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古木
古木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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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总裁刚才好象出去了。"我摸着她的手绢,攥在手心里,哆哆嗦嗦,我避开她友善的眼神,笑得多正常。
"他在啊,我刚给他打过电话。"她随口这样说。
她随口这样说,她随口这样说,她怎知道她随口这样说就能摧毁我整个世界?她怎知道她随口这样说就能咔嚓把我这个人完全否定?我所有做的,我所有说的,我所有想的,我所有失去的,我所有从未得到的--好假太假,我该怎么办?
我该拔脚走,一切都没看到过,这个少女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我做不到,我摇着脑袋,拼命摇着脑袋,到了让她惊吓后退的地步,我就是做不到!我忽然盯着她,好象疯子一样我的眼里一定有疯狂发红的火焰,她已经退到镜前再也无路可退,镜子里的成城真是极端粗鄙嫉妒浑噩,竟为粗率的猜测开始像泼妇一样纠缠!就算这样我也抓住她胳膊,我轻轻命令她:"跟我见原非。"
结果原非却真不在,秘书见是她竟不阻拦,她进原总裁办公室竟也款款自在,她以为她是谁?
"你怎么敢?"我颤抖地摇晃她细瘦的手臂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她,我狠狠质问这个脆弱的小女人,"你到底是谁?"
她那样吃惊竟忘记反抗,但即便遇见我这样的疯子她也没有流露惊慌失措的狼狈丑态,她试图安抚我:"我们认识吗?你好象认识我,我是覃城,我是原非的朋友,你是谁?"
"什么覃城?什么倾城?我才是成城,你什么都不是!"我把她的手扭出青紫,我额头上青筋也这样暴起,我好象是个大巫婆关照小小的无暇公主!"你这张脸--你这张该死的脸!--"我疯狂地扯住她脸,我要撕下她假面具!
我不能让原非看到她,就像我知道原非一定会爱上这张脸。我要在原非看到她前,毁灭她,一定要!
她瘦弱而飘渺,她根本无力反抗,她完全在我掌控中任我蹂躏,此时她竟完全没有弱者神态而全然以一种怜悯的哀伤看着我:"我知道你是谁了,没人能夺走你的原非,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该是你的。"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将是个多大的笑话和悲剧,就像我突然意识到我在做什么我在伤害一个女孩子想要剥掉她的皮一样露骨,她知道?她一切都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她也叫倾城?那我该叫什么?
你看这张脸,你看这出尘的少女,你看她全然了解又全然不争,你看她其实只是一个花朵一样的小女孩,你再看看我这就好象把小丑拎到公主面前--这么突然太突然,空气被突然抽走,肺部却被灌进滚烫的热油,你还不得不继续呼吸,而疼在身体里--
我在做什么?我该相信原非,为什么嫉妒的毒蛇能这么容易占据我心?我才不相信她说的一切,能给我答案的只有原非,他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他只在乎我,他不是已经答应过我?

倾城之恋32

我突然松开手,覃城失去重心摇摇晃晃,我混乱的头脑里记得我伸手要扶她站好,手指只擦过她的皮肤她却重重摔倒,她手正好碰到花瓶,一切就好象预先排好的大悲剧,当花瓶碎了,她正好把身体压在碎渣上--
鲜艳的红,割得她胳膊后背尽是血淋淋,她无力地躺在那片碎渣上,奄奄一息一样皱紧眉头呻吟,我呆呆伸着我的手指头,仅看着--
门开了,他进来了。
他看到她,他再看我一眼,你为什么那样看我?你在怪我你以为是我?那是,什么样的眼光啊?!那是什么样的谴责啊?!那是什么样的动摇啊?!那是什么样的伤害啊?!
那是多么的疼痛啊,原非,我,我--我--
你,你,你,竟!......好疼,我好疼,疼得要哭了。
你轻轻对我说:"没事,我会跟你解释。"你就抱起那个女孩,她很疼吗?她有我疼吗!"不要抱她。"我只说,我缓缓吐气,昏眩在头脑里发酵,我只要你:"不要抱她!"
你还是抱起了她,你转过身背对向我,你命令听到响声赶来的警卫走开,你冷静交待惊愕的秘书善后--你要离开我了?--你还是离开我了--单方的付出和爱,我一直知晓这有多么不公平,却还是顽固勒索你给我幸福,就算我再怎么说不要你对我付出什么,但我实在忍不住再再想你能留在我身边作为回报该有多好。
你太会假装,我根本无法分清你是真情还是假爱,所以我努力把你的所有当作你的爱意,如果不是这个眼神,我还是宁愿快活地活在我自欺欺人的华丽城里,总有一天我们会过上幸福的好生活的,总有一天会到来的。
我知道。
"你要真爱我,不要离开我。"请你回来,现在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看我一眼你抱抱我你不要怪罪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生气我太在乎你,这有什么不对?
真正的倾城呻吟得尖锐,她痉挛一般微微抽搐,她的白裙子上染得花朵一样盛开的血迹,她依偎在原非怀抱,就要像菟丝缠绕大树永远也不分离。我怎么办?原非停下步子。
我呆呆站着,我看着他高大背影,昨晚做爱的温度还留在我体内,这个高大的男人进入过我的身体在高潮的时候伴我一起叹息,现在,在他临走之前,他急促模糊告诉我:"我会跟你解释,一定等我。"
他消失在我眼里。我可以死死抓住他不放他走,但那样做,太坏太丢脸了,我茫茫然地长抽了一口气,抱头蹲在地上,覃城丢下的手袋散开一地,我捡起一条银项链,打开坠子,里面是两个人的合影,日期就在上周,他们正在接吻,照片下刻着他们的名字,名字中间是个"爱"字。那简直是触目惊心.
为什么为什么!原非,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真不明白我为什么总不明白?
我把它死死惯在地上,我使劲踩踏直到他们变形粉碎,我太失望太失望,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被践踏,我从不知道当我真的被原非欺骗和背叛时我会这样愤怒和狂暴,我感觉我的一切都被践踏了,我感觉我不如死了,我的心里有把火在烤我的骨头,原非他一直在把我当小丑耍吗?他可以不爱我但绝不能这样骗我,他可以丢下我但他不能可怜我,这多么可笑!他要那张脸却不要我,还是他宁愿要那张脸也不要我!
我无法哭也笑不出,我的感官在重创下全然麻木,我失魂落魄走出大厦,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我该到哪去了?为什么在我忘记他的时候他要拉我一起走?为什么在我再次铭记他的时候他又要离开我?这一切难道只是大人物们的游戏?他们难道天生有有权利这样玩弄别人的人生?他和先瑜扬根本是一样,我早该明白,他们都是一样,权利、金钱、阴谋,你们去争去斗吧,那是你们擅长,我还曾以为原非会好好保护我,你根本不能不肯好好对我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早说我就不用再当小丑,我可以用自己的双臂双脚保卫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
我被深深打上那个眼神的烙印,所有"他是爱我的,他只是还没发觉"的伪装都扯掉了遮羞布,什么解释?解释有用我就不会出生不会坐牢不会有今天;我不断在想我一直在等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太骄傲太骄傲,他宁死也不肯好好看我一眼,他真值得我等吗?他就算肯看看我我心里也会瞧不起苦苦纠缠的自己,我在我以前所做是不是都错了?我错爱错信错等一错再错,假如都是错我整个人不就被否定?假如都是错,我就要被自己杀死了。
树上的叶子已经枯萎,再也看不到碧蓝的天空,剩下的只是冰冷的温度,我一个人在雪里,艰难地喘息,几乎想就这样倒在地上,让雪能把我埋葬,我再也不想看到这种世界,我的忍受已到尽头我的信任全被辜负我的爱情已要死亡。

33
坐在原氏外的公园长凳上,雪花堆砌在身上,我呼吸呼吸再怎样呼吸寒冷都还是无法平息痛苦和愤怒。
"成城?--"她喊我,在我左边,她不知观察我多久才喊出,我却左眼模糊不清始终没发现她在我身边,她定定看着我,我茫然四望,她笑出些仓促,但还是拍拍我肩头,"怎么还是那傻样?懂装不懂。"
我没开口,她撑起一把四方红伞打着,林捷式的一流做工尖端品味,她那样笔直站着,我只低头盯着她尖尖的鞋尖,他乡遇故知,喜从何来?我们都有些局促,乍见不知所云。
"你跟原非......是真事吧?"她轻轻肯定,轻轻沿伞柄转起那把红伞,好象一片飘来飘去的云彩。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也坐在这里,那个春天真美,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大雪飘扬,她漫不经心继续转着她小小的伞,我不知道,我已经记不起了。"虽然只是游戏,但开心是真的,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我还曾想过我要不要等你?--‘喜欢本来就该付出,喜欢本来就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本来是这样以为,但一想到真要认真去实现一个不实际的爱情吗?我发现我做不到。冬天一过,我就要嫁到欧洲去了,家里的安排。"
"成城,你跟原来变化好大,你不是做出那种事的人我相信你没有那样的野心,温柔安稳没一点坏心的笑,除了你我再也没从男人身上看到过,原非他......"
"原非他不是个值得你喜欢的人。"
我愣着,雪花模糊在眼里,只剩白茫茫的世界,今日的所有打击似乎远未到尽头。
"他一直都在利用你,当初你是为他脱罪吧?他已经公开宣布下个月就要娶别的女人,你知道不知道?原氏现在比四年前扩张了十几倍都不止,他已经是国际金融财阀了,郭如玉的身家他还看得上眼?所以他现在想要爱情了,他完全能娶个他爱的女人,成城,我知道我在让你难受,但你没见过他对那个女孩有多好,他总带她在身边,他眼睛一刻都离不开她,她简直占据了他整颗心,他爱她!--成城,你--你是好人,但,有些事不是好人就会有好报,我怕他会瞒你到最后一刻,我怕你会傻傻继续上他当,你虽然总是无所谓在笑但其实是个多死心眼的人--"
今年冬天的最后一片叶子凋落在我腿上,我抬起头,世界已经失去颜色。
假如四个月前,我一定会大笑,因为我被快乐和斗志激昂得满满,我相信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挡我守护爱人的坚持。
假如五年前,我会对他未来的妻子说,求求你给他幸福吧。
现在,已经,都无所谓了。
我终于能笑了,原来悲伤到了极点人也会笑,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已经觉不出心有多痛,碎就碎了,怎能指望别人能帮你缝缝补补?我的爱情,从来都是不堪。
"你错了,林捷。"我笑着站起来,对她摆手再见:"好人一定会有好报,但傻瓜哪来的好报?"

他走进来,深夜,他放轻步子不吵醒我,我睡着,他立我身旁,轻轻抚摸我的脸温存吻了我的脸颊,他把他的脸与我轻轻贴拢,久久--然后他去洗澡,当他洗澡出来觉得口渴,他喝了杯子里的水,全喝完了,他在我身边躺下。
钟敲响了一点。
他忽然发出了低沉呻吟。
我转过身,问他:"怎么了?"
他告诉我:"我的身体,动不了了。"
--原非,我的原非。--爱与恨的距离也很近吧,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当我停止爱你,我会变成怎样。
"我下了毒药,你再也动不了。"我关上了灯,最后能看到的只是他深黯无光的眼神,"这是你的报应。"我骑在他身上,扯开他衣服裤子,我摸着他光洁高热的身体,我的手指冰冷,激起他的颤抖,我摸到他的乳首,重重掐揉。
无法出声,他任由我凌虐。
"被男人压住的味道怎样?"我咬着他腹肌,做着我一直渴望却不忍去做的事,双手拢合他的性器,慢慢滑动,"很屈辱吧,感觉自己不像个男人--有什么关系?因为是你怎样都可以,因为是被你压着,因为有爱的名义,我觉得像做梦一样幸福。"
我咬着他的身体,他不断喘息,他再不能动弹或出声,再这一刻,我把他锁在了我一个人的地方。我只是短促地做些蛮横的前戏,用我的手随便揉捏尽力使他感受屈辱,我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再碰触他的身体,曾经的柔情蜜意那是多么的恶心--这个人,让我害怕。
"你只是不想输给先瑜扬吧,你从前不屑撒谎,现在却一直骗我,这是为什么?因为你爱她,还是你想保护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轻轻问着我的爱,无声的泪从我眼里涌出,多没男子气概,但眼泪在心头聚集,是那样疼痛。
好象毒脓,我要让他从心里流出来。
当他再不能说话他再也不能骗我,我进入了他,将我的性器挺进他的身体,用狂暴的汹涌和残忍,我们像两个死人一样不出声地做爱,他的下体湿滑,我把他弄出血,我太不熟练不如他,我只为做而做。
"这是你欠我的。"在永远的黑夜里,我对看不见的美人说话,他该多美?他的眼睛该有多美?他的嘴角发出呻吟该有多美?他的眼睛总是欺骗,他的嘴角总是轻蔑,他的内心,我已经不想要了。
我把自己射在他体内,他闷哼,身体粘稠,都是汗水,我强暴了我的爱情,正如他对我所做,我开始是很愤怒,我愤怒地咬他摸他,我憎恨他对我所做一切,我真想毁灭他!--
但你怎能面对一个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当个人根本不在乎你的情感人去愤怒去憎恨?只有小丑才会做这样事。
我一时没有抽离,我趴在他身上,突然伸出我的双臂将他紧紧拥抱,我们的心贴在一起,我们的汗水、液体、我们的一切一切曾经如此接近融合,原非,我最爱你的时候,是第一个焰火的晚上,我找到了你,你站在湖边很寂寞而孤独,那时的我对你是真正有用的。
他的身体非常温暖,和这四个月一样,已经都结束了。
"什么倾城之恋?什么一切都会变好!原非,你的心这样坏,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爱。"
我离开他,他抓着我的手指,他的力气如此微弱只够拉住我的手指,黑暗中正是我的戒指所在--
命中注定不是你的就该还回去,已经裂开的戒指我还是将它戴在手心,有什么用。我打开窗户,窗外湖泊宁静,我拔下他给我的戒指,远远扔进湖水,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最后回过头,他静悄悄地,安详地,好象等待王子来吻的睡美人一样沉睡在黑暗里。
已经咫尺天涯。

 

34

 

看到她的时候,我冷冷看着,她在睡着,病房里一片安静。归属原氏的大医院,世界一流的名医,肯定要最好的病房最好的医生,他也曾说过来这治我的眼,我总拖着直到说天晴的时候就去,我很怕治不好,与其治不好不如一直这样拖着,这样消极的看待自己,我已经再回不去从前的成城。
她和原非的母亲酷似,美丽清冷的女子,娇小玲珑剔透,跟郭如玉她们真是不一样,小小的孩童一样的脸,在夜深人静空无一人的病房里,我就这样像个鬼一样幽静伫立,太有可能我是在想该怎样亲手掐死我的小情敌--
但我,只是想看看她。我已经记不得,可能就是我推了她,我盛怒而彷徨,我只记得手指擦过她身体,我不知道使出多大的劲道,竟想重伤一个给原非带来慰藉的翻版,我真是疯了,这只是一个跟我人生从不交集的女孩,她拥有她光明的人生,那是她应得的,凭什么该承担我的失控?为了一个原非,为了一个男人而去厮咬损害对方?太不像样。
我现在略微安心,她伤得并不严重,只是后背和胳膊裹上纱布,由于被注射了止痛的镇静剂而安详睡着。
我转过身,我一下子停止了动作,当我看到面前好象鬼魅一样阴沉站立,目光流露狠毒的人--
"郭小姐......"我看到她一手背在身后,她的眼睛燃烧着与我一般的愤怒和伤痛静静盯着床上的白衣少女,她甚至望望我透露出示好的讯息--那是因为我们今晚的目的是一样的!至少在她以为。我隐约明白过来,这个女人仍旧漂亮优雅,但妆扮再难以掩住逼人的消瘦忧郁,她的眼睛是直勾勾的,让人不寒而栗地紧紧盯住她小小的猎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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