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并未生气,只恬淡一笑,拍了拍手。
随着清脆响亮的击掌声,两名白衣女子中间夹着一个锦绣银箱,从门外施展轻功并肩飞了进来。
两人直滑落在司徒棠的面前,站在了箱子的两旁。
等她们站稳了,才发现这两人竟生得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一点差别。
唯一不同的是,左边的女子匕首别在右腰,右边的匕首别在左腰。
只是两个人都面无表情。
若不是她们胸前还在微微起伏,我会以为是两具石雕。
海棠道:"荆玉,把箱子打开。"
左边的女子拿出一把红钥匙,打开了银箱。
海棠又道:"随珠,送上第一份贺礼。"
随珠拿出一个大木盒,走到了司徒棠面前。
她打开盒子,金光闪闪。
里面竟躺了数百支又长又大的金条。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有的人已站起身,忍不住靠前来看。
朱砂走到海棠身边笑道:"司徒老庄主,这是我们宫主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您在新的一年中能结交上金兰之友。"
司徒棠额上已冒出冷汗:"告诉重莲,司徒某人不稀罕他的礼物。"
海棠根本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荆玉,第二份贺礼。"
荆玉从箱中拿出一个比那大箱子小一些的铁盒子,走上前来打开。
开箱的瞬间,一道银光闪过!
司徒棠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朱砂道:"虽然您老已不是庄主,可依旧是紫棠山庄的中流砥柱。宫主说希望山庄能够一直震惊百里,不丧匕鬯。所以,送上这把‘断魂刃'。"
传说中战神使用的匕首,虽不足一尺,却是锋利坚韧,削铁如泥。
据说只要用这把匕首杀人,速度惊觉,人命未断,魂已碎散。
故名,断魂。
司徒棠张开口,霎时哑然。
海棠满意地笑道:"随珠,最后一份贺礼。"
随珠走过去拿出一个金盒。
盒子尚未打开,琉璃就往前走了一步。
他轻轻挥了挥手,几支暗器疾速飞出。
整个屋子里的蜡烛瞬间被熄灭。
众人都慌了,还道是重火宫的人要大开杀戒,纷纷站起身想要逃出门去。
可在下一刻,人们都停了下来。
随珠打开了宝盒,顿时光芒四射,如流动的灼目银光包在荒谷的熔岩中。
以随珠为中心,周围一片都被照得通亮,几乎与白昼无甚差别。
人们久久都不敢直视光源。
隔了一会,那光芒暗了一些,我揉了揉眼睛,朝那盒子看去。
夜明珠。
此时它已不再刺眼,幽蓝色的光芒盈盈散出,奇异之极。
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阴冷。
一直以为这种东西都只是传说的,没想到竟真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不由自主往对面看去。
韩淡衣正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有节奏地在桌子上轻轻敲击。
夜明珠淡淡的幽蓝光芒倒映在他的脸上,更显得他面如冠玉,倾倒众生。
只是他的目光似乎未曾从我身上离开过。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身子往前靠了靠,就像是想把我看得更仔细些。
一脸轻柔笑意,双眸深邃如渊。
心又一次开始小鹿乱撞,连忙回避了他的视线。
朱砂道:"夜明珠价值连城,在场的诸位英雄豪杰应该都已有所耳闻。只是重火宫的夜明珠与那些廉价品都不一样。司徒老庄主,您随便挑一个弟子在这珠子旁边练武,会发现此人的功力进步速度是以往的两倍。"
司徒棠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海棠道:"这几个宝贝若献给皇上都可以换个爵爷位置来坐了,您老还犹豫什么呢。"
司徒棠阴森森地说:"你们想要什么。"
海棠道:"两件不值钱的东西。"
司徒棠道:"我若是不肯呢。"
海棠道:"不肯,呵,老庄主,您会答应的。不妨听我先说。"
司徒棠愤然道:"你说。"
海棠笑道:"第一件就是六美图。"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不由哄堂大笑。
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徒世寻大笑道:"海棠姑娘,你们宫主怎么会这么多宝贝来换到处都可以找到的六美图?"
司徒雪天看了一眼海棠,微微后退了一步。
琉璃脸上却是全无笑意:"宫主要的是真正的六美图。"
司徒棠道:"对不起,紫棠山庄没有那种邪魔歪道绘制的东西。"
琉璃冷冷说道:"司徒棠,擅自篡改六美图的人和你一个姓。难道要我们说出真相你才甘心?"
司徒棠的脸色徒然变色:"你......你们怎么知道的?"
琉璃冷笑道:"江湖上有什么事可以瞒得过我们宫主?"
司徒棠颤声道:"若我不给呢?"
琉璃不再说话,只用手对着脖子抹了一下。
司徒棠的脸全然苍白。
琉璃道:"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肯交出来,我就先杀了你的大孙子。"
站在一旁的司徒琴畅睁大了眼,有些慌乱地握紧了腰间的剑。
"一。"
司徒棠看了看司徒雪天,又看了看司徒琴畅,手忙脚乱。
打得过琉璃的人大有人在,可没人敢出声。
琉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支撑他来到此地撒野的重火宫,以及武功天下第一的莲宫主。
"二。"
琉璃拿出几支暗器,举了起来。
没有人会去帮司徒棠,没有人会因为同情而得罪重莲,丢了自己的性命。
这一刻,所有的英雄都变成了懦夫。
"三--"
话音未落,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徒雪天忽然冲了出来!
他匆匆忙忙地拿出一张牛皮纸,递在了琉璃的手中:"不要杀我哥,我给你就是了,不要杀他......"
他的脸上挂满了细细的汗珠,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顺着脸庞滴落下来。
琉璃打开那张牛皮纸,粗略的扫了一遍,收起来,装入怀中。
所有人余惊未定,海棠便又开口说道:"现在,我们得向老庄主要第二件东西了。"
司徒棠又气又惧地说:"你......你说......"
琉璃道:"我们宫主听说司徒山庄上住了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想收他当自己的男宠。"
此话一出,人人都睁大了眼,却依旧无人敢说话。
司徒棠慌忙护在了司徒雪天的面前:"不行,不行!我就这么两个宝贝孙子,怎么可以让他成为重莲的禁脔!"
海棠笑道:"老庄主,你想多了,我们要的人不是您的孙子。"
她的目光沿着一个个座位扫过。
紧迫的气氛迅速在周围的空气中扩散开来。
最后视线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我整个人都怔住了,瞬间心跳几乎停止。
连忙朝对面看去,这时韩淡衣竟不在了。
想站起身逃窜出去,但身子像是被石化了般僵硬。
海棠朝我的方向指来,轻声道:"就是那位公子,林宇凰。"第十九章 紫眸
我凝固了半晌,才把自己的思绪整理清晰。
怎么这些大魔头都这么喜欢收男宠啊?
女子不好么,做什么人人都去当断袖了?
重莲一定是想羞辱我!
门都没有!
我轰地一拍桌子,又轰地站了起来。结果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痛得呲地吸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做事都不先问清当事人怎么想的?有没有把我的人权放在眼里啊?告诉你们奇丑无比的莲宫主,老子不干!"
我根本忘了这是在古代,和这群野兽谈人权,白搭。
朱砂抽出大刀,在我面前用力挥了一下:"你敢说我们宫主丑?!"
我闭了眼睛瞎嚷嚷:"你们宫主就是丑,浑身上下都是莲花,整一朵大莲花!我看他不该叫重莲,该叫重肥莲!"
众人都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反正韩淡衣不在,我也不要形象了。
等下,他在不在关我什么事。
真想抽自己两锅贴。
朱砂怒道:"林宇凰!你再说我杀了你!"
我朝她做了个鬼脸:"来啊来啊,你杀我呀。杀了我看你回去怎么和你们重肥莲宫主交代。"
一看到他们几个,忽然想起了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事。
越想越愤怒,声音也越来越大:"重莲那个小器的男人,我就惹了他这么一下,他竟把我周围的人都杀了。如果前几天我不及时感到,连轩凤哥都被他害了,你叫我天天跟个这种人待一起,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琉璃道:"男宠,顾名思义,就是拿来当宠物玩的,用过了就丢了。所以你不用天天和他待一起。再说,你不是已经适应了么,现在装什么贞洁。"
人们都开始低声议论。
我确定,重莲是想让我当众出丑。
用过了就丢了。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那件耻辱的事。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令人感到恶心至极的舌吻,抱住我的腰微微发烫的手,还有一阵阵直捣得我几欲呕吐的冲击......
越来越恼怒,脑袋嗡嗡作响,胸腔中的血液仿佛随时都会喷发出来。
"哐--!!"
我猛然将桌子掀翻,勃然大怒道:"呸!老子可没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又不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们自己问问在场的诸位兄弟,强奸男人这种事情是不是只有变态才做得出来?!"
琉璃漠然道:"庄主,宫主近几日无空暇时间,一个月后我们来取人。"
夜明珠散发着冷寂的淡光。
人们的看我的眼光变得怪异起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直想流泪。
反正我总有一天要回去,我不怕。
可是这样下去如何对得起林轩凤和林宇凰?
等林宇凰回到这个身体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不是林轩凤的男人玩了无数次,会有什么反应?
重莲他凭什么做事这么过分!
他这样做不如一刀捅死我算了!
我咬紧牙关,暴怒吼道:"我他妈这辈子从没这么恶心过一个人,重莲真的让我恶心到想杀了他!"
站起身狂冲出去。
刚转过身,眼泪就止不住大颗大颗流了下来。
从没觉得自己这么丢脸过。
当着那么多人,被人说成是男宠,被人说成是给男人上过的。
当着花遗剑,当着司徒雪天,当着司徒世寻......
当着......林轩凤......
漆黑的夜晚,林轩凤站在大厅门口,皮肤白如雪,美人痣红如火。
长发倾泻而下,用细细的发带系住发尾,落在肋骨处。
他怔怔地看着我。
呆了似的看着我。
心忽然疼得快要窒息了。
冲到他身边,却被他挡住了去路。
我用力将他推开,一头栽出门外。
他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被我推退了几步,一脸麻木地站在那里。
疯狂奔跑了好久,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落叶飞絮,已近初秋。
月白风清,紫棠山庄后院。
我疲惫地喘着气,慢慢走了进去。
满院飘来夜来香的清新芬芳,大理石桌凳,上摆金波玉液。
冲过去坐上石凳,伏在桌子上默默流泪。
肩膀到背心的伤口撕裂,疼得钻心。
想起了老爸深沉的面容,想起了老妈温柔的手。
如果爸妈知道他们的儿子在这里遇到这种事,一定会比我还难受。
老爸老妈。
真的想家了,真的很想......
我在这个世界,里外不是人。
被迫进入了一个不想要的身体,拆散了一对原本相爱的情人,毁了身体主人原有的名誉......还对一个男人动了心。
纱布已包不住的鲜血顺着背脊流下,浸染了半边衣裳。
我捂着嘴干咳了几声,嗓子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头埋入双臂中,疲惫不堪。
却无一丝睡意。
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稔的脸。
皎洁月色,颈间的红莲竟像是要灼烧起来似的。
韩淡衣满眼醉意地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眼泪还挂脸上,连忙转过头去,乱擦了一把。
他在我身旁坐下,身子微微前倾。
脸凑了过来,痴痴地盯着我。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两颊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又掂了掂桌上的酒。
喝了不到半壶,竟然就醉了。
他微笑地看着我,又不能讲话。
摇摇晃晃了几下,身体软软地倒在了我的怀中。
看他这副模样,原本糟糕透了的心情一下烟消云散。
"淡衣,你好像醉了,我扶你去我房里先歇着,如何?"
一个不小心又把"韩公子"叫成"淡衣"了。
韩淡衣迷糊地点了点头。
我扶起他瘦瘦的身子,一步步走到自己的房间。
刚将他放倒在床上,韩淡衣又模糊地睁开了眼睛,漆黑透亮的双瞳就那么深深地凝望着我。
原本准备松开他的双手又忍不住抱得紧了些。
月凉如水。
散乱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格又一格的光斑。
韩淡衣颜色微淡的嘴唇弯成了一个很好看的角度。
一时心跳加速,挑起他瘦削的下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不做忍不住,做了又后悔。
反正我也不打算睡了,让他先睡着,我好出去吹冷风。
自己在自己腿上揪了一把。
痛下决心,放开他。
脚还没从床上挪下来,就被他又拉了回去。
我一下倒在他的怀中,他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诱人的体香又一次将我包围,胜比花香。
我一时傻了似的,竟忘了要挣扎着起来,还闭上眼,在他身上轻轻嗅着。
"淡衣,你身上好香,我好像在哪闻到过。"
真的很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韩淡衣没有理睬我,只是整个人都紧贴在我的身上。
潜意识告诉我,接下来发生的事足以改变我的性取向。
但是这种时刻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动也不敢动地躺在床上。
韩淡衣的长发落在我的脸上,幽凉如冰。
他的身体贴在我身上轻轻磨蹭。
禁不住呼呼吐了几口气。
本来不怎么严重的,给他这么一蹭,潜伏的欲望全给他激发出来了。
他的手伸到了我的身下,托起了我的腰。
两人的下身靠在一块。
他用自己的身体摩擦着我的。
"淡衣,别玩了,我经不起玩......啊啊......"
韩淡衣的手探入了我的衣服,在我背上上下抚摸。
很小心地避开了我背上的伤口。
我用手去推他的胸膛,双手却被他箍在了怀中。
我大声喘气,费力地说:"叫你别......嗯嗯,就是那里......什么啊,不对不对,你给我停手,不要逼我动......唔嗯......"
男人的冲动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
在我的嘴被他堵住以后,理智终于断线。
他一边用舌在我口中挑逗着,一边在衣内揉拧着我胸前渐渐变硬的凸起。
我开始还想去逗逗他,但是给他这么一弄,混身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