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夜————舞眸
舞眸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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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洛的声音有些沙哑:"其实开始谁都没当真,只是单纯的传闲话看热闹。本来否认的话也就没事了......罗那那傻瓜,硬是说些傻话......他啊......后来学校希望他们自动退学,罗那居然当场就和教导主任吵了起来,死活不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说他绝不会逃避......反正就那种傻话吧,想也想得出来。"
又是一杯酒。
"罗那的父母常年在国外,一听说他出事儿就马上飞了回来。他家关系硬,不象时修那白痴--小时候他老妈就跟别人跑了,老爸又是个窝囊废只顾着自己喝口小酒--所以找了学校同意让罗那回去。结果罗那非扯上那白痴要一起回去,他父母自然是巴不得那白痴跟他断了关系,又怎么会帮他?!然后他们背着罗那和那白痴见了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结果就是那小子自动退学去打工了,本来也是蹲班的,那时候早就到了16岁拿了身份证,家里又没人管,就干脆出去住工地了。"
不久前还满满的一瓶子已经只剩一半不到了。
"罗那的性子你应该知道,倔起来天王老子也拿他没辙,根本不去上学,就一直到处找他。他父母没办法,把他关在家里,结果他就不吃不喝,跟死人似的。他父母毕竟关系多,左找右找又找到了时修,可能是说了很重的话,要他让罗那死心。"


沉默了几分钟,在让人承受不了的压抑后,南洛又倒满了酒:"时修死了,割腕自杀,就在罗那家的楼下。"
"是......晚上?"叶浅突然问。
"对,罗那从那以后只要看到星星就会恍恍惚惚的,坚持说它们是在哭。"
"......"那些被自己当作美好回忆的夜晚,原来并不是为了自己而美好,甚至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美好!
南洛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吓人:"好奇我为什么都会知道对吗?最开始那些谣言......就是我说出去的!我从小就知道我只喜欢男人,可让我心动的就只有罗那一个!从初一入学那天,我就喜欢上他了,可我不敢说,就只能无时无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他们的事,我看在眼里比谁都更明白......也比谁都更不能接受!"
"后来,我跟着罗那考上了一所普通高中,也不是什么好学校--谁叫他恨死了他父母,连带着恨上了他父母让他去学的器乐,中考前填志愿说什么也不肯报本校高中的。那时候罗那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子,然后,在入学当晚,我就和他上了床。"
"罗那不知道谣言的事儿么?"叶浅不敢看向对面,只是低垂着眼皮闷闷的喝着剩余的酒。
"时修死了以后我就告诉他了,可他那时候已经颓废得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是重重给了我一拳头,就什么都没了......我不怕他恨我,可他心里再也没有任何人和事情存在了!你知道我的心情吗?!"南洛简直是在嘶吼。
"高中的时候,我还在怕他不会理我,结果他居然就和我上床了!高中三年,我就是他找不到一夜情对象的时候的替补而已,他明明知道我的感情却可以毫无顾忌的当着我和不认识的男人干!"
南洛大口的灌酒,声音已经完全低哑:"我知道他不是在报复我--如果我在他心里有那种地位我都该心满意足了!在他心里,除了那个已经变成一颗高高在上的孤零零的星星的死人,我还有其他人都只不过是那星星照耀之下的一片荒漠中数不清的沙子而已。问题是......无论我心里多明白,我还是忍不住心甘情愿的守在他身边,在他懒得出去一夜情的时候陪他......直到高中毕业,他突然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此结束。"
"为什么?"叶浅已经开始酒精上头,醉醺醺的追问着。
"最后一夜的时候,我问过他。他连找个借口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就说离得太远谁都不方便,不如分开更自在。"
"如果你们上了同一个学校呢?"叶浅紧紧的攥着几乎空了的酒杯。
"他就是那么完全不在乎的说‘也许是吧',哈哈!"南洛的笑声比哭还凄厉,"他伤起人来,谁都比不过。狠吧?还不如告诉我上不上都一样,那至少是给了个痛快!"
看着叶浅喝下最后一口酒,南洛的表情变成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你是不是觉得罗那很喜欢你?你知道原因啊?--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有点象时修--那个白痴--而已。"
"我不信!我才不信!我才不信......"叶浅大声吼着,猛地站了起来。可是......流泪的星星,连闹钟都不需要的凌晨四点......那份让自己投降的温柔给的不是自己,是另一个人!他看自己的时候是在看另一个人的外壳!自己......究竟算是什么啊......突然站起来带来的头晕,加上酒意一起袭来,疲倦的心已经抵挡不住,他控制不住的颓然坐下,眼皮不争气的渐渐合上了。


南洛也把瓶子里最后的酒灌了下去,掏出几张钱扔在小桌上,随即站起来走了过去,抓起叶浅的衣领,粗暴的把他提了起来,冷冰冰的看着他还在流泪的睡脸,猛地,用力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完全无视于周围客人们小心翼翼的窥探,连推带拉着半睡半醒的叶浅走了出去。路过吧台的时候,向一脸明显有些担忧的调酒师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光速在线赶完这章的小舞留言版---------

偶没拖......这次真的没有拖......表扬偶吧......5555......

最近完全有写不下去的感觉,可又不想弃坑,大人们请尽情的砸吧!原则上还有最后四章就OVER了,也可能变成三章,总之基本上等于是偶自虐(恩,大人们是不是能猜出来?因为有小小一点SM和大段滴H,但是偶完全没自信......疯掉......),上次的H镜头基本上是大失败,555,偶那简直已经是拼命啦......偶想干脆写成完全清水文,可真的是剧情需要啊,清水的话好象就没办法结局了,555~

谁来教偶怎么写H吧......哭着抓墙......:~(

这一章特别献给亲爱的爬爬爬大人,感动S偶了,只有大人一直从头到尾在支持偶的小烂文......555555......偶干脆以身相许好了......哈哈,开玩笑啦:P

第27章

果然,推开"CLOVER"厚重的木门,何冰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吧台前的沙斯洛。
他显然也看见了何冰,却对着身边一个正说着什么话的男孩子轻浮的大笑起来。
何冰慢慢走到吧台边,坐在他们一旁的高凳上,向正好奇的偷看自己的年轻酒保皱起眉头:"小同,金汤力。"
显然都是相当熟的常客了,因为酒保趁沙斯洛没有注意,向何冰同情的耸耸肩,这才转身去调酒。


何冰并没有继续看身旁的两个人,只是沉默的低头注视着一无所有的桌面。
不理解自己。
被甩了仍会这么死皮赖脸的粘着不放手。
不理解自己。
被刺激过那么多次的心脏居然还没有麻木,此刻居然还可以痛到滴血!


那个男孩子看上去顶多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脸颊上的痘痕还一清二楚。当他想故作老练的点烟时,动作看上去都是格外的生硬,更不用提他那些简直可以用谄媚来形容的赞美是如何的一俗到底,坐在一旁的何冰低着头,却忍不住听得把眉头皱得更紧。虽然似乎是情敌的身份,何冰却恨不起来,有的仅仅是近乎于怜悯的同情--沙斯洛的胃口自己是再清楚不过,这种小子只怕毛都没有长齐,怎么可能让他动心?!顶多象个安全套一样用过就扔,可完全没感觉的小家伙还在卖力的讨好着,脸上掩饰不住迷恋的表情。
沙斯洛不仅是不在乎,甚至是故意刺激何冰一样,任由男孩子的手试探性的搂上自己的腰,放肆的调笑着。
何冰脸上无法掩饰的落寞引来的是沙斯洛的取笑:"咦?这不是我们敬爱的何老师么?怎么一个人?不会吧,您可还没到那一大把年纪没人要的时候啊!"
他又转向男孩子抛了一个放荡的笑容:"你说呢,Honey?"
男孩子受宠若惊的连声附和中,沙斯洛放纵的笑声大得刺耳。


高高的酒杯小心的放到了桌子上。转眼之间,杯子里又苦又酸的液体已经被何冰一饮而尽,留下的是透明到扭曲的冰块还有一片薄薄的柠檬。
"耶?郑同,今天何老师可是捧你场呢!还不再拿一杯过来?"沙斯洛取笑着站在那里有点尴尬的年轻酒保。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何冰把酒杯用力顿在桌子上,杯子里的冰块相互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细碎声响。
"呦,何老师害羞了!"沙斯洛的笑声愈加的放荡不堪。


看着陌生的最爱的他,何冰的眼睛模糊了,几乎沸腾的液体炙烤着不知悔改的心......傻啊!扔下钱,何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吧台。离开吧!别傻了!何苦呢!只是......转过身去那一瞬间流下的两道滚烫的泪水还是灼伤了自己......





目送着何冰从视线中消失,刚刚还在大声说笑的沙斯洛一下子沉闷了,几近颓废的脸,急促的灌下手里的烈酒,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男孩子赶忙轻拍着他的后背,他却身体一僵,随即抬起头来粗鲁的拒绝:"别随便碰我!"
"喂......"男孩子有些下不来台,不满地看着他。
"你丫烦不烦!给我滚蛋!"沙斯洛几乎是在吼叫,看起来就象在发泄什么似的歇斯底里。
男孩子显然被吓到了,拿不准是该吼回去还是灰溜溜的走开。吧台后的郑同偷偷向他摇了摇手,同时打开一瓶喜力递给他,他犹豫了一下才拿过免费的啤酒离开吧台,经过沙斯洛身后时还是忍不住小声的骂骂咧咧。


嘈杂的人声笑语中,隐约还是能听到伍佰沙哑的嗓音低低地漂浮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之中。
没有想到那一纸留言没能让何冰放弃,离开的这几天来时常听到他在四处寻找自己的消息。换做是以前,自己应该是高兴得要死了吧?!可现在,自己唯一还可以做到的,就是彻底让他对自己死心,即使那把刀要先插进自己的心口,也只能认了!
终于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却只能眼睁睁的把他推开。自己一贯的任性其实只是想得到他的手段,谁知道到了最后却成了不得不离开他的理由!自己......太可笑了......


"郑同,把音响开大声点儿!"大口的灌着酒,已经有些醉意的沙斯洛指着酒保。
音乐的声音大了。
低沉的压抑,几乎令人疯掉的缓慢。
耳边的一切声响都渐渐远去。脑袋滚烫,热到每一寸皮肤下的血管都叫嚣着要爆裂;手却冰凉,冷到每一片指甲。两侧的太阳穴清楚的感觉到里面的神经正在急速的跳动。紧握着酒杯的手在不住的发抖。胸腔里的心脏象火红的铁块儿;容纳它的躯壳反而如南极千万年都化不开的寒冰。胃在不住的缩小、缩小;头在不停的胀大、胀大,却被根看不到的箍儿牢牢勒住。血象熔化的巧克力一样稠而腻。眼泪流出来了,明明是岩浆一样滚烫,滑到腮边却已经冰冷。无尽的泪水无法润泽干涩的眼睛,失去了翅膀的天使只有继续堕落,直到地狱的最下一层,永不解脱。
睡吧,最好永远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
解脱吧......


已经可以称之为古老的歌声还在继续。
无止尽的落寞。
"......云抛弃了大地/风抛弃了世界的孤寂/花朵抛弃了美丽/而我/抛弃了我自己......
"......我要随着浓雾散去/我要消失之后都没有痕迹/让我的灵魂随着雨水打在大地/然后/随便它往哪里去......
"......如果我说我爱你/那可能是我又放纵自己......
"......亲爱的不要太在意/想离去你可以离我而去/不要觉得可惜/就象我/抛弃我自己......
"......就象我/抛弃我自己......
"......抛弃......我自己......
"......"





第28章

叶浅醒了过来。
已是早晨。
宿醉的滋味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头嗡嗡地炸起来,恶心、想吐,但是只能干呕几下,倒折腾得连嘴巴都苦了起来。等等,吐的时候为什么脖子有被勒住的感觉?
他皱着眉头胡乱地抹掉嘴角的口水,顺势下滑,摸到了自己的脖子......这是什么?!有点粗糙的手感、硬邦邦的、宽宽的,象是皮子......?自己脖子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自己......现在这是哪里?!
左顾右看,终于发现自己处身在完全陌生的一个空间里。沙发地毯茶几,该有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个装饰性的壁炉,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客厅吧?虽然家具一件不缺,可空间实在太大,所以仍旧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人味儿。而自己,正待在离大门最远的一个角落里。叶浅下意识的扶着墙就打算站起身来,却一下子被拉得重新坐回了地上。楞了一下,他才想到回头看看--居然自己脖子上那东西还连着一根又黑又粗的铁链子!链子的另一头则被一把大到夸张的黑铁锁拴到墙角的暖气管上!链子很短,仅仅能让他维持坐在地上或者弯腰低头的姿势。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头还是象炸裂一样疼,他只好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一直在等罗那,然后......跑出去碰到了那个南......南洛......赌气跟他去了酒吧,再后来就听他一直在说......呜,真的不该去想,终于还是想起来了那些不想去记得的事......原来罗那爱的根本不是自己,原来自己左躲右闪还是忍不住又一次的自作多情!实在是越想越难受,偏偏脖子上的东西又深深卡进肉里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气急败坏之下,他粗鲁地拉扯起脖子上的东西来。


"别费劲了,这可是特制的。"南洛冷嘲热讽的声音远远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猛地回头,全然不顾脖子上的东西把突起的筋肉磨得生疼:"还不放开我!你神经病啊!"
南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旅行包。
叶浅只能徒然的叫骂着,南洛却置若罔闻的把包放在了离门很近的沙发上。包里的东西应该不少,鼓鼓囊囊的;似乎也很沉,因为沙发被压得深陷了进去。南洛随意的坐在了一侧的沙发扶手上,低头拉开黑包的拉链,从里面一件一件的往外掏东西。
叶浅的嗓子很快就沙哑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洛的一举一动。南洛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挨个儿放在一旁,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包括粗细不一的铁链子、白麻绳、军训用过的宽皮带、甚至还有一双亮晃晃的手铐!


在这个没有钟表的房间里,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又特别慢。
窗外的阳光白的耀眼,应该是到了中午。
从昨晚就没吃过任何食物的叶浅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肚子的抗议声,声音很响,因为连坐在远处沙发上的南洛都抬起了头嘲弄地看着他。他只能用力的咬着下唇,扭过头去,试图保持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塑料袋的悉悉簌簌声响。
什么东西扔了过来。
叶浅回转过头来,看见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滚着几片面包。他吃惊的抬起头,南洛正冷笑的看着他:"吃啊!难道还指望我给你做饭?!"
他抄起离自己最近的一片面包就扔了回去,可惜面包轻飘飘的没飞到一半就落到了地上。他扯着已经嘶哑的嗓子吼叫:"放开我!"
南洛冷冰冰的看着他:"我不会再给你别的东西,吃不吃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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