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尚云七
尚云七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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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得?"独孤南不答反问。
"莲,我怎麽会忘记!"那是他最爱的女子!
当年因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愤而出走,只带走他们的定情信物,就是这玉佩!当时她还怀著身孕!"她在哪?"镇南王急的站起来追问。
"她在十八年前去世了。"十八年!想起见到霄时的落魄,真不知道没遇到自己前他是怎麽过的。独孤南心酸地想著。
"莲!"久经杀场的大丈夫也因动情掉下男儿泪。
"莲的孩子呢?是不是你?"等他心情平复後忙追问。
"是他。"独孤南指著一直默不出声的冷霄。"他叫冷霄,今年二十五。"
"霄儿?......"没错!当初他们说好,生男孩就叫冷霄,这件事只有他和莲儿知道。而且他和自己长的这麽相象,隐约间还能看见几分莲的影子。"我的孩子!"镇南王走上前伸出手想摸摸他,却被冷漠地躲开。
"我娘叫我问你,莲花依旧,是否人物全非?"不理会他僵到半空中的手,冷霄平淡地问。
"是我对不起你娘!我保证以後会好好补偿你!"没想到莲临死前都不恨他,还对他痴心依旧,这叫他情何以堪!
"走吧。"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再次不理会他,冷霄抱起独孤南就走。这一个多月来,镇南王的病是医好了,南却瘦了一大圈,现在一定得让他好好休息。
"嗯。"窝在冷霄的怀里,将头搭在他肩上便沈沈睡去。
一个月来,这种画面不知看了多少回,从最初的不适到现在觉得赏心悦目,竟是这麽自然。原本还以为他可以接受,可当知道其中一人是自己的儿子时,他就明白不管他们有没有暧昧,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拆散他们,他绝不容许任何流言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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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镇南王宣布冷霄是他失散二十五年的儿子已过了七天,到现在镇南王府还是闹的沸沸扬扬,尽管如此,人们看镇南王对冷霄百般疼宠的态度也深知此事已成定局。不过,人们更好奇的其实是那位神医,听说他不仅是小王爷的拜把兄弟,还跟小王爷有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要不,他们为什麽吃睡都在一起,还走到哪抱到哪,就算他的身体真那麽虚,也应该避嫌,这两个大男人整日粘在一起像什麽话!
"气死我了!"莫离在屋里气闷地走来走去。
"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我都不气了,你气什麽?"刚睡完午觉的独孤南一睁眼就看见他气呼呼的模样。闲言碎语不是没听过,没想到他会气成这样。
"不是!师父,是......"莫离硬把说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那是什麽?"平常都是有什麽说什麽。第一次见他这麽吞吞吐吐。
"那我就说了,你可别气。"受不了!他一定要一吐快!
"我真那麽爱生气?"记得他从未对莫离发脾气,怎麽他整天跟霄似的。
"才不是!"师父很好!只是......也不能说他不爱生气,师父只是太敏感,有什麽都往心里装,日子久了就会变成气淤滞心口。师父要气也是气自己,从不乱发脾气,就是这样才让人担心,日积月累不病才怪!
"你说,我不气。"他边慢慢的坐起身边道。
"是冷霄那个混蛋!"说就说!他还可以帮师父骂骂那家夥!
"他......怎麽了?"刚才还很轻松的独孤南瞬间僵直了身躯。
"你看外面!"默离推开窗子,後院的凉亭坐著三人,一是镇南王,一是玲珑郡主,另外一个不正是冷霄吗!"这个镇南王摆明了是给冷霄相亲,七天来一天换一个!"¤自由¤自在¤整理¤
顺著莫离指的方向,独孤南清楚地看到冷霄和一位美貌的姑娘对坐,不知镇南王说了什麽,那姑娘娇俏地掩嘴笑著,因为冷霄背对他坐著,看不见表情,所以不知道是什麽反应。但只是看到这个画面,他就仿若置身冰天雪地般,一股寒意从心里蔓延开来。独孤南用手紧紧地抓住胸口的衣服闭上眼。
"那不是......很好吗?霄也该成家了。"努力地深吸一口气,独孤南才勉强自己说出违心之论。
"师父,我是不聪明,但我跟在你身边五年,若连你喜欢冷霄也看不出来,就真的蠢到极点!我不是别人,是你一手带大的徒弟,在我面前你就不用逞强了!"早就想说了,早就想告诉师父他的想法,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他会一直站在师父背後支持他!
"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摆摆手,独孤南表示不想再听。
"师父......"莫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他真的替师父抱不平!明明是师父对冷霄最好,他们两个的感情可比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好多了,为什麽不能在一起!谁规定就得一男一女才能在一起,两个男人就天理不容!
"出去吧。"知道他想说什麽,独孤南无力地把脸埋在双膝间。别说了......别再说了......
"是。"莫离无奈地退了出去。
待他走後,恢复平静的独孤南慢慢地下床,扶著家具缓步走向一旁的书架。霄不在身边,他得找点事做,不然又该胡思乱想折磨自己了。
随手抓过一本书,医书也好,诗集也罢,横竖别让他闲著!独孤南坐在窗边,背对著门。
看下去!看下去!独孤南逼自己把精神集中在书上。可是已经翻了十多页,却丝毫不记得书中的内容,只是耳朵却分外地灵,好似听到凉亭中的谈笑声,从中便有霄的,那低沈的嗓音仿佛在耳边温柔地响起......
"别著凉了。"一件披风轻轻地盖在独孤南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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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还以为是幻觉,原来他真的在身边!
"什麽时候起来的?"要不是那个郡主说知道哪里有珍稀草药,他才不陪她浪费时间!害他连南起来时都错过了!
"嗯,刚刚。"真好,正想著他,他就心有灵犀地来到身边,只是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你要想看,我念给你听,自己看太累。"冷霄抽掉了他手上的诗集。
"不用,我已经不想看了。"那本书是为了驱赶霄不在他身边时的寂寞用的,现在霄回来了,他还要它做什麽。
"那再躺一下。"冷霄把独孤南抱回床上。
"不。"独孤南坚定地摇摇头。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不想把珍贵的时间用来睡觉。"刚才我做了一个梦。"他想和霄多说说话,自己能陪他的日子太少了。
"又做噩梦了?"冷霄皱著眉问。厚实的大掌心疼地轻抚独孤南消瘦的脸颊。
"没,最近已经不会了。"因为有霄在身边,他知道有人守著他、护著他,怎麽还会梦见悲痛的往事。"我梦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霄把他从痛苦中拉出来,就算他什麽都忘记了,也会记得那天霄拉著他的手有多温暖。
想起当时的情景。冷霄和独孤南相视而笑,那眼中尽是相知相惜,好让人怀念的童年时光。
"等过完春节,我们就回百花谷好不好?"那时南的身体应该恢复一些了。冷霄抚摩著他的头发问。那里有他们最快乐的记忆。或许因为聚少离多,在百花谷的每一天都那麽珍贵、愉快。
百花谷......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想起他们一起生活是日子,他俩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记得"待月居"的还是因为霄的名字里有个月字才起的,而如今他不再需要在那里等待霄的每年一归,也许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你现在是小王爷,身份不同以往,怎可随便离开。"春节?好遥远。他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当初我们不是说好的?"要不是顾虑南的身体,一向讨厌与人接触的"魈"会留在这?简直是做梦!¤自由¤自在¤整理¤
"那时我们没想到你会比冷渊大。"霄的责任在这里,霄的家人在这里,以後这就是霄要过完後半辈子的地方。他已不能陪霄走完这一生了。
"该死!"他就说别认什麽亲!现在好了!为了那个狗屁责任,把自己和南困在这种鬼地方!还得整天被一群花痴女人烦!不出一年,他不疯了才怪!
"我会陪著你。"一双白晰冰冷的手覆在冷霄握紧的拳头上。
"可......"他真的不喜欢这儿!
"对不起。"是他擅自以为霄好的借口把爱自由的他困在这儿。其实是他不想霄埋怨他失信,想找个可以照顾他的地方,自己也好少一分挂念。
"不要再说这三个字!我们不需要它!"是了!他还奢求什麽自由!他唯一希望的是能多陪南些日子,哪怕只多一个时辰!为了这一个时辰,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很想给霄一个微笑。可一股锥心的寒意顺著血液蔓延至整个身体。那一瞬间,他无法呼吸,眼前一片模糊,令人胆颤的冰冷包围了他,好似他整个人都变成了冰块儿,找不出一丝温度。
"怎麽了?"冷霄到察觉他的不对劲,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抱......著......我......"牙齿不断地打颤,独孤南说不出完整的话。原来冰蛊发作时这麽痛苦,无法形容的寒冷,仿佛血液都凝结了。
"南......"冷霄用力将他锁在自己怀中。"撑下去!为了我撑下去!我知道你行,别让我失望!求求你!"冷霄瞬间惨白了一张俊脸,心里剧烈地颤动起来。
难道他就要失去南了?不可以!他不容许!南,别丢下他!别遗弃他!冷霄不停地将内力输入他体内,却像石沈大海一样毫无效果。
"......嗯......"好可怕的冰蛊!如果不是他做过药人,经历各种毒药的折磨,对痛苦早已不在乎,恐怕此时也撑不住了。好心疼霄,连他都受不了的冰蛊,霄当时是怎麽熬过来的?为什麽他还可以笑著说那麽多话?
"我陪著你!守著你!你一定可以撑下去!"光是这麽抱著南,他就能感觉到那寒冰似的身体不断地吸收自己的热量,连自己的身体也变冷了,可见他是受了怎样的痛苦!
老天爷!放过南!让他承受!让他承担!别这样对南!南受的折磨还不够吗!
独孤南已成半昏迷状态,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黑紫色的双唇为了呼吸顺畅大张著。胸口剧烈地起伏。
冷霄明白把内力输入他的体内毫无作用,当机立断地迅速退去彼此衣物,从身後搂住他,再盖上厚厚的棉被,运功把自己的身体逼热,好让他可以吸收到热量。¤自由¤自在¤整理¤
他不停歇地驱动内力,使自己体温升高。虽然这只能保持独孤南的体温不再下降,但他已心存感激。就算自己耗尽内力而死也无所谓,只要能保持这样,他相信南一定可以脱离危险。
两人从下午僵持到半夜。其间来送饭的莫离见此情景,了然於心地退到房外,守在门口,不让别人靠近。
终於,独孤南隐约间感到温暖,身体也不似当初那样冰冷。他知道自己终於挺过来了,便安心地靠著冷霄昏睡过去。
冷霄也察觉他的体温渐渐回升,呼吸逐渐均匀,知道他已脱离险境,这才稳下心来。
疲惫至极的两人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动,皆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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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从昨夜就听说,莫离守在独孤南房外,不让任何人靠近。今天一早便抽了个空前往南院。他到要看看他们在玩儿什麽把戏!
可一直走到独孤南的房门前,也不见把守的莫离,镇南王也就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景象差点让镇南王晕过去。
只见冷霄抱著独孤南一脸疲惫地睡去,一黑一白对比鲜明的发丝凌乱地纠缠在一起,无论从那个角度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两人裸露在外的肩膀。这情景无论是谁都会误会,何况早就心存怀疑的镇南王。
"你......你们......"镇南王颤抖著手指向他们,喘了半天气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随後过来的冷渊看到这画面,眼神复杂地沈著一张脸。最後阴阳怪气地勾起唇道:"二位,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可恨!这麽美的人竟被冷霄这个杂种抢了先!难道不论什麽东西,他都争不过冷霄!
冷霄早就听见脚步声,只是为了不惊动独孤南才闭目假寐,不料适得其反,惊醒了南不说,还害他气血不顺地口吐鲜血。
看著他即惊慌又难受的样子,冷霄的火气腾地冒上来。
"滚出去!"冷霄怒视镇南王和冷渊吼道。
纵横沙场这麽多年,什麽仗势没见过,可镇南王却被冷霄即犀利又冷血的眼神给吓到!¤自由¤自在¤整理¤
那是冷霄杀人前的神情,他第一次在能活下来的人面前展现他的魔魅、邪气。不带丝毫温度和感情的眼盯著镇南王和冷渊,光是被这麽盯著,他们就觉得自己随时会被撕裂,那是野兽猎杀前才有的噬血!
两人下意识地後退,不用冷霄开口便主动关上房门,只为阻隔令人胆颤的眼神。
"你怎麽样?"冷霄见他们都已出去,忙转身查看独孤南的情形。
"死不了。"独孤南竟然笑著答道。
"不许提那个字!"冷霄觉得再也找不出比那更刺耳的字了!
"嗯。"独孤南轻轻点头,任冷霄拭去唇边的血迹。其实他今天很开心,不仅因为挺过一劫,更因为这是他和霄第一次这麽亲近,让他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著。"我想多睡一会儿,你陪著我好不好?"独孤南希冀地央求。他想多保留这一刻一会儿,他要永远记得自己曾这麽毫无阻隔地和霄亲近过。因为他知道以後不会这样的机会。
"好。"即使不说他也会叫南多睡会儿,这时候最需要休息。
独孤南闭上眼,幸福地微笑著,他首次发现,霄的怀抱不仅温暖而且灼热,烫的他心里热呼呼的,好想就这样赖在他怀里躺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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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回到房里焦虑地踱步。不能任事态发展下去了!再不阻止,霄儿肯定会万劫不复!
他要好好的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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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镇南王想见你,见不见?"其实镇南王三天前就来过,不过都让他挡下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好事!
"见。"霄又给他寻珍贵的药材去了,正好闲著。
"王爷请!"莫离把镇南王请进屋便识趣地退出去。
"王爷有何贵干?"见镇南王坐下,独孤南放下手中的书开口问道。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我要你放过霄儿。"镇南王也不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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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独孤南心中一沈,果真是来者不善。
"你不用装!我都知道了!你和霄儿......你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了他!他以後就是镇南王,如果他和你在一起,人们会怎麽看!他会被鄙视、唾弃,甚至是身败名裂!这种天理不容的关系绝对不能再持续下去!你们一定要分开!"镇南王厌恶地看著独孤南道。要不是为了霄儿,他才不愿与这种人独处一室!
"你误会了,我和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仅是好兄弟而已。"好兄弟呵......他多希望镇南王的误解成真!
"你不用骗我!那天,我看见你和霄儿......你们抱在一起!......你还想狡辩!"镇南王鄙夷地瞪著独孤南。
"那天是我冰蛊发作,不是你想的那样。"独孤南握紧拳,眉头微皱。自己竟然要向他解释!
"是这样最好!不过就算如此你们也太过亲密!即使兄弟感情再好,也有点不合常理,你应该随时提醒他多注意才是!全府的人在看!全城的百姓在听!传出去简直伤风败俗!"他的脸全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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