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惊喜？得了吧，我看是想偷瞧好戏吧。"我妈凉凉地说着，从我身边进了门。
阴谋被识穿，我搓着手尴尬地笑着跟在我妈身后。
"诶？季季他妈呢？"我四处张望，确实没看到人耶。
"你很想念她吗？"自 由 自 在
"不不不，我哪敢想念她啊~~~"我赶紧摇头摆手。
"那你问了干嘛，而且我也确实不知道她到哪去了，今天早上本来大家聊天还聊得好好的，突然她就一脸忍无可忍非常愤怒地出去了，天知道这种怪人咋回事。"我妈临说完还耸耸肩表示非常无奈。
我汗啊，有这样的妈真不知是幸事还是憾事。
跟在我妈屁股后头转悠了n圈，终于我妈愤而回首，"你这么惦记妈，想念妈，跟着妈，妈很高兴，可是，你总该给我上厕所的自由吧~！"
"是是是。"我唯唯诺诺地点头，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啊，赶紧在沙发坐定，看着我妈进洗手间。
等啊等啊，等到我出了白头又黑了，花儿谢了又开了。
终于--
"哎，这本书真感人呐。"一手捧着书，一手抹着眼角，我妈出现了。
"-_-|||||。妈，你该不会把整本书都看完了才出来的吧？"
"是啊，这上厕所看书可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没有外界干扰，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完全给人以时间和空间让人沉浸其中。怜儿，我向你强烈推荐呐，这上厕所看书--"
"我知道我知道，我下次一定上厕所看书，这总行了吧？"为了抢救我可怜的大脑和耳朵，我只得举手投降。
"说吧，找我啥事呢？"我妈一屁股坐在我边上。
"哇，妈你好聪明哦，居然知道我找你有事耶，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女中诸葛亮啊，你看人家白娘子还要掐指推算，妈你都不需要耶~~~~"我赶紧趁机拍马屁。
"得了吧，你可是我儿子诶，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你要拉屎拉尿。"
-_-||||| 妈，能不能换个文雅点的说法。
"妈，其实是这样的，我一直都很崇拜您，这您也是知道的，对于您的天才睿智的想法，我一直都非常想探究一二，以增长我对人生的感悟，对生活的思考，对--"
"停~！说到底，你不就想知道我昨天到底想到了什么，对不对？"
"妈，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崇拜您。"这回可是大实话。
"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我赶紧拼命地点头。
"可我不想告诉别人耶~~所谓阴谋，哦不，我是说计划，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样才不容易漏出破绽，尤其是你，演技那么差，不穿帮才怪~"我妈用一种很瞧不起人的眼光将我从上打量到下。
"我哪有~~~~~好歹我也是您楚夫人的儿子诶，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难道说楚夫人觉得自己的演技不好吗？"
"怎么可能~~~~~~~~想我也是名家话剧团出身，我的演技那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想当年好莱坞还请我拍片来着，后来出于对你父亲的考虑，我怕到时候追求我的人太多会对我造成过大的困扰所以才拒绝的~"
晕~~这老太太吹牛还真不打草稿。自 由 自 在
"那就是啦，俗话说的好啊，虎母无犬子，你儿子我虽达不到您那出神入化的境界，但好歹也是人中一条龙啊，而且有个人帮忙这不有个照应么。妈~~~~~~~~~"说完，我拽着我妈的胳膊不停地晃啊晃啊，整个就是小孩在撒娇。
我妈斜睨了我半天，最终非常无奈地点头答应了，要不然再这么下去估摸她的手臂不是脱臼就是移位。
于是两个人缩在沙发角落里窃窃了半天。
"什么~~~~~~~~~这种事妈你也想得出来~~~~~~~~~！！"听完阴谋，哦不，是计划，我整个人腾地从沙发上站起。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我妈满脸疑惑。
"不妥，这当然不妥啦。"我则是气急败坏。
"不会啊，我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啊，我昨儿个可是想了一下午才想到的。"
"妈，你想了一下午就想出个这样的办法，真的很对不起我对您的崇拜耶。"
"这法子有哪里不好啦，你看既满足了那老太婆要抱孙子的想法，又可以解决你们的困境，这有什么不好的？！"
"哦，那你就叫季季到外面找个女人替他生孩子啊，妈，你是不是老糊涂啦。"
"老？你居然说我老？我哪里老啦。看看，看看，这皮肤多光滑啊，这眼睛多炯炯有神啊，这身段多婀娜啊，你居然说我老~~"楚夫人也来了劲，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骚首弄姿。
"噢~！"我无力地倒向沙发，知道又踩到女人的痛脚了，这下可麻烦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啊？！"我妈虎视眈眈地居高临下俯视我。
"妈~~~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对我们的感情很不公平吗？"
"哎呀，他们又没有感情的，你的季季不会被抢走的啦，这叫什么来着，哦，借腹生子~"
"得了吧，那如果老爸在外头也跟个女人生了孩子，妈你介不介意啊？"
"他敢~！"老妈杏眼一睁，气势非常。
"那不就结了。"
"可，这情况不一样诶，我已经生了你了呀，而你们是生不了孩子的。"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一样的感情，妈你接受不了老爸的背叛，我就能接受了？"
"那要不然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我坐在沙发角落里，缩起脚，抱着膝盖，一片迷茫。
"唉，傻孩子。"老妈轻轻叹息，坐在我身旁，抚摩着我的头发，难得的温柔。
是啊，我傻。陷入了爱情，谁又能不傻呢。
34.
"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靠在我妈的怀里，我难得的温顺。
"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事，要想圆满必然得牺牲其中一部分人的利益。"老妈难得说了句很有道理的话，只是怎么听怎么让我难过。
"就没别的法子了？"
"这个嘛，法子是有--"
我双眼刹时亮了起来。
"只是我暂时还没想到~~"
-_-|||||||||||
"别这样嘛，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别扭在什么地方，这对你又没什么害处。"
"没害处？这还没什么害处啊？！"我简直都要跳了起来。
"是啊，你看哦，季季在外面找个女人生孩子......哦~~~我明白了，你以为要季季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对不？"
"呃？难道不是吗？"这下轮到我不明白了。
"哎呀，你都听到哪去了啊，关键性的话没听进去，我是说啊，让季季在外面找个女人生孩子，没说那孩子就真的是季季亲生的呀，那只是用来骗他妈的嘛~~~"
？？ 自 由 自 在
我眨眼，再眨眼，不太能跟上我妈的思路。
"不明白？哎呀，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一点都不像我儿子~~就，是，说，找个已经怀孕却又不想要孩子的女人，给她点钱，答应帮她抚养那个孩子，只是让她谎称这个孩子是季季的，再拿点什么证据啊之类的出来，不就结了吗？"
"哦~~~~~~~~~"我恍然点头。
"明白了？"
"恩，明白，明白。"我跟个汉奸似的不住点头。
"你们都明白什么呢？"身后突然响起个声音，非常之耳熟。
惊吓之中，我和我妈同时猛然回头，"季季？！"
季季站在那，非常好笑地看着面前浑身紧绷的两人，"你们干嘛呢，怎么神色这么怪异啊？"
"没，没有，怎么会呢，我和我妈正联络感情呢，是吧，妈？"我把脑袋靠在我妈胸前，作乖巧状。
"啊？哦，是，是啊，看我们多轻松啊，多相濡以沫啊，多相亲相爱啊，多母子情深啊~~~~`"末了，老妈还做个拥抱太阳的pose。
"呵，呵呵，我，我去做饭。"季季讪笑着放下包向厨房走去，估摸是被我们这母子给吓到了。
等季季身影一消失在厨房门口，我和老妈再次把脑袋凑在一起。
"妈，那你说这事要和季季说吗？"
"这个......我还没考虑到。"
"那如果不告诉他的话，他怎么能和咱们配合呢？"
"恩~~~~这也是个问题哦，可告诉他，你说他会支持吗？"
"这个......不清楚耶~"
我们两个同时把眼光投向厨房，只听得里头传来一个大大喷嚏声。
吃着饭，我和我妈出奇地安静，基本只顾着扒饭，间或抬起头来交换一个彼此意会的眼神，然后继续低头扒饭。
"你们怎么只吃饭不吃菜的呀？"季季夹了块鱼去了刺放到我碗里。
"吃，吃，我们有吃啊。"和老妈又空中传递了个眼神。
"两怪人。"宇文太太鼻子里哼出仨字。自 由 自 在
不理她。我低头继续吃饭，老妈好象也专心于自己的心事，没啥反应。
一顿饭吃得表面风平浪静。

吃完饭，老妈又恢复了活力，再次拉着宇文太太扛上了，我则把季季拖回了房间。
小心翼翼关上门，我拉着季季在椅子上坐定。
"干嘛呢？怎么感觉跟个特务似的。"季季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
"宇文季同志，接下来我们要谈个重要的问题，麻烦你严肃一点。"我面无表情地说着。
季季愣了下，马上也端起面孔，正儿八经地看着我。
"这件事可事关我们的幸福，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我又交代了一下。
"恩~！"季季重重点了下头。
眼看时机成熟，我就把和我妈商量的计划一五一十地给说了一遍。
讲完了半晌寂静，我死命盯着季季的表情。
"你是说，让我......去找？"季季表情奇怪地指着自己又问了一遍。
我重重点头。
"不是吧~~~~这种事......"
"怎么了？你不肯？"我挑了挑眉毛。
"不是啦，只是......"
"只是什么？"
"这个法子也太那个了吧。"
"那个是哪个？"
"那个就是那个嘛，哎呀，你们能不能换个办法啊，这，行不通嘛。"季季一脸的为难样。
"行不通？怎么会行不通呢？我觉得挺行得通的呀。到时候我再上演一幕吃醋撒泼的戏码，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妈肯定信~"
"可万一，万一我妈要我负责娶了那女孩呢？"
"啊？"这下换我傻眼了，为什么我就没考虑到这层呢。
"天哪，真麻烦~~~~~~~~~"心烦得把头发揉成了鸟窝状，我泄气地一下呈大字横躺在床上。
季季坐了过来，趴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我的头发，"心烦就别想了，可别少年白头啊。"
"去~！"我轻轻捶了他一下，又翻了个身把脑袋搁在他胸口，整个就似一只波斯猫蜷曲在主人怀里。
"季季，你说我们去领养个孩子吧，好不好？"
"好，当然好啦。" 自 由 自 在
"那你说男孩好还是女孩好呢？"
"都好，只要他喜欢我们，我们喜欢他就行。"
"呵呵，那我没问题啊，小孩都喜欢我，倒是你~~~~~"
"我怎么了？"
"你凶神恶刹哟，小孩看了你都会哭的~~"
"我哪有~~~~~~~~"
"哈哈，乖~~~~小季季不要难过哦~~~~大哥哥疼~~~~~~~"说完，作势去拍他头。
"哇，人家不是小狗啦~~~"季季四处躲闪着。
"没关系没关系，当当就习惯了。"我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灯光下他笑弯的眼就像新月般闪烁，略微凌乱的头发随意搭在额前，微微上翘的嘴角，修长的四肢，英俊的面庞，怎么看都像一副画。"我知道你妈为什么非要你生个孩子了。"
"恩？"季季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看着我。
"如果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儿子我也会希望他能生个孩子的。"
"楚涟......"
"干吗这样看我？说说的啦，呵呵。"
扑上去咯吱他的笑穴，两个人又玩在了一堆。只是这心里，怎么都透着一股酸，难道事情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35.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云里雾里的时候就被外面的声音给吵了醒。
翻了个身，伸脚踢了踢身旁的人，季季没法子，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出去看个究竟。我则继续做我的春秋大梦，连翻几个身，身边缺了个人怎么也睡不塌实，是不是也去的太久了点？
没法子，我只好穿着小熊睡衣也出去看看到底什么事。
一打开卧室门，我便整个人呆了住。客厅里那个热闹啊，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小孩？
我奇怪地摸摸鼻子，也蹭了上去。
孩子在我妈的怀里嗷嗷地哭，老妈正努力地哄着。季季皱着眉头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张条，正仔细看着什么。一旁的宇文太太则是冷冷打量着一切，面无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我一头雾水地走了过去，才刚问了句话立马惹来三个热切的目光，我什么时候成这么重要的人了？
"怜儿，快来看，好可爱的小孩哦~~~~"老妈献宝似的屁颠屁颠跑来，把襁褓递到面前，小娃娃正挥舞着小手闭着眼拼命哭，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哇，真的好可爱哦~~~~~"我也来了兴趣，跟着我妈一块逗弄着。
"这哪来的小孩啊？"我随口问了一句，却感到周围气氛立马僵硬了起来，我疑惑地抬头一扫众人。
"捡来的。"还是老妈比较直接，"早上我跟亲家母准备出去晨跑时在咱们屋门口发现的。"
"捡来的？还是在咱们屋门口~？"不自觉地我拔高了几个音。
"是啊是啊，你看，那还有个条呢~！"老妈指着季季原本在看的纸，季季一怔，马上把纸紧攥进手里，揉成了团。
"干嘛呢，什么东西呀？"我好奇地凑上去，劈手抢了过来。
"......孩子还你......我不稀罕......只是希望他能生活在父亲身边......"署名是一颗破碎的心？
我傻眼地望望面前紧盯我的三个人，"不是我~~这孩子不是我的~~~我没干过这种事~~~"
"我们知道不是你啦~！"老妈一副被打败的样子。
"那，那这上面说什么‘生活在父亲身边'~" 自 由 自 在
"你笨啊~~"老妈摇着头，无奈地叹气，干脆低头专注哄孩子去了。
"季季~？！这除了我，就只有你是男的了~~"我终于想明白怎么回事了，转头忿忿盯着眼前那个人。
"楚涟，你相信我吗？"沉默了半晌，季季只是低低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相信~~"直觉地回答，却又想想不对，"不相信~！"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季季叹了一口气，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很是莫测，却让人看了心疼。
"这孩子来历不明，你们怎么能只凭这么一张纸就断言是我家小季的孩子呢~？！"一旁的宇文太太终于发话了。
一听这话，我妈奇了，"咦？你不是一直盼望能抱上孙子的么？现在不正好眼前就有个现成的，你干吗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