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玻璃心
玻璃心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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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他的话,他的眼神不会错的。"我头脑混乱,这和我当初想的完全不同了,我不知自己是不是还要听下去。如果说为了抓一个爆炸性新闻我应该继续听下去,可是,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对眼前的人生出一分好感,我真的好混乱。
"展局我。。。"
他从照片上移开目光,微笑着对我说:"你还愿意听下去么?"
"我。。。"
"今天,是我和玉堂相识十年的纪念日,我希望有人能和我一起来纪念这个日子。"他微微探着身子,目光真挚,语气恳切
我混乱的厉害,不知怎么回答他,过了一会儿,我添了添干涩的嘴唇,试探问道:"他呢?"
"他八年前去世了。"他将身子重新靠在椅背上,语气平静,淡然,只是,在说出去世两个字时,在那眼底的深处,我看出了锥骨的伤痛。
"啊?对不起。"我大惊慌的连忙道歉
"没关系。"
"什么选择我?我是记者,你不怕我把他捅出去?"我将埋在心里的疑问提出来
"你不会的。"他笃定的说
"不会的?为什么"我不服气的反问。虽然,我是不太忍心这么做,可是,他也太肯定了吧?
"因为你是第一个看出我有心事的人。这证明你是个心思敏锐,感情丰富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善良。"
"可是,那也不一定,也许我只是职业敏感度高呢?"我分辨着
"还有,我以前说过,你直率,像他一样的直性子。"说道这,他的目光有迷离起来。
"再说就算我错了,又有什么呢?顶多这个新任的名头没了。十年是一个阶段,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只想有个人来和我一起纪念他罢了。"他抬起头望着我,不所谓的笑笑
我咽了咽口水,还是回道:"我不会说的。"停了停,我忍不住的试探道:"你,你很介意他对么?"
"呵呵,梅子你怎么也变得吞吞吐吐了?你想问我爱不爱他是么?是的。我很爱他。"他平视着我,毫不犹豫的,坚决的,坦荡荡的回答道。
"啊。。"我的脸腾的一阵燥热,虽然,今天的一切都这么的奇妙,但是,他会如此坦荡的承认他对一个男人的爱意,还是不能不令我吃惊,我抓起桌上已经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口,来掩饰自己的狼狈。
他笑了笑,挥手招来服务员,吩咐他为我换一杯热咖啡。
"谢谢。"我感动于他的细心,同时对那个能令展昭这样优秀体贴的男人十年不变,朝思暮想的人越加的好奇。
他淡淡的笑笑没出声,只是转过头看着窗外。这是一个仲夏之夜,白日的燥热渐渐退去,这正是一家人吃过晚饭出来纳凉,逛街的好时候,窗外不时走过一个个温馨甜蜜的三口之家。这也是情侣们出入的好时间,迷离夜色为情人们拉上了一层最好的防护帐,一对对深设爱河的人们放肆的,甚至有些张扬的向人们昭示着他们的爱情。。。
空气中处处弥漫着一种甜的腻人的杏仁味,整个城市都像喝醉了酒一般,是醺醺的,庸懒的,闲适的,甜蜜的,可爱的,幸福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蹩过头,不再看外面那一对对幸福的人们,深潭样的双眸中流露出的是满满的羡慕、可望、还有伤痛。那眸中的伤痛撞的我心里微微发疼,第一次觉得那像世界宣泄着爱意、幸福的人们是如此的不合时宜,如此的刺眼。
"你刚刚说的很对,玉堂确实是个坏脾气的人。"他藏好了心底的伤痛,用一种深情磁性的声音向我讲述了曾经发生在他们之间的往事。。。

说起来有些可笑,那天当我一本正经的对他说"他们因为聚众斗殴需要跟我回警局时"他的反映真是让我终生难忘呢。
"见鬼的,看够了么?你是从那个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面对着我,眉头蹙得紧紧的,脸上写满了不耐。
"什么鬼?难道是在说我?"我真的太差异了,就算我还年轻,看上去可能没什么威严,可是,我这身警服不是吃素的,难道他没看出来我是警察么?
"你是在说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的确认道。
心中还在暗暗安慰着自己,也许他是在对别人说话也不一定,毕竟在我的记忆中还从没见过如此张狂的人。可是,接下来的回答却让我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是蠢到了家。
"对,就是你这个鬼。躲一边去。"俊美脸上的不耐更加浓厚,好像现在提出无理要求的人是我。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要不就是狂到了极点。我心中对他开始的那点惊慕已经完全变成了厌恶。
"我是开封市x区警察展昭,你们聚众斗殴跟我走一趟。"
"聚众斗殴?切..."他撇撇嘴,绝美脸上,明显写着不屑
"你是人重伤,还不是斗殴?"他脸上的不屑使我更加反感,这个人怎么会对人的生命看得如轻贱。
"放心吧。他死不了。"他指着瘫软在地上的两个人,轻蔑的说
"请你和我走一趟"我憋住气,加重语气重复着
"你白爷爷没时间配你玩。"他一甩头,转过身,迈开两条长腿就要走
"站住。"我在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从他吼道,他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你再不站住,我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他震了一下,依旧没有停下来。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心中的怒气已经完全被他的点了起来。今天,我展昭算是跟你靠上了,非要给你带回去不可。
我正想赶上去强行截住他时,一个怯怯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警察哥哥等一下"这时我才发现,在墙根的角落里还有一位瘦小的女孩,被扯破的中学制服下露出细弱的胳膊,乖巧的小脸上有着一对羞怯惊慌的眼睛。
"小姑娘有什么要帮忙的么?"我疑惑的问
"是这样的,这两个人抢我的包,还对我。。。"说道这,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泛起红霞,顿了顿又接着说:"是那位哥哥帮我把包抢回来,还阻止他们。。。"说到这停了下来,脸上的霞光更胜,低头不语
"可是他也不该打人呀"我温声解释着
"是他们先动的手,他只不过是自卫" 女孩着急的争辩着,漆黑的大眼睛里笼起了一层薄雾
他的自卫有点太激烈了吧,我心中暗道,不过,心中那团升腾起来怒火却不觉间泄了个干净,甚至莫名的有些庆幸。
不过当时我来不及梳理自己的情绪,转头对女孩说 :"你别急,如果是自卫,他会没事的,不过,要麻烦你跟我们去警察局把事情说清楚好么?"
"好吧。"女孩乖巧的点点头
可当我再抬头去找寻那白色的人影时已经踪迹不见了。望着那白色身影离开方向的一片黑暗,我的心中泛起一丝的失落。
于是,那天我就只好带着两个被打的血流满面的抢劫者,在沿路人崇拜的目光中回了警局。


我再一次徘徊在两个月前碰上他的这条小巷上,这条小巷像开封市内千百条老城小巷一样,狭小简陋。今天的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好像两个月前的那场打斗从未发生过。唯一能记载那个白色身影确实存在过的就只有我的记忆,还有手里的这个画夹子。
夹子里的画我看了无数遍,总共有五幅,全部是未完成的风景画,不过令我惊讶的是他们都是画海的,开封并没有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回画这么多的海。
我最然不是很懂画,但是却被他画中的透出的那种蓬勃朝气所染,他的画想象力丰富,色彩运用大胆,明朗,质感很强。
这么好的画丢了,他一定很急,这些天我就以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反常的举动,至于,这个理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我就无法顾及了。
夜色渐深,凉意渐浓,小巷的灯光更加昏暗,人也渐渐少了,只有两个经常路过的人看到我又出现在,而相互窃窃私语着,绕道而行。
今天看样又没戏了,我沮丧的离开小巷,走上回宿舍的路。我正低着头思村着自己这近六十天的失常行为究竟为了什么的时候, "吱"的一声,一辆白色跑车停在我的身侧。
我差异的抬头,车门一开,一团耀眼的白从车内闪出来,休闲飘逸的白色衬衫,黑色微乱的过肩长发,那俊美的容貌,潇洒的举止,居傲的神色,不是近六十天心心念念的人,还会是谁?
眼看着他就要闪进旁边的咖啡屋,我赶紧大声叫着
"白。。。。白。。。。白先生。"这时我才发现,除了他那就自称的"白爷爷"自己对他是一无所知的,甚至于他的名字。

"噢!是你?"
他差异的回过头,待看清身后的我,一条好看的眉微皱了起来,随即夸张得笑道:"警察大人好敬业,都追到这来了。怎么是要将我逮捕归案么?"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戏谑,有免尴尬,不过,尴尬中也为他一眼认出我生出一丝喜悦,看样子在他心里我也不是一个过客那么简单吧。
"说吧,有什么事?别浪费时间了,我还有要紧事。"
我将手里的画夹递了过去,"你的。"
他疑惑的接过夹子,看了看,有些差异的问:"你一直拿着它?"
听他这么问,虽然有夜色遮羞,但我也明显的感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实话说,直到现在,连我自己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总不能真的就对他说"是。这些天我每天都在等着,就为了还他一个画夹子。"如果这样他非把我当成神经病不可。
"没有,我只是。。。"在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视下我越发的手足无措,笨嘴拙舌起来,虽然夜风清凉,可一会儿我已经大汗淋漓。
我想现在的自己,看起来一定像个傻瓜,因为对面那亮如天际星子的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看着他满脸的玩味,我索性闭上嘴不再出声。
"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来,明亮的眼睛弯成两条月牙,边笑,边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重重的一挥手,转回身,打开车门,对我说:"走上车。"
"上车?去哪?"
"去吃饭。"
"吃饭?"
"是呀,你一定还没吃饭吧?"
"可是,可是。你不是还忙?"
"不管他。走吧。"他不由分说将我塞到了车里。
昏暗的灯光,轻柔的音乐,穿流的人影,飘荡的暗香,我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喜欢嘛?"他晴朗的声音让我从混乱中清醒过来。
"哦?什么?"
"喜欢这里的气氛么?"
我四面环顾,这才发现这是一家西餐厅,这餐厅像一条船,缆绳,渔网,和油灯把它布置得如诗如梦,墙是用粗大的原木钉成的,上面插着火炬,挂着铁锚,充满了某种原始的、野性的气息。而在原始与野性以外,由于那柔和的灯光,那朦胧的气氛,和唱机中播的一支"老船长"的英文歌,把那餐厅的空气渲染得像个梦境
"不错"我随口应付着,实话说,我本人对这些所谓的浪漫调调,是不太感兴趣的。一直以来我就一个人生活,尤其在国外求学期间,每天只要能填饱肚子就ok,那有时间玩什么情调。而且,对食物我的观点是口感第一,别的花样都在其次,至于就餐的氛围什么的更是不要想。
"你是敷衍我。"他听出我的心不在焉,不高兴的嘟嘴道。他嘟嘴的样子真得很可爱,我很惊异于他的变化,在前一刻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那冰峰雪雕一样傲气的脸上会出现这样孩子气得可爱表情。
"真的不错。"我解释着"不过,我觉得餐厅是吃饭的地方,食物好是第一位的,至于环境只要卫生安静就好了。"
"那可不一样"他认真驳斥着我的实用主义,"食物的味道当然很重要。但是就餐时的环境也是很重要的,比如我们所用的餐具,用餐事的灯光。。。。。"
摇曳烛光下他白皙的脸被晃的或明或暗,明亮的眼睛也好像笼上一层轻纱的泉,温温的,柔柔的,朦朦的,胧胧的。我整个人都要醉在这似水轻柔了,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已经听不到了。
我不能不感叹缘分的神奇,他用他那双看不见的手,指挥着我们如此不同的两个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相恋,相爱,水乳交融,不离不弃。
外人看来我们的差异是巨大的,我一直被认为是个理性多于感性的人,做事情讲究前因后果,因理逻辑。多数情况下我的理性成我的工作中的好帮手,作为一位警务人员我的客观冷静是办案中必不可少的,不过,我得过于客观冷静也会让我的思路少了一些创新灵活。
而与我的理性相反,玉堂他完全是个感性动物,就像他的画,他的人是色彩斑斓,多变难揣的,你能难用一些常理来揣摩他的思想,我的理性在遇到他只能全盘放弃。
我对人对事,只要不打破我的原则,我都是宽容的,温和的。
而他是黑白色的,在他的思维里绝对没有中间的灰色带。对他喜爱的人,他推心置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对方,那些他看不上眼的人事,他可谓弃之如屡,就差挥拳相向。
不过,不管怎样的他,他给人的感觉都是强烈的。就像一个散发着无穷热能的太阳,只要你靠近他就会背他点燃,就连他的骄傲都是火辣辣的。
在生活上我们的差异也很大,就像对食物的理解一样,我是个实用主义者,他经常会因为我记不清那些所谓的纪念日而被气的挑脚,而我也只有对他永远学不会怎样为我们做好一顿像样的早餐而皱眉。
于是,很默契的我成了餐桌上的家常菜,朴实简单但是不可缺少,而他成了节日大餐丰盛华丽惊喜无限。现在想也许正因为我们是如此的不同,我们的爱才更有互补性,才带给双方更多的惊喜于意外。
爱情的魔力是巨大的,它在不知不觉间使我变得开朗了,活跃了,浪漫了。我尽可能的记住每一个他认为重要的日子,在那些日子里带给他惊喜。我的工作很忙,有时会很晚才回来。不过,我决不认同那种为了工作而冷落爱人的说法。时间事要挤出来的,如果,有爱,为了他爱的人他是入论如何都会有时间的,再说两人相处的质量要比相对长短更加重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创造出最大的浪漫才是更重要的。
我的这种变化是巨大的,连我的顶头上司"包黑头"都看出来了,我曾亲耳听他对公孙策说:"展昭着小伙子不错,做事认真聪明干练,不过,原来就是有点沉闷,最近,变得开朗多了,而且办案的时候也思维也更加活跃。。。"
不过,我知道这种变化不仅仅发生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他也在慢慢的改变着。。。。
永远记得那一天,我有因为突然有任务很晚才能下班,于是,我打电话通知他,晚上不能回来陪他吃饭,让他自己叫外卖。
临放下电话,我再三强调让他一定要去叫,结果换回来他生气大力挂断电话的声音。不过,这次真不能怨我罗嗦,玉堂在一些生活细节上真算得上是低能,他不会做饭,工作起来又是个疯子,经常错过吃饭的时间,而且他的嘴还叼,一般的速食又不喜欢吃,在认识我之前,我简直不知他是怎么生活的。
我无奈的撂下电话,心想明天在哄他吧。
我快午夜了才到家,屋里黑漆漆的,我想他已经睡了,轻手轻脚的放下手里的包,刚想换鞋,一个黑影从黑暗中跳了过了,我本能的挥拳过去,拳走了一半停了下来
"玉堂,别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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