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丽人————红笺
红笺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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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明鉴,昆成快被彦月那丫头催疯了!"到底是久跟着主子的,哪里会听不出主子话意。非常时期也只有卖了那虽远在镜地却仍能够陷他这个兄长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妹子了,反正她比自己来得聪明,再加之此刻又不在宫中,二公子一时半刻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要知道二公子那不形于色的整人手段是很让人心惊的啊,所以......对不起了,妹妹!(其实自己确也是十二万分的好奇主子怎么夺掠那个想让人不由自主去追随的‘夫人'的心!!)
"是吗?!"面上泛起似笑非笑的诡秘,澄雪澈拿眸光斜扫了下侍卫,却又突然迅急的折转眸光盯在了宫院的某一个点上,好像是在专注的看着什么。
"二公子......"胆战心惊的侍卫正处于被凌迟的边缘,虽已是自顾不暇竟仍可分得出精神去关注其他。
"昆成。"截断侍卫的话,澄雪澈收回眸光面向明月笑得有些深沉,"本宫......可能要出去一段时日了。"
"啊?!"显然是跟不上主子的心思,"二公子要出游么?属下去收拾一下!"
"不!昆成。这一次......本宫不打算带上你。"
"二......"
似是知道侍卫要说什么,澄雪澈挥手制止了他的话,"你代我禀明大王与大公子,估计今夜我便要起程了。"
"请容属下跟随!二公子,昆成不会再放肆了!"赤诚的侍卫认为是自己的好奇心惹怒了主子,招致主子此次要孤身出行。他单膝着地,一手垂放身侧,一手持剑拄地,面容静肃而固执。
"你!唉--"头疼的抚了抚额,澄雪澈转身低声叱责,"我自去追‘夫人',要你跟着做甚?!点蜡用么!!"
"啊!??"不自禁的低叫了一声,昆成面上一片黝红,"是!"
"是?!!"挑眉反问,澄雪澈威胁的意味十足。
"噢!不、不、不是!"咽了口口水,虽是凉夜天气,昆成脸上却已见了汗。
"算了,你先下去吧。记着我的吩咐,待会儿有什么事也不要声张!"摇了摇头,澄雪澈慈悲的放过自己的侍卫。
"是!"此刻才算是了悟,他立起身装作不经意的扫了下景德大殿外的建筑,遥向那不知隐慝在那个暗角的来客同情且祝福的一瞥,垂手退了下去。
看着乍然空落的大殿,澄雪澈笑意盈盈,轻声低喃:"夜阑人寂霜月寒,正是俘夫好时节呢!‘战菊'!!"

心头乱若蓬絮!到底是怎么了?大仇近在咫尺,为何偏生出被什么负累了似的懈怠?报复轻而易举,是什么牵扯住了自己挥向仇敌的利剑?烦躁的甩了甩头,让那只被一根丝巾草草缚就的如瀑青丝肆意飞扬后再轻轻栖回肩畔。学菊篱看向此刻仍处于昏睡状态的‘万恶之源',挫败的感觉好似久蕴于地底的熔浆突然冲破千万年的压制般如山袭来。颓然坐在床边的椅上,眼睛下意识的寻视着床上浑然无所觉一切忧烦的人,深深的叹息盈溢胸腔:从没如此清楚的看清过这个人!自与这人相识便是处于敌对的位置,开始因为不屑,从不曾以正眼看过他--不过是惑主弄权的宦官罢了!之后是因为仇恨--这个曾让他打心眼儿里轻视的人......以......对待女子的方式......一夕之间摧毁了自己固若金汤的防护!再之后是因为......是因为......是因为什么?!!不耐地叹了口气,学菊篱以手支额,无意识的搓揉着自己的脸,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再之后自己就只能像是被牵住了鼻子的耕牛般,被仇恨拉扯着追着这人的背影--从镜宫到候府,从候府到月都。从何时起,如影附骨的仇恨中竟溶入不忍的慈悲?!!想象中对仇敌的霹雳击杀竟怎会犹疑为让之好梦至今?!!唉--
"呜--"床上人梦呓般的低吟昭示了其快要清醒的事实,学菊篱整了整心绪让所有的不豫都消失在肃冷的面皮下。他坐正了身子,森森的看着床上人不住翕动的睫,期待着与之眼眸交汇的那一刻。终于,那扇贝也似的睫缓缓向上扬起......学菊篱不能自己的屏住了呼吸,那双本该惊惧骇怕恍惚的眼睛此刻竟清亮的仿若先知般温柔的看着自己,一点儿也不意外自己为何身处这个陌生的环境。看来这第一场对恃是自己输了!失望好似浸了桐树皮汁的细绳般丝丝缕缕的缠上心间。
"你醒了!这里是我在你月都远郊寻到的一个落脚点。有些简陋,委屈月二公子了!"籍着假意的客套压下不利于对阵的情绪,学菊篱冷冰冰的开口:"这一次你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吧,我可没有吃你的什么东西!"
"嗯--"费劲的转了转脖子,澄雪澈撑身坐起,"菊篱儿,你下手好狠哪!竟不留一毫情份!!"
紧抿着唇不再说话,学菊篱让自己利刃也似的视线戳戮着澄雪澈。
"原来真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一说呀!放心,这一次我绝对绝对没有对你下药......"
"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掉了他后面的话,同时那迅猛的劲力也带得他的脸侧向一边,一缕血丝顺着唇角蜿蜒流下。拗回脸庞,澄雪澈淡定的看向那出手的人,"这一掌,是我该得的......所以,我不怨你!"
"哼、哼......"未收回的手横在胸前颤抖不停,身躯抽搐如萧瑟寒秋里无助的枯叶。因着那人的话勾起了往日不堪的回忆,寒星也似的眸子中不能自已的凝结了一层薄雾,"你是在逼我杀了你么?好让你在未偿了你的债之前便无痛苦的死去?"
拽起衣袖,轻拭去唇角的血迹,澄雪澈看向学菊篱的眼中满是自责与心疼,"看来我往日的行为令你受创颇深......"
"哈......"学菊篱神经质的扬首惨笑,强抑的泪终是顺颊滑落,"怎么?恶魔竟也会忏悔么?!"
"雪澈做事从不会后悔!"摇了摇头他叹息着说:"菊篱儿,你何不换一个角度想一想我为何会这样做,何必被世情困囿逡巡于死胡同不出呢!"
"怎么想?是你月二公子尝惯了燕瘦环肥、胭脂粉黛,所以才赏光似的......临幸......"几次嚅唇却终是吐不出那样的话来。学菊篱猛得站起身子背向着他此生的梦魇,攥紧了拳激窜的情绪慢慢的缓了下来,"此时纵是你再如何挑衅,也休想逃脱自己种的恶果!"
"哦!"点了点头,唇角溢出戏谑的笑,"那你要怎么做?是不是想......像我对你一样的再做回来?!"
长吸了一口气,学菊篱扭转身子对向澄雪澈,咬牙切齿的说:"你果不愧是‘智雪',深谙激敌之道!!"
"谢谢!不过你说错了一点......"停下来看着那显然是在凝神听自己说话的人,"我们不是敌人,是--"拉长了音,暧昧的眨了眨眼,澄雪澈轻笑不语。
"你--"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学菊篱有些气恼自己的胆怯,可是纵是心性再如何的坚定,被强迫身体硬性记下的恐惧仍是会永久存在,并在不知不觉中不受主人意志左右的发散出来!这不是战场上千军万马的豪壮厮杀,这是智者对智者的面对面的较量;胜负难测,任何的哪怕是不经意流露出的气怯都可能致使你溃不成军!学菊篱比谁都知道这一点,可是......唉--卸下了气势,松开了拳头,学菊篱疲惫的眸子扫过澄雪澈,这哪里像是讨回公道?!分明是自己给自己套了一个大麻烦!!自己到底该怎样报复他?对他,自己是没有杀意的;纵然他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难道说时间真的可以将一切都淡化或是包容?鬼才知道!!)不知几何时起,在追逐报复的过程中最初的蹈海般的仇恨已被这个人消磨的了无痕迹了!可是杀机不存屈辱却难消,这种煎熬......到底应该怎么办?杀?杀不得!留?留不得!可笑啊--从不曾想‘战菊'竟也会有举棋不定的时候!!父亲呵--你在天有灵是否会气恼孩儿的矛盾?!
清楚的知道学菊篱此刻的天人交战,澄雪澈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抉择。
沉沉的气息无形的弥漫在两人周围。
半晌,学菊篱打破沉寂开口:"你是月王的爱子,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镜地必受牵连,翌时战火丛生,镜地军民怕是永无宁日了!为了镜地黎民我不能杀你......"笑了下,学菊篱自嘲般的开口:"除了对我......,你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当权者......少了镜王掌宫的阻力,我想......镜、月黎民应不会再陷于朝不保夕的境地了;我已没了杀你的决心,更不会回转镜国再去为那偏安一隅的掌宫效命,徒然挑起早已平息的战祸。失了逞强争胜霸气的、没有一毫可用之兵的先锋,想来也是不会放在你‘智雪'的眼中的!"顿了下,他有些悲凉的继续说着:"所以自是......不可能成为你月国的大患了。"
看了一眼没有接口打算的澄雪澈,学菊篱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说--你我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哦?!就这样吗?"面上虽没有表露什么,可语气却是带了十足的嘲讽,"原来声名赫赫的‘战菊'竟是这般的大度!一个巴掌就可以抵消你所认定的所有的‘污辱'!"
"你的挑衅并不是每一次都会起作用!"平静的睨了他一眼,学菊篱走出了屋子。
"你要去哪?"
"天下之大,总有我可以去的地方!"
"你能吗?!如今诸国唯尊月首,只要月王的一句话,你寸步难行!!"
步子稍顿了一下,学菊篱的语气虽轻却不容轻忽,"学某再不济,却也不会怕事,这一点就不劳月二公子挂虑了!"
"学菊篱,你可以放得下,并不能代表别人也可以放得下!!你以为尝了你滋味的我会罢休吗!!我是永远也不会放过你的!!"
停住了脚,学菊篱转身反手抽向狂妄的发话者,却出乎意料的被人钳制了手腕,"你会武?!!"他愕然。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有机会打到我吗?在你摆明了要远走高飞之后!"澄雪澈森森低语。
"你会武!这样也好,让我们就在公平的立场上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吧!"抽回手,学菊篱仗剑而立,挺秀的身姿在一瞬间爆发出不容小觑的张力,猎猎的风吹拂着他的衣袂,挑弄着他的黑发,恍惚间好似那谪天而降的战神既惑人又慑世。
"你不会是我的对手的!"入眼尽是心上人媚丽的风情,不掩抑自己的企图,澄雪澈再一次的发誓:"只要生命不止息,只要人生有轮回,只要......这世上有你的存在!我--将永远与你纠缠不息!永远!!"
"你且试试!"学菊篱冷笑,出手不留余地,直击向澄雪澈的膻中大穴。几曾被人如此消遣?几曾被人如此轻贱?纵是承诺不杀你,我也绝对要让你受到教训!
"你真是无情......"一抹复杂的心绪瞬间闪过眼眸,澄雪澈双手下垂,仅是错步避开了攻击。
收回手,顺势踢出右脚,显然是不想给人以喘息的机会,学菊篱被他意有所指的话逼得羞怒交加。
"心神浮动是对敌的大忌呀,‘战菊'!你领兵多年,这一点应不需要我的提醒才对!"叹了口气,再次的让开他的攻击,澄雪澈左手抓住他未及撤回的右脚,右手则拿向他因迅速变招而借劲踢出的左脚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膝盖向上一顶学菊篱的腹部将他牢牢制服于身下。
"呜--"急促而短暂的惨哼了一声,便被声音的主人倔强的压了下去。他喘息着,侧过头来不驯的看向钳制住他的人,"真没有想到呀,月国的‘智雪'竟是一个谙武高手!"
"这是你的荣宠,我的‘战菊'!"拿住他的肩井穴将他从地上拉起,"这世上唯你一人知道而已!(知道的人都死了!^^!)"
"那到是要谢谢二公子的另眼相看了!"动弹不得的倚在澄雪澈的怀中,学菊篱心有不甘的逞着口舌之利,"不知道二公子要怎么惩治我这个不知轻重擅捋虎须的人?"
"你认为呢?菊篱儿......"故意在学菊篱的颊边印上一吻,澄雪澈啧啧有声,"我可不像你这样好心肠,我可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噢--"
"无耻!"避不开逃不过,学菊篱恨恨言语,"终有一天阉了你!"
"噗哧--真是狠哪!只是你舍得吗?"突然觉得这一来一往的对语像极了情人间的斗嘴,澄雪澈呵呵笑出声来。嗯!心情大好。
"你--"
"嘘,别说话!"以手掩住满心愤懑的人的唇,澄雪澈"扶着"他来到地势的最高点,"菊篱儿,你选的地方真不错呢,可以看到咱们月宫的全貌。"屈腿坐下,将怀中人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搂好,扶正他的头以自己的眼对上他的眼,神情正经而诚恳,"听说我,菊篱。我爱你!自从那日在镜月战场上匆匆一瞥你的身形开始,我便不可救药的爱上你了。我化身为岳春迟不是为了夺他镜国的江山为的是你呀!"
"那日送我回相府的,是你。"垂下眼睑,学菊篱说着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虽对你设局,可不过为了引掌宫入彀,谁让他觊觎我的珍宝!"
"哼!说得道貌岸然,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你怎可这般轻贱我的真情?!菊篱儿,你一向聪慧,若肯正视我对你的感情必可发现我所言无虚。"
"......"
"也罢!"怀中人执意的不出声,澄雪澈一时也莫可奈何,"菊篱,你别想指望再次从我身边逃开,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我只给你爱我的机会!)!我曾说过,若再让我抓着你,是断断然再不放手的。如今我履行我的诺言:从今而后,我的眼里只会有你,你的眼里也只能有我,我与你有一生的时间可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深信!终有一天你会向我敞开心房全然的接纳我的!!"
低头锁定怀中人因了他的话而迷惘不定的眸,澄雪澈信誓旦旦的许下单方面的誓言。不过他会有希望吗?谁知道呢?或许不久的将来单方面的就变成了双方面的也不一定,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嘛!
(完)

那个......就到这里了~~~~结束!!^Q^
其实红笺自己也不喜欢这样的结尾,太草率了!!分明是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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