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刺(第一部)————雅雪玥
雅雪玥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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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刺
    1
    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根刺。
    这刺或长或短,可能伤人,也可能伤到自己。
    你身上是否也带刺?
    * * * * * *
    记得国小时候,我是一个不起眼,怎至有点丑的学生。
    一副大大的黑色粗边眼镜遮著大半边面,彽著头走路看不见五官,单薄的身体。
    天天上学被无数的人围著丢癈物。有一次台上的老师因台下的学生太吵而说:「哼!你们全切懂了吗?叫人上来唱给我听听!」当然被人排斥的我出了来。当时没有什麽感觉,反正不会比现在差吧。
    呵呵~现在想起来可以说是一呜惊人吧。当时只有小三,欲破例给我入了小四才可以入的合唱团。本来因为成绩不好,看不起我的老师,因我拿了一个又一个的奖而说什麽「高徒」。
    不知不觉开始自满。朋友个一个又,欲没有人能使我真心结交。
    你,一个所谓的朋友。开始时,以为你是跟我真心结交。我相信了你。後来你在比赛中胜了。你开始目中无人。老师因为我的失败而冷冷淡淡。
    哼!那些以前的"朋友一听到这消息就跑去巴结你,而你居然要他们打我要胁我拿钱给你。
    不过我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找到生命中的他。
    一样的集会,一样的没人出来的尴尬时刻,一样的我被推了出来,然而我却看到在窗户旁前第二个座外处那个他,他对我笑著,笑得有些开朗,并不是嘲讽的笑,他的笑跟别人的不一样、不一样,那是一种鼓励的笑。
    他叫小风,别人都是这样叫他的,他是新来的转学生,挺怪的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发著呆,但奇怪的是他人缘出奇的好,我想应该是他长帅的关系吧!
    站在台上的我,看到了他的心,不明所以的心停止了跳动,手也不再发抖,大声的、宏亮唱出了将欢迎我们六年级毕业生的毕业歌,不大不小的音量,刚好的落入他的耳中,当时的并不知道,那就是叫做「情愫」。
    今年是国中二年,幸运地和小风一班。
    这两年来我们没有太多交杂,你依然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发著呆。而我依然是众人玩弄的对象。
    是时候社团活动了。拖著沈重的步伐到音乐室。一开门就看见「他」,那位「朋友」。
    「皇甫云,怎麽又来了,我不是叫你退社的吗?」温君,就是那位「朋友」说。
    哼!终有一天我会把你拉下来。不过现在要保留实力,免得被你计算。
    不发一言,走过温君。听见温君对人说:「上去,把他打到不敢再来。」
    一个又一个的拳头打在我身上,很痛。我暗暗对自己说这一定要从温君他身上拿回来。
    「真的恶心呀,大热天穿著长袖羊毛衣。真不知他是什麽人。」是的从半年前开始我就有不得不穿著长袖羊毛衣的理由。
    「呵呵~你看他那老土的眼镜,真怀疑他的眼睛还看不看到东西。」
    等等冷嘲热讽的声音不停地说著。
    门打开了,一个笑得有些开朗的人走入来。
    被他们打倒在地开始用被人用脚踢的我看到你。是小风。为什麽你要在这时候看到我,为什麽你要在我潦倒的时候看见我?
    头好痛,好晕,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是你焦急的面。
    2
    不知睡了多久,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小风熟睡的颜貌。
    头痛的记不清发生了什麽事,只觉得周围一片黑,我稍微一动,呻吟了一声,小风立刻睁眼,对我投注关心的眼神。
    「云,你终於醒了,我去叫医生来。」叫的很亲近,我内心立刻泛起一股甜蜜,只见风匆忙的跑去。我也找回了我的眼镜带上。
    医生过来问一些头晕不晕之类例行性的问题,就吩咐我可以回家了,只是隔几天要再过来换药。睡了一整天,脚机乎踏不稳,风立刻扶住我,一步步的走出医院。意外的发现,天色已黑,原来我已经昏睡了一整天了。
    「该死的温君...」我内心咒骂著
    风看到我不忿的神情,他明白我的想法,微笑的对我说诉说著我晕倒後发生的事情。
    原来我晕倒後就有人立刻去告诉老师,温君那一夥人被教官训了一顿,被罚留校察看了,而我就被送到医院了。
    我听到这个结果,感到有点意外,人缘平时不怎麽好的我怎麽会有人如此帮我,何况......会有人理我吗?
    看到风的笑容,我明白了...
    拖著酸痛的身子回到家中,轻轻的躺在床上。
    今天...家里没人。
    脑中所想的,是姬风那温和的脸庞及健硕的身子。
    曾经以为自己坚强到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曾经以为自己对他人的冷潮热讽早已麻木。
    但在你的注视下,我不禁...想要好好的发泄多年来的痛。
    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认输,胜利最终是属於我的,但是一个人走,实在好累、好累。
    如果可以,你愿....呵呵...我在想什麽?蠢事,只要做一次就够,就该记取教训。当初那个人所做的不也像他一样。
    朋友,只是用来利用的不是吗?
    但是当你的体温透过制服传过来时,我真的有种──如果有你的话,一切也都无所谓了的感觉。
    ***
    第二天,一样的早晨。刚刚入到课室时大家的目光全看过来。
    好奇怪。他们不是应该当我是透明人的吗?这亦是温君一向分付。
    装作毫不在意,一声不响地坐回座位上。
    「云,你怎麽回来?为什麽不多留在家休息几天?」风在我一坐下後就开始说话。
    淡泊是现在最好的保护色,怕自己一开口就流露软弱的感觉。累,是一定的,但起码不用再害怕受到伤害。
    风神情有点落幕,开朗的笑容退去。不由自主一阵刺痛。
    看到你没有笑容的表情,我想去再信一次。
    虽然伤痕累累的心已不能再受伤害,但我想信。
    是不是很傻?是的,起码我觉得是。
    面具现在开了一个决口,你原意看它底下的真实吗?无论它多丑陋不堪。
    或者...看了以後你便会离开我吧...
    3
    「我觉得我好多了,再不上课程就会衔接不上。」我绽出一个笑容风的神情也轻松多了。
    「喏,这是这几天的笔记...这些是小考的考卷...还有陈老师说如果你有来的话,你去她的办公室找她。」
    陈老师是合唱团的指导老师,一向都温温婉婉,但就是因为这份温婉让我产生一股怨恨,她见温君欺负我都装作若无其事...
    「恩,好的...」我是一个心里在想什麽容易表现出来的人,我现在的神情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吧。
    「云,你怎麽了......」风关心的问
    「恩,没事,我下课後我会去找她。」风有点不放心似的望著,但他知道我现在想一个独处,所以他还是选择离开了。
    看到桌上堆了像小山一样的笔记、课本、考卷,我不禁咋然,虽然说我现在才国中二了,但学校课程似乎已开始向还有一年多的基测在做准备了,晚上还要参加社团,功课勉强维持在中等,也许,我可以趁机会做一个抉择。
    於是我站起身来,往办公室走去。
    来到老师办公室走到陈老师面前说:「我想退社。」
    老师一脸困惑看著我。
    老师笑了笑:「是因为马上就要升国三的关系吗?还是......」
    「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功课跟不上,如果不再加把劲实在不行,所以才......」
    「如果是功课的话老师答应你,如果是其他方面的话老师不允许。」
    我心里一惊,老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温君欺负你的事,老师都看在眼里。只是我觉得,就算我出面介入也使不上力,重要的还是需要考你的智慧来解决。」
    「说得可真轻松啊!『需要考你的智慧来解决。』」我差点夺口而出。老师既然看到了,为什麽还要让我一个人受苦呢?你真是残忍啊!老师。我在心中暗自诅咒著。
    「温君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老师说:「不过这个待会儿再讲。今天找你来,最主要是要告诉你:老师想提拔你当社长。」
    你疯了吗?老师。社长?
    「我?」我太惊讶了,不晓得该说什麽。
    「考虑看看好吗?」老师诚恳地说:「你不用急著答覆我没关系。」他从包包里拿出两张纸一样的东西:「这个周末,我在喜来登订了下午茶的位子,这两张给你,你跟姬风一块儿来,我们好好想想办法。怎样?」风?老师原来也知道。
    能跟风一起去,真是喜出望外。
    不过今天到底怎麽回事?怎麽事情发生得令人莫名其妙,害我的心情好像在坐云霄飞车。
    很快的星期六到来,我站在喜莱登的门口等待著。看著手中的表一点一滴的走,他还没来吗?他有事吗?
    滴答滴答,雨下了,看著遥远的人影跑过来。
    风对著我笑了笑说:「你等了很久吗?」
    我笑了笑道:「没~我也刚刚到而已!我们走吧。」
    「走吧...」无法从他的表情探出任何迹象..,温热的感觉由他的手掌传至我的掌心..好想这样...一直这样...
    直到永远...
    4
    入到酒店,来到老师约定的地方,已看见老师坐在位子上等我们。
    「对不起,我们迟了。」我带著头说。
    老师温婉地笑著回答说:「不,是我早到了。」
    客套的说话到这里为止,大家接著说一些不著边际的说话。饱餐一顿後,喝著咖啡,老师终於带入今天要说的主提。
    「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到德国玩玩?」老师温婉地笑著说出一句惊人的说话,又说:
    「有一个比赛在德国举辨,有兴趣参加吗?皇甫云你的声音和姬风的竖琴应该会脱颖而出。何况,不行就当去拿拿经验也好。」
    小风原来叫姬风,可笑的是决定相信你的我居然到现在才知你的全名。
    「我决定不参加。」姬风就是小风说。
    陈老师十分惊讶,说:「为什麽?」
    小风看著我说:「我打算当皇甫云的伴奏。」
    「什......什麽?」惊讶得叫了出来,想不出会有奇迹发生在我身上......
    「是阿,当你的伴奏有什麽不对吗?」风回头看著我,那眼神......好温柔......
    我难道是在作梦吗?下意识地摇著头,真的吗?
    「你不要紧吧!?」姬风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是关心吗?
    「不会是伤还没好吧?」风捉住我的肩头很大声地问。
    他是在关心我吗?该不会是真的再作梦吧。
    笑著说了声没事,今天出来的目的大家也都达到,不久後便各散东西。
    风在快要离别时说:「你还有没有事?不如我送你回家好了。」
    不等我回答,风就拉起我的手走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可以相信吗?虽然想去相信你,但还是好怕好怕...是不是信心不够坚定?
    为什麽我要信心坚定?!
    够了!不要再捣乱我的心了!如果要再受伤害的话我宁可一辈子都孤独一人!一个人是没可能会为另一个人放弃这麽多东西的!你不要再耍我了!
    想到这里,一手推开风。这是我想都没想的反射性动作。推开後奇怪的气氛在我们中间漫延......
    推开你後,一声不响地走了......
    虽然想去信你,但是却不能全心全意......
    这是我一直以来不相信人的习惯,你会等我吗?
    或者......我没有要人等的权利......
    ***
    星期一回到学校,什麽都不说坐回自己的坐位上。
    不一会儿陈老师入来,後面跟著一个异常俊美的男生。
    「这位是聂昊是因为一些事情刚由英国转学过来,大家要好好相处喔。」接著陈老师指著我身边说:「你就坐在那里吧。」
    想不到因为温君的关系全班只除下我身旁的坐位。
    呵呵,好像也不错喔。很多年都没有人坐在我身旁了。
    看著聂昊走过来,不小心的看到风那边。风,为什麽你会有如此可拍的眼神?
    正当我吃惊於风那易於平时的眼神时,新生,也就是聂昊已经走到了我的眼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你好,我是聂昊,很高兴能和你成为同桌。」开朗的笑脸,有著两个浅浅的酒窝。
    习惯淡漠的我,除了选择点头应付一下,便不再多言。可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
    「云,我今天刚报道,还没有拿到书喔。」如同被遗弃的牧羊犬呜鸣的声音,聂昊可怜兮兮的说道。
    无语,可是又无法漠视他那个眼神。擡眼,正巧又对上了风的眼睛。发现,第一次,他的眼神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聂昊。
    5
    到了小休的时候,聂昊对我说:「云,要去拿书啦,陪我去。」接著想拉著我出课室。
    风来到我们面前一手把聂昊拉开,说「聂同学,我陪你去。」一声不响便消失在我面前。心有种感觉。是什麽感觉?是什麽感觉也好,情绪起伏对我来说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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