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mpoternal·花开富贵(短篇合集)————vega
vega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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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耸肩,"不好玩么?"
如果有恶魔的话,那么它的笑容与Bee此时的样子也差不了多少。颜苏同捶了他一把,"造孽吧你。"
Bee裂开嘴笑,"那我现在也是造孽喽?"他有点猥亵的扮了个鬼脸,"喂,人家是说我们呆得久了,他忍得伤身啊。"
几个男人大笑。颜苏同脸微微红了,一脚踩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他妈当着海伦胡扯什么啊!"
Bee笑着反击,边笑边骂,"是哪个一到机场就火烧屁股的往家跑的?又是哪个一大早跟干了一宿苦力似的在一边偷懒耍赖来的?"他捅捅颜苏同肋下,el dorado的队长蜷缩了一下,用力打开他。
"人家那确实是干了苦力的啊。"达斯提从颜苏同放在茶几上的烟盒中抽了一支,漫不经心的帮腔。
"真的很辛苦么?"切斯特貌似单纯地搭茬问。
"我们都没做过不知道啊,"马尔吉塔笑,"淑女的看法怎么样?"
海伦瞟一眼脸色阵红阵白的队长,不慌不忙抿了一口晏雪单独为她准备的甜酒:"男人女人不一样吧?或者问问拉塞尔医生从医学角度上怎么解释?"
奥斯卡直起身冲着厨房大声喊:"晏雪医生,有人要求你来解释一下你究竟对我们队长做了什么!"
"喂!我说你们!"成为笑话中心的颜苏同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都他妈的给我收敛一点!"
回应他的却只有阵阵笑声。奥斯卡用力捶打自己孪生弟弟的肩膀,笑出了眼泪;马尔吉塔好一点,但是也只能颤抖着手指将酒杯放回桌上,以免笑得太厉害砸了杯子;切斯特转过头去,以免自己太过放肆的笑脸被队长看到;达斯提揽住海伦肩头,笑得前仰后合,顺便在希腊女子柔嫩光滑的蜜色脸颊上窃取一个亲昵的机会;Bee仰在沙发上,高高举起酒杯。
"为杰贝兹·颜和奥立维·拉塞尔三欢呼,伙计们!"他的嗓子带点醉酒后的沙哑,叫起来便格外有种野性的风趣。大家迎合着他叫了起来,颜苏同的脸色却几乎接近铁青。
"冰砻彻!"他叫的是Bee的原名,颜苏同恨恨地咬着牙从Bee手中硬抢回酒杯丢在茶几上,一边用力拎起幼年好友的衣领直往门口拖。
"去你妈的!"
他把Bee推出门外,叉着腰站在门口瞪眼,脸涨得红彤彤的。
"都他妈滚回你们自己的床上去,别在我这里泡了!"
马尔吉塔冲他哥哥做了个鬼脸,跳起来拉着切斯特起身。达斯提搂住身旁的女子,对自己队长做了个鬼脸。奥斯卡拎着外衣走过颜苏同身旁,突然转身对着躲进厨房再不露面的晏雪大喊:"有个愉快的夜晚,医生!"然后被颜苏同一脚踹出门外。
"滚吧,你们这群混蛋!"
他对着门外的一群人比了比中指,然而用力摔上大门,阻挡住夜色朦胧中如潮汹涌的笑声。
"混蛋。"他嘟囔,回身摇摇晃晃直奔厨房。
晏雪站在一边插着双臂,笑嘻嘻的看着颜苏同,当蓝发的东方男子从他身旁擦过去冰箱里找夜宵的时候便被他一把捞进怀中。
颜苏同挣扎。"你他妈干嘛。"
晏雪探过去,用鼻尖蹭他鬓角。成年男人的气息烫热,一口口喷过发根。他低低地笑,问:"真得很辛苦啊?"
颜苏同微微一呆,知道他借着那几个死不正经的家伙的话由撮弄自己,恨得一脚踩过去。晏雪往后退了一步躲开,搂住他腰身的手臂却没放松,颜苏同一步落空便被他拽紧怀里,紧紧贴在胸口。
晏雪呵呵笑,探出舌尖舔他耳廓,一触便收。他轻轻耳语:"很辛苦的话,我就自己解决好了,嗯?"
"去你妈的!"
颜苏同挣扎起身,瞪他半晌,突然发狠,用力拉低了他,一口狠狠咬上去。
"白痴。"

雪蕤忍不住笑。远远的便看到青葳站在路边,有点傻呆呆的缩着脖子站在瑟瑟寒风之中。
待到近前,不等达斯提停稳车子便跳了下去,直接扑到青葳身边。
青。他招呼,呲着牙笑。青葳看他一眼,二话不说照着背后就是一巴掌。
"你小子急死我了,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
雪蕤便笑,回头看一眼车内的达斯提和海伦便又笑。那倒确实也像是被绑架一般。晏雪与颜苏同住的社区远离城市喧嚣街道,找俩计程车简直难如登天。况且雪蕤根本不认识路。一个人走到社区门口便无所适从起来,站了良久,那边青葳根据他的形容到处找人查问也难知端倪,两人越说越急,几乎要把自己气哭了般的,幸好达斯提同海伦从颜苏同那里出来正开车经过,才搭救了他一把。
问明了青葳下落达斯提便绕路带他去。同海伦在一起达斯提反而少言起来,一路上只是说邀请雪蕤和青葳第二天中午一起到颜苏同家里吃午饭,然后大赞特赞晏雪的厨艺高超。
雪蕤对达斯提挥了挥手,大声叫了一句节日快乐,然后拖着青葳跑开。两个年轻男孩拖着手在人群里迅速穿梭,倒是十分活泼惹眼,人潮中迅速分开一条道路,然后瞬间合拢。
情人节啊,街上的人和红玫瑰一样多呢。
达斯提关上车窗,转过头对着海伦耸肩。
"情人节快乐啊,我美丽的小姐。"
他用歌德和席勒所使用的语言温柔的说。海伦微笑,凑近他的脸颊轻轻吻他。
"节日快乐,达奇。"

As you know as I show
As the sweet kiss seconds before
We love each other and that's all


SEMPOTERNAL • 雪打灯

Inuki点起一支烟,懒洋洋支撑在餐桌上。Shinya老实地坐在对面,奇异银蓝色的脑袋乖巧地耷拉在双臂之间。他抽了抽鼻子,打出一个清脆的喷嚏,软绵绵从餐桌上滑了下去。
优从厨房走出来,灵巧端住托盘放在餐桌上两个人之间,"Inuki,烟抽得太多不好。"
Inuki对他扮了个鬼脸,掐掉香烟。"比较危险的是小苏要抱怨吧。"
Shinya发出一声小小的呼噜,鼻尖已经凑上优做好的鱼冻。Inuki轻轻一掌掴在他脑袋上,"小猫,着什么急。"蓝猫不满地咕噜着缩回座椅。
优微笑,坐下来将饭碗推到两个同伴面前。
"应景饭,我煮了元宵,Shinya不喜欢吃的话请多吃点鱼吧。"
Inuki轻轻吹声口哨,注视着碗中雪白圆润的圆球。
"在日本,是不过这些节日的吧。"
优看他一眼,垂下头轻轻吹着碗面的热气[在Porcelain的时候过习惯了]
"和王子殿下?"inuki的口气太漫不经心以至于无从反驳,当然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值得反驳的地方,优点点头,轻轻咬开一枚元宵。
"那么,今天要去骨董看看么?"
化作人身的蓝猫调皮地用舌尖戏弄汤水中的元宵,还没有要吃下去的意思。Inuki看他一眼,然后重新开始同优的对话。
"很久没回去看看了,不知道那两个家伙过得怎么样。"
"今天不用演出么?"
"今天不用,你家小苏闹着要休息了。"
优点头,"那么大概去一下吧,确实很久不见了。"
"何况是这样的日子,应该团聚的啊......"Inuki垂下眼帘,表情有些无端的寂寞。
"日子长了,好像到连见面之类的事情都不着急起来,可是,实际上还是会突然有一天就再也没有机会的吧。
总有一些人,在不经意的时候就再也看不到了。"
优轻轻皱起肩头,眼神犹豫,声音轻微:"Inuki。"
"没什么,突然有点感慨而已。"Inuki耸肩,"最近一直在想起从前的事情,那些人和事情......"他突然用力挥了挥手,"没事啦。"
他向椅背中仰靠过去,"从前Obsidian对我说,人的存在,不过是因为人心的存在而存在;而人的改变,也不过是因为存在的人心驱使而得。"
对占卜师而言,观察未来换言之就是观察人心。我们看得太多,也因此我们都没有心。
Dawn如此,我也是。
优垂下眼睛,伸手过去慢慢抚摸Shinya的短发。黄昏云雨的灰蓝色中闪烁奇异亮银,是他天然的毛色,抚摸的手感也如同野兽毛皮一般顺滑,厚重紧密。蓝猫小口吮着鱼冻,这时抬起头来,翠绿色杏仁眼闪烁不定,随后又埋下头去,喉咙中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他缓缓地抽回手来,"当真要说,又有谁敢自称无心。"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只是,这世上何曾存在看透的人。又或者,看透一切的人,究竟还是不是人。"
Inuki笑起来。
"你说这些我可不懂得,只不过,就算是他,那个Crystal,也会有自己挂心的人或事吧。
我是这么感觉的。"
优轻轻抿了一口已经放凉的汤水,缓缓叹气。
"你是。我也是。Shinya也一样。"
天色飘摇。黄昏沉落。最后一缕亮色下是暗淡下来的浮云,如同蓝猫毛皮的颜色。
优轻盈起身。"厨房里面有新买的酒,你自己拿来喝吧。"水精灵礼貌欠身,"我失陪一下。"
Inuki眨眨眼睛。他知道最后一丝暮霭的退却便是吸血鬼生物钟上的号角,优是习惯了照拂自己家里那个人的起居的。他转过头看看邻近自己家的方向。
家里那只大猫,也差不多该起来了吧。
他起身去厨房。Shinya也跟进来,咪呜咪呜地翻找自己喜欢的零食。Inuki也就罢了,Shinya的话,没有人照顾,他就真的只有猫粮可以吃了。在优家蹭饭日子长了,便简直不觉得这做法有什么不好,而唯一会对此不满的,大概也只有苏蔷而已了吧。
那小妖精横着甜甜的眉目,插着腰站在面前的样子,到底也只是可爱而已。优在他身后冲他苦笑,然而依旧搂着苏蔷肩头,甜蜜安闲的姿态。
Inuki冲二人呲了一下牙,"你家的猫,还真是养成老虎了。"
苏蔷用力瞪住他,却被优捉到膝头坐上,便立即老实下来,缩进水精灵相比较而言温暖的胸口。Inuki自由自在地坐下来。
小瓶的清酒,装扮好像手雷,拿在手上却重得很。他眯起眼睛,似乎露出半个笑弧。
"真是的,我讨厌清酒的啊。"
"那就不要喝啊。"
苏蔷冲他扮了个鬼脸,立即缩回优怀中。Inuki抬起眼睛看看他,眼神中带出一丝近乎疲倦的灰色。
Shinya伸过手掌拍他衣袖。"Miyavi。"他指住窗口,柔软舌尖舔着嘴唇,"来了。"
Inuki没有动作,直到黑发碧眼的男孩笃笃的敲打窗棱。
"好的好的,我来了。"
他跳起来,不说话,垂着头冲到玄关换鞋。打开门的时候阿雅已经在门外等待。"好早啊......"他笑说,话音还未落已经被年轻高大的男孩拉进怀里牢牢抱住。
"Miyavi!"他皱起眉,用力挣脱。
摔上自家厨房门的力量大了一些,阿雅便没敢跟进来。他给自己倒水。透过琉璃水器窗外明艳夜色中看不清星辰,只用云霭横行。他轻轻叹气,那是疲惫象征。然后用力放下水杯。
阿雅坐在沙发上,没有灯也没有声音,月光下是一个被委屈了般的蜷缩姿势。他走过去,有着年轻男孩外表的吸血鬼便抬起头来,碧绿眼色在阴影中闪烁如同光波。Inuki的指尖轻轻落上他眉头。
阿雅的手指仍然冰冷着,那不过是饥饿的吸血鬼本能的身体反应。他捉住Inuki的手拉到唇边,啮咬的动作不算用力。
Inuki看着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我们都有需要记挂的东西。
那么,那是你么?
"......雅。"


SEMPOTERNAL • 紫颐

他说,我想起他们了。
那是很多年后的一天,很多很多年之后,远久到我几乎已经忘却我曾经的身份,所做的一切,以及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人和事物。
很多年来我只有他,他也只有我。我们过得快活,那是个性使然,也是努力而得,于他,于我,我们都不可能无忧无虑。
我们都活得太久,看得太多。
我们都是吸血鬼。
Wistaria,和Aster。他,和我,执掌骨董酒吧的吸血鬼。
也是玩转东京吸血鬼事务的一对人。
很多年我都没有见过他那副表情那把声音,平日里来他总是像个太活泼的男孩子,那也许同他的样貌相符,然而那究竟是不是他,只有他心里明了。
他说,我想起他们了,德恩,还有瓦林斯。
很奇怪吧。他侧着头笑。
他们都不在那么久了,我却想起他们来。
他盘起腿坐着,衬衫是我的,挂在他身上大得像件袍子。我看着他,酝酿良久,到底没有开口。
德恩......瓦林斯......
他仰起脸,好像要透过天花板看看天空中闪烁的星辰。我过去摸摸他,他便躺过来,眼神依旧迷蒙。
梦里,他们还是我初次见到他们的样子。
那时候他们还那么小,真的很小。......我还记得瓦林斯那个时候可爱的样子,那时候他才三岁,像个粉嫩的小娃娃一样让他哥哥抱在怀里。
可爱透了。
而那时候的德恩,才只有十九岁。
他说。是他召唤了我么,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看到他的时候便无法移开视线。你还记得么,德恩,他好像可以发光一般,在夜里,就好像有灯火在他体内点燃一样。那种感觉太美,也太可怕。
他说,我追了他很久,看他在哪里落脚。我根本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只是追着他带来的那种光,无论怎么也不会消失的光......你知道么,Aster,你知道么,那甚至比月光还要明媚。
他用力摇了摇头。你在听我说么,Aster?
我说,我在。
我没说,其实我想说,你不要说了。
他继续说。他对我说,他要成为吸血鬼。他说他根本知道吸血鬼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但是他要是要做。他说那是他命该如此。是命中注定他见过的一个人,萧氏的女侯爵,那是他可以相信的某种征候,也是那唯一一次突破力量界限所看透的一切。
而他也该看到,那些让他做出这一切的那些人,究竟得到什么。
他说,他说他只想看看,看别人所做的多么毫无意义。
我想我是不该那么做的。可是我还是做了。他喃喃地说,他做了全部的局,掩盖一切。
六年后他只比当年更加残忍,然而却再不会说明一切。
葬礼结束的深夜他站在自己的墓碑之前。那场景几乎可怖。他转过头来看我,带笑。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
差不多也是最后一次。
我从来都不明白他。他喃喃地说,像只小狗在我怀里动来动去。
我认识他那么久,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从来都看不明白。
或许只有瓦林斯,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吧。
他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以及他所做的一切。
或者他也根本知道,他死的时候他哥哥也不会多做什么。
他抬起头来,娃娃一样的黑色眼睛扭曲了眼角眯起来。他轻轻说,你知道么,那一天,德恩对我说了什么?
--你猜猜看,谁能够回来。
我梦见他笑着,梦见他......
他问我,你知道谁会回来,你希望谁会回来?
回答我,Wistaria。

他按住他。柔软紫檀色短发,丰沛润泽。掌心下少年般清瘦身骨瑟瑟发抖。他并不知道他究竟梦到什么。然而无论什么,那梦境显然都扰乱了古老吸血鬼一向强韧聪明的心情。他轻轻揽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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