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句话,却被眼前的这个笨蛋说了说出,却不知道为何如此的难以忍受。
还未等大脑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动了起来......
29.
对於任何人都可以容忍的事情......
只是,
只有眼前这个人,却不可以......
绝对不行......
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事情......
不能容忍......
只有这个人......
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原谅和容忍......
不可原谅......
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基於心底,喷薄而出......
眨眼间,动作快的都无法用肉眼看见,就已到了那人跟前,袭上脖颈的手臂一点一点的用力提起,让自己手中青年的双脚轻易的就离开地面,悬在高出一人多高的半空中。
细白的手指渐渐收拢,死死的卡住整个人的呼吸,不能正常活动的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呻吟。血液被迫遭到彻底的阻断,使青年英俊的面部变的铁青,整个面孔也跟著扭曲起来,大量的缺氧又让身体麻木,头也疼痛起来。心脏仿佛不受控制的激烈跳动,就要冲破整个胸腔,然後渐渐的,渐渐的停息。所有的意识变的模糊,神志也淡漠了。
此时此刻的赵长右,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次一样,如此的接近死亡。
本来是用力扳扣著李休与手臂的双手,渐渐的放松了力道,最後终於无力垂在自己身体的俩侧,仿佛放弃一般,不在做任何无谓的挣扎。
赵长右的眼前已是一片无涯的黑暗......
眼见那双惊恐的圆睁的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手中的伟岸的躯体也不在挣动,才终於松开自己的右手。
让赵长右整个人从他的手中,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李休与垂下了眼帘。
由於夜色中月光的缘故,可以清楚的看见那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所形成的阴影,与李休与过於白皙的肤色相映衬,让他整个纤细的人影笼在一层苍白的寒意间,却美丽的不可方物。
四周飘荡著的空气几乎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凝滞起来。
慢慢的抬起眼帘,李休与露出妖豔到恐怖的笑容,才看向一直跌坐在原处动都不动的鸣书。
明明是应在教中的教主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自己未经教主允许擅自离教,就已是大忌,要是教主知道,自己与无邪之事,恐怕自己......
因为李休与突然的出现,产生极度的恐惧,使鸣书一直僵在那里,动都不动。
整个青湖突然的死寂下来......
自己会死吗?!
自己会连无邪的最後一面都见不到了吗?
自己还没有问他那句话呢!?
无邪,我要是真的不在了,你会为我伤心吗?
无邪......
我也许在也见不到你了......
从李休与出现就一直处於这个回路中的鸣书,只到现在都没有现实的意识。
凄凄的嘴角,勾出一抹切切的笑......
30.
"鸣书......"
贯穿耳鼓的男音,低沈而又带著磁性,打破鸣书自己构造出结界,宛如人间的修罗。
"你可还有什麽话说!"
妥协一般摇晃著想要站直起身,却发现那早已就成了奢望,只好死心一样,低垂下头。
"卑职,早就知道必有今日!"
咬著银牙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来,露出凄切的表情。
"我已无话可说,愿凭教主处置!"
"好,既然你已认罪,那也不用我在多费口舌!"
给人一种从脚底一路贯彻到头顶的寒意,李休与轻笑著开口,可是一开口就将鸣书定了罪。
右手一挥,两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李休与的不远处,被月光的阴影挡住了面孔的俩人,恭敬的单膝跪在那里,等待著主子的决断。
"将她带回教中,听候发落!"
鸣书有些吃惊的抬起头,不太明白他的决定,和无邪之事,暂且先不说,就凭自己擅自离教,就已是死罪啊,足够教主现在就地将自己处死。
可是......
忽略掉鸣书不解的目光,李休与示意跪在那里如同石像的俩人,上前带走鸣书,奇迹般就这麽逃脱一劫的鸣书,带著满腹的疑惑,挣扎著站起身和他们离开。
恢复平静的湖面没有任何的波澜。
李休与站在那里许久,就一直静静注视著那里躺著的青年许久,用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表情凝视著......
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麽......
终於,犹如放弃一般转身,衣带翻飞......
消失不见......
夜,有些凉。
没有人迹的旷野,悄悄的渐起了虫鸣,更显出青湖此时的宁静。
可是,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到,这份宁静就又被人打破。
转回来的男子,脸上只能用两个字形容:阴骘.
飞身落定在疑似死尸的生物旁。
低下身,用手踌到青年的鼻下,探了探青年的鼻息,细小而微弱的呼吸,说明青年体中跳跃的生命力是怎样的顽固,堪比小强。
但对於早已济身武林高手行列的自己来讲,还是太过於脆弱,只用五分的内力,就能扭断那看似牢固的脖子。
可是......
为什麽,他还会活在这个世上。
为什麽,自己是如此的暴怒,还会让他到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
为什麽,在最後,自己还是没有用尽全力至他於死地,而是无缘无故的,在他闭上眼睛时放松了禁锢力道......
为什麽,会在最後留下他的性命......
为什麽......
困扰的拢起形状完美的眉形。
因为寻找不到可以让自己接受的答案,李休与的全身飘荡著焦躁的情绪。
狠狠的用脚尖踢了一脚那横躺著的人後,却还不见他转醒,李休与的眉头越皱越紧,已经隐约的可以看出明显的川字。
然後又是几脚,那人除了几声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呻吟,就和死猪没什麽区别。
无奈的闭上眼睛,李休与不明白怎麽会给自己找上这麽一个麻烦。
本可以简单的抛下他离去,谁知道又莫名其妙的转了回来。
刚刚的事实,就足以证明,最为简单可行的办法却是行不通的!
猛的睁开细长的凤目,刹那间,如水晶融化般的湿润瞳孔,酝酿出冶豔的妖媚风韵,可以说是妖豔到美丽,却带著不甘心的恼怒。
不排除有毁尸灭迹的可能,男子以极其粗暴的方式,抱起地上的赵长右,用可以算的上是僵硬的步伐快速的离开。
31
同福客栈,是城里最大的客栈。
在这里跑堂的王小二,给那吝啬的老板干了七八年。什麽样的人物没有见过。
南来的文人,北往的侠客,西去的奸商,东回的官人,他怎麽说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
可是,唯一没有见过的是,还有漂亮到这个地步的男人!
一身白色的锦衣,用的是最上等的料子,作成滚边的纯白外套,袖口缀满精致的同色绣花。半散的发丝单用墨绿的玉簪别住,带著那种他人模仿不来的高雅与优美。
细长的凤目,微微一转,瞬间酝酿出冶豔的妖媚风韵,使整个人浑身充满了魅力,仿佛向空气中散发著情色的味道。
够的上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他刚一进店就镇住了所有的人,吃饭的把嘴巴在那里给忘记了,喝酒的连杯子都找不到了,走路的门槛也看不见了,实实在在的摔了一个大马趴。
这个马趴产生的震动,终於把差点点就留出口水的王小二震的清醒过来,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将手巾一搭,溜到男子面前: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低低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通体舒畅。
男子微微让了一让,小二这才看清,那男子的手中还抱著一人,看身材比男子壮实一些,但就是紧闭著双眼,也能轻易看出帅气的相貌。
"那您要一间还是俩间......"
男子眼神一冽,直直的射向小二,看的小二嗖的一下冷汗就顺著脖子留了下来,不禁开始後悔为了和人家多说几句的多嘴。
男子微微一蹙眉,心思转了又转,回了又回,最後咬牙著牙说道:
"一间上房......"
没有必要为了这个白痴的家夥浪费银子。
"请,请,您,跟我,来......"
用肩头的毛巾拭了拭额头的冷汗,小二开始怀疑,这男子是不是要接著客栈的地方作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杀人抛尸之类的,不然为何男子的表情如此恐怖。
哆哆嗦嗦的引著男子向後院的正房走去,到了房内,男子将抱著的青年,狠狠的摔在床铺上,掉转回身,理了理自己衣服的褶皱,对著小二微微一笑。
"劳驾,可以为我请个大夫来吗?"
完全沈迷在那豔豔的笑容中,小二晕忽忽的走了出去,直奔城里最好的医馆。
不多时,年纪不大的大夫就被小二急急的拽了进来,好象里面的病人马上就要病危一般。
拿著药箱的大夫刚刚进来,就被立於房中正中央的男子,惊呆,大张著嘴巴,愣在那里忘记了该说的东西。
李休与他知道有些人初见自己是会有些反映,可是这大夫的反应有些过头了吧。
看著大夫愚蠢的模样,李休与不悦的皱起眉头,却有是一番风味。
还算清醒的店小二,看见李休与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回手拽拽那年轻大夫的衣角,小声道:
"大夫,林大夫,林大夫!"
林典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著李休与点了点头,尴尬的问道:
"不知那位是病人!"
李休与对他第一印象不是很好,所以也没回他,只是转头看向床铺的方向。
顺著李休与的目光,林典看向床上,厚厚的被子上,横卧一人,相貌到是有些模糊,但从衣著来看,到是富家公子的装扮。
走上前去,落坐於床边,林典抵起床上青年的手,到是敬业的号起脉来。
李休与却莫不关心的坐於八仙桌旁,安静的喝起茶来。
一柱香的工夫,林典收回手,站了起来,对著桌旁的李休与说道:
"公子没有什麽大碍,只是劳累过度所致,无须担心!"
李休与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来,看向床上之人,微皱著眉头。
"只是劳累过度?!"
"是的!"
"那他为何还不清醒!?"
"这个,公子气血不周,想是做了什麽用尽气力之事,才会如此,只要好好睡上一觉,就会没事!"
李休与到是困惑起来,劳累过度?怎麽可能!
这里的原因说来可悲,还很丢人。
李休与当然不知道,赵长右为了追上鸣书,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要不是鸣书太过悲愤损了经脉,受了内伤,恐怕赵二公子是追三年也是追不上的。
这就是所谓的劳累过度!
所以除了赵二公子脖颈上被李休与掐出的几道指痕,还有被李休与踢出的淤青,没有任何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