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长恨水长东+红颜弹指老————绿袖
绿袖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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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南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风笙休向泪时吹。肠断更无疑。
--五代 李煜
有一天,皇兄把我叫进密室,跟我说知道我喜欢他,也知道我更爱权力,他说要退位给我,条件就是他要带他走,叫我不要干涉。我答应了,呵呵~~~皇兄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带着大队的人马追上了他们,杀死了皇兄,谁也不知道那个护着李煜逃走的是他们的先帝,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一定要到手,这是我的执著。李煜站在那里,任凭大哥的身体倒了下来,压得他也跌倒在地上,我冲过去将他拖起来的时候,他一直很专著的看着大哥的眼睛,我很好奇,可是我不敢看,我怕看到他对我的失望怨恨。后来我问他,他居然难得的肯回答我的话,他说,"圆满。"圆满?什么样的眼神是圆满的眼神呢?李煜终于属于我了,他虽然不爱我,我当然有我的方法叫他屈服,我叫小周后陪我过夜,我知道他会来,我是故意让他看到的,那样淫荡的场面,那样屈辱的泪,那样痛苦的叫声,我就是要他自投罗网。可是我想不到的是那样温文雅致的他居然抢过墙上的剑刺我,剑从我的胸口拔出,我感到一阵寒冷,再冷也冷不过他的目光,只有灼烈的恨和冰冷的无情,原来他也是懂得恨的,呵呵呵~~~明明喜欢他却为什么把他越推越远呢,是老天给我开了个玩笑还是我给自己开了个玩笑呢?昏倒的不是我却是他,那点伤对久经沙场的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他象一个美丽又痛苦的诅咒,我根本无法摆脱,我终于明白留着他只是永久的在折磨自己罢了,我要做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而不是被无望的感情杀死的行尸走肉。我下旨赐死他。可是我却又发了疯一样的骑了马冲向他的府邸。我看见他象落花一样的倒下来,"快传太医"我从马上滚落下来,接住了他,他睁着眼睛,身体却在我怀里渐渐冷了下来,我听到自己凄厉的喊声回荡在天空里"从嘉!!!!!!"却唤不回毫无留恋的他。他涣散的瞳孔中映着蓝天白云的残象,一只孤雁正飞过,天气怎么还是这么好呢?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还是南唐的王子时,做的一首词: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也许他终于得到了他一直向往的自由吧,那么他眼中所载的是否也是圆满呢?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留给我的却是长长的、长长的残缺。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五代 李煜

附南唐旧臣徐宏奉旨为李煜作《大宋左千牛卫上将军追封吴王陇西公墓志铭并序》
。。。。。。。。王讳煜,字重光,陇西人也。昔庭坚赞九德,伯阳恢至道,皇天眷佑,赐乍于唐。
。。。。。。。。惟王天骨秀颖,神气清粹,言动有则,举止可观。精研六经,旁综百氏。常以为周孔之道,不可暂离,经国化民,发号施令,造次于是,始终不渝。酷好文辞,多所述作。一游一豫,必颂宣尼。载笑载言,不忘经义。洞晓音律,精别雅郑;穷先王制作之意,审风俗淳薄之原。为文论之,以续《乐记》。所著文集三十卷,杂说百篇。味其文,知其道矣。至于孤矢之善,笔札之工,天纵多能,必造精绝。本以恻隐之性,仍好竺乾之教。草木不杀,擒鱼咸逐。赏人之善,常若不及;掩人之过,惟恐其闻。以至法不胜奸,威不克爱。以厌兵之俗,当用武之世。孔明罕应变之略,不成近功;偃王躬仁义之行,终于亡国,道有所在,复何愧焉?
。。。。。。。。龙章骥德,兰言玉质,邈尔何往,此焉终毕。俨青盖兮,驱素虬兮迟迟。即隧路兮徒返,望君门兮永辞。庶九原之可作,与堠岭兮相期。垂斯文于亿载,将乐石兮无亏。


--END--


流梦之一红颜弹指老
关天翔一直抱着李寻欢已经三天了,李寻欢一直没有醒,他的呼吸虽然那么微弱,那么艰难,可毕竟还是呼吸着、温暖着。

他不敢也舍不得把他放下去,他知道他的病,若躺着呼吸会更困难,他怕一旦他放了手、就再也触不到他的温暖了。

可他毫无办法,曾经他焦急万分,曾经他心痛如焚,可现在他居然很平静,他在自己的怀中,就仿佛怀住了整个世界的宁静;感受到他低低的体温,就仿佛感受的了长长一世的幸福。

然后有人来了,背着光,他只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因为现在谁也不能来打扰他们了。

那个人却说了句让他惊跳起来的话,"我能救他。"淡淡的口气却很坚定。
"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现在还有选择么?"
"有!我固然希望寻欢能活下去,但是我决不会让居心叵测的碰他。"
"居心叵测,你有资格说这几个字吗?"那人尖锐的问道。
关天翔沉默了。空气里一片沉重。

那人悠悠的说,"很多东西往往失去了才明白,可失去的却是永远也不能再弥补了。可是无论多么微小的努力,我还是想做好。我只是来赎罪的。你今日若不给我这个机会,他日你恐怕永无机会了。"

那人走进前来,"你放下他。"
"如果你真能救他,就应该明白我不能放下他。"
"放下他,把身体侧过来。"

飞扬秀逸的剑眉,直而长的睫毛低低垂下,覆住了那双如春水般温暖灵动的眸子,仿佛掩住了一个旖旎如诗的梦,如雕刻般挺直精致的鼻子,还有优美的唇,轻轻合成美好流动的线条,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岁月仿佛没有在他身上刻下什么痕迹,只是把他漂白了,再也不见当初浅麦牙色白皙健康的肤色,再也不见当初粉色柔润的唇,再也不见当初乌黑柔亮的青丝,再也不见当初明亮的能让阳光失色的笑容,只是苍白苍白再苍白,苍白的仿佛琉璃冰玉,没有一丝人间的血色。一幅色彩奇丽的画成了一张轻薄脆弱的蝉翼。是谁造成的呢?

当初相遇时,那少年是那么年轻俊秀,那么意气飞扬,那横眉冷对千夫指的豪情,低首软语轻声的柔情,那飞刀一出,神鬼莫挡的锐气,那唇角一扬,笑容里透出几分孩子般的纯真调皮。

一天一夜,十二个时辰,很快也很慢,他的动作很轻柔,小心,甚至虔诚,仿佛他不仅是在治病救人,更是在呵护着心底最珍重的宝贝,最纯净的想望,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可是在淡淡无波的眼神深处是情到浓时情转薄的温柔。

关天翔一直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也细心观察着李寻欢每一个细微的反应,他的身体每一次因痛楚而轻颤,都利刃般绞痛了他的心,可是他竟什么也不能做!

他渐渐开始相信那神秘的来人是可以救寻欢的,因为他此时的慎而重之,仿佛他现在所做的事,就是他此生此世最重要的事,为此他已经长长的的等待了几年、十几年、几十年,或许那根本已经无法用时间来计算了。他究竟是谁?他说他是来赎罪的,只要寻欢无事,什么功名荣辱,他都已无意,他只想用今后所有的时光来陪着他,向他赎罪。又是赎罪?

他轻轻的吁出一口气,开始为李寻欢整理衣襟,关天翔不着痕迹的接过手,道:"他没事了么?"

"他永远都不可能没事了,只有万般小心才能保他暂时平安,不然他随时会。。。。。。"两人目光相接,关天翔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怨恨、怜惜、无奈、自责、懊悔种种复杂的情绪,是谁在寻欢的心里投下了荆棘的种子,让他的心伤痕累累,支离破碎,让他的人生坎坷忧患,而又是谁在他本已支离破碎的心中又插了一把剑,让他流尽了血和泪,让他那在凄风苦雨里飘摇的脆弱而美丽的生命几乎黯然熄灭。

"你是龙啸云。"关天翔忽然说道。

龙啸云愕然一惊,天下人都知道龙啸云恨李寻欢,也都知道龙啸云早就死了。可他居然说他是龙啸云,而他居然也说对了。谁又能想到龙啸云忍辱偷生,隐居7年,放弃了一切,浸淫在医学中,只为了治好李寻欢的绝症,只为了想寻回当年让他悄悄爱上却更深深恨过的春阳般温暖、初雪般纯净的笑颜。一念之差,二十年阴谋,他毁了李寻欢的幸福、毁了他的健康,毁了他的一生。他还能弥补吗?又如何去弥补?越是精致的东西越是无法弥补啊。

关天翔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他握着李寻欢的手,温柔的为他拭去额上的细汗,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他的心中也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呵呵~~~难怪他能猜出他的身份,他们本是敌人啊,世间最能相互了解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啊。

龙啸云含了一口药,小心的将李寻欢扶了起来,让他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李寻欢长长的眼睫密密的掩着,没有丝毫反应,他失却血色的唇宛若是月下一瓣霜花,冷冷幽幽,暗香沁脾。他低下头去,忽然一股劲风袭来,他微微偏头让开,掌力的余风带起李寻欢几缕发丝,飘散在他苍如浣雪的脸上。

关天翔冷冷的问道:"你要干什么?"龙啸云怜惜的轻轻将发丝一缕缕拂开,"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要为他渡药么?他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自己喝药么?"

"你放开他,我来。"

龙啸云抬起头,嘴角有淡淡的嘲讽,"你以为我会答应么?你最好不要乱来,他现在不宜受到震动。"

关天翔的眼睛从李寻欢扫到龙啸云,"我想你也不希望寻欢的病情加重吧?你也是个聪明人,不要逼我出手。"

"你不要耽误治疗的时辰。"龙啸云不再睬他,他端起碗又喝了一口,在他放下碗的一刹那,关天翔动了,出手如风,龙啸云胸前的几处大穴几乎全笼他的掌影下,李寻欢轻轻呻吟了一下,微弱的几乎不可分辨,关天翔却在一瞬间收回了所有内力,同时,龙啸云放下李寻欢,游鱼般灵巧的从他停下的掌间溜了出去,虽然抱着李寻欢会让关天翔投鼠忌器,大大的占上风,可是以寻欢现在极度虚弱的状态是禁不起哪怕是最细微的伤害的,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两个人的身影飞快的游走在斗室中,却不约而同的尽力避开了 李寻欢所睡的那张床。百招一过,龙啸云被关天翔点住了穴道,龙啸云脚下一跄,却坐倒在一张太师椅上。

龙啸云冷笑道:"这几年我的武功虽然荒废不少,可在用药上却精进了很多。你实在不该跟一个精于医学的人离得那么进。"

屋外忽然想起了愉快的笑声,"精彩,精彩,幸运,幸运!要同时遇到这样三个高手,而且恰好这三个名动天下的高手都动也不能动,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一个矮小的老头从门外进来,他的目光落在李寻欢的身上,凝视良久,轻轻叹息道:"可惜啊,可惜,此人骨骼清奇,风华蕴藉,却实在是个薄命之人。"他微微一笑,抚弄着李寻欢的手指,自言自语道:"主上倒是好眼光,若作成傀儡娃娃,想必很好玩。"

他抬起头来,看着关、龙二人,笑得非常的温存,友好,"他若是没有了心,会活得更久,是不是?"

龙啸云冷笑一声道:"一个人若没有心,他还能活么?"

"想必你听说过比干剜心的故事,他若不知道自己没有心,自然能活下去。"

那老头眼中的光芒竟然是冰冷而兴奋的,龙啸云的背脊上窜起一股恶寒,"那只是神话。"

"有神话就有创造神话的人。"

关天翔忽然道:"若是自愿的人,是不是效果更好呢?"

"你是想以身代李寻欢么?"

关天翔居然温然一笑,"可以么?"

"听说你为了李寻欢自愿放弃了自己的宏图霸业,现在又甘愿为他一死,果然痴情得紧。"他俯身从李寻欢身上摸出一把刀来,轻轻划破了关天翔的衣服,"你一身俗臭,怎么能代李寻欢呢?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你尝尝李寻欢将会尝到的痛苦。"

冰冷的刀锋带真锋利的刺痛刺进了肌肤,关天翔立即刷白了脸。

老头立即运指如飞,一路点了关天翔周身大穴,笑道:"你是想借这刺痛刺激自己被麻药麻痹了的神经吧?你倒真是用心良苦。可惜,现在你再痛也动不了了。"

他将已经没入关天翔胸口的小刀就势往上拉去,简直象要就这样生生将关天翔的心剜出来,可他说话的口气却仿佛是对情人私语般的温存:"你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心里更痛?因为你一时意气,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最爱的人,而且连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他的语气几乎是陶醉的,配这这样的残酷的场景,诡异的令人牙齿发麻。

龙啸云道:"你若就这样杀了他,不觉得太无趣了么?"

老头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有什么有趣的办法?"

"我知道今天我跟他都活不了,不过象我这样的人,对别人来说或许危险得很,讨厌得很,不过对你来说却有用得很。"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不痛不快,余沂余老前辈,不是么?"

关天翔心里一动,他虽不在江湖中走动却也听说过这个人,余沂之所以被称为不痛不快,因为他就是喜欢看到别人痛苦,别人越痛苦,他就越快活,所以落到他手里的人总要受尽了他的折磨,才能死去,如果你没死,那绝不是你的幸运而是不幸,他只有觉得你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时才不会让你死。

李寻欢的手无力的垂落在床边,放松的手指优美的舒展着,他的脸在半落的纱帐后依稀是那么安详而恬静,心如刀绞,他忽然怕极了,为了未知的未来,为了寻欢。不!无论多么困难也不能坐以待毙,无论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也要保护他。他早就放弃了鞑靼国三殿下的身份,放弃了悦北侯的身份,放弃了飞鹰门门主的身份,他唯一剩下的就是当初跟李寻欢结拜时所用的名字,关天翔!李寻欢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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