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呢?」荆泉反问。
「他不一定喜欢你。」韩宁说。
「没关系,他心里有我就够了。」
「你想来硬的?」韩宁觉得荆泉很危险,毕竟荆泉总是将坏事做得很顺手,让他不得不怀疑荆泉强暴文文的可能性。
「想到哪里去了?」荆泉笑,他总是微笑,「我不会这么做。」
「那就好,不要逼我报警抓你。」韩宁也微笑,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不喜欢他,那请你不要引诱他。」荆泉说。早就该说了,韩宁这种纠缠不清的态度,只会让文文越陷越深,对双方都没好处。
「我没有。」他否认。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荆泉看到文文走来,笑着迎上。
文文微笑着,「等很久吗?」他问。
「不会。」荆泉摇头,「我也好想看看你母亲大人。」
「不行,这不合礼束。」文文说,他凑向荆泉的嘴巴,闻了一下,「你又抽烟了。」有点责备的语气。
「这样也被你闻出来?」荆泉笑说,将口香糖吐掉。
「因为你不喜欢口香糖。」文文说,荆泉抽烟后都会吃口香糖压味道,也只有这时候他才会吃口香糖。
「没收。」文文手伸出来。
「好吧。」荆泉拿出口香糖,交给他。
「还有。」文文逼迫着。
「好吧。」又是一包口香糖,是蓝梅口味的。
「还有。」文文白眼瞪他,明明知道他想拿什么,还跟他玩。
「好吧,这是最后一包了。」又是一包口香糖,是樱桃口味,有颗粒的。
「荆泉!」文文瞪大眼,受不了他每次都这样。
「哈哈,」荆泉爽朗地笑着,终于拿出香烟交给文文,「抱歉,抱歉。」
被搁着的韩宁,觉得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很刺眼,什么时候他们感情这么好了?
「上车吧。」他上了车,可是看到荆泉拉着文文到后座,他觉得很......不高兴。
「这是新口味吧,我之前没看你吃。」文文看着樱桃口味的口香糖,他很自然地打开来,吃了一片。
荆泉不喜欢吃口香糖,他却喜欢买口香糖放在身上,因为文文会吃,而且他最喜欢尝鲜。
「而且有颗粒,很有口感。」荆泉笑着说。
「好香喔。」文文说,他的嘴巴都是樱桃的味道,甜得化不开。
「真的吗?」
「你没试过?」文文问,可是明明就有开过的痕迹。
「现在是也不迟啊。」荆泉轻扶文文的头,翘开文文的嘴,然后一个法式深吻。「果然很香。」
文文脸红得不得了,又来了,荆泉最近总是吻他。
韩宁紧急煞车,他看到了,全部都看到了。
他很气,可是他不知道在气什么,是文文逆来顺受,或是荆泉无法无天,还是这两人的暧昧?
「文文,到前座来。」韩宁低沉的嗓音命令着。
「是的,韩老师。」文文红着脸,打开车门,坐到前座。
三个人,一同沉默。
「文文,」许久,荆泉划破沉默,「你什么时候搬家?」
「你要搬家?」韩宁惊讶地问。
「嗯,我要出去一个人住。」
「为什么?」
「交通比较方便。」文文回答。
「房子找到了吗?」韩宁继续问。
「找到了。」文文点头。
「在哪里?」
「在市区。」文文回答。
「什么时候?我帮你搬家。」韩宁说。
「不必麻烦了,我东西没这么多。」文文拒绝,不想麻烦他。
「荆泉帮你就可以,我帮你就不行吗?」韩宁说,自己都没发现醋味十足。
后座的荆泉,眉挑高,心想:『那个老师会吃学生的醋?危险师生。』
「不是这样的。」文文拧眉,一股无力感。当初荆泉也是硬要帮他搬家,他才答应的。
「那就这么说定。」韩宁不容有异议地决定。
「韩老师......」文文叹息,韩老师的硬派作风,真的让他难以拒绝啊。
搬家那天,文文带着自己寥寥无几的行李,上了韩宁的车,新的家具要另外买,即使文文说了很多遍,解释到没口水,这两个人硬是要帮他搬家。
他的东西也只有两箱行李箱,外加笔记型计算机而已。
然后,荆泉自作主张,拉着文文到家具行购买家具,韩宁是他们的司机。
荆泉兴高采烈的大量购买大型家具,不管文文怎么阻止也没用。
「就当作搬家礼物吧。」荆泉笑着说,一次付清这笔帐。
文文呆掉。
韩宁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么任性的荆泉,他第一次看见。
「请你们送到这个地址。」荆泉留下文文新家住址。「我们走吧。」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人说。
「文文,你发呆的样子也好可爱。」荆泉说,走到他面前,偷偷地亲他脸颊。
「喂!」韩宁看到,却来不及阻止了。
『最近的荆泉很怪。』文文担忧的看着荆泉,「你是不是发烧了?」他伸手摸荆泉的额头。
暧昧的气氛让人看不下去,韩宁赶紧将两人分开,「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怎么了?」文文不解,一双大眼直视着韩宁。
「有人吃醋了。」荆泉笑着说,露出精光。『不想看到,可以马上离开啊,电灯泡。』私语着。
「你......」
「难不成韩老师也发烧了?」文文伸手往韩宁额头探去,都很正常啊,比他还低温。
「我没事。」韩宁握住文文的手,传来不寻常的温度,「怎么回事?你好烫!」换韩宁摸文文的额头。
「是啊,你这么说,我才发现......」我好像感冒了......
文文身体一软,往后倒,幸亏韩宁抓着他,他轻轻松松将文文抱起,对荆泉说:
「去开车。」
「好。」荆泉匆匆离开。
须臾,荆泉开着韩宁的车出现,韩宁抱着文文坐入后座,他摸着高温的文文,恼怒着自己的疏忽。
赫然想起,「咦?我没给你车钥匙,你怎么开车?」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到医院再说。」荆泉焦急地说。
『你还有多少绝活啊?英国,英国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啊?』韩宁惊讶地想。
「你不要想太多了。医院到了。」荆泉说,他将车子开到大门口,然后催促他下车,让韩宁带着文文先进到医院。
文文躺了一小时才苏醒,他躺在ER的病床上,然后看到慌张的两个人,荆泉跑去找医生,韩宁担心地看着他。
「我......」文文不知道想说什么,他一动扯到点滴,黄色的液体,是营养针。
「你昏到了。等一下,跟医生说你有什么不舒服。」
「嗯。」文文低喃,头眼昏花。
「怎么了?」医生很快地来到,他拿出温度计和听诊,检查文文的身体。
文文呆然地说,「应该是感冒。」
「你医生还是我医生。」医生笑他。
『这医生想死是不是?』韩宁心想,冷眼看他。荆泉也是。
医生突然感到一阵阴风,才认真看诊。
「我想应该是昨天淋雨的关系。」文文说,「我应该只有发烧吧?其它的我觉得还好。」
「那我开个要给你就好了,你可以回家了。」医生速战速决,赶紧离开。
医生一走,两人迫不及待地问,「你淋雨?」韩宁先开火。
「为什么?」荆泉逼问。
「昨天我到机场作采访,突然下大雨,就这样。」文文捂住耳朵,知道接下来一定是一连串的责备。
「!@#$&*%$#@!」
「*&%$#@!*&%#」
「那个,我可不可以回家......」文文哀怨地说。
文文回到家,刚好家具公司的人也到了,荆泉上前签收,请对方帮忙搬上三楼。
有些家具塞不下电梯,只好走楼梯,文文想帮忙,去被那两人逼迫到沙发上睡觉。
文文苦笑着,不能违背他们得坚持,只能答应。
然后一阵吵吵闹闹,文文睡着了,再度醒来,他的家就完成了。
「天吶......」文文看着他家,没想到他才睡一下,他们已经将壁纸、窗帘、家具都摆设完成了。
「我到底睡了多久?」文文的第一个疑惑。
「你醒啦,韩宁在作菜,你要不要来看你的计算机?我已经将网络装上了,可以上网。」
「这么快?」文文惊道,第二个疑惑。
「别忘了我是计算机高手。」荆泉说,笑得像希望得到赞美的孩子。
「谢、谢谢。我睡了多久?」文文问。
「没有,一下下而已。」荆泉回答。
文文又晃到厨房,厨房已经能开火了,最惊讶的是他打开冰箱,里面充满食物。
「天吶......」文文惊呼。
「怎么不多睡一会?」韩宁问,他动作熟练地炒菜,餐桌上早放满两盘菜了。
文文看着欧式餐桌,疑惑地说:「这餐桌......」他记得荆泉没有买餐桌。
「喔,我去买的,这附近正好有一家欧式家具行。」韩宁说。
「谢、谢谢。我睡了多久?」
「不久,一下下而已。」文文得到差不多的回答。
「我才睡一下下,你们就全部都用好了。」文文微笑着,「你们真是搬家高手。」他轻呼口气,「谢谢你们。」
「为了表达谢意,我能不能要一个吻?」荆泉笑着走出卧室。
文文笑着说:「不行,我感冒了。」婉拒他。
天知道,文文的拒绝,让一旁炒菜的韩宁大大松口气。
文文搬家过了三个星期了,照惯例星期一、三,他到韩宁家学钢琴,星期六在韩宁家整理乱七八糟的书房(小型图书馆),星期日和荆泉约会。
很规律的生活。
日子很平静的过,平静的有点可怕,很像暴风雨的前兆。
那天晚上星期五,文文授命到德国音乐厅看一场表演,指挥是布莱德,表演名称是嘉年华,他已经查过所有数据,做好功课,他希望能不着痕迹的出席,不着痕迹的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跟韩宁或荆泉说,他是偷偷到德国出差的。
当表演结束时,文文以为能侥幸离开时,却被熟人拦下,正是朱莉.吐温。
「好久不见。」茱莉说,露出她亲切的笑容。
「嗨!好久不见。」文文笑说。
「你还是一样可爱。对了,你是为了音乐采访来的吧?」茱莉说,她拉着他往前走。
走着走着,来到后台。
文文开始紧张,他恐惧着,害怕遇到布莱德。
「我跟指挥布莱德很熟,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茱莉说,「然后我们一起到酒吧喝一杯。」她都计划好了。
「可是......」文文想推托,可是这辈子没推托过,一时之间想不到好借口。
「而且布莱德是韩宁的老师,厉害吧!可是我偷偷告诉你......」茱莉凑到他耳边说:「我还是觉得韩宁比较厉害,哈哈哈哈!」爽朗的笑着。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布莱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文文像受惊吓的猫,惊恐着。
文文尴尬地转身,看着布莱德的脸,他将他和善的脸跟当时阴沈的脸重迭。
文文很僵硬,他像是被钉住一般,不得动弹。
「怎么了?施文先生?」布莱德问,伸出友谊之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们认识啊?」茱莉惊喜,「不早说。」
文文干净的脸庞露出了难得的厌恶,茱莉没有注意,她一直看着布莱德聊天,完全忽略文文的感受。
而布莱德,明明注意到,却也没有点破。
那是很难熬的一段时光。
食之无味,文文握紧他的酒杯,勉强自己扯出微笑,茱莉和布莱德谈笑风生,可是他总觉得布莱德盯着他。
没错!他的确盯着他。不是错觉。
文文逃到洗手间,终于松口气,他冷汗直流,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我有这么可怕吗?」布莱德尾随着他,他看着一脸紧张的文文,觉得好笑,他冷笑着。
文文向后退一步,是,他的确恐惧他。
「我听茱莉说,你是韩宁的学生。」布莱德问,虚伪的笑脸。「他很厉害吧?」
文文没有回答,布莱德一直逼近他,让他无路可退。
『好可怕。』文文恐惧着,不知道布莱德为什么要逼迫他。
「你知道维也纳的国际音乐会吗?本来我想请他到那里演奏的,你想想,他这么有才华,怎么能就这样埋没了?」布莱德叹息,「我们本来是这么契合的拍档。」
「你只是利用他。」文文忍住恐惧,站直身体,直视他。
布莱德瞪大眼,久久没有回答,「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文文说得理直气壮,「我只知道,他不喜欢你这样对他。」文文推开布莱德的手,离开。
「你......」布莱德怒吼,他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还踢了一旁的垃圾桶一脚。
文文向茱莉告辞,即使她再三地请求也留不住他。
他匆匆地离开,他只想回家。
文文搭着隔天早上的飞机,离开德国,他想赶快回去见到那两个人。
快点,再快点,他想赶快见到他们。
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依赖他们,想见他们,想的不得了。
下飞机,坐上出租车,他回到家。
门没锁。
可是他记得出门前,门是锁着的。
推开,里面是一片黑暗。
「你去哪?」黑暗中传来低沉的男声。
文文吓了一跳,认出声音的主人,才放心下来,他开灯,灯亮得很慢,闪了两次才完全打开。
「荆泉,」文文看到荆泉,他脸上长着胡渣,看样子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进来的?」文文靠近他,才发现他在哭。
「你去哪?」他问。
「我?我去德国出差。」文文蹲下,在他面前,「怎么了?」他捧起他的脸,「怎么哭了?」
荆泉看着文文单纯的脸孔,这令他爱的死去活来的一张脸,该死的单纯。
该死,该死......,荆泉猛然抱住文文,抱得紧紧的,文文任他抱着,这让他想起韩宁,曾经他也这样拥抱着他,也是这样哭着,只是角色反过来。
「我以为你和舅舅走了,我找不到你,也找不到他。」荆泉将他的不安说出来,他还以为文文跟韩宁走了,丢下他,他到这里找不到他,他就无法正常思考,还以为......,他们私奔了。
「你不是黑客吗?稍微查一下,就可以找到我。」文文笑说,「而且韩老师被小编小姐请到总部写稿子,你忘了吗?」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轻轻的,有规律的。
荆泉沉默,「只要想到跟你有关的事,我就会变成白痴。」被他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很笨。
哈哈,文文笑着,不客气地笑出声音。
「我要求赔偿!」荆泉松开手,和文文很近。
文文直视着对方,明亮的大眼看着他,愣愣地问:「什么赔偿?」
「这个。」荆泉靠近,就像平时一样,和文文相吻。
不,不一样。
文文回应他。
这么多次的亲密接触他第一次响应他,文文羞涩的响应,很明显这是他的第一次。
荆泉雀跃着,得寸进尺地将手伸进文文上衣里,他想将上衣脱掉,他离开文文的唇,趁他意乱情迷时,在他颈间留下吻痕。
吻痕,麻麻的感觉,让文文完全清醒。
「等等......」文文推拒着,荆泉已经将他的上衣卸下了,「等等,荆泉......啊!」荆泉在文文的腰间轻咬,文文吓得弓起身。
「荆泉!」文文紧紧握住荆泉继续往下的手,「不要!」文文泪眼婆娑地拒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