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伏下身体,用口含住了他的欲望,吸吮吐纳间,无可抵抗的欢愉感觉,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的神智再次卷入其中。
夜色深沈,然而烛光下,春色无边。看著已经泄过数次而显得有些迷茫的韦勉不停地喘息的样子,美丽的脸庞,失去了白日里高高在上的威势,玉琉不由自主地抚上他遍布红晕的面颊。
真美,这样的容貌,如果不是有幸出生在大家族,只怕下场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真嫉妒啊,只是出生不同而已,凭什麽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监察御史,一个是溅若尘泥的南馆舞妓。
真的不公平,虽然韦勉是庶出子,但是只要努力了,就可以成为一族之长,鲤鱼跃过了龙门,就化身为龙。而他,无论怎麽努力,也不过是个红牌舞妓,再怎麽红,妓还是妓,不会升上九天变潜龙。
阴阴一笑,他抬起了韦勉那两条白晃晃的大腿,用力掰开,粉嫩的後庭密穴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坦露出他眼前,一张一合仿佛绽放的花朵。以韦勉的身份,这个地方,只怕从来没有被别人碰过吧,想到这里,玉琉竟然一阵兴奋,手指顺著股沟,在穴口处来回地环绕,甚至故意按压穴口,引来了韦勉迷糊地一声呻吟。
这麽诱人的声音,玉琉心里一动,摸了摸自己已然有些硬了的分身,有种立刻插入的冲动。但是......咬著一掐,疼痛使他的欲望迅速消退。有些可惜的放下的韦勉的大腿。比起一时的发泄,显然,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
"这一局......我赢了,韦爷......"
得意地在韦勉的耳边宣告自己的胜利,也不管此时此刻韦勉究竟听不听得见。伸个懒腰,玉琉伸脚勾起被踢到床角的丝被,盖在了自己和韦勉的身上,虽然有些累,但是他已经掌握到自己的优势所在,带著无比的安心,他进入睡梦中。
18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迷蒙中,玉琉的眼角依稀看到了一个人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药儿",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应声,他蓦然清醒,撑著身体坐起来,丝被顺溜溜地滑下去,露出了赤裸的前胸。
凌乱的黑发,沿著脖颈,一直垂到了肩下,将白皙的肌肤衬得光四射,缓缓放下手中的书,韦勉静静打量著这动人的一幕,脸上透著淡淡的笑,眼神却冰冷锋利。
昨夜,他输给了这个舞妓,醒过来的那一刻,他几乎因为极度的愤怒而试图掐死沈睡中的玉琉。但是......平心静气地想一想,责怪这个用尽手段来服侍自己的男妓,反倒显得自己心胸狭隘,在床事上输给一个男妓,并不是那麽不可接受,只不过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沈浸在那无比的欢愉中,让他稍稍有点不满。
无论是当年在家族中争夺族长的地位,还是後来的应试出仕,包括平日里的交往应酬,韦勉都是占据主动权和支配权的那一方,如今在床事上输给了小小的男妓,自尊受损的同时,也激起了他的挑战心和征服欲,所以他没有掐死这个吃了豹子胆的男妓,反而拿起一本书,翻两页就看玉琉一眼,书没看去,人也没看去,心里却在盘算著。
"韦爷,早!"
玉琉扬起头,优美的脖子微微後仰,看著韦勉扔下书走过来,在他的面前站定,他轻轻咬了一下唇,这个细微的动作,却仿佛是在邀请韦勉来品尝自己。
其实,他只是借这个挑逗来掩饰自己的不安,白天的韦勉,与晚上沈沦在欲望中的韦勉完全不一样,如果说被欲望所操控的韦勉,是暗夜月色一般美丽尊贵的尤物,那麽现在的韦勉,就是锋刃险恶的山峰,即使是带著笑容,也能压迫得玉琉的右腿微微发颤。
他的腿伤并没有好,还用不上力,昨夜的举动,其实已经是他的极限。
韦勉的手指,抚上了玉琉的唇,很用力,将淡粉色的唇瓣压得殷红若血,更显得丽。
"你是个妖精......"俯下身体,他在玉琉的耳边低声道,"我小瞧你了。"
玉琉道:"服侍您......是我的本分,昨夜,不知爷可还喜欢?"不是不识相,只是既然昨夜已经做了,就没退缩的余地,至少,经过昨夜,他已经知道,韦勉也有弱点。
静静地看著玉琉,韦勉沈默了片刻,一抹淡若云烟的笑意,从他的眉眼间渐渐飘散。
"出乎意料的好,不愧是上和城最出色的舞妓,从现在起,你正式成为我的人,这园里的下人,你随意指使。下一次,我希望能见识一下你的腰肢,是不是真如跳舞时所显露出来的那样柔软。"
说著,他的手缓缓从玉琉的唇上移到了藏在被褥下的那只右腿上,掌心里明显感觉到无法抑制的轻颤,看著玉琉被挤压得殷红如血的唇瓣,在瞬间退去了所有的血色,那抹淡若云烟的笑意,如同泼墨山水一般,骤然浓重起来。
"这里还用不上力吧,看来当日我下手是重了些,否则昨夜当销魂更胜百倍。快些......好起来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
"爷!"
一声恭敬的呼唤,将韦勉的话打断。
"什麽事?"
看著韦勉那只细白如瓷的美丽手掌,在微微一顿後,离开了自己的右腿,玉琉倏地松了一口气,唇瓣略略恢复了几分血色,可是後背心里,却多了些湿意。
"陆大人前来拜访。"
"今天先饶了你。"韦勉勾了勾玉琉的下巴,眼里的锋冷退去,又换上平日里隐隐的嘲讽,在玉琉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後挥袖转身,"韦越,请陆大人正堂稍待。"
19
韦勉的承诺,具有极高的效率,在药儿进来服侍玉琉梳洗之後,一个衣冠楚楚大约三十上下身材伟岸、相貌堂堂的男人,恭恭敬敬地把玉琉请到了内堂,上座,奉茶。
"水绘园总管何崇,率园内诸人,给玉公子请安。"
何崇的身後,整整齐齐站著十几排男男女发,少说也有近百人,一个个衣著整洁,妆扮素净,和何崇一样,恭恭敬敬地给玉琉敬礼。
"请玉公子安!"
整齐一致的声音,震得玉琉差点拿不稳手中的茶盏。玉琉并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只不过通常,他都是在下面敬礼的那一个。
"从现在起,你正式成为我的人,这园里的下人,你随意指使......"
韦勉的话,在他的记忆里回荡著,想不到,那个男人竟然并不是随便说说,这个不像承诺的承诺,在说出口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就变成了现实,这让玉琉有种宛如梦中的错觉。
"何总管,还有大家......免礼!"
事情来得太突然,玉琉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这里,受这麽多人拜礼,身为男妓的他,见惯了别人轻视的眼神,受够了谩骂和侮辱,哪怕是街上的一个乞丐,也比他还得高贵。一时间,他受宠若惊,面对这些人,竟不知道说什麽。
"玉公子,韦爷吩咐了,日後这些丫环小厮都要听候你的使唤,需要什麽,只要不过分,园内一切,任你予取予求,若有谁敢轻视你,不听你的使唤,你只管同我说。"
何崇的又一番话,仿佛一盆冷水,将玉琉泼醒,他渐渐冷静下来,眼神淡淡地扫过面前这些人,最後停留在何崇的脸上。
这是一张很阳刚的男人脸,尽管何崇将表情控制得非常端正平静,但从眼角处流露出来的丝丝轻蔑不屑,又怎能瞒得过堪称阅人无数的玉琉的眼。这位何管家,用非常恭敬的语气,点明了玉琉眼前所受到的待遇,完全来自韦勉对他的宠幸,所以,人要识相,不要以为韦勉宠他,就提什麽过分的要求,否则很可能没人会搭理,而且他还不能管教那些可能不搭理他的丫环小厮。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玉琉现在的一切都在韦勉的掌握中,韦勉让他生,他就能活得有滋有味,还有人可以使唤服侍,韦勉让他死,他就会转瞬间从天上跌落进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微微眯起了眼,玉琉对著何崇露出一个勾魂的笑容,这是他从南馆里,那个最终因他的告密而变成了一具尸体的人身上学来的,一个足以颠倒众生展露绝世风情的媚笑,虽然,玉琉勉强只能模仿到三分神韵,但也足够受用了。
这样的笑容,他是绝计不敢在韦勉面前施展,因为无论这个笑容再怎麽勾魂,也只是演戏而已,他没有信心能瞒过韦勉的那双利眼,但对付区区一个何崇,足够了。
韦勉不是他终身的依靠,玉琉也不会把自己的一切交给别人去掌控,从落入南馆这个火坑的那一天,他就用尽一切手段要自己掌控自己的生命,哪怕为此暗害了无数跟自己一样不幸的人。
何崇果然微微失了神,直到玉琉一声"何总管",他才恍然回神,额间已渗出几点汗渍,垂下了眼帘,依旧是恭敬语气:"玉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昨儿累了一整夜,到现在,我还没有进餐,想吃些山珍海味,不知这个要求,可算过分?"
说话间,他向前倾了倾,宽松的衣襟内,一小片雪白的肌肤,显露在何崇的眼前,隐隐约约,散发出幽的光泽。
何崇吃了一惊,移开了眼,恭敬道:"玉公子,请稍候,我这就派人去厨房。"
话音一落,他把所有的丫环小厮都遣散,匆匆退去。
"嘻嘻,玉公子,你的好日子来了。"人多的时候,药儿不敢说话,这会儿人一散,他便笑嘻嘻恭喜玉琉,小孩子不知世事,只当玉琉是麻雀变了凤凰,一步登了天。
"小孩子,你懂什麽。"
玉琉在他的脑袋上轻轻一拍,然後无声地叹了口气,目光变得迷惘。天知道韦勉什麽时候会对他失去兴趣,他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後路,眼前这位何总管,至少是能在韦勉跟前说得上话的人。
20
第二天,何园里议论纷纷,议论的主角,自然是那位韦大人,以及玉琉当日见到的那个跟韦勉一起游湖的美人。
他原以为,自己会成为被人议论的主题,一个攀上高枝从麻雀变凤凰的男妓,是用什麽手段魅惑上高高在上的韦大人,这是个很有吸引力的话题,但是跟韦大人将要把上和城第一美人这朵绝世之花摘回来家里养起来相比,他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的男妓,显然就微不足道了。
昨天那位来访的陆大人,名叫陆正堂,是陆为松的族叔,曾任吏部天官的他,虽然已告老还乡,但在朝中门生无数,在上和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头面人物,韦勉来到上和城後,第一个拜望的,就是他,也因此而结识了他的女儿陆月如。
於是,令上和城无数青年俊杰伤心神碎的一幕出现了,他们心目中天仙一般的美人儿,对这位监察御史大人,一见锺情。
陆正堂本人也对韦勉非常满意,出生世家,年青有为,才高八斗,更难得的是,骨子里有一股狠劲,这样的人,混在官场里,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女婿,怎麽能便宜了别人,而且韦勉膝下虽有一子,但其妻早已因难产而过世,女儿嫁过去就是正妻,门当户对,再好不过,否则,他还真只能看著韦勉而兴叹,他的女儿,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给别人当妾室的。
所以,对於陆月如频频来找韦勉,虽然有违闺训,他也故意只当不知道,自信满满凭著女儿的容貌,什麽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然而,韦勉来到上和城,都两个多月了,可是到现在,竟然连一点表示也没有,这让等著做老丈人的陆正堂有些急了,几次暗示自己的族侄陆为松去探探韦勉的口风,谁知道陆为松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愣是听不明白他的暗示,每次来找韦勉,不是喝酒,就是高谈阔论,正事一点没问。
最後,陆正堂坐不住了,在女儿陆月如的一再催促下,他老著脸皮来到水绘园,跟韦勉说了一通在朝为官之道,只当是提点未来女婿了,直到天色不早快走之前,才隐约透露出一点暗示韦勉上陆家提亲的意思。
以上,就是玉琉从药儿嘴里听来的种种传闻,据说,这个消息是从当时伺候在一旁的侍女方儿的嘴里泄漏出来的,然後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水绘园,人人都在说,这位未来的主母陆月如小姐是多麽的美丽,多麽的温柔,多麽的端庄,多麽的贤惠,总之,跟玉琉这个低三下四的男宠比起来,就是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粪坑的差别。
当然,这最後一点不是药儿说的,是玉琉从药儿模仿那些下人的语气时,听出来的。难听的话,他在南馆里听多了,这些下人说出来的话,还根本就够不上让他计较的分量,反而含蓄得让他失笑。
然而,笑过之後,他却蓦然一惊,这些下人议论得热火朝天,为什麽竟然没有人提到韦勉的反应?韦勉是答应了,还是像那天对著陆美人一样,跟陆正堂装痴卖傻?
玉琉相信,凭陆正堂的身份,他一定不会把话说得太明白,点到而止,是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的说话处事的共性,否则一旦韦勉拒绝了,或者是根本就没那个意思,陆正堂的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所以当时陆正堂肯定是非常含糊地暗示韦勉,而且是绝对不会让一个侍女能听得懂的方式。
那麽,现在满园子的议论,就显得非常可疑了。玉琉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韦勉故意让人议论这件事,否则,这些议论中,不可能没人提到韦勉的反应。
唯一的问题是,韦勉的目的是什麽?他究竟是想让谁听到这些议论?
会是自己吗?刚刚才给了自己一个身份,让自己在水绘园中的地位,变成一人之下,百人之上,就立刻又给自己悬上一把利剑,难道是怕自己恃宠而骄?韦勉的女人,和韦勉的男宠,如果争宠的话,毫无疑问,他是注定要失败的那一个。
他就是再得韦勉的宠,也不改变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在南馆里看多了那些被赎身的男妓最後的下场,玉琉一点也不想自己将来会落到那麽悲惨的地步,更何况,韦勉根本就没有宠他,要说有,也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
兴趣,是个可怕的东西,说来就来,说去就去,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他就会被转卖或者转赠他人,又或者被扫地出门,当然,还有更悲惨的,相比之下,倒是扫地出门,是他所能得到的最好结局,前提是,如果他能攒上点银子。
长远打算,在有人跟他争宠之前,他必须得宠,哪怕韦勉是匹狼,他也要从狼身上,拔下几根毛来。
21
但是,事实总不会按照玉琉的意愿发展,虽然他有狼身拔毛的勇气,可是韦勉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整整两个月,玉琉断掉的那条腿已经完全愈痊了一阵子,他也没有再见到韦勉。
韦勉似乎很忙,早出晚归,整天不在园子里,而他要和陆月如结亲的传言,越传越烈,已经传遍了整个上和城,至於韦勉收了一个男宠这种小事,也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除了那位传言中将要成为新主母的陆美人。
不知道陆月如从哪个碎嘴的人口中听说他这个男宠的存在,这天一大早,闯入了水绘园,随手抓了个小厮,让他带路。
小厮早把她看成是未来的主母,讨好尚且怕来不及,哪里敢隐瞒拒绝,带著陆月如直往玉琉住的画影轩而来。
当时玉琉正坐在窗边,透过窗格眺望远方,清澈的湖水,倒映著蓝天白云,偶尔几只燕子掠过水面,这一切的一切,都洋溢著一种让他不踏实的详和。
每天呆坐在这里,看日出日落,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将他原本清瘦的身体,养肥了一圈,可是如同金丝雀般的生活,让他惶恐著,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仿佛云烟一般,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玉琉甚至觉得,自己在南馆中所磨练出来的圆滑与阴毒,正在渐渐消退,韦勉正不著痕迹地,将他隐藏在骨子里的锐气,用锦衣玉食和冷落不闻来消磨,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可是他已经对不愁吃穿、不用看人脸色、不必强颜欢笑的生活,生出了眷恋之心。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他还没有拔下狼毛,就已经先被韦勉,把他变成了一只真正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想到这里,玉琉就有种天塌地陷的毁灭感,他不愿意也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韦勉这个狼一样的男人手里,可是现在,他却只能看著自己,被眼前的详和,被身上的锦衣,被腹中的玉食,一点一点地侵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