拉。"我是培文的爱人。"
严清光闻言,即转而质问培文:"难道你不要我来找你是因为他的关系?"
而奈德也急欲知道严清光是哪一号人物,亦急声地问:"难道除了我,你还有其他的交往对象?"
培文刚才被两人一阵拉过来扯过去,现在又被两人急声责问,不觉有股怒意打从心底涌起。
"放手。"培文说。 严清光和奈德互视一眼,谁也不肯先放手。
培文见两人毫无动静,不觉加大声量,怒喝一声:"叫你们放手没听见吗!"
这时,两人全都看出他己动怒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时松开他的手臂。
"出去。"培文又说。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培文,我......"
"叫你们出去没听到吗!"培文突然怒视着两人,语气十分强硬地说:"再说一次,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滚!"
两人全被他的怒气给震慑,一个个性向来温和的人,发起脾气来还挺有魄力、吓人的,两人不由得依言慢慢往后退出房子。
碰地一声,大门被狠狠地甩上,被轰出门的两人站在草坪上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片刻,奈德率先发难,语气不善地间:"你到底是谁?" 严清光也不甘示弱地怒视他,反问:"我才要问你,你究竟是谁呢?"
"我是培文的爱人。"奈德理所当然地答。 严清光听了这回答,气得立即反驳:"我才是培文的唯一爱人。"
"唯一?"柰德闻言,立刻忆起了戚培文曾提过的那个人。"你是从台湾来的?"
严清光对他一下子就猜出他的来处微感诧异,旋即肯定地答:"没错。"
柰德突然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看着他说:"原来你就是那个背叛他的情人。"
严清光霎时面免一变,辩驳说:"我没有背叛他。"
"那你为什么要和女人结婚?"奈德问。
"我是逼不得已的,我根本不爱那个女人,我所爱的人是培文。"严清光说。
奈德冷然一笑。"你背叛了所爱的人而去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请问这是哪门子的爱情逻辑呀?"
"我......我......"严清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辩答,好半晌才说:"因为我爱他,所以才这么做的。"
"爱是最好的伤害藉口。"奈德的语气转为严峻。"你口口声声说爱他,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却是件件令他心伤痛苦。你说,你有什么资格爱他,你既无法忠于你所选择的婚姻,又无法给他永恒的承诺,除了伤他的心之外,你能给他什么样的幸福?"
"我......"严清光被他逼问得哑口无言,沉默了好半晌才重复辩驳说:"我是逼不得已才和女人结婚的,那是不得已的选择,我是爱他的。"
奈德闻言更是生气地怒喝:"藉口!这全是你为自己的自私所找的含理藉口。你只是想从培文身上得到你需要的同性情爱,又想从女人身上得到世人所认同的婚姻关系,你太贪心也太没袒当了,你只是用美丽的谎言、合理的藉口,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情人的痛苦上。"
严清光受他如此严厉的指责,不觉心生不平地反问: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难道你就能给他什么吗?"
"我当然能,如果培文愿意,我不但可以给他承诺,我也可以给他婚礼。"奈德十分自信、认真地说。
严清光更是无言以对,他说的一切都是自己无法给培文的,一种出乎本能的反应。"不可能的,你也只是想用美丽的谎言来欺骗他的感情而已,你不可能这么做的。"
"可不可能你就拭目以持吧。至于我对他的感情,我是认真的,绝无一丝虚假,我不会将他让给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在内。"奈德以占有者的强势姿态说出这番带有警告意味的话。
严清光只是看着奈德。以他对培文的了解,他知道在这段期间里,这个美国佬已趁机透驻情人的心房,他还有机会夺回情人的心吗?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培文不出来,他继续在此和奈德争论谁比较爱戚培文也没意义,思毕转身离去。 奈德见他一声不响就离开,心里却不敢大意。在商场打滚多年阅人无数,严请光离去时的神情告诉他,他是不会轻言放弃的。转眸看了紧闭的犬门一眼,不禁暗叹一口气。虽然想进去看他,但又怕第二次被轰出来,那时候恐柏不是被他吼两句就了事,极有可能就说拜拜了。 奈德无奈地拉开车门上车,现在只能等培文气消了再说了。
当奈德驶离屋子一段距离后,眼角余光瞄见旁边前座的大纸袋,这才猛然想起那是带回来要送他的礼物。可是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会不会连看都不著礼物一眼就扔了出来?几经考虑还是折返回去,打定主意将礼物偷偷地放进屋里。 奈德下车提着纸袋上前,伸手试着旋开门锁,在发现并设上锁时便轻轻地推开门,悄悄地想将纸袋放在沙发上再悄悄地离开。
正当此时,房内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声响,奈德本能地就探头往未关上门的房里看,只见培文扶着桌缘正吃力地从地上站起。 奈德无暇多想,立刻入内帮忙扶他起来,关切地问: "你要不要紧?"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去看医生的。"培文拉开抽屉想找车钥匙。
"看医生?"奈德闻言吓了一跳,更是急声追问:"你哪里不舒服?"话落本能地抬手触抚他的额头,更因那烫热的触感而惊呼出声。"你发高烧了?"
"叫你不用管我就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去看医生的,我......"培文刚才对两人发了顿脾气后,头脑更觉昏眩,残存的一丝意识连话都没说完就昏厥。 奈德顺势将已昏撅的他拥进怀里,爱怜地注视着他,轻叹一口气:"你就是嘴硬,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倔。"语毕抱起他,准备送他到一家熟识的小医院就诊。
二
"他的情况怎样了?"
奈德神情焦急地追间一个身材微胖,年约六十五岁,留着大胡子的史普林医生。
史普林看了看病厉表,神情凝重地说:"情况不太好,如果高烧持续不退,有并发肺炎的可能,今晚是关键期。如果有井发肺炎的迹象就必须转至大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我会随时微好帮他转院的准备。" 奈德闻言又是关心又是自责,暗忖:杰森在干什么?不是交代要多关照他吗?怎么会让他病得这么严重。 突然耳衅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奈德......" 奈德转身立刻来到病床边,握住他伸在被外的手。"是的,我在这里。" 这时,躺在病床上的培文,只是双唇微动却没再唤出声音。 柰德见状强忍着心痛,低头在他额上轻轻印个吻,在他耳边轻喃着:"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好好地睡个觉,你一定能平安度过难关的。" 史普林见状朝一旁的护士点个头,护士立刻会意,取来一个冰枕轻轻放在培文的额上,接着史普林和护士悄悄地退出病房,现在只能等待药物发挥功效了。 奈德坐在床边紧握着他的手,低头闭目开始祈祷,祈求上帝能助爱人早日康复。 子夜时分,培文的高烧渐渐退了,终于又恢复到正常的体温,史普林和奈德都松了一口气。 史普林仔细诊查过后对柰德说:"大致上应该没问题了,你累了就休息,我会吩咐住院医师每隔一个钟头来探视一次。" "谢谢。"奈德送走史普林回到病床边坐下,还是握紧他的手,虽然高烧已退但还是大意不得。他用手轻轻地拨弄他的黑发,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折返,实在不敢想像他会变成怎祥......思及此,不由得感列一阵心悸。 翌日早上,史普林来诊视过后说:"他的回复状况相当不错,你可以放心了。"语毕接着又问:"他就是传闻中你的东方情人吗"?" 奈德闻言谅声反问:"您怎么知道的?" "上个礼拜杰森来这儿看喉痛时告诉我的。"史普林看着他露出个奇异的笑容。"听说他还是你的学生啊,你都是利用职务之便物免惰人的吗?" 奈德听了急忙辩解:"才不是这样,这只是巧合,是情缘的巧合。" 史普林见他露出着急的神免,故意捉弄地说:"你该不会是拿成绩威胁他,强迫他和你交往的吧?" "哪有这种事。"奈德急声替自己辩解。"我只是这学期的客座讲师,我所打的成绩也只有参考价值;况且只要学期一结束,我和他的师生关系就消失了。"话落神情转为气愤。"杰森这个家伙,好像到处宣传我和培文的关系,简直就是个活生生会走路的八卦广播站。他在学校里也是这祥,逢人问起我和培文的事,他不但不帮我,反而还替我添油加醋,说什么别人的同性恋不稀奇,异国恋不够浪漫,师生恋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说我三个一起来才叫正点,才称得上是惊天动地,这家伙真不是普通的大嘴巴。" 奈德忍不住就对史普林抱怨起杰森的多嘴。 史普林却露出个有趣的笑容。"有个热心人免费帮你宣传也不错嘛,诚如他所说同性恋和异国恋都巳经很稀松平常了,倒是师生恋......" "我都说了,我只是这学期的客座讲师,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被院长叫去仔细盘问一番,确定我们两人已经老大不小了,可以谈一场成年人的恋爱才不再过问。"奈德有点无奈地说:"谁教我的爱人外表看起来像个翩翩美少年,所以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老牛吃嫩草、诱拐小孩子。" 史普林转首看了培文一跟,明了地点点头,接着神情转为严肃。"有件事你要多注意点,他有营养失调的状况,依此推断他的饮食状态不甚理想,长期如此可能对身体的健康造成莫大的影响。你的母亲是专业的营养调配师,在这方面你也称得上是半个专家,你应该可以给他一些好建议。" "好,我会的。"奈德点头答应。 待史普林离开后,奈德才细细端详培文俊秀的面容。他果然瘦了不少,不知自己出差的这一个星期他是怎么虐待自己的。
三
培文终于醒了过来,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奈德那微显疲惫的俊帅脸庞。
"醒啦。"奈德爱怜地注视着他,微带笑意地问:"你知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培文想了想,仔细回忆片刻。"好像有点发烧。"
"不是有一点而己,而是发高烧还差点并发肺炎。"奈德说。
"真的吗?"培文努力地回想那时候发生的事,却只有很模糊的影像而已。"我不大记得了,是你送我来这里的吗?"
"是啊,因为你昏倒了。"奈德更是强调地说:"昏倒在我的怀里。"
"这样啊。"培文神情微现茫然地说,关于这件事他是连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想喝水。"
"好。"奈德立刻转身去倒杯开水。 培文只觉得浑身无力,所以坐起时微感吃力。 奈德见状忙坐到床缘将他轻拥入怀,让他依着自己再端过开水让他饮用。
培文喝下半杯水后觉得精神好多了,但心里却有个莫大的疑问,想问奈德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奈德看见他微皱起眉头,便知他心里有事,遂柔声问:"想什么?"
培文抬眸看他一眼,支吾地问:"那个......在......我昏倒之前,是不......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奈德微微一笑,凑上唇在他额上印个吻:"你还记得什么是不是?"
"我......我不大确定。"培文迟疑了片刻才说:"我记得好像是......是......"
"是你的旧情人飘洋过海来找你了。"奈德替他把未敢说出来的话接下去,虽然此刻提起难免心生妒意,但也不想隐瞒事实。
"这么说来,一切都是真的了......"培文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柰德见他露出恍惚的神态,故意发出叹气的声音。"当时我们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然后开始抢夺起你来,最后惹得你大发雄威,把我们两人一起轰出大门。"至于屋外两人的另一场较劲,他不想再详述了。
"我吗?"培文一脸惊讶,这一段他实在段印象,只记得两人同时出现时,带给他的那种震撼感觉。
"当然是你呀。"奈德见他一脸的迷惘,忍不住就想捉弄他。"那时候你两眼一瞪,张大嘴巴怒吼一声:统统给我滚出去。"
语毕又装出受惊吓的表情说:"好可怕,吓得我差点就真的用滚的出门,真的可怕极了。"
培文瞧他说得绘影绘声,也只好疑信参半地看着他,暗自问:我真的是这样吗? 奈德见他被自己唬住了,虽然心里大笑却不敢显露出来,只是表情认真的点头。
培文见状只得努力地回想,当初为什么会大发脾气把两人轰了出去,但思来想去就是想不起当时的情形。
奈德见他陷入沉思,忍不住抬手以食指轻摩挲他那柔软的唇瓣,感慨地说:"这么柔软的唇,为什么会那么嘴硬呢?"
培文听了以微带不满的语气说:"我又不是鸭子,怎么可能嘴巴会硬梆梆的呢。"
这话听得奈德初时一愣,接着便绽开一抹开心的笑容。"你偶尔生次病也不错嘛,不但温驯得像只小绵羊,说出来的话也很可爱。"话落更将他紧紧地拥在怀里。
培文不服气地反问:"你是趁我没力气反抗时打落水狗吗?"虽然被他紧拥在怀里的感觉很不错,可是嘴巴就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奈德早已看透了他这点,只是笑着说:"你看,你又来了,就是嘴硬。"
培文埋首于他肩头,静静地汲取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情意。
四
翌日下午。
奈德带着培文回到他赁居的小房子,轻扶着还略显虚弱的他进入房间,走至床边让他坐下。
"晚餐前再睡一会。"奈德让他睡下,帮他盖上被子,又将一边的窗帘拉上。
"奈德,谢谢你。"培文无限感激地望着他。"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奈德低头在他额上印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