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听你的安排,我不知道。而且,回家,我也不知道怎麽说。我的家还在麽......"
"终於老实一点了,听著,我带你去你家人现在住的地方,去不去见他们,你到了再决定。这麽多年,他们都很好,只是,他们恐怕已经不需要你了。"
听到邱寒这麽说,也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岁月会改变一切。
简浩泉终於妥协,他仍旧还是想见见这麽多年没有见到过的家人,想知道他们过得还好。
佣人拿了崭新的衣服给浩泉换上,他下楼以後看到邱寒在大堂里喝著咖啡等他。他简直有个错觉,像是这个男人在等著他出去约会。当然,他看到冷漠的站在旁边的商庆的时候,还是迅速警惕起来。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乐园,他还是个被人掌握著的人,随时会因为自己的疏忽失去生命和自由。知道这一切都有可能都是测试或者圈套,简浩泉告诉自己必须警醒,而且保护对他来说那些重要的东西,比如家人。
看到浩泉从电梯里出来,邱寒就摆摆手示意他过来。
"先生,我去忙了。"一旁的商庆看到简浩泉出来,那孩子这样一穿著,还确实出类拔萃,气质和样貌都是上层的,难怪教父如此的喜欢,而且这个孩子身上真的有那个男人当年的气质,那种带著点流浪音乐家的颓废和随意。於是商庆不再多说什麽,适宜的结束了刚才的话题。
"嗯......"邱寒点一点头,目光却是一直随著那个男孩的,商庆顿时心头又五味具全。
邱寒站起来,拉过穿戴整齐的简浩泉,原来他是这麽的神采飞扬,英俊而年轻,朝气勃发,更胜当年的自己。邱寒不禁嫉妒起来,岁月就像一把锉刀一样,把人生生磨平,最终变得真正的平淡无奇。
"邱寒,我可不可以不穿成这样?"浩泉低声的问,他确实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盛装。
"不,我喜欢你这样。很漂亮。"邱寒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把拉过浩泉,靠在自己怀里。但是他顿时又推开了浩泉。因为他敏感了发现了浩泉裤子口袋里的有硬绑绑的东西,毫无疑问邱寒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一把枪。
"但是,我很不喜欢你这样。"邱寒的右手伏在浩泉的手上,按在他裤子口袋里的枪上,十分用力,浩泉的大腿直觉得一阵疼。这个男人的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看他并不是很强壮,却暗地里很结实。
邱寒相信简浩泉没有背叛的意图,只是这个家夥还是这麽信不过自己,看来再怎麽放低姿态都已经无法获得好感和消除芥蒂了。他心头一阵失落,这个简浩泉有时候真叫他不知道怎麽办,明明已经给了他千般宠爱,万般让步,他却视而不见。那种莫明的烦躁窜上心头,邱寒何时如此对过任何人,却没想到是这麽个结果。难道他一定要用对犯人和敌人的方式才能管制著这个家夥?他原以为那天一役,两个人已经稍微培养出一些默契,结果却令他万念炬灰。
罂粟诱惑 25. 香港e
简浩泉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邱寒,他没有任何的辩解。
"你现在去,把这个东西给我扔进垃圾桶里。"
"对不起,我想不行。"
邱寒没想到简浩泉竟然给了他这样一个回答,没有人可以在他已经给出让步以後还忤逆他的意思。邱寒不知道说这个家夥不知好歹还是冥顽不灵,他抬手就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简浩泉脸上。整个大堂因为这个响亮的耳光而安静了下来。
浩泉站在原地,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整个被打懵在那里。
他从未想过邱寒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转过身看到这边出状况的商庆带了一个保镖迅速走过来,邱寒看了他一眼,还算平静的吩咐,"带他下去。"身边的保镖扯著木偶似的简浩泉回了酒店的房间里。
商庆给邱寒点一枝烟,他尚且还不知道教父为什麽生气,但现在显然不是问任何问题的时候。
"商庆,今天不要安排其他的事情了,我和你去见洪老头,谈抽层的事情。"
"知道了,先生。"
"对了,还有,把那个家夥身上的全部枪械给我没收了。"邱寒灭掉烟,站起来,眉头拧成一团,破坏了整张美丽的脸。一想到简浩泉背著他偷偷藏带枪支,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不过,邱寒这一瞬间的怒气却让他忘记了自己曾经对浩泉所做施与过的残忍,那怎麽能让那个孩子对他百分之百的信任。
躺在床上,浩泉什麽也不想,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但这样的疼痛并不能让他难受或者觉得恐惧,过去的六七年里他经常经历比这个更可怕的打击。但是他现在无法接受的是打他的人邱寒,他觉得那个人不应该如此残暴的对待他。但是又没有理由,那个男人毕竟高高在上主宰一切。
现在他开始明白为什麽邱寒要放低姿态了,无非是想他放下芥蒂,彼此信任。
可是,真正能建立这种关系吗?他们不是对立的两个层面吗?
浩泉没有更多的去考虑惹怒了教父会换来什麽样的惩罚,他只是在思考这一刻邱寒的心理。
也许,他应该信任他一点。
但是已经无法回头了,彼此的关系已经回归到最真实的层面里,浩泉淡然的笑一下,也许这些才是正常的,而那个对自己温和的微笑和信任的男人只是个虚幻的假象。
晚上邱寒还是去了浩泉的房间,他本不想去的,但是脚步止不住。到了那间房门口,才意识到自己不由自主了。他摸摸鼻子,撇嘴笑了,也许很多东西真的是命运,不可抗拒。
"简浩泉,是我。"他没有敲门,只是在门口轻声的叫唤了一句。
果然,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什麽事,先生?"
"来我房间,弹琴给我听。"
邱寒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孩子面前竟然退缩了一下,这可不是他的作风。他来这个房间做什麽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但是当看到浩泉抬头看他的那个眼神後,他竟然不知怎麽的退缩了。
曲子还是第一次邱寒听他弹的那一曲莫扎特,邱寒不知道浩泉为什麽对这首曲子那麽偏爱。
音阶一点点的流过指尖,浩泉觉得自己生疏了,太久没有触摸琴键的手指开始僵硬了起来,但是他仍然能完整的弹这一曲,那种久违的宁静绕在他心头,他又想起了那个冬天,他坐在暖烘烘的琴房里听老师弹的莫扎特,无法忘怀的感觉。
邱寒静静的听著,手里的酒不知不觉的消耗掉。
果然只有这个孩子能弹出那样的感觉,他又看见那个男人的脸了,他对著自己微笑,然後忽然看到自己的母亲,原来他不是在对自己笑,而是对自己的母亲笑。
曲子结束以後,浩泉仍坐在琴凳上,他无法停止这一刻的激动,源自内心的。
而邱寒却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头仰起,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麽。
"你还记得他吧?"
"你是说老师?"浩泉不明白邱寒为什麽突然说起这个,但是他判断这个"他"是指老师。
"对,你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身世,他的过去吗?你怎麽能弹得那麽像他?"
"我什麽都不知道,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姓田。"
"不不,不是的。他叫雅治,那是他胡乱姓的一个姓。就像我一样。呵......"
"你喝醉了,先生。"
"没有,你继续弹,不要管我。"
可是浩泉没有再继续弹曲子,他的手抖了抖,一只手伏上琴键,弹起了童谣,一首所有小孩都喜欢传唱的童谣,这也是他最开始会的一首曲子。
邱寒一时间没有明白浩泉要干什麽,只好听他弹完。有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简浩泉太容易让他意外,惊叹。
等浩泉弹完,邱寒才问,"你这是什麽?"
"其他的曲子记不全了。我好久没有弹琴,但是这个曲子怎麽都忘不了,是小时候天天唱的歌,每个小孩玩游戏都在唱,怎麽都忘记不了。"
"你让我失望了,浩泉。"
"对不起,先生。"
"不要再叫我先生,我很累。你回去吧,如果你觉得没有要和我说的了。"
"今天的事情,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
"也许,他们已经不需要你的保护了,你有没有想过。"
"那是另一回事,如果我能做,我就会去做,至於他们是不是需要,那就要到时候再说了。先生,今天的事情,很抱歉。"浩泉这个时候的道歉很真诚,因为他听到邱寒说失望的时候,心都皱到了一块儿去。
"我想他了,你再弹一曲吧,就一曲。"
"老师他死的时候,就弹著刚才我弹的莫扎特,我现在也只记得它的谱子了,如果先生想听,那我就再弹一次。"
没有听见邱寒的回答,浩泉兀自弹了起来,比起刚才熟练了不少。
曲子还没结束,浩泉忽然觉得背後一阵压迫感,他下意识的停了手指,还没来得及转真,邱寒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这瞬间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
但他并没有挣扎,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邱寒没有下狠手,除了呼吸有点困难,并没有致命。
邱寒伏在他背上,浩泉感觉到了教父的眼泪。这已经他第二次看到这个男人流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世上看过他最多泪水的人。然後他听到邱寒的喉咙里发出一些呜咽,他低声的问:"你怎麽就不爱我,你爱她就是不爱我,为什麽......"
浩泉不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也不清楚邱寒把他当作了谁。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任邱寒压著他,他知道这个男人心头的那块缺口又打开了,他现在必须帮他,无论出於什麽原因。
罂粟诱惑 26. 白衣a
浩泉回房间收拾自己的伤口,邱寒靠在门口静静的看他。
想起那日一身白衣做手术的简浩泉,简直性感得无人能及,像一朵深夜里悄悄绽放的睡莲。或者浩泉天生就应该是个天使而不是个杀手。不过,他从不後悔把这个男人拉进万劫不复。
那个晚上的邱寒只是极脆弱的少年,心中充满了是爱和失去,但是他有简浩泉陪著他。
他拥抱著那个精瘦的躯体,亲吻他的薄唇,却叫著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无论是心底还是嘴里。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接受著他的浩泉是怎麽样的心情,是同情还是怜爱他都不得而知。或许这对他还并重要,这一刻的思念和忏悔充满了教父的心。
仿佛回到很多年前,他什麽也没有什麽也没失去的时候,那样的宁静仿佛死亡一样,离他很近。
浩泉生涩的迎合著邱寒的身体,感受著他的隐忍。他从未想过自己和年轻的教父之间会产生任何的感情或者羁绊,但是这一刻他动摇了。他确信自己无法抗拒这个男人,无论是他的悲伤还是他的强势。而且这个男人的眼泪正流进他的颈子里,仿佛是要流干这一生的泪。
他醉了,浩泉对自己说。
他不知道这样的放纵和迎合意味著什麽,是一瞬间的心软是信任是爱还是其他,现在的他无法分辨清楚。而这感觉仅仅是涩涩的,压在心口。
但是,如果可以治愈这个男人,他愿意忍受邱寒叫唤著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邱寒的率动是极其温和的,像是对一个很珍惜的情人一样对待浩泉,他亲吻浩泉的每一寸肌肤,手指滑过他浩泉隐秘的股沟,引起那迷人的尾骨一阵颤栗。浩泉却知道邱寒看到并不是他,而是那个高贵的男人,那个与教父血脉相连的人。
他闭著眼睛等待邱寒的攻陷,邱寒又不急著索取一切,他像是品尝陈年的女儿红一样,时急时缓,把身下的人带进一个又一个迷醉的高潮里。
慢慢的,浩泉感觉不到那种刺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激荡的欲望,深深的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他少年的身体渐渐被点燃,然後融化在邱寒的温柔里。
对於浩泉来说,这一次的性爱无疑是最美好的一个,简直像一场幻觉。
自己本应该憎恨的人却和自己纠缠在同一张床上,究竟是谁蛊惑了谁,浩泉闭起眼睛,无法思考,也不想去思考,他只想感受这个男人给予他的一切。
这是一种感情也是一种抗争,属於两个男人。
也许,天亮以後一切又将恢复到原来的关系里,但是他们都无法停止这一刻的自己。
邱寒醒来的时候看见侧身熟睡的浩泉,恬静的面庞还是个十足的孩子气,他开始後悔自己那麽苛责的去对待一个孩子,但是有的人注定比别人经历得更多,得到失去得更多。
"醒了?"浩泉稍微的翻动身体,邱寒轻轻的问,简直温柔得如同多年的情人,却又带著一种父兄的宠溺,淡淡的,让浩泉恍惚起来。
"你再睡一会吧,我有事情先去处理。"
"嗯......"浩泉仿佛没有完全的醒过来,转过身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邱寒的身影,而只被告知将要离开香港了。简浩泉回到自己房间简单的收拾,心里却总觉得少了点什麽,但究竟是什麽他又说不清楚。
回去的路途和一般的旅行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一路上都没有再见邱寒。
他无法得到任何关於邱寒的消息,不知道年轻的教父是不是和自己一起离开的,也不知道教父究竟会如何处理自己逃亡的行为。总之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没有邱寒来告诉他,一切都不确定起来了。
这个男人仍旧是这里所有事物运转的主导。
商庆把邱寒托付给他的简浩泉安排在伦敦的一间公寓暂时居住。他们需要在这里等几个人一起离开。组织里繁忙的事情,都是浩泉无法插手的,於他而言只有等待。那是难熬的一段时间,因为他热血沸腾。常常在半夜想起邱寒来,那具媚惑人的身体无时不刻的牵引著浩泉单薄的欲望,熊熊燎原。
他几次想开口问邱寒的消息,但是简浩泉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过问这个,於是显得过於沈默,这一切都看在商庆眼里,似乎有点琢磨不透的玄妙。他对这个男孩的看法越来越不一样,他觉得也许这个人真的是教父需要的人,也说不定。
再回到"家"里,邱寒松了一口气。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对他下过手了,这次在香港所遭遇的一切仿佛唤醒了教父身体里不安分的情绪,是一种潜在的嗜血先兆。
他坐在办公桌前看著几个人的资料,以及几个组织和公司之间的关联。
这些东西他以前并没有那麽仔细的去联系它们,现在他不得不都重新看待,也许这些细枝末节足以毁灭他的帝国。
"魏萧那边的报告过来了没有?"邱寒忽然问起。
"还没有,先生。"
邱寒挂了分机电话,突然不安起来了。有种不祥的预感。
傍晚的时候商庆过来报告了简浩泉的情况,邱寒早就已经决定不让这个家夥再远离自己的视线,但是他还不足以放心让这头小兽住进"家"里。最终他让商庆把浩泉安排在巴黎郊区的一栋别墅里,平时有教授过来帮他学习医学。
目前在第93篇
罂粟诱惑 27. 白衣b
建档时间: 3/29
更新时间: 03/29
学医和学习搏击或者射击不同,是长时的而艰苦过程。邱寒确信浩泉现在最需要的是个段沈淀的过程,太锋利的他,很容易折断。因此决定用此来磨磨简浩泉的脾性,也好让他学点本事。邱寒不确定这个小夥子能不能耐下心来做一件不一定有结果的事情。也许很困难,但是简浩泉必须去做。这是教父安排给他的命运和磨练。
日子仿佛是静止在某个点上,简浩泉每一日过著同样的日子,除了上课学习以外就做实验。邱寒给他提供了一流的环境和条件,他甚至可以在休息的时候使用地下的射击室,也偶尔可以外出活动,虽然是在监视之下,但是并不显得过於的拘束。
这种寂静的生活一开始给简浩泉的是种全新的冲击,但是他还是渐渐适应了,与教授相处融洽,学习能力一流,邱寒看到报告也很满意。他时不时会去浩泉住的地方看他,过上一夜,但是两个人很少交谈,他们不涉及到对方的心情、生活和最真实的那些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