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解眉————黎颜
黎颜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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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啊,与其枯坐在这里听这位亚洲一流的专家谈什么数据分析,倒不如让我进入林氏总部的财务数据库里逛上一圈,相信这样得到的东西更有意义。算了,去后山上补一觉吧,纸上谈兵的教授方式,本人不感兴趣。打定主意,课间铃响了,林春宇背着书包大摇大摆离开了教室,对不起了,祖父,林家未来的继承人要翘课会周公了。

  今天的天气难得的好,在这个大气污染十分严重的环境里,没想到能看见那么明亮的天空。天是微蓝色的,蓝得不留痕迹;风吹过,唤起了几丝白云在天幕里的流动;草地上零星点缀着些许不知名的野花;顺手拈起一片草叶,抿在唇边一吹,清亮的哨音响起,吓坏了附近觅食的鸽子。看着鸽子慌慌张张飞走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段本来写得很有意境,结果磁盘坏了,重写就没感觉了:(

  

  有多久,我不曾这般笑过?

  

  

  (5)

  转眼又是周末,在郭跃满心欢喜地计划与小熙的出游的时候,我正在等待林家司机接我回

  那个空无一人的家。每周回家进行身体检查和调养,是父亲给我在学校自由生活的代价,一天一夜换五天的自由,我并不吃亏。看着郭跃爱莫能助的神情,我不禁一笑:"和熙妹妹玩得开心点!"郭跃作势要跑到车前来抓我,我钻进了车内,对他比了个"V"的手势。"BECAREFUL!"我听见郭跃在车后大叫。放心,死不了,他们只是想让林春宇更好的活。

  

  林宅座落在一片高档别墅区内,奔驰车只需要半个小时就把我送到了别墅门口。照例,刘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少爷回来啦,辛苦不辛苦?"老套的问候就像在拍粤语长片。我没有回话,在他面前,我总是注意保持一个"少爷"对下人该有的态度。

  两年前,刘管家从香港祖屋调来上海,想必没有单单"照顾"林家少爷这么简单。总有一天,我会撕开你这张老脸,看看下面包藏着什么祸心。

  进了大厅,我微微一笑,"刘伯伯,上海春天的天气很好,不出去走走看看?"

  "少爷您提起了,就别怪我卖这张老脸,我有个老友刚到上海,正约我今晚去他那里,您这边是不是......嘿嘿"

  "刘伯伯,看您怎么说的。老友见面,人之常情。我这里很好,你放心去吧。"老狐狸,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招。

  "那就谢谢少爷了。对了,张医师已经到了,您看是不是先--"

  "我明白了,去吧。"

  "吸气,呼气,再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个中年人一脸认真地在我腹部按来按去,我极力忍住暴笑的欲望。两年了,吃下了药可以治好一只大象的胃病,可病发的时候仍能把我痛得死去活来。有的时候,我也很可怜这些医生,他们根本不知道病因在哪里就乱治一通,但想想人家养家糊口也不容易,何必拆人家招牌呢?

  "小宇啊,最近是不是按时吃药了?"

  "是啊,一直很有规律的。"对,我一直很有规律的在星期一早晨把药丢到后山的垃圾桶里。

  "那就对了,我检查发觉你近来身体有明显的起色,胃部活动正常多了。"真的吗?几天以前我还差点一命呜呼了。

  "那也是张医师您医术高明啊。"一唱还需一和,否则戏怎么演下去呢?

  "关键还是在自己,胃是个娇气的东西,俗话说‘三分治七分养',............"

  透过张医师的空档,只见刘管家一脸喜色,哼,赶着去给你的主子报喜邀功吧,林春宇的命一天比一天活的长!

  

  

  (六)

  检查完毕,我亦上楼换了套更为休闲的棉布衣裤。我喜欢穿这种纯棉的衣料,柔软的让人有安全感。刚走出门口,听见楼下一阵喧哗,仿佛有机车的声音。觉得奇怪,这种高级住宅区,怎么会有机车进入?

  "春琪,今天少爷在家休息,你不要在这里闹事!"我听见刘管家的声音,"少来唬我!那个小白脸在又怎样?我和他一个老子生的,他住得这里,我住不得?你们这群人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妈和林天成一块去巴黎了,说不定下次回家,我就改姓林,你也得叫我一声少爷!"

  叹了口气,我转身上楼。遇到疯狗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远远的躲开,不要有交集。

  高春琪,他的母亲是高帆吧,父亲众多红颜知己中的一个。见过一次面,做小伏低的贤良样,怎么养出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他比我小半岁,看来父亲在那段时间里真是有够"忙"的。还好沧海遗珠只此一家,高帆有孕后父亲便做足了工夫,真正达到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境界。高家母子经过了几十回鉴定,高春琪的身份终于被父亲接受,但他不可能姓林,据说父亲让他称他为林先生。转念一想,他改姓林,林家有他一份,败得必然很快,又何乐而不为呢?

  "春琪,少爷不在由得你胡来,今日少爷回来了,不要再自取难堪。"对了,刘管家,您不是有老友相聚吗?老友未到,小友却早来了,你没办法脱身,又不能撕破脸皮,真是难过啊。算了,还是我来做这个好人吧。

  "刘伯伯,有什么事吗?"我该登台会会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少爷,这位是春琪,高春琪。"刘管家投来谢天谢地的目光。

  "你好,你该是高帆阿姨的儿子吧?我是林春宇。"比我矮一点,面容挺清秀,这点倒是尽得高帆的真传,没沾上林家的东西,也好。一身暴走族打扮,挑染的红发甚为惹眼。

  "我也是林天成的儿子,我亲爱的大哥!"高春琪皮笑肉不笑。

  "这样啊,刘管家,请高先生进来坐啊。"豺狼猛兽走光了,逗逗小野猫也是蛮好玩的。"高先生到林府有什么事吗?"我必须告诉他:我才是林家的主人,他,不过是个意外,一个不受欢迎的意外。几声高先生叫得他脸上发烫,可怜的孩子,还没有到被人称为先生的年纪。

  "今晚想在这里开PARTY。"眼前的林家少爷既不温亦不火,自己突然间倒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不许胡闹!怎么能打扰少爷的安静呢?你还是走吧。"刘管家还没退场。

  "不必了,这栋屋从来也没有热闹过,开PARTY也好,增添一点人气,春琪既然是高阿姨的儿子,那也是自己人,不必过于拘礼。刘伯伯,你不是要去看老友吗?"老狐狸,难得我成全你,还不快溜?

  "那好,既然少爷允许,我就先走一步了。""好好守本分,别让大家都不好做!"刘管家又吼了高春琪一句。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发现两者似乎很熟悉............越发有意思了。

  "就这样吧,晚上我就失陪了,希望你们玩得尽兴!"冥冥中有种期待,我期待的是什么呢?是这群叛逆少年的狂欢,还是其它什么莫明的东西......

  

  

  (七)

  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四十五分了,我仍然没有睡意。刚刚进入了林氏纽约总部的数据库,本来只打算随便逛逛,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林氏正在调动大笔现金,而我却未曾在年初董事局的发展报告中找到与之相对应的资金运作项目,再翻看华尔街的资料,也没有林氏投资方向的风吹草动。父亲现在应该在巴黎,巴黎,这是不是问题的关键呢?

  一时间查不出个头绪,时间不早了,林春宇对电脑网络兴趣缺缺,就连一般同龄男生喜爱的网络游戏也没有什么兴致,偶尔上网也不会超过两小时。刘管家,你可真是对我观察入微,可惜,每周这两小时对我而言,已足够了解林氏的运作现状;对网络没兴趣,并不代表我不会入侵林氏核心,也并不代表我不会对机器做手脚,让你根本无处可查。

  关上电脑,去阳台走走吧,今晚的月色倒是十分清朗。

  月光静静的洒在我身上,我伸出手去,皎洁的月光便落入了我的手中。我喜欢这种静谧下的感觉,不必再去面对不想面对的人,再去费心的揣测别人心里的所思所感。

  春风拂过,隐约传来了音乐声,夹杂着男男女女肆无忌惮的尖叫声、欢笑声。眉头一皱:"他们污染了月色",回屋睡觉吧,绝佳的隔音效果可以保证我有良好的入睡环境。

  "逸哥,我还要--"

  我不该有如此耳力,可声音的确是从阳台下面的冬青树丛中发出来的。更不应该的是,我不该有过耳不忘的本领,发出这种声音的,正是今晚PARTY的男主角,我同父异母的弟弟,高春琪。不过这声音不是下午那般的不知进退、咄咄逼人,沙哑的嗓音中透着太多情欲;想不到啊,弟弟,你也玩上了这种禁忌游戏?

  不必杵在这里自讨没趣,我向屋内走去。

  "怎么?还没喂饱你?"慵懒的男声传入耳中。如果说高春琪的话语里带有太多的情色,那么这个声音则是完全相反,无情、自大。可怜的弟弟,你被人耍了。

  "逸哥--"

  "春琪,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

  哼,再美的月色也只是被你们给糟蹋了。我不屑的回过头,想看看这位"逸哥"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他!虽然他穿着黑色衬衫而不是黑西服,虽然旁边没有泊着一辆保时捷,但我能肯定是他!--因为,我看见了那个在月光下尤为分明的完美轮廓,和在梦里一样挺拔的身影。

  又见面了,陈海逸。

  

  又见面了,陈海逸。

  想着两次相遇的情形,倒也满有趣:都是晚上,都是佳人在抱,都是不适合见面的场合,都只看见了那个美丽的轮廓。想到这,我不禁轻笑出声来。

  这时候的笑绝对是非常不合适宜的,因为我已经成功吸引了四道各有意味的目光。唉,看来是非趟这浑水不可了。

  "你可真是有闲情逸志啊,偏偏挑这个时候出来看风景,我亲爱的大哥!"高春琪面对着我大大咧咧地扣上了衬衫上的纽扣,对我撞见了这一幕也不以为意。那个男人则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目光中多的是玩味。他真的很好看,这种英气中带着邪气的面孔,向来是征服男女的最佳武器。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看他的侧面,特别是鼻子的轮廓,就像是用刀削出来的一样,英挺得教人着迷。

  "春琪,怎么不介绍一下?"男人的手拂上了高春琪的胸膛,高春琪"嘤咛"了一声,空气中重新浮动着暧昧。他是做给我看的,高春琪,当他对你上下其手的时候,他的眼睛盯着我。

  "逸哥,我想--""我在问你他是谁?"陈海逸咬着高春琪的耳垂,口气中尽是霸气。天呀,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我的脸上一阵发热。我的定力并不比石佛,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林春宇。"可怜的高春琪在陈海逸挑起的欲火里无力自拔,看来这个表面上桀骜不逊的少年已经被陈海逸治得死死的了。算了,偶尔动动恻隐之心吧,我可不希望看到有人欲火焚身给烧死掉,该离开了。

  "好了,不打扰两位的‘雅兴',希望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应该是有个糜烂的夜晚才对。

  转身进屋,总觉得背后有目光在一直注视着我,我想,该不会是高春琪吧。

  

  

  (八)

  我一向是个浅眠的人,一丁点的声音也会让我彻夜难眠。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什么林氏突然间筹集了大量现金,当我把这段时间有关林氏的点点滴滴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我仍得不出什么结论。最后,也没再去在意外面的动静,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是在梦里吗?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是他吗?他摩挲着我的眉。这是他最常有的动作,"小小年纪,不要老是皱眉头,会长皱纹的!"我抓住了那只手,放在我的眉心,老天爷,做件好事,不要让这个梦醒来。

  眉心一沉,这不是梦!

  我睁开了眼睛,陈-海-逸!

  月光洒在他脸上,我又一次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轮廓。是他,错不了。

  "请问陈先生是怎样进入在下房间的?"撑起身来,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冷静,冷静,读懂他心意就可以掌握先机。

  "这片住宅是由陈氏建筑营造。想打开这扇门,并不是难事。"陈海逸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欺身压近我。一时间,空气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诡异。

  "如果有什么事,你大可白日来访,不必半夜鬼祟吓人。"不知激将法对他是否有用?

  "不是鬼祟吓人,怕是扰人春梦吧?"陈海逸看着我,微笑着晃了晃右手,"这只手可是你自己 邀它抚摸你的眉心呢。"

  梦中的手是他?我不由得一阵恼怒。

  "陈先生有话不妨直言,太晚呆在这里,于你于我都不明智。"我尽力压抑我的不悦。

  "我要你。"

  "荒谬!陈先生欲求不满可以去找高春琪,相信他一定乐于满足你的任何变态要求!"我出言即悔,怎么不冷静的人是我?

  "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我是否会有变态要求?"他靠近我的耳朵,喃喃低语。不可否认,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性感;热乎乎的鼻息喷到了我的耳括,该死的我居然有了反应!

  如果眼光能杀人,相信此刻的陈海逸早已灰飞烟灭。

  可惜,这个无赖还是好端端地坐在我的床边。

  "你知道吗?我想这样,已经想了很久了。"我定定地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脸,脑袋里警铃大作,"你不要--"我的话被堵住了--他的唇堵住了我的嘴。"不要这样!"我使劲地抿住唇,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狠狠盯住他,他也盯住我,我眼中多的是恼怒,他眼中多的是笑意,以及,对,是奸诈!

  "啊!"我的肋骨下侧不轻不重地挨了一拳,力道适中,既不会让我痛不欲生,也成功的让我张开了嘴。无须多言,他的舌缠上了我的舌,在狭小的空间里,我无处躲藏,我也推他不动,只有这时,我才发现一米八五的他的身材与我有多大的悬殊,我推的是一座山!我看着他,拼命捶打他的背,他看着我,丝毫不动,只是加深了吻的力度,没有人从这个吻中得到快感,这是另一类战斗。

  我仍然不肯屈服,我绝对不会回应这个吻,我愤怒地看着他眼眸里的得意,我瞪着他,由他在我口腔内四处游走,我放弃了抵抗,你吻吧,不过是肉碰肉,我怕你不成?我木然地让他的舌头添过我的牙齿,添过我的口腔内壁,挑逗我的舌头,我不回应,看你能有多大兴趣,我轻蔑地看着陈海逸。

  他的眼睛又笑了。空出一只手不再抓住我的肩,伸出一个指头在我面前左右晃动了一下,他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在说"NO"!

  猛地,他双手扣住我的脑袋使劲向他压去,他的舌头进入了我舌根最底端,我浑身一震,不要,不要在那里!那里是被最温柔的舌爱抚过的地方,那里是属于我和他的天堂,我不要,我不要别人碰我!我拼命地想推开他,他却变本加厉把我的唇撑得更大,我不要,我不要,我的唇只属于那个温暖轻柔的唇,不属于这个暴虐冰冷的唇!所有回忆涌上心头,那些温柔的吻,那个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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