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成空或成错————铜钱串
铜钱串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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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失败了............什么挣扎,什么抗拒,什么希望............溃不成军。

 

我的选择只有一条路可去:躲!!

躲开商盏叶,躲开轩辕,躲开司徒,躲开定嘉............连嫣然,也躲开她............

唯一不需要躲的反而是陌生人,于是在陈毅那里拿到推荐,到蜜蜂这里找生活............
三两天下来,就把朝九晚五的标准作息,改成了吸血鬼的不见阳光。
想想,也许以前的我,反而是不正常的,心中有太多的奢望----复仇复仇复仇再复仇,复仇复仇还是复仇........................
对抛弃过我们母女的父亲;对嘲笑着我和妈妈的我的兄弟姊妹;对伤口上撒盐的商盏叶;对所有嘲笑过我的熟悉的陌生的人们............甚至,对这个不公平的社会............以致,存在着的整个世界............
只可惜,我没有复仇女神的天赋,在复仇之前,已经惨败............


"喂!当着老板的面偷懒,你也太笨了吧?!"蜜蜂出现在我身后,用他特制的高跟鞋踢我。
不知道陈毅是如何向他诉说我的经历,因为,连陈毅也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辞了工作躲起来。反正,蜜蜂总会注意我,用他自己的方法关心我。或搞笑,或打闹,由不得我有半刻清闲。

"蜂儿,"我闷闷地出声。
"什么?"他轻易上钩,不知是怕我哭,还是怕我自杀,不敢怠慢了我透露的任何信息。

"我刚刚发现............你的金莲好大,横着量,恐怕也不只三寸。"我抬头,大大地对他笑。
蜜蜂发现上当,脸色瞬间赤红。也许是恼恨我欺骗了他所剩无几的同情心,恨得说不出话来。


蜜蜂其实是一个好看的男子,即使女装,也自有他的魅力,可怜的酒吧之所以能够不赔本,他得力的经销居首功,还有他对人的仗义............无论怎么看,他都是一个难得的好人。

可惜,他只能是远处的朋友,不能安慰我这颗失意的心。

"老板命令你,现在、马上、立刻,进去工作。"老板的权威,真是无话可说时的紧急救火队。

"蜂儿,"我站起来,面对他,正色道:"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

刚刚上了当的他,不屑地瞥我,"我,只喜欢男人,你,下辈子,也请先排队。"潇洒妩媚地转身,娉婷离去。

我的嘴角抑不住的微笑,可爱的人,我真的是很喜欢你们。不骗人。


NO.7

所谓爱情,就是,我爱你时你不爱我,你爱我时我爱上了别人。
永远得不到的,才叫爱情。得到的,那是--
--生活。
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是口大锅,投进去,酸甜苦辣。滋味很奇怪,但久了,也就惯了。


我拍拍屁股,离开诱惑的灯影霓虹,回到不知是正常还是反常的gay bar。这里纷华绚烂,与滚滚红尘一般无二。

"悠............"美丽的女孩抬起头,看着我的去而复返。


想问她,为什么会对同性的女子感兴趣呢?女人,应该会向往一个宽厚的肩膀的支撑,一个温暖的怀抱的依靠吧?另一个柔弱的女子能给她什么?
相对饮泣时的哀婉情伤么?
若真是这样,未免太自虐了些吧?

想问问商盏叶,轩辕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对我的打击?
我倒也不至自怜至此。
所以,更想知道,喜欢女人的他,为什么独独放不下轩辕,轩辕有什么吸引了他?
轩辕,你喜欢的会是谁?我还是他,男还是女?

现在的爱情,变换着奇异的身姿形象,捉弄得芸芸众生更加手忙脚乱。


"不要叫我悠,"我冷言道,"请叫我司定悠,或者定悠,再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司。"

悠............自小,母亲就这么唤我............
悠,如果被别人欺负了,请你忍耐,想一想,欺负你的人是用什么理由欺负你呢?如果他恨你,自让他恨去,恨,其实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折磨,对于正在饱受折磨的人,你不用再报复他了;如果他爱你,对一个爱你的人,你又有什么理由报复他呢?

妈妈,你是真心这么想吗?还是,强迫你自己和我必需要这么想?


"对不起。"她低下头低低道歉。

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的遂心顺愿,一直被她市长的父亲庇护着,所以,她不需要其它男人的保护安慰,转而寻求同性间的心心相印?
我真的不懂她。

我对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你知道吗?有两个字,我一直想说,却没有机会告诉你,请你............"我在她耳边吐露出那两个字。

她惊愕地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我,然后,站起;然后,转身;然后,飞奔而去............

站在我旁边的肉丁,奇怪地问:"你对她说了什么?象咒语一样,让她这么痛快就走了?"

我没有回答他。

"司定悠,你知道吗?你是个奇怪的人。"肉丁契而不舍。
肉丁是这里的调酒师兼侍应生,很"潮"的男孩,浑身打孔,冬天穿单衣,夏天裹裘皮,在脸上头发上开颜料铺。男女通吃,上下皆可。
这样的他还敢说我奇怪?!

"怎么?"我懒懒抬头。
"我也不太能说得上来,总之,就是一种感觉,觉得你和其它人,有着说不出的不一样。"他端详我,"你明明也不是顶漂亮,可是,看到你之后,眼里就再容不下别人。奇怪真奇怪,你到底是从哪里偷来的魅力?"

我别过头去看门外,心不在焉。

"喂,你到底跟她说了句什么?"好奇心害死的不止是猫,更多的是人,还有眼前的这块"肉丁"。
"滚开。"我说。
"喂,司定悠,你今天很欠扁,小爷好好地问你话,你爱答不答,干吗口气这么冲。"


我终于待不住了,打开吧台的隔板,冲到门外............
果然,一眼就看到阮之贤,瑟缩着站在秋风里,不肯离开。
所谓两个字的咒语很简单,直接了当叫她"滚开",对没有受过挫折的她,就象当头一棒。


我仍然没有做坏人的天赋............我模糊地想着............

《爱成空或成错》

NO.8

被商盏叶找到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先到访的竟是轩辕,多少有些出人意料。

"很久不见。"我说,看着轩辕,揣测他的心意--你爱谁?爱我的几率有几成?
"定悠,"轩辕的声音仍然蛊惑我的意志,脚自发自动奔上前去,手臂自发自动抱住他的身体,声音咽在喉中破碎得不成样子。

"对不起~~~"轩辕叹息。

对不起?杀人之后要说对不起,因为你夺走了人家的性命,说句对不起,轻飘飘的虽于人无补于己却可使自己良心稍安;甩人之前要说声对不起,使被甩之人有个心理准备,使甩人之人也可以此心安理得。

轩辕,你在说话之前先说对不起,应该是要甩人了?

我大睁着眼睛看他,一言不发,心中暗想----如果他说分手,我该有什么反应?
放声痛哭?!太没有面子,既然里子早丢得一干二净,至少要保住面子回家过年。
云淡风轻不动声色?!自己的心碎成残屑,也要伤害你的人以为未能伤你一分一毫,自然也就没有了背后嘲笑你的借口。这是妈妈的宏愿,希望我做到,但我永远也不可能做到吧?!
或象受了诺大委屈般对他拳脚相向?!有用么?能挽回那一去不回头的情爱么?

其实,当轩辕去意已绝后,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吧?

竟然还在为应该做什么反应而伤脑筋,看来我的脑子许久不用是真的是生锈了。

"我从家里搬了出来了,这里是新住处的地址,你......要不要搬来住?"

"啥?"我对轩辕的话有听没有懂。搬来?搬哪里?

轩辕笑起来,"定悠,你以为将我推给商盏叶就可以万事大吉后顾无忧了?我并不是任你可以随意摆弄的物品,我有我的意志,你......总该偶尔相信我一次,给我一次保护你的机会,自己扛不动的东西就不要拼命扛,力气活本来就该让男人来做。我搬出来是为了就近照顾你,免得下次你再失踪,我仍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我愣着,持续的口不成言。

"哈............"轩辕毫无形象气质地大笑起来,象吃了七八斤笑药。

"轩辕!!"我大叫。

他转头看我,笑纹仍然刻在脸上,消不去。"嗯?"但分了他的注意力给我。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别扭地转移话题。可恶,为什么我会出这么大的丑?他只不过说了小小一句贴心话而已嘛!

"我调查商盏叶。"轩辕笑着把我的头揽进他怀里,隐藏起我的羞赧,以免我恼羞成怒起来。我舒服地叹息,他的体贴............总让我觉得窝心,感动得一塌糊涂。"这几日,我经常和商盏叶司徒他们在一起,偶尔套句话,套得多了组合起来就有了我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更何况那两个人几乎不瞒我,我自然更容易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失踪。"

"......"

"你以为你躲过了大家,其实早在一周前,他们就都找到了你,还有一个叫做周嫣然的女子找到我家里,要我把你抓回来。我没有立刻过来,是希望你能自己想通,自己回去,没想到你竟越来越钻起牛角尖来,我只好主动出现。"

"......"

"以你的性格本不该这么懦弱的,但是想来我与别人一样被你伪装的坚强骗到了,忘记了你也不过是一个女子,该是被人呵护怜惜的,凭白的为什么人人都当你是女金刚了?我想想也想通了这个道理,自然要马不停蹄的过来............"

"够了!!"我大喊,瞪他............很努力很努力地瞪............
为什么要把人家小小的一点心思拿到外面剖析得一览无余?我已经知道你知道了也就够了用不着大声嚷嚷搞得不该知道的人也全都知道吧。鸡婆............
终于瞪不下去笑了起来,象被施了什么魔法没有办法不开心,轩辕,看重的是我............只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理由足够我身轻如燕飘到九宵云外了。

牵着轩辕的手回到我的住处。
这里是临时向蜜蜂借的一处阁楼,离蜜蜂的酒吧没有多远,走路也就5分钟,地方虽小,却伴我度过了这几个灰暗的日子,何况与轩辕的重逢就发生在门口,以后在葡萄藤下向儿孙门卖弄我的经验智慧时,一定要责成他们来探访这个目睹了老人家当年的暗淡和欣喜的旧居............


有些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了,忘记了乐极生悲的道理。

当老天都看不惯我的飘飘然时,商盏叶从天而降,正靠在我住的阁楼前面,悠闲地吸烟,烟雾袅袅。而天边最后一朵乌云凝聚过来----山雨欲来风满楼。

 


《爱成空或成错》NO.9
"轩辕,为什么定悠会高兴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话你只对她说了一半?这样是不道德的,将她抛得越高,她跌落时摔得反而越重。"商盏叶掐熄手指间的烟草,施施然走过来,立在我面前,上下打量我,"定悠,你在快乐的时候会不会希望幸福永在?"
商盏叶一副猫捉老鼠的口气。

"定悠,我对你越来越心软了,本来想明天看你脸上因疼痛而心碎的表情,但终于忍不住要今天过来提醒你----"
"盏叶!!"轩辕大叫。
我的眼光疑惑地在二人的脸孔上晃来晃去,又出现了什么我该知道却不知道的事情了么?


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永远的秘密的,何况,秘密的制造着正巴巴地赶过来要观赏我知道秘密之后的表情,所以,没有秘密。
当商盏叶强拉着轩辕离开,在轩辕不安地呼喊着我的名字远去,之后,再次剩下我一个人在猎猎秋风里。

笑?!

或者

哭?!

我再次面临两难的选择。

笑总比哭要好看一点,于是我傻笑着以一种云中漫步的姿态爬上年久失修的阁楼,一头栽倒在床上,大笑着直到脸颊笑到抽搐。

原来,所谓的搬过去和轩辕一起居住,这个‘一起'当中还包含了商盏叶。何况还是住进属于商盏叶所有的房子里。既然有他在,还要我过去做什么?看你们恩恩爱爱卿卿我我?轩辕,这就是你的选择么?放弃我,选择他,又体贴地给我一个自己逃走的借口?!
轩辕,你知不知道心痛的感觉?象在心脏上挖出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你,出手的人竟然是你,可是也只能是你,陌生的人被仇恨的人是不可能具有这样的威力,只能是你。
轩辕,我有多痛,你可知道?
在你再次出现之前原本没有这么痛的,为什么?我爱的人总是会习惯了伤害我,妈妈,还有你............

----给我一个逃避的借口。
----给我一个不再爱人的理由。


无法忍受一的人独对空虚,伤痛会在寂寞中将我谋杀。
我爬起来,在脸上扑很多得粉,遮盖住哭得通红的眼睛,重新爬回蜜蜂的酒吧。
"喂,今天你不是早班么?为什么又回来?"肉丁在吧台后将眼睛换化成侦察机在我身上来回巡逻。
"我是客人,我要喝酒。"我用指甲勾出餐单上长长一竖排的含酒精饮料,叫他立刻端上来。
"你疯了!这些就足够你泡澡了"肉丁并不听令行事,罗嗦得像只老母鸡。
我大力拍吧台:"端上来!"没碰酒精已经带了三分醉意,原来装疯可以在借酒之前。
"好好好!"肉丁立刻妥协,开始专心致志调酒。
先递到我面前的是一杯蓝色的饮料,一口灌下肚,没有味道,不象酒倒象杯冰镇水果茶,"偷工减料。"我埋怨着,喝下第二杯粉色的液体,"兑水太多。"第三杯:"你再这样酒吧不如改名冰吧。"第四杯......
还没来得及灌下,手臂被抓住。
我抬起没有酒精的醉眼,是蜜蜂。"为什么妨碍客人喝酒?"我控诉着,顺便打了个水嗝。
"客人,有人找。"蜜蜂的口气是那么冰,仿佛我虽然是客人却不幸是最不受欢迎的那种。

"不见!"我甩开蜜蜂的手,把焦距重新调整回吧台,肉丁已经停下手中的工作在等着蜜蜂劝我走,看我回过头立刻尴尬地把头重新埋回各式酒瓶之后。

"定悠,"我的再次肩膀被人抓住,好烦!我恶狠狠的回头,嫣然,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轩辕有没有找到你?"
我懒的回答,专心喝我的第四杯酒。
"定悠!"酒杯被她一掌挥开,碎裂在地板上,玻璃渣拼凑着残缺的花。
"你惨了,"我笑嘻嘻地抬头,"1916年的古董珐琅杯,原价赔偿也要上千元,被你打碎了。"我凑近嫣然,我的眼前有两个嫣然,必定一真一假,我伸手确认,在碰到她之前手臂也被她抓住,她硬生生的将我扯离座位,扯出酒吧。

"还没有付账。"我挣扎。
"算我请你。"蜜蜂的脸孔阴郁得象九月梅雨的天空。
我笑哈哈,热情地回头向他挥着手。

我被嫣然塞进一辆车子里,蜷在副驾驶座上,有点安心,无论如何不再是我一个人,无论是谁,我需要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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