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叉平行(完) ----june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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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羚?"被妈妈拉著走的蓝天有点不知所措,回过头来看我。
我应该说,我不回学校了。没必要赶著蓝天走啊!难道我该理解这是妈妈充分理解了他心爱的长子童黎的心意?也就是说,童黎要蓝天走?"
我看童黎露出的微笑,很漂亮,很漂亮啊!猛的一个寒战。在这堪算闷热的夏季夜晚。
说不定,变的不是我,而是,童黎。

 

 

 

 

 

 

 

 

 

 

 

 

(4)
这一定是我这辈子最长的夜晚。
我看着蓝天被妈妈送走,一步也动不了。仿佛,这样,我和他再也见不到面了一样。
哪里不对?我以为我变得坚强了,在他们面前,只是几句话,几个动作,我,还是完全抵抗不了。尤其童黎。
我被童黎牵住手,像小时候。被他牵着穿梭于他的朋友之间。在穿梭之间,我忍受着各式各样的目光,包括那个于阳怨恨的眼神,是怨恨。我像童黎手中抱着的玩偶,展示于人前。
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躺下。好陌生。凌晨两点半。收起了所有招贴的墙壁,粉绿色,映着壁灯是黄绿色。
"咔哒。"门响后,自动开了。童黎进来,落锁。我下意识的床上缩一下。
"我要睡觉了。"对他,声音很冷,我知道。我看见他咧开嘴角笑笑,径直过来我的床边,上来。我立即坐起身。
"我今晚想和羚羚一起睡。"他说着就掀被子进来。
"不行。"我当下一推他。
"碰--"我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在听到这个响声的时候,我看见童黎一下子滚到床下,撞到了排衣柜。
"喔。"他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回音。我的神经猛地绷到极致,有没摔到哪里?
"你这么讨厌我?"童黎抬起头,那表情,泫然欲泣。心脏又是突的一揪。又是这个......
"不...不是。"我无法呆在床上,我下床,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他就笑了。
拉住他的手的不是我,我在碰到他的一瞬间,就被他握住了手。他拉我在一起坐上床,我看着他的眼睛,似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脑细胞。
"我们很久没有睡在一起了。"他说。我移开眼睛去看半拉着窗帘的窗外,黑漆漆,有偶尔闪烁的指明灯。爸妈他们是否都已睡下,睡着了吗?
"羚羚每天晚上就和他睡在一起,你们的寝室是单人床还是双人床?"为什么这样问,童黎会不知道,学校里怎么会有双人床,就算我和蓝天住的是一等宿舍,也是双人间,单人床。
"他昨晚和你睡在同一张床吧,就是这张。"童黎啪啪他身边的被子。是,昨晚,蓝天是和我睡在这里,我怕蓝天睡我家客房不习惯。也,或许是,我不敢一个人睡在家里。
"羚羚,你喜欢他?"今晚,童黎实在太奇怪了。我不明白的是,他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都是成熟稳重,谈吐恰到好处。只在我面前是这样故意的装成小孩子一样,好像我是哥哥,他是弟弟。以前,就觉得了。那时候,我为这种奇怪的显现傻子一样的高兴,我觉得很高兴很开心,我觉得我可以保护童黎,甚至想着变得更好更强的去保护他。我初一,童黎初三的时候,我看见童黎被高个子的同年级生围住,我二话没说就冲过去,打架。为了保护童黎打架。结果当然被揍得很惨。不知多久以后,那个男孩子就没来上课了,说是和人打架,手肘被纽脱臼。我以为是报应,但,后来知道,扭脱他手肘的人是,童黎。
"你说什么!我要睡了。"我想摆脱他的手。没有成功。我已经不能看童黎的脸,我知道他在盯着我看,我必须摆出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不在意,我不怕他。
"羚羚,送你生日礼物。"童黎把一个凉凉的东西缠上了我的手腕。一根手链?
"我不带首饰。"我看着那根在黄灯下发白光的链子,冰凉的触感让我心脏抽筋。
"不能拒绝哦,这是我给羚羚十八岁的生日礼物。"链子就缠住了我的手腕。我慌乱的眼光瞄到童黎的左手缠着一根...同样的链子。
"好了。"童黎满意的表情。"那,羚羚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呢?"他这样望着我,沾住我的脖子了一般,不能扭动。
"没有。"我依旧想要挣扎,我想跑,童黎让我喘不过气来。
"有的,而且...是最好的。"我觉得这句话是直接被童黎的嘴巴压进我耳朵的,他一动,床一晃,有湿热的东西锁住我面部某个部分,我的上身随着突然而来的压力往床上倒......
童黎的睫毛,童黎的睫毛刺进了我的眼睛里。

 

 

 

 

 

 

 

 

(5)
有几秒钟的时间,我一直眨眼睛,就是想把刺痛挤出去。直到,舌头被缠绕住,直到,心脏被压麻木,直到,皮肤被曝露出,我才稍微稍微有点理解童黎在对我做什么。
与其说震惊不如说恐惧。
童黎不是童黎不是哥哥。
"混蛋--放开--"童黎一个深吸,移到脖颈处,我感到了自己全身毛孔都成戒备状态般的竖起来了。非常之快,在我一手推童黎身体,一手去拔开他恣意潜进T血下的手时,他的另一之手却探进短裤下,揪住了那里。痛!痛得我一软,双手都去抓住童黎的手腕,想拉开。
"呵,羚羚也长大了。"我听到童黎在耳畔轻笑。手指也动了。即可,被猥亵的恶心感突的涌上来。童黎的声音充满情欲,他在把我当什么?!
"放开--"我听见自己恐怖的大叫了一声,膝盖顶上来。
"咕咚。"之后的响声,还伴随着下体被扯得钻心得疼痛。童黎又滚下了床。爸妈到底睡找了没有,这样大的响声难道没有听见。这样的童黎,简直是...疯子。如果我能把他当作是童黎的恶作剧也好,不是,童黎的炫目的眼睛里在燃烧的不是玩闹,不是......
"为什么?你该不是和他做了吧,是不是?你让那个黄头发的小子上你了,是不是?你脖子上挂的东西是他给你的吧,你们的定情信物,是不是?"童黎慢慢的盘他的腿坐到地板上,说话却快如刀劈过。问题是...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的眼睛在奇怪的扭曲着,可能是灯光的黯淡,可能是我心跳的剧烈,可能是......现在童黎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没有立足点般的紧张,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作什么,到底做过什么。不知道不知道,我以为是我在变,我舍弃了原来作童黎的跟班角色,我舍弃了原来作童黎的背景烘托,我以为我变强了,我以为我可以平等的站立在童黎面前,站立在爸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乃至童家黎家任何一个人面前;而且,明明我比童黎高,明明我比童黎力气大......
"哪,羚羚,回答我啊,你和他做了是不是?"童黎好像要站起来的样子。我立即就站了起来。童黎站在门边。我想,我该推开他跑出去。可我却在退,我在看着童黎过来我在向墙边退...贴墙了,我无处可退了,童黎还在过来。我听见了,我听见自己在心里哭,我在怕童黎要讨厌我我在怕童黎不和我玩,我曾经总是这样怕着。我会去辛苦的作一些事情来留住童黎的目光。不知道...现在的害怕和那样的害怕是不是一样,我怕童黎,我怕他,确认了,骗谁也不能骗自己,我...其实真的很怕童黎。
"是不是啊?是不是啊?是不是啊......"童黎一张一合的嘴里吐出的字眼全都变成了紧箍咒,捆上了我的脑袋。不要......再过来了。我觉得自己要哭了。不要哭不要哭,说过再不在童黎面前掉眼泪,再不在他们所有人面前哭。

 

 

 


"羚羚,你是我的,是我的,你不记得了吗?"童黎在我面前,我努力想不看他。他扣住我的下巴。"你是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是我的羚羚,是我一个人的。"童黎这些话,一定在魔缸里被漂洗过,听到我的耳朵里,晕沉沉,胸口硬硬的透不过气来。蓝天,蓝天,蓝天......我拼命想着蓝天,拼命的想他。
"不准你想别人,不准你喜欢别人,如果你已经喜欢上别人,如果你已经和他上床了......"
上床?喜欢别人?蓝天吗?我和蓝天上床?
"我一定,让他后悔认识你。"童黎这句话幽幽的,游丝丝的,和他狠狠瞪我的眼神一样。
吱,脑子里,一根什么东西骤然断裂--
"啊--"我又听见自己叫了。双手掌一杵,我夺门而出。
"爸--妈--"我在走廊使劲叫唤。没有什么其他更多的心思想法,随便哪个都好,来个人,把我和童黎分开,我不要和他呆在一块。

 

 

 


"怎么了,怎么了?"爸妈从他们房间里出来了。
我哑了。他们一出现,我的话就卡在喉咙口子了。
"羚羚作恶梦了。"童黎的声音,我不敢回头,不敢出声,生怕转回头就看到童黎背后附着恶灵,生怕一动就被他给吞呲。"直叫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也许在学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是吗?"妈妈是医生,她过来,摸我的额头。
"还是要羚羚住通学吧,他们艺术学校什么人都有,上次报道出来的一个鸡奸案,不就是羚羚的学校吗?"
"是啊。"爸爸像记起了什么似的。
天,到底在说什么。
"要不,干脆让羚羚退学好了,我看到羚羚脖子上有块红斑,蚊子不可能咬那么大块的。"
"啊!?"妈妈当即扭了我的脖子看。"真的。这是...这是......"她惊恐的望向爸爸。爸爸过来看,"这是..."他也说不出来。
这是童黎刚才咬过的地方。
"昨天和羚羚一起来的男生是和羚羚睡一个寝室的。"童黎还在说还在说还在说......
晕,晕头转向。紧箍咒将我越束越紧。
童黎,你想干什么!你想对蓝天干什么!
我和蓝天...我和蓝天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是你...是你......
谁,来听我说话。

 

 

 


(6)
我在艺术学校过得很好。这里很自由。我在这里过了将近三年的职高生活。以前,没到周五就回家,爸爸会开车来接我。今年开始,我试着找接口不回家。其实,就算我没有参加会考。我也可以继续在K大附中读高中。因为算家属子弟。我也不是很喜欢唱歌或者跳舞或者表演,我只是喜欢现在学校的环境,看介绍照片就觉得不错了。那我和蓝天认识也将近三年了。我们两在开学报到的第一天就认识了。交费的时候,蓝天就站在我前面,他那时候头发及腰长,垂直垂直的垂在他背后,当时,我把他当女生了。我们,一直很要好。蓝天是个相当体贴的人,我可能潜意识的,在他的体贴面前不自觉的充当弟弟的角色。
现在,明白不想回家的理由了。我给自己的解释,我之所以不想呆在家里是因为不想再被摆在童黎的身边,我也是一个独立的自己。一直用这个解释给自己鼓劲给自己不断注入脱离他们的力量。艺术学校和很多地方有着表演联系,除开学校公派的一些出演,自己可以去联系演出,只要不影响上课。蓝天活动能力强,和他经常能接到一些额外演出,偶尔会给美术班的学员当模特,偶尔也会接到一些大商场服饰柜台的邀请去走台。这些保证了我的经济来源。让我能够不去动用家里给我存的户头的钱。我对未来没有多大打算。我是典型的满足现状,过一天算一天类型的人。目前,最大的愿望是独立。不想回家的理由是...童黎,我怕他。童黎在别的任何人眼里都是优秀完美的孩子。是的,他的确是那样。也许,更本不止那样。

 

 

 


昨晚后来,我在浴室里呆到凌晨五点,出家门,到学校。
星期一上午全部是理论课,下午是练习课。
中饭没吃一口,通宵未睡和神经紧绷导致厌食。
我对蓝天道歉,为昨晚的事情。
他笑说,没什么呀!你担心这干什么。
我担心的是...童黎。不知道他昨晚在对我做什么,不知道他昨晚对我说那些话什么意思。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他认定了一件事应该是怎样的,他就会把它变成怎样,而爸妈一竿子长辈亲人是他实行的最好触角和工具。他们广大的人脉网络可以帮童黎实现任何他们能做到的事情。这,算是我觉得恐惧的又一原因。他们对童黎的忠诚度,超过了我所能想象的范围。
我想摆脱。

 

 

 


眼睛很痛。我该拿毛巾来热敷一下。然后,午睡,下午的课要蓝天帮我请假。
从床上一站起来,天旋地转。
"哇--你搞什么?别吓唬我。"蓝天的声音。
被他扶着坐下,眼前还一阵阵的发黑。以前玩通宵的时候也觉得这么疲惫。贫血?
"你脸色差的恐怖,你怎么啦,病了吗?"晕黑过去,是蓝天的蓝色隐形镜片蒙着的瞳孔。
"蓝天,你帮我拿毛巾沾热水,我想敷眼睛,昨晚玩了一通晚。"我撒谎,我想要蓝天的体贴,我又不敢把一些事情告诉他,我没和他说过我的家人我的家事。我们俩在一起时,我绝大部分时间时是听他说。蓝天是独子。
"行,你先躺着,我给你拿去,下午的课要请假吗?"
"嗯。"躺下。应声着。蓝天是很了解我思维的人。我可能是学校里请假最多的人。只要不想上课了,就会生出理由来请假,有时候就干脆让蓝天去编理由。

 

 

 


敷上毛巾,热气围绕。蓝天把吊扇的风力加大了一挡。
我知道他坐在我的床边。
"蓝天,你和别人上过床吗?"我问,这个问题直接从脑袋里自己跳了出来。
"啊?"蓝天大概被小吓一跳。我们第一次直接讨论这个话题。"上过。"他稍后就回答了。
"女生?"
"当然。"蓝天的口气在奇怪我的反问。
"什么感觉?"
"舒服。"
"喔。"
安静。

 

 

 


"哈哈哈哈,"蓝天忽地笑了。
"童羚,我知道你是处男,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女生了,喂,哪个班的?"
"没有。"我对性的理解来源于杂志电视和录像。和这个学校给我的那种暧昧。其他,我没有那样的冲动。
"对了,娱乐台的兄弟给我信儿,会有演出,你去不去?"
"去。"
"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话题转开了。我需要分散精神。
虽然是过一天算一天,但是今天不知道明天,和着莫名的压力,让我沉重。
想要努力的想明白一些事情,结束一些事情。

 

 

 


(7)
其实,只是开始。
在艺术学校,三年过后,在多修一年参加考试,即可以领到高等专科学校的毕业证。很多学生都愿意多修这一年。我和蓝天也一样。我是没什么具体规划的,不过蓝天说他要先拿到这个证,即使以后上不了戏剧学院深造,或者没有进去演艺圈,也可以拿那个小本子抵事。我没去想,我目前的危机是,退学。
在我完全把自己推送到家人面前时,我才一点一点的体会到,那根束缚着把我绑在他们身边的绳子有多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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