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摩新狐疑的正要询问,血鸣白刃压下的清朗声线传进了耳中:「我也要过去!」
「...随你...」夜摩新也不想和血鸣白刃耗下去,索性由他。
纵使他的存在只是阻碍自己......
他们一同停步在树丛前,正当血鸣白刃要再次开始他的『正义』发言,夜摩新已经把一根自不知哪处拿出来的利刃直刺进草堆里,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著从草丛中传出来。
被那突如其来的哀号吓了一惊,血鸣白刃急切的想要阻止要继续刚才举动的夜摩新:「夜摩学长!你这样太残忍了吧!」
「残忍?对敌人的放任,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夜摩新瞄也没瞄他一眼,冷冷的嗓音有著不容反对的坚决。
「这......」血鸣白刃无言以对。
......
「......」来回刮插了几下,夜摩新才把刃锋抽了回来,一些血红色的液体恣意的自刃面滴落在绿色的草地上,气氛顿时像凝结似的令人窒息。
「夜...夜摩学长!你杀人了!!」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血鸣白刃紧张得大叫。
小题大作......
「......」夜摩新不发一语。
忽然,一阵踏草的声音至後扬起,另一个人从树丛後头走了出来。
当血鸣白刃准备迎击的时候,那人的娃娃脸上相反地是一脸可亲,笑意盈盈状。
「神田学长!?」血鸣白刃和台下的人又惊又喜,本来的沈寂气氛立时一哄而散。
夜摩新则是不语的环视著周围的环境,然後再次死盯著那颗染血的树丛。
「怪不得这麽耳熟。喂~你吓著我们亲爱的学弟了~」神田翼并没有抬首,眼神一直也落在夜摩新死瞪著的位置,没好气的笑说。
「......」夜摩新像早预料到什麽似的,斩开那束布满红色的绿树丛。
果然,红色的液体在那一斩後喷射而起,众人探前一看,内里的────是一堆被夜摩新毁过稀烂的────蕃茄......
挪开那群不知至哪来的蕃茄後,内里是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稻草。
在夜摩新的冷眼『监视』、血鸣白刃的努力挖掉下,一只染血的手从稻草中慢慢伸出来,血鸣白刃无可避免的又被吓了一大跳。
见著那个『始作俑者』,夜摩新毫不留情的就要用那沾满『血』的利刃刺戳下去,一声怪叫随即自下面响起:「小新~你就放过我嘛~~」
「......」
「咦...那声音是────」
在一群人开始蠢动的当下,神田翼悠閒的一下子把那躲在稻草下的罪魁祸首抽扯上来。
「我说小翼啊,你就不用这麽快揭穿我嘛~」嘻皮笑脸的某人。
「......」黑线。
这次换神田翼一个手刀劈下去,那人忙发出求饶:「小翼,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嘛~!」
「...这次算你,快和大家道歉!」神田翼交抱起纤细的双手,冷冷地撇过脸去,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唉呀~小翼生气了?
「我为什麽要道歉耶?我犠牲色相待在这里为大家带来娱乐啊~!大家反而要感谢我呢~不是吗?」
凤堂邑言拍拍残留在自己身上的稻草,踏上前去,一副理所当然的自信模样看向一众学生和老师,师生们即时爆出一片欢呼喝采:「哗~是邑言学长!」
得到了热烈的回应,凤堂邑言笑得无比灿烂。「我就说嘛~」
「......」神田翼无言。
见状,凤堂邑言扯起了个温柔的笑容,然後以王子抱公主的姿势,一把抱起纤细轻巧的情人。
众人因他的动作再次哗然,一片唏嘘。
凤堂邑言转回众人,左手的纤长食指按上性感的薄唇上,副磁性的轻声微笑:「嘘,他睡了。」
「对了...」似是想到了什麽,草夜黑绫微微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望月希辰,迳自坐起身,走下床。刚要站直身子,一阵像要把他撕裂的痛楚自腹间往他的脑袋袭来,使他霍地支持不住身躯跪坐在地上。
「黑绫!」望月希辰吓得立刻跨下床去扶起他,美脸上尽是担心的神色:「没事吧!?」
「唔...没事。对了,我们现在在哪里?」草夜黑绫摇了摇头,推开他的手,就以著原来的姿势靠在床边,丝毫不顾正在自己身上肆虐的伤势,劈头就问望月希辰。
环视了下身处的房间,摆设与学校宿舍的卧室并无多大分别。深蓝色的深邃眼眸转望窗台外的景色,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远望无际的大草原,嫩草伴著缕缕轻吹的夜风优美的摆动著,绿草上有著点点光晕,那是来至深蓝色夜幕中挂著的那一轮晈洁明月,现刻显然已是夜深时分。
纵然四周是寂静冷清,只有风与草发出煞煞的声音,但这个夜晚一点也不寂寞,满天的繁星和柔媚的弯月,为这夜空增添了点生气,景色异常地神秘迷人。
「这里是圣令撒罗的其中一个异空间校舍,不用猜了~这些环境是真的。这所学校真是大得无法想像,而且通向其他地方的通道更是多不胜数。我们是来对了。」闻言,望月希辰意外地不吊人胃口,如实地回答。
最後那句说话,算是他对身在这自然环境下的感触吧。
他跟黑绫是经历了很多波折,才能离开本家入读这所学校。想起那个时候的情景,望月希辰的美眸浮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愁思。
「我就知道。不开灯?」猜也猜想得到呢。
草夜黑绫似是心有灵犀的叹了口气,他非常了解望月希辰的心情。
朝他一脸无奈,望月希辰索性坐在他身旁,跟他一起看著窗外的景物,依著仅有的月色作灯丝,头颅挨至身侧纤细的肩膀上,不解的嚷嚷著。「这样不是更有气氛吗?怎麽了,不喜欢?」
「...?不是的,只不过...这间学校真是神奇...能与你一起来到这里...我很高兴啊......」能来到这里,真的,真的太好了。草夜黑绫不禁感叹。
见他一脸幽然,望月希辰皱起了眉。
他不想看到黑绫露出这种表情哦...至少在他身边,他希望黑绫会快乐。
本思索著说些话逗他开心,突地,他的脑中闪过了恶作剧的念头。於是,他决定改变主意,美脸也勾起了一抹富情色意味的笑容。
「不要说学校了,难得美景~不如~」望月希辰笑得畜牧无害。
说话的同时,他转过身,双手轻易的便攫获草夜黑绫的身子,十只纤长的手指不安分的开始了动作,一时轻抚游移,一时调皮故意的在他身上摸索按抚,企图刺激草夜黑绫的观感。
意会到他的意图,草夜黑绫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望月希辰就如一只强力吸力水蛭般难缠,他唯有以唇舌喝止他:「希辰!不可以!!我是病人啊!!」
「什麽嘛,你害人家担心这麽久~人家要补偿~!」望月希辰不依的娇嗔,柔软的双手并没有打算停止。
「你要补偿也不一定要...『这个』吧!?」这......
有点为难,草夜黑绫不死心的试图劝阻,但望月希辰显然不把他的话放在耳中,邪里邪气的说:「什麽嘛~我就是要『这个』!」
「你────住手────啊......不要......」在草夜黑绫打算以行动来抗议时,望月希辰已经掀起了他仅剩的上衣,脸庞也凑了过去,樱瓣间伸出了小舌,在那暴露在空气中的粉色蓓蕾上舔舐著,白晢的指头则掐弄著另一颗果实,时而使劲时而轻表的挑逗著。
「那就乖嘛,幸好翼他们不在~」
!?
望月希辰笑的得意,闻语的草夜黑绫可没有他的好心情,立刻用双手制住在自己身上的两只『色手』,紧张的追问:「翼在哪?他没事吧!?血鸣和夜摩呢!?有没有追兵找上他们!?」
「你不用担心翼他们的,因为────」
「希辰,你当然不用担心我们嘛~」随著一把低沈副磁性的嗓音,房门被人打开了。
只见一人从门缝处走了进来,那人有著一头淡褐色的短发,架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闪烁著月色的光华,遮住了下面的银色美眸;完美出色的五官,配衬著他身上的晚礼服,更突显出他那高贵出众的气质,而他的手上抱著一个异常俊美的少年,少年也身穿一袭黑色的燕礼服。
他在那人怀中毫无防备的酣睡著,可爱的娃娃似是因著待在那人的怀中而挂著一弯安心的笑意。
和谐宁静的气氛包围在他们之间,两人互相映衬,尤如一幅图画般赏心慨目。
「哼。」嗤之以鼻的冷哼声。
「怎麽了?」好奇宝宝的问话方式。
......
面对他小狗般的求知模样,夜摩新冷冷回答:「没什麽。」
「但是...你的样子好像很生气似的......」虽然之前很冷,但现在更冷了。
「我没有!」被踩中了痛处,夜犘新孩子气地撇过脸,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明明就是生气了嘛...难得闹别扭的夜摩新令血鸣白刃不由得苦笑,突然脑中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直直的笑开了脸。
「哦,那你为什麽这麽高兴?」既然不是生气,那就是开心罗?唉,早说嘛。
可惜,他却是全然会错了意。
「谁说我现在很高兴!?」一听他不合逻辑的话,本是心情欠佳的夜摩新被他惹得更是烦躁。
啊...更加生气了...
「啧啧...你既然说你不是生气...那你就一定是高兴嘛...人没可能同时又高兴又生气的呀!」血鸣白刃不满地堵起秀红的小嘴,一副理所当然的嘟嚷著。
这家伙可以再单纯再笨一点好不好...!?
「...你这是什麽歪理!?」夜摩新冷冷的大吼。
此刻的夜摩新是前所未有的暴走,从没见过这样抱感情宣泄出来的血鸣白刃吓得立时噤了声。
十分锺前────
他们两人正身处於圣令撤罗学院东翼宿舍中血鸣白刃的房间里,只见血鸣白刃气鼓鼓的鼓起俏脸,愤愤不平的连珠炮发:「...夜摩学长好过分!!欺负我这个少你一年的学弟!!过分过分过分过分过分过分过分过分过分过分过分────!?」
未待他说完,夜摩新决定『先发制口』,忙伸手悟著血鸣白刃的嘴,小声的吼道:「够了!是我不对可以吧?...你也要注意场合吧...现在几点了...!?你之前不也是这样骂学生会那四个瘟神的吗!?我那比得上他们......」
如果不及早阻止...整间宿舍的人不跑来看热闹才怪!!
「夜摩学长,你今天真多话呢!」血鸣白刃像发现到新大陆似的赤眸直瞅著夜摩新看,被毫不保留地看著的感觉使夜摩新浑身不自在。
「有这麽值得惊奇吗...我又不是哑的...」夜摩新无奈的叹了口气,唇角不自觉的勾出了抹淡淡的笑。
这家伙还真让人哭笑不得。
「咦────?原来学长也懂笑的耶!很好看啊!!为什麽平时不多笑呢?」见著夜摩新的笑容,血鸣白刃霎时变得像崇拜偶像的小粉丝,以著迷的目光直盯夜犘新。
面对血鸣白刃孩充满童真、不做作的赞叹,夜摩新的脸颊不禁微微泛红,别过脸回应:「啧,每个人也懂笑的啦!」有什麽好大惊小怪的...
「哗~学长真妩媚耶~」血鸣白刃乐得开心地揶揄难害羞的夜摩新。
「血鸣白刃!!」夜摩新佯怒的转身把血鸣白刃扑倒他们正坐著的大床上,两手俏皮的伸到血鸣白刃腋下去搔他的痒。
血鸣白刃顿时无法忍受的大笑起来,忙苦苦求饶:「夜摩学────学长!!放────哈哈────放过我吧!!哈哈────」
「怎可能这麽容易放过你?」这小家伙,看他怎麽整他!
血鸣白刃的『哀求』使夜摩新不觉玩心大起,但血鸣白刃接续下来的话霎时打断了他的兴致:「太好了────哈哈────学长终於不再生气了────哈哈────怎麽了?等等啊学长────夜摩学长!!」
闻话,夜摩新神情一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放下血鸣白刃,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下床,就要准备离开。
夜摩学长是怎麽了!?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使血鸣白刃不禁慌了,他忙随他翻下床,伸手从後硬拉著他的衣角,伤心的道:「学长...那个电话里的人......真的令学长很难过吗?」
自凤堂邑言和神田翼出现在草丛开始,本是惊惶失措的大家也是又惊又喜,夜摩学长则由始至终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当学生会二人带领大家回到学院宿舍的时侯,大家也七嘴八舌的问另外两位学生会干事望月希辰和草夜黑绫到了哪里,凤堂学长给予的答覆是:『秘密☆』
就这样,每个人也扫兴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而凤堂学长和神田学长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他正要跟夜摩学长道别之际,学长的手提电话突地响了起来。
夜摩学长皱起了眉,默然地听完那通电话。
在对方截了电话後夜摩学长的面色顿时刷白,他不由得担心的问:「学长...发生什麽事?」
「干你何事!?」闻言,夜摩新怒不可遏的大吼。
「但是,学长...你...」夜摩学长怎麽了!?之前的学长是怎麽也不会喜形於色的啊...?
这家伙原来不只天真...还很敏感呢...
面对他惊恐的目光,夜摩新深深的呼吸了下,试图令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然後轻著语气安慰受惊的他:「对不起。血鸣...可以...到你的房间一会吗?」
其实他的安慰不甚似安慰,虽然声音是的确柔下了点,但这是他是第一次试著以这种语气说话,因为不习惯的关系,仍是生硬无情了点。
可听到他突如其来的要求,血鸣白刃确是愣了,说完後连夜摩新也开始为自己的冲口而出而後悔。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这样说的用意...但是...他心中好像在渴求些什麽...为什麽自己会有这样的渴求?而自己又在渴求什麽?
「哦?好啊...可学长...现在也夜了────」夜摩学展为什麽会想到他的房间去呢?血鸣白刃战战兢兢的问。
不过他不想拒绝,毕竟新学长是第一次求他。
而且新学长的眼神看起来很无助啊...他想帮他!
「当我没说过────」夜摩新斩钉截铁的打断他的话,迈步准备就要回自己的寝室。
「不不不!!可以啊!当然可以啊!」血鸣白刃急忙拉住欲离开的夜摩新,便双手双脚齐用,强拖著夜摩新的手往自己的房走去。
情况顿时变得好像是血鸣白刃绑架夜摩新似的,途中遇著他们的人也不觉啧啧称奇。
直至十分锺後的现在────
面对血鸣白刃哀怨的目光,夜摩新撇开了脸,冷冷的甩开血鸣白刃的手,并没有意思答腔。也再不理血鸣白刃的叫喊,无情地走出去关上门把,隔绝他未完的话音,在现刻人烟稀少的宿舍走廊上漫无目的的穿梭。
虽也预料到那人总会打电话来催促自己的行动,但他真的没想过那个人会在这时候联络他......
他...从来也没有这样犹豫无助过......
不可以失败,他从出生至现在也从没失败!
要狠下心...一定要狠下心把任务完成!
夜摩新劝导著自己,可内心就像是失去了操控的绳子,摇摆不定的心情左右著他的心神,使他更是疑惑、不安,思绪纠缠在一起,久久不能平定下来。
「呵呵,邑言,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嘛~!」望月希辰笑嘻嘻的直瞪著站在面前的凤堂邑言跟神田翼,话句却让凤堂邑言隐隐著点寒意。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有什麽不对劲......
脑内的危险意识轰轰作响,凤堂邑言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情景。
只见被望月希辰压在身下的草夜黑绫樱唇微张,微微喘著气,深蓝色的脉眸染上了迷离依恋的神色;顺著性感的锁骨往下看去,来到那微开的衣襟前,因激情而泛著嫣红的白晢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这暧昧的场景一下子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噢...面对望月希辰想要把他生剥的露骨视线,凤堂邑言顿时冷汗四冒。
趁著这个空当,草夜黑绫立刻推开身上的望月希辰跑下床去,有点羞赧的慌忙整理自己的衣服。
可能是嗅到强烈的危险味道,轻闭著的长长眉睫在这时打开,露出了如玻璃一样剔透的浅褐色眼珠。神田翼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双手环上凤堂邑言的颈项,回抱著自己的『大床』,轻声问:「邑言,这里是哪?」
未待凤堂邑言答话,神田翼的头颅深深靠在那宽厚的胸膛上,为自己找了个更舒适的睡觉位置,迳自又去见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