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现在陪凌依凡在逛的,就是圣天伊雷希姆。
伊雷希姆漂浮在光华之上,从上向下俯望,白茫茫的一片建筑物,看似一朵盛开的雪莲。雪莲中心是主殿堂的所在,也就是我现在住的大圣所。大圣所由一个主宫殿、二个副殿和一个议事堂组成,即光华殿,莲华殿,琉璃殿,以及丰瑶殿。光华殿是天帝休憩之所,莲华殿原名为伽罗神殿,后来梵天将它赐给了我,才改了名字。琉璃殿是为琉儿新建的殿阁,位于莲华殿的西侧。光华殿位于最里,其下便是议事的丰瑶殿。
陪着凌依凡在大圣所走了一圈,沿着光荣之路向外走去。
"啊!小白!你快看啊!那个广场上的彩虹好漂亮啊~!"
凌依凡看城池像看西洋镜似的兴奋不已,抬眼望向不远处天人广场前的空中运河。水雾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七彩虹桥,灿如蝶舞。
"小白,为什么水会在天上飞?"
"那是空中运河,雨泽的源头。"
凌依凡"噢"了一声,好奇地沿着云梯一路向上,走到顶处,眼下清澈的水流潺潺流动,四周飘散着薄薄的水雾,层痕迭彩。
"哇~好漂亮啊~!"凌依凡对着空中运河发痴,又转眼看向远处,指着对岸的守护者之塔问:"那塔顶的雕像是谁啊?怎么感觉和小白很像?"
"那是伽罗。"我望着那尊神色肃穆的雕像,虽然每个人都说我很像他,但我知道我不可能是他,更不可能成为他,即使我有驾驭伽罗之魂的能力,但我依然只是我。
"伽罗是谁?"
"一个神话。"凌依凡对着我好奇地眨眼,我耐下性子解释道:"伽罗是梵天之子,也可以说是梵天的一部分。梵天初创万物之际,也创造出了恐怖的魔族,魔族桀骜不驯,祸害三界,梵天虽曾一度收复镇压,却因为法力耗尽而沉睡了百年。魔族失却了束缚,妄图一统三界,最终败在伽罗之手,达沙就是被他封印的。所以说,天界能有今日之繁华,伽罗是最大的功臣之一。"
"那他现在在哪里?"
"死了。这座守护者之塔就是为了纪念他,而建造的。"
凌依凡先是一愣,随即神色中流露出几分惋惜和黯然来:"神仙也是会死的啊......"
"万物皆有生有灭,如果神仙不会死,那天界哪里住的了那么多人?"我笑看着凌依凡,"万物皆有轮回,能跳出轮回之外的,也只有梵天一人。"
凌依凡皱着眉,很认真的在思考我的话。他向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拍了拍流动的细流,激洒的水珠携着清新的水汽。从我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的半个侧脸。轻抿的唇线,高挺的鼻梁,颤动的眼眸。水汽凝结在那黑亮的眸子之上,湛蓝通透的眼瞳,如湛蓝的夜色朦胧。我一时间看痴了。
等等。蓝色?
"啊!"凌依凡惊呼了一声,随即"扑通"一声掉到河里。我还来不及细想方才看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狠狠抓住我的脚想要借力爬上来。无奈,我给他一起拖下水了。
正常来说,我和他应该是顺着运河水流顺流而下,掉入守护者之塔前的水池之中。但很不正常的是,我们并没有顺流而下。应该说,虽然是向下,却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入其中。凌依凡看样子是不识水性,紧紧抓着我的身子。漩涡的力量很大,绕是我也已经有些犯晕了。起了道防护水膜,将两个人包裹在其中,凌依凡死命抱着我,我降下水底,四处望去。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虽说空中运河连接三界所有的河流,是雨泽之源。但一般而言,光华天的那一支不会随意通向外界。
"咳咳,"凌依凡醒了过来,吐了几口水,睁眼看着我,又看向四周,神色紧张,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小白,这里怎么好像是水底?"
我白了他一眼。不是瞎子都知道这里是水底。抓起他的脸,仔细地看向那双眼瞳,分明是褐色的没错。难道方才是我眼花了?
"凌依凡,你真的是凌依凡?"我自言自语,凌依凡迷茫地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疑惑道:"小白,你没生病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我抽。不论他究竟是谁,还是先找到路回去再研究比较明智。
我努力想向上游,奇怪的是,怎么游都游不到水面之上。在水里转悠了半晌,满眼除了碧蓝的水,什么都没有。
"啊!小白!你看,那里有个山洞!"
山洞?
我顺着凌依凡所指看了过去,不远处的水底确实有个洞口,隐隐有亮光透出。
游向下,走入山洞,水流被挡在洞外,水膜自动解除。这山洞似乎被施加了极为高级的咒术,所有的法术都被强制禁止。
天界怎么会有那么古怪的水下山洞?
顺着光亮走向前,道路逐渐宽敞,亮堂堂的乳白色殿堂展露在眼前。
雪白的圆形壁顶,天然形成的水晶石散发着烁目的光芒。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走向前,殿堂前的白色水晶上,雕刻着血红的蛇形文字。
"不,如,归,去。"四个血红的大字刺入我脑海,抚摸着那凹凸的刻纹,脑海里浮现出模糊的景象,却看不清晰。
"小白,你快来。"
凌依凡不知何时已经冲到里面去了,看样子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我走到里间,一时间被红色的光芒刺到了眼。雪白的案台之上,扭动的蛇红光芒之中,摆放着一颗水蓝明珠。
伽罗之魂?
我皱了皱眉。
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 67 章
我走上前,蛇红的光芒逐渐暗淡、停滞,周围的气息压抑,令人有些无法喘息。伸出手,湛蓝的光芒,围绕,游动,如泪般,滴入我眼底。
"留不得,自然舍得,既已不爱,不如归去......"
耳彷回绕着淡淡的哀伤,刺入骨髓。一阵白光灼目,一瞬间,伽罗之魂凭空消失不见。光芒消逝,一切归于平淡。
"小白......你,怎么哭了?"凌依凡走近我身边,我这才发现,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伸手擦了擦脸颊,摇了摇头。
这地方很古怪。我带着凌依凡在其间绕了一圈,都会绕回原来的道路,没有一条出路。想要走回之前的入口,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更古怪的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让我误以为曾经来过这里。
凌依凡看样子是累了,坐在原地不肯动弹。我尝试着联系外界,不过以我现在的能力,多数是联络不到。未料,传音术和幻影术却很顺利穿透至大圣所,清雪不在,琉儿也不在。游走到图书馆,正看到宁儿躺靠在门口的台阶上,晒着太阳看书。
"宁儿。"
宁儿愣了一下,放下书,微微抬了抬眼,随即又继续低头看书。
"宁儿!看这里!"
宁儿奇怪地放下书,转过脑袋。
"天上......"
宁儿纳闷地抬头,才看到漂浮在半空中,我的幻影。
"搞什么?"宁儿没好气地看着我,"你是嫌法力太多,没事情玩幻影术?"
我干咳了两声,把事情的经过简略叙述了一番,宁儿白了我一眼,道:"我说怎么听人说,刚才看见有人掉入空中运河里了,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儿,没想到原来是你们这两个白痴。"
我干笑着着他,继续道:"总之,我和凌依凡现在被困在这里了,一时半会儿好像出不来。"
"那你们就继续呆在里面好了。"宁儿垂下脑袋,继续看他的书,喃喃道:"反正某些人,很早就想死了不是么?还多个陪葬的,有什么不好?"
我无语。这狐狸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差了?
"好了。等你快饿死了,我自然会派人来找你们回来。"宁儿说完,居然强行把我的法术给破了。
我想要再次启用幻影术,没想到,这次是怎么用也突破不了外界的法术屏蔽了。
"小白......那人为什么说等我们饿死了再来?"凌依凡蹲坐在地上,抬起脑袋眨眼看着我,半撅起嘴,凄然道:"没想到天界的人都那么冷血......"
我很想和他解释说,宁儿不过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估计这狐狸,这会儿子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但还没等我开口,凌依凡又哭了起来,垂着眼道:"我好像已经饿了......怎么办?难道作了神仙,还要那么凄惨的饿死么?呜呜呜,我不要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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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觉凌依凡真的很能哭。但他哭完了,就会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这会儿,他就很勤快的在四处寻找食物了。
我随他去找,反正找不到也不会真的饿死在这里。为了防止两个人会在这里走散,就在他身上牵了条追踪光线。
我很想不明白,为什么伽罗之魂在这里出现后,又突然消失。如果梵天在就好了,问他他一定知道为什么。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凌依凡还未走回来,心下不禁有些担心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就顺着光线去寻他。
寻到半路,光线突然断了,应该说,是缠绕在一根柱子上,却没有看到凌依凡的人。我纳闷地走上前,收回光线的同时,柱子被拉了一下,随即转动了起来,地面上轰然开了一道圆形入口。
我稍作犹豫,顺着入口走向下。一路烛光昏暗,阶梯蜿蜒而下,除了间歇的水滴声,一片死寂。
走到阶梯尽头,却是一片豁然开朗。
开阔的方形水晶石室,火烛摇曳,由纯天然的白色水晶筑就。
石室中间,摆放着一具精致的水晶棺木。走向前,低眼看去,水晶棺木内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继续向里走,长廊之后,是一片雪白的曼陀罗花丛。花丛之间,一池清泉流淌。凌依凡站在池水边,撩起裤脚管、袖子,轻轻踏足入水,半蹲着身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水流。
清水流淌过他的脚脖子,那雪白的脚髁,闪着晶莹的光泽,如羊脂白玉。半侧的脸庞,顺势垂下的发丝,滑过那漂亮的面颊,随风轻扬。
我小心翼翼的走向前,一把从身后将他抱住。
"阿!我的鱼!"凌依凡怪叫一声,随即很气愤地转过脑袋瞪视着我道:"小白,你把我的鱼吓跑了!"
"嗯。"我看着他的脸,有些陶醉,只是他好像完全不解风情,抬眼干瞪着我,愤愤道:"如果因为抓不到鱼,我给饿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嗯。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伸手轻轻转过他的脸,那张酷似霞的脸庞,嗔怒的表情,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问:"小白,你的表情好奇怪,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不是。"我垂首一口咬上他的唇片,他明显一怔。伸手轻轻抚拍着他的背脊,我咬着他的耳垂轻声道:"我只是想,抱抱你......"
第 68 章
凌依凡没有反对,我又垂首吻了他一下,恍惚间,他轻笑了一声,舌尖缠绕而上,紧紧覆上我的唇。我惊了一下。甘甜的吻,温柔的气息弥漫,令人为之沉醉。两个人下身自然而然都硬了起来,我蹭了蹭他,想要进一步有所动作,谁料,脚下突然被他一绊,"扑通"一声,两个人一起摔倒在水里。
凌依凡好像是被摔醒了,狠狠踹了我一脚,怒道:"小白!你属狗的?怎么尽咬人?"
他一脸怒意,仿佛刚才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似的。无奈。爬起身子,他又踹了我一脚,抬眼道:"帮忙抓鱼!我饿了......"
抓鱼是一个很无聊也很痛苦的过程。主要原因是,我从来没抓过鱼,而且这里的鱼又特别难抓。我直接怀疑是不是天界的水土灵气太好,导致未成精的鱼都能那么难搞。
"小白,我没想到神仙能像你那么呆,连条鱼都不会抓。"
凌依凡丝毫不吝啬的奚落我,我蹲在水边看着那些游来游去却又死活抓不到的鱼发愁,一怒之下,丢了一团火焰,把整条溪的鱼直接给煮了,顺带水里的其他生物一同遭殃。
"唉......真是,生灵涂炭阿......"凌依凡抓着烤熟的鱼肉边吃边猛叹气,又补充道:"小白,下次火力小点,你看,都烤焦了。"
我按耐住心下的不满,蹲在他边上,顺手也捞了条鱼吃。凌依凡吃得很香很快,却也很斯文,我真纳闷一个人怎么能蹲在地上啃鱼也啃得那么有君子风范。
"凌依凡,你以前是在哪儿修炼的?我都没听你提过。"
凌依凡微微一愣,咽下鱼肉,随手把骨头一丢,在溪边就水洗手擦脸,"忘了。"
"那你以前是修的禅学还是道学?"
"不记得。"
"不记得?那你总记得你师傅是谁吧?"
凌依凡坐在溪边,抬起脑袋眯眼看天,懒懒道:"不知道。"
昏迷。还当真是一问三不知。
我啃完鱼,心下正想着宁儿什么时候能到这里,凌依凡突然冲上前,贴近我的脸,手像泥鳅似的滑到我衣服里,捏了又捏,冲着我直眨眼。我给他捏得浑身热血沸腾,正准备脱了衣服掏家伙干上一场,谁料,他很煞风景的冒出一句,问:"小白,你从昨天夜里到现在是不是都没洗过澡?"
我尴尬地点头,他撇了撇嘴,一把扯了我的衣服,把我往还有不少烤鱼烤虾的溪水里一丢,昂着脑袋,带着命令的口气道:"洗干净去!那么脏,都能搓出泥巴来了!唉,神仙该不是都和你一样那么不爱干净吧?实在是愧对天下苍生的爱戴阿~~"
于是。我只能乖乖的在还有些温度的水里洗起澡来。说也奇怪,凌依凡靠在边上直直盯着我看的眼神里,分明透着露骨的情欲,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灭火,让人很是哭笑不得。我直接怀疑,他不是神经错乱,就是故意装白痴耍人。
在他的监督下,我算是洗完,跳上岸,他像老妈子似的自告奋勇给我擦干身子。擦的过程实在是极其痛苦。你说随便抹干擦净不就得了,他还时不时在这里按按,那里揉揉,我刚降下去的欲火又给他点着了。他看着我硬起的下身,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轻轻用手指弹了一下,感叹道:"小白,你洗个澡都能这样,你真的是修佛之人么?"
我彻底没有想法了,也彻底没有忍耐力了(再忍,你就不是男人了=_=)。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狠狠抱住他,咬上他的嘴不放,两个人一阵热吻,耳边的喘息声撩人十分。我用下身顶了顶他,摸了摸他下面。他分明都肿胀的利害,居然还来给我说教?
凌依凡笑了,一把握上我的腰,我给他那双眸子盯得心跳加速,他舔了舔我的耳垂,然后,我就突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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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莲儿......"
迷迷糊糊睁开眼,凌依凡不在边上。
方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心下纳闷。自己怎么会突然睡着,就算最近很累,但在干那档事的中途,怎么也没可能会突然犯困阿?
晃了晃脑袋,依然感觉昏昏沉沉的。
"凌依凡~!人呢?"唤了几声,没反应,站起身子,发觉后穴隐隐作痛。靠!该不是那家伙趁我睡着,偷袭我?
心下憋闷。让我找到他,一定要好好回报他一番。
起身四下转了一圈,没看到人。走回先前的水晶石室,也是空无一人。这家伙,究竟跑哪儿去了?
我靠在水晶棺木边上,揉了揉屁股,仍有些刺痛。凌依凡那家伙肯定是硬来的,搞得我内伤了。气愤阿。找到他一定让他好看!
我正要起身,棺木突然挪动了一下,露出一道缝隙来。我奇怪的蹲下身子察看,下面好像是空的。一把推开棺木,跳下身去。其下居然还有一层。黑不溜秋的看不清楚,只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水滴声。摸着路向前走了一段,才隐隐有些光亮透出,淅淅唆唆,我隐约听到两个人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