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童————幻影莉[上]
幻影莉[上]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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啜泣着,无命哀伤地垂下头,稍微松开自己的手指,望着那因为自己而被迫狞猛的分身,裹着泪水,不知所措。

这样的无命,让十三没来由的产生了一股焦躁。
前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是要被吃掉的那一个。
而这种认识,恰恰是他的身体、本能、魂魄...全都无法容忍的!
但短短不过片刻,无命便退缩了。从自己这个角度看过去,无命正处于一种奇妙的境地。自己平躺下来时,居然可以从平坦的胸腹间一路直线地看过去,自己望着自己那挺立的器官,而那家伙的后面,还蹲着一个可怜巴巴的无命。
眼泪糊在那张昔日冷凝庄严的小脸上,呈现出一种令人想将之摧残的快感诱惑!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无命的魅力显得很致命,尤其是自己此刻以这样的角度看他时。

焦虑过去了。
无命还是他的。
这句话,必须要用这样的逻辑说出来。
如果换个角度,变成‘他是无命的',那则不能忍受!
轻轻地扯起一丝微笑,像一头成熟而雄壮的兽王在俯瞰自己的猎物,十三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
"舔它。"
"啊......?"茫然地抬起头,泪水沿着嘴角滴下来,滑进洁白纤细的颈项,无命浑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它驯服,就要好好的伺候它。乖乖地舔,好好地把它含进去,能含多深就含多深,要让它听你的话,你首先得让它喜欢上你。"
十三在说着,也许不是什么高深的话。无命眨眨朦胧的眼睛,突然觉得十三其实是在说着兽语,是在教导他怎么驯服野生的猛兽!不管在说什么,总之不是在安慰他,也不是在诱惑他。他只是就事论事,替他解决眼前的苦闷,那得不到发泄的欲望阻塞,总得要有个途径来疏导它。

这个时候,才开始害怕起来。突然理解到那话里的意思时,无命感到一阵眩晕。他觉得自己蜷曲的膝盖在哆嗦着,痉挛着,面前耸立的物体突然让他意识到--那是与自己的分量绝对不同等级的、很难被取悦的、更难被驯服的猛兽!
他没有把握,但他照做了。很听话地,尤其是在他发现十三那深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时候!
那种目光既不像鼓励也不是赞许;既不是鄙夷也不是藐视;既没有期待也没有雀跃......十三就是十三,他始终是不为所动的!改变的,永远都是他周遭的事物--没有把他这个人看清楚,只能责怪周遭的人太愚蠢、太无知,因为十三从来不变。

微微吐开舌尖,丝丝的热力从唇齿间流泻开来。手指搭在那沉重坚硬的物体上,无命吸了吸鼻子,俯下头,轻轻张开嘴,就可以尝到自己泪水的咸味。卷起粉色的舌头,颤抖地轻刷过那‘猛兽'狰狞的头部,无命感到自己柔嫩的舌尖因为那坚如磐石的物体而颤抖,而那‘猛兽',也因为自己的屈从,而迸发出了满意的力量--
它变得更加强壮,而自己变得更加软弱,无命茫然地发觉,自己卑微的限度,在十三面前,已经永远不会有抬头的时候--他突然发觉自己甘之若饴,所以不得不再度流下羞愧的泪水--作为一个男子,自己竟然会爱上另一个相似的身体,从而崇拜着......这个认知,让无命的羞耻爆发了出来,呜咽着,他咳呛着吞咽下那几乎可以涨破口腔的物体,然后--想起十三的话--
[要让它听你的话,首先得让它喜欢上你......]
他闭上已经无神的双眼,狠狠皱眉,然后,一口气,让那狰狞的猛兽,冲破自己的喉咙--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绝对不该发出的声音,在此时爆发了!
无命挣扎着,惊吓地直起身子,艰难地吐出那巨大的肉刃,恐慌地看向这小屋最后一道安全的闸门--

紫海
那暴躁的声响来自于门外,马大娘家的门板正在面临着一阵浩劫!而无命听着那似远似近的声响,惊恐地瞪着十三的房间门板,下意识地想提醒十三--
甫一张嘴,才感到唇齿间弥漫着异样的气息,熏染蔓延在口腔最深处,引起一种不得不呕吐出来的激烈反应!
"呕......"溢出嘴角的,全是唾液般稀释的液体,粘稠地滴落到十三的腿间,瞪着自己的惨状,无命才依稀想起,从昨晚到现在,自己只喝过几口茶水!
而这时候,一道忙乱的脚步声纷繁芜杂地从门外传来,无命几乎还来不及反应,门板便在一声巨响过后,轰然倒落,激起一地灰尘烟雾!

"瞧瞧呀,这不是小少爷和十三少么?!原来躲到这鸟地方来了呀!?"一道极度引人作呕、尖锐而造作的声音,突然爆发在门口,灰尘后面,浮现出一张瘦小而委琐的脸庞,当无命下意识地想要收拾此刻的局面时,才发现闯进来的人早已经将屋里的情形看了个清楚明白!

无命就是想破脑袋也不愿相信,第一个找到他和十三的人,竟然是一个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放在心上,而且看到都觉得厌恶的人--
小六!

当那张尖嘴猴腮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既没有尴尬慌乱、也没有愤怒惶恐--而是一种深刻到骨子里去的厌恶!无命瞪着小六那得意洋洋的脸,忍不住啐了一口,将床边的枕头奋力掷向正要逼进来的小六!
"滚出去!你这条臭烘烘的狗!"抓紧衣裳,无命想替十三拢好衣服,却见十三冷冷一抬眉,寒冷的目光像两把锐利的刀锋,直勾勾地锁住小六委琐的身形!
很多时候,他这种目光会让人产生恐惧!就像花老爷子说的,十三的样子很好,但总让人联想到生猛的野兽--被一头野兽直勾勾地看着,很多人,都不会感到愉快!
小六自然不是那种轻易便能超越恐惧的人!他在那目光中瑟缩了一下,又突然挺起腰板,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嘿嘿笑起来:"十三少,今时不同往日,我小六虽然是一条臭烘烘的狗,但至少能跑能跳!您瞪我也没有用呢!就凭小少爷,拿我小六可没什么办法!"
他的话,让无命陷入一种死寂的宁静中来。有小六的地方,很可能就有无是。
小六能找到这里,无是也就能找到!这个认知,让他生出一种捉襟见肘的焦虑。
"你怎么找来的?"按捺下心头慌乱的颤抖,无命冷冷地替十三盖好被子,看也不想看这委琐的小人。

"小少爷,大少爷正满城找您呢!像我这样跑出来踩点拉门帘儿的,就有五十来号人!看来我小六发达的时候到了,不仅寻到了您,还一口气找到了十三少......嘿嘿,真是不痛快呢......您的好事儿想必被臭烘烘的小的--我给搅了吧?!"一脸放肆的淫笑,当小六那虫子般的目光溜到十三敞开的胸口上时,无命发现小六那嬉皮笑脸的痞子像背后,隐藏着的一抹精光,在眨眼间化为戾气!
他想干什么?!
正当无命下意识想护到十三跟前时,小六脸色一沉,阴沉的面色像是裹了一层青霜,眼中暴射出的杀机瞬间蔓延开来--
双手一翻,袖子里不知何时翻出两把形状古怪的细长兵刃,从那闪烁着寒光的尖利外表看来,那必然是喂过剧毒的兵器!
"卑鄙!"无命怒道:"老爷子没开口,你们分堂敢对自己的红棍动手?!"
"嘿嘿......用不着老爷子开口了!大少爷说了,咱们分堂今天要打落水狗!看来是我小六运气--功劳拿定了!"说着,作势要将那兵器朝十三刺去--
"小六!你看是你的钩子快,还是我的手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十三突然一改沉默,他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迫人的语气里有着一种绝对不能撼动的威慑--小六身形一滞,手上抖了抖,突然收回自己的兵器!

‘钩子'--正是小六的绰号,同时也是他的武器!只是他的钩子与别人的不同,别人用的钩,通常只有一个钩,而他的,却整整有三个钩!钩尖生倒刺,倒刺上还有倒刺!用花无是的话来说--这样的武器,只适合胆小鬼使用!巴不得把敌人钩得天残地缺,把不得把对手钩得婚飞魄散!
而小六,正是胆小鬼中的胆小鬼!他个子若像十三或花无是那样高大,肯定会放弃钩子这种短兵器,而使用更长、更保险的武器!一寸短、一寸险,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十三那样高傲,敢于赤手空拳!
胆小鬼通常聪明,而且多疑。而小六,不仅如此,还十分小心!
他不得不收手--因为,他看到了他绝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的事!
而这个认识,可以要掉他的命!
他眼睁睁地看到,消息里密传的--已经完全瘫痪的十三,正优雅而闲适地直起了他那笔直的腰身,然后,微微地,向他挑了挑眉!

"你不是已经--?!"小六嚎叫起来,他瞪着无命,而无命却也跟他一样,不敢置信的神色看起来无比惊诧!因为他再清楚不过--现在的十三,别说动弹,连说话都是懒洋洋的,缺乏底气!
可他现在却偏偏很有底气!
因为他看到他很轻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肩很放松、腰很直!那完全酥软的双臂,很张弛地垂放在床沿,谁也不敢相信,他的手看起来会没有力量!

"小六,你是分堂里最机灵的一个,也应该知道,我和你主子不太和睦。"微笑着,十三竟缓缓抬起手臂,像往常那样,餍足地打了个呵欠,在舒展开自己的手臂,平平拉伸开,让年轻而紧致的躯体里,爆发出炸豆般的清澈声响!
这种声响,对十三的敌人来说,往往就意味着死亡的前哨!
冷汗在青白的脸上扑簌簌淌下,小六咬牙道:"当然知道......十三爷和大少爷的关系不好,这是连老爷子都知道的事......"吞了口唾沫,小六的眼睛瞪大如死鱼--"难道是说,您是诈败?!您识破了大少爷--?!"话音未落,小六突然住口,爆发出一声奸笑:"嘿嘿......差点被您骗了!就算您识破又如何?段非的刀不是拿来宰猪的!想必您是想吓唬我小六吧?!"
"你可以试试。我说了,尽量试--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没有解释,没有辩驳,十三只朝小六勾了勾手指,便让小六浑身一哆嗦,强作镇定,却又步步后退!
危险而对峙的气氛,在此刻几乎快涨满整间小屋,无命惴惴不安地看了十三一眼,不料却发现,十三的脖子后面,汗水犹如滚浆一般翻腾涌出,而且,他几乎是半个身子都靠在墙壁上,表面却是那么的平静悠然!
就在这一瞬间,小六突然爆发出一声吼叫--"那小六就恭敬不如从命--看招!"说着,散发腥臭异味的毒钩像灵蛇出洞般刺来--

"我要是你,现在就选择不动!"正当小六拔动身形,准备拼个鱼死网破之际,一道冷冰冰的少年嗓音,突然从小屋外的走廊上传来,而小六这才赫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上,竟连接着许多条细微到几乎看不清晰的丝线--而这些丝线的一头,已经死死咬进了他的衣服里面、皮肉之中!而另一头,却延伸到了小屋外的走廊上!
一条小小的走廊,像是突然钻出了一头怪物--小六想要挣扎,却突然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麻痒,从丝线扎进皮肤的地方蔓延开来!
"是谁?!他妈的!给我滚出来!暗器伤人,算什么好汉!?"他叫嚣起来,脸色煞白。
"哼!反复小人,还敢自称好汉!?"那年轻的声音里自有一股傲然之气,只听那声音冷冷道:"你周身大穴全都被我的天弑丝捆住,如无谓挣扎,别怪我让你爆体而亡!"说着,像是要为自己的警告做注解一样,那丝线猛烈地震荡起来,而小六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哀号--
"高人住手!高人饶命!小的不敢了!小的这就走!求高人高抬贵手,饶过小的啊......!哎哟,痛死了......饶命啊......"
"哼!还不快滚!看你还敢不敢落井下石!?"那年轻的声音里,意外的,居然有一丝戏弄的成分。只见那透明的丝线嗖地一声从小六的身体里扯了出来,而小六浑然不觉,这才知道,对方的实力之可怕,简直到了杀人于无形的境界!

哪里还敢久留,小六正要离开,只见自己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灰衣的少年,正阴阴笑着,看着他。
一阵打躬作揖,小六像老鼠一般,灰溜溜地冲到走廊外,片刻过后,那灰衣少年冷哼一声:"人都跑了,你还装什么?!明明就不能动弹,还想逞什么英雄?!"
尖锐的话语,竟直直朝十三刺来,而就在他说话的当儿,十三的身体,像瞬间崩塌的高楼,终于不堪负荷,沉重地栽倒下来--

"你怎么不干脆把他杀了?......救人不的到底,你是想害死我吗?"汗流浃背,十三居然还有闲情说话,扯起嘴角轻轻地勾着,趴在床头,用一种略带挑衅的目光看着那少年。
"不好意思,本少爷只会救人,而不会杀人!刚才那套功夫用在你身上合适,用在别人身上,就没效果了!"丝毫不为所动,少年收起自己的丝线,而丝线的末端,原来连接着一根根比牛毛还要细微的小针,点点银光闪过,掠在少年脸庞上的光影,竟是那样的绮丽,无命这才突然感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竟是如此美貌,如此妖娆,而且......如此神秘......

"你身上的刀伤根本要不了他的命!这岂不是说......段非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以一套异常熟练的手法悬丝诊脉,原来少年口中的天轼丝,根本不是杀人武器,而是问诊用的奇妙工具!将丝线通过牛毛细针直接打入患者的穴道,经络状况便像图片一样清晰地映入医疗者的脑海中--这种奇怪而神妙的手段,让无命不得不想起一个人--

"马大娘呢?"他失口问。
少年的神色始终冷冰冰的,保养良好的细指轻轻一收,丝线重新纳回手心。"老人家腿脚慢,在后面呢!"
他有些不耐烦地道。
"你到底是谁?!"虽然心中已有定数,但无命经过刚才那一惊,已经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又不会吃人,你瞪着我做什么?"凌厉的目光在无命身上略一流转,他傲然地道:"还是先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吧!否则,待会儿马大娘回来了,还不被这景色吓死!"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站起来,探出一指朝十三点去,轻轻一拂,十三原本清醒的知觉突然一软,昏迷过去。
正忙着穿回衣裳的无命,被少年的动作吓了一跳,厉声道:"你干什么?!"
"我才要问你想干什么呢!?"十三一睡去,少年的神态就从平静冷漠突然转化为愤怒,他恶狠狠地瞪着无命道:"他的伤势根本不能做激烈的事,你是疯了还是怎的?想杀了他不成?!"
"你是......?"无命哑然,他没想到自己的希望,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实现,却不知是好是坏。
"哼!别感谢上天了!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我本来就是专程来看十三和段非的决斗的,只是你的消息来的正是时候!"话音一落,少年袖子一卷,将一颗小物暗器般飞掷到无命身上--定睛一看,竟是无命请马大娘拿去元记当铺当掉的半颗黑珠子!

无命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正站在一个谜一样深不见底的湖中,那一圈圈黑色的涟漪,很像十三的眼波。静谧、悠然,却又暗藏着危险。此时突然出现的少年,正用一种敌人般的目光狠狠地看着自己,心口一阵紧缩,无命发觉自己现在必须把衣服穿回去,把自己武装起来,回到原来的样子,回到那个还算冷静的花家小公子--只有这样,才能融化此刻那冰冷的恐惧错觉。

"我早就认识十三了!"放下茶杯,自称‘元紫海'的灰衣少年轻轻瞥了无命一眼,那刺人的目光,让无命感到,已经穿好衣服的自己,仿佛在元紫海的目光下,变成了赤裸裸的一副骨架!
马大娘随后回来,钻进厨房后,还是照旧闷不吭声,似乎任由这三个客人在自己家里搅得乌烟瘴气,她也无所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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