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微醉好入眠————恋莲
恋莲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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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御秋失望极了,但一会儿便来了精神,"你知道桂花糖还有一种吃法吗?"
"什么?"小玉好奇。
御秋举举手中的小酒坛,"和酒吃。"
"我不会喝酒。"小玉瞪着酒坛,知道喝酒不好,她也绝不会和一个陌生人喝酒。
可是,朱御秋管不了那么多。把酒坛往她面前一放,浸了几颗桂花糖,随后找了两个茶杯斟满,递到小玉面前。
小玉从不喝酒,但突然间闻到那股清冽的酒香杂着淡淡的桂花香,也不由得为之神夺。但是,她还是不愿喝。
朱御秋也不勉强,自己一饮而尽,看着她,眼中露出些许无法印证的迷离,一杯又一杯,喝得小玉心头乱跳,生怕他喝醉酒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相信吗?"御秋又是一饮而尽,"一杯酒,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小玉微微一惊,"谁?"
御秋笑笑,看着酒杯摇摇头,问她:"你最重要的人是谁?"
"是我哥哥。"小玉毫不犹豫的回答。
"哦?那你父母呢?"
"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小玉神色黯然,"那年这儿发生瘟疫,他们都没能逃脱。"
"......"朱御秋沉默不语。
"你呢?你失去的最重要的人是谁?"小玉不忘他的事情。
"......"等了很久,小玉才听见他极低极轻的一句回答,"梅若清。"如果不是她听得那么仔细,她会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终于,酒坛干了,朱御秋的脸开始发红,眼睛却是从未有过的明亮。
晃荡着空酒坛,朱御秋突然又问:"你知道吗?这种喝法也是别人教我的。"
"是吗?是谁?"小玉勉强笑问。
"......"朱御秋的神色满是惊讶,"你忘记了?这是你教我的呀!"
"!?"小玉知道他喝醉了,而且,又认错人了。但对于喝醉的人,是不能逆着他的意思劝他的,只好应道,"对对对,是我教你的,"暗自惊心,却也只能说这些话来安慰他。
"当然是你教我的!"朱御秋笑得惨然又兴奋。"是你把桂花糖放在白酒里让我喝下去!"
"嗯,味道很好啊,你也喜欢嘛。"小玉只好顺着他胡说。
"我当然喜欢。"御秋点头,"就算不好喝,我也喜欢。"凑近小玉,小玉吓得往后一退,御秋不满的拉住她的手,"你干吗要躲开?你给我敬酒的时候,要多妩媚有多妩媚,要多殷情有多殷情,怎么现在都变了?"
小玉瞪大眼睛看着他,恍然大悟,不由得为他心酸,他爱那个人,爱那个教他喝桂花酒的人,那么的爱他。
不知为什么,一行清泪从自己的脸颊滑落。
"你怎么哭了?"御秋奇怪的看着小玉,"哦,是我弄疼你了吧?对不起对不起。"慌忙放开自己的手,可是小玉的泪水仍是止不住的滴下来。
御秋心疼的伸手为她抚去泪痕,"是我不好,你别哭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会再拦着你逼着你了......"
"......"小玉擦干泪,"我没哭,我不哭。"
"那才乖。"御秋突然压低声音,"若清,我后来才知道,你也是舍不得我的。"☆自由☆自在☆整理☆
"......当然。"小玉勉强微笑,"你对我那么好。"
"呵呵,"御秋得意极了,"正如你所说,白酒里面放桂花糖可以减轻酒的烈性,你还是怕紫檀香伤到我,所以才让我喝这酒的吧?"
小玉紧咬嘴唇,不让自己的泪水再度滑下,只好点头,一个劲的点头。
"若清,"御秋拉过小玉的手,小心的,试探性的,生怕自己一个粗鲁就会惊走这天上的仙子,而自己会从美梦中醒来,再度回到难以忍受的现实之中。
小玉没有挣扎,这个可怜可爱的人哪,就让他做个梦吧,可自己,何尝又不是一样?
御秋轻轻将小玉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极温柔极温柔的印上自己的吻。随后,他居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小玉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滴下,为什么自己会为了他这样伤心?为什么?
不由自主的,小玉的手轻轻抚过御秋的面容,"......如果,我真的是你爱的人,那该多好?"
怕他着凉,为他披上衣服,小玉只能看着他沉睡,听着他梦中喊别人的名字--梅若清。
当小玉张开眼睛时,已又是一个清晨,可是,来客已经不在。那件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正覆在自己的身上。小玉不由露出心慰的笑容。
一天又一天,朱御清没有再来。小玉不知从何时开始,关注起门前的小路,有没有那个人走过的影子?
第四天,又开始下雨了。
若清还没有回来,但是朱御清却早早的到铺子报道。
"怎么又来了?"小玉虽是责问的语气,但心中却不是没有欢喜的。"还没到七天哪,我哥哥还没回来。"
朱御秋笑笑,今天来,他是有目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女孩子,不仅是因为她和若清的相貌那样象,笑起来仿佛就是若清站在自己面前,重要的是,她也喜欢自己。而且,她不会象若清那样突然的离开,消失,从此不见,决绝如斯。所以,喝醉的第二天,当他看到陪在自己身边睡着的小玉时,立刻清醒的做了决定。
"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御秋看起来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小玉有些失望,低下头。
"不知道,应该就是这几天。"
"那好,"御秋点点头,"我明天再来提亲。"
"!"小玉蓦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自己没有听错吧?
"我说,我要来提亲。"御秋忍住笑。
小玉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可是,可是,"她结结巴巴的不知说什么好。☆自由☆自在☆整理☆
"可是什么?"御秋觉得她的表情可爱极了。
"你,你向谁提亲?"小玉低下头。
"呵,傻瓜,"御秋上前揉揉她的头发,"当然是向你提亲。"
"可是,可是,"小玉紧张激动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还有什么可是?"御秋笑得很开心。
"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小玉别过头去。
御秋失笑,真的,自己连姓名都没告诉她呢。"我姓朱,朱御秋。"
"朱御秋!"小玉忽然觉得这名字好耳熟,一时又想不起,"可是,可是......"
"还有‘可是'?!"御秋受不了的继续追问。
"你喜欢的人哪?那个教你喝桂花酒的人呢?"小玉望着他,想看他的表情。
御秋的神色顿时僵住,好久好久,久得小玉以为他就要反悔了,这才听见他冰冷的毫无生气的声音:"他已经死了。死了很久。"
小玉怔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空气仿佛凝固,如果不是门外有人,轻轻的唤着小玉:
"小玉。"
小玉惊喜的叫道:"哥哥,你回来了?"
御秋回头望去,只见一把灰色的油布伞遮住了来人,伞收起,小玉的哥哥清清楚楚的站在他面前,那清俊的容貌,那唇边淡然的笑,还有他清瘦的身子,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好久不曾有过了,第一次,是在哪里?......是在沈枫的琴行,同样是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
若清何尝不是头晕目眩几欲晕倒?如果不是小玉在身边,他肯定会夺门而逃!绝不让自己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哥哥!"小玉好象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这位是朱先生,就是订紫檀木琴的客人。"
"......哦。"若清只好强忍心颤,装作不认识般与御秋打招呼。"朱先生,很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若清解开手中的长布包,一块完整的紫檀木展现在三人面前。
"真是上好的紫檀木!"御秋微笑,声音却是冰冷得吓人,"如果制成琴,肯定价格不菲,我那点订金怕是不够了。"
若清低下头,不敢接话。
"小玉,"御秋拉过小玉的手,若清大惊!
"小玉!"若清喊她,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们......!?"小玉低下头,不好意思看哥哥。
"我们的事情正好告诉你哥哥。"御秋微笑道,"林老板,我今天是来向你妹妹提亲的,请林老板同意。"
好象心里的血突然被抽干,若清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种类似心痛的感觉。望向小玉,她看着御秋的眼神是那样的含情脉脉,自己不过离开几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咬着牙,若清同样以冰冷的声音回敬:"朱先生看中小玉是她的福气,只是事发突然,也要容我好好思量一番。小玉,送客。"
"哥哥!"小玉急了。
"你们的事情我会考虑,现在我累了,小玉,送客。"若清怕自己再也支撑不住崩溃在他面前。
"那我明天再来听林老板的回复。"御秋面含微笑的离去了。
"哥哥!"小玉不满,又有些怯怯的喊若清。
"......"若清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你不同意?"小玉快要哭出来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若清终于回过神来。
"......"小玉眼带询问。
"他叫朱御秋。"
"我知道。"
"他是当今皇帝的弟弟,镇北候朱御秋!"
"他是?!"小玉真的吃了一惊。
"是的,他是一个王爷,虽然不如皇帝那样三宫六院但也是妻亲成群!"若清盯着小玉,"你现在年轻漂亮,但又怎能保证他能宠爱你一世?"
"......"小玉不语。
"你认识他多久?了解他多少?候门深似海,"若清从未试过说教,但这次是不得已而为之了。"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公子?"
"不是,他不是!"小玉终于喊了出来。
"小玉!"若清惊望她。☆自由☆自在☆整理☆
"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小玉含泪大叫,"他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他等了她很久很久,只是她已经死了!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谁?"若清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发颤。
"梅若清,她叫梅若清!"小玉哭道,"他醉的时候都在喊她的名字!"
若清呆若木鸡,"梅若清?梅若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了?他死了?"他居然现在还记着自己?难道他一直在寻找自己?还是把自己当作了死人那样想念?
"哥哥,我知道自己很傻,但我还是喜欢他,当他错把我当成梅若清,对着我笑,对着我诉说他对梅若清的思念时我就知道自己无药可救的喜欢上他,哥哥,你就让我去吧,就算赌一次,我也要赢过梅若清,把他的心抢过来!"
"小玉!!!"若清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小玉,很多事情我都瞒着你,"若清无奈至极,想把事实说出,但是,一旦讲出实情,自己是梅若清的真象便无法隐瞒,小玉又怎么能够接受这种事实?"......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小玉!"若清不能再任她的心意了,"对不起小玉,这门亲事我不能答应。"
"......"唇上印着两行深深的牙印,小玉冲进自己的屋子,锁上了门。
"小玉!"若清一筹莫展,怎么办?事情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夜深了。
若清坐在窗边,那么深的夜色,和他的心情一样深不见底。
屋子的门没有锁,即使锁了,也挡不住要来的人。
"我知道你来了。"若清冷冷的开口,"进来吧。"
朱御秋进屋后,反为他锁上门。
头也不回,若清问他,"你想怎么样?"
朱御秋冷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不允许你伤害她!"若清回身怒目相对。
"呵,还是一点都没变哪!"御秋走上前,想要抓住他,但若清冰冷的面容令他不由自主的收回手。☆自由☆自在☆整理☆
"没有用的。"御秋冷笑,"你的软肋在我的手上,你怎么逃得掉?"
若清心中如含了冰般的凉。
"当年我以你妹妹的性命相要协,逼你委身于我,"御秋再度逼近若清,"现在,我还是以你妹妹的幸福要协你,逼你再度回到我的身边!"
若清感觉自己浑身都要散了架,仍自强撑:"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妹妹的幸福是你能给的吗?她只是被你一时迷惑......"
"如果她知道你就是梅若清呢?"御秋一剑刺中要害。
"你!?"若清的身子在发抖。
"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 朱御秋太知道若清的弱点了。"如果她知道,你就是梅若清,你想,她会怎么样?"
若清终于瘫倒在椅子上,就象当年瘫倒在朱御秋的怀里一样。
御秋抱起若清,摇头,"又瘦了!"径自走向床边。

再度得到失去的至爱是什么感觉?莫过于现在的疯狂与欢喜吧?朱御秋简直要把十六年的思念与痛苦一次发泄干净,床单已经百折千皱,若清死命的咬着牙齿不让痛苦而又兴奋的呻吟逸出,只怕隔壁的小玉听到些许异样,那一切都完了!
不知道多少时间,筋疲力尽又心满意足的朱御秋,紧紧压着同样没有半分力气只能喘息的若清喃喃细语:"梅若清!这是你自找的!十六年前我要你跟我回府,你逃走了,十六年后,你还不是照样要跟我回去?"
若清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终于还是逃不掉这一天!"放过我妹妹。"他求他。
"不可能!"御秋冷道,"她是我最大的法码,如果放了她,哪一天你又逃走,我可不愿再找个十六年!"
"我不会逃了,"若清的声音满是绝望,"你放了她,我求你。"
"......"御秋摇头,"我要娶她,我会给她王妃的头衔,我会给她你所想给她的一切!"
若清摇头,他不懂。
"我的确是喜欢她的,她和你很象。"御秋微笑,"而且我知道,娶了她,把她放在我身边,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离开你心爱的妹妹,任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王府,忍受我的折磨!"
"你!"若清刚要发怒,却被他吻住唇,说不出一个字来,好不容易放开他,喘了口气,只听御秋笑道:"你想让小玉听见我们的谈话?我没意见。"
若清只好强忍怒火,"你真是卑鄙!"
"你可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何况,"御秋在他的脸上身上厮磨着,"你当初逃离我时用的计谋也不见得多光明正大!"想起这件事他就有气。"玉佩,我给你的玉佩呢?"御秋在他身上摸索,不见玉佩的影子。"你把它扔了?"语中暗藏威胁。
若清很想回答他:是,早扔了几百年了。但是,他从枕下取出一只小包,无力的扔在他身上,"还你!"
玉佩完好无损,倒是比十六年前更见光润,御秋微微的笑了,想来这十六年,他也曾想过自己,也曾拿出这玉佩抚摸把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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