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温柔————十生
十生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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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季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手中拿著项链,似乎在迟疑什麽。
"邱季?"气氛有些诡异,银白的月光,怪异的项链和一言不发被黑暗笼罩显得无比陌生的邱季。
过了一会儿,邱季动了,拿著项链走向我。
"邱......"本想叫他,可是看著他渐渐走进,我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现在的邱季著实怪异。
邱季轻轻地走到我身後,顿了一下,似是下定了决心,开始为我戴项链。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颈项,微微地有些颤抖──他似乎有些激动。
"喂......"还来不及反对他的做法,他就已快速且利落地替我戴上项链。
那项链也著实不同,一戴上它我便冷不丁地被冰得刺了一下,好一会才缓过来,而且它的开口处不是在链子上,而是在项坠上,更奇怪的是,我看见了它被扣上想把它取下时,却怎麽也找不到那环扣处。
"谢谢你啊邱季,这项链还满别致的,我很喜欢。不过你还是帮我取下它吧,我不喜欢老戴著项链,怪不习惯的。"我摩挲著颈边的项坠,因为链子太短我还是没能看清项坠的样子,而且那冰冷的温度也著实让我心有余悸。
"拿不下来了。"邱季此时的声音显得有些生硬却仍听得出有些激动和兴奋还有些期待和别的什麽,很是奇怪。
邱季今晚,实在是怪异地紧,"拿不下来了?开什麽玩笑,那你是怎麽扣上去的?"
"这项链从来只能戴不能卸,除非......"邱季一顿。
"除非什麽?"
"除非戴著这项链的人失去了脉搏。"毫无起伏的声音。
我有些心惊。
"就是......死了?"冷汗有些渗出我的手心,"还真有创意......"
沈默了一会,我先开了口。
"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不确定地开口,心有些跳。我多希望邱季还是像往常一样和我说,这只是他开的玩笑。
"不对。"
他回答得确定,并且显得理所当然。
"为什麽?"我有些气愤,"你事前都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这样做,你置我於何地?"
"如果我和你说了,你会同意吗?"
"不会!"
"所以,我不想告诉你。"
"你!"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麽,"邱季,你变的好奇怪,为什麽莫名其妙地给我戴上这种东西?这让我很不舒服!"就像是给我变相烙了个属於什麽人的印记。
邱季沈默了,挺拔的身影陷在黑暗中,让人捉摸不透。

 

25

"你还没吃晚饭吧,来,我给你准备了夜宵。"很突兀地,邱季对那项链不再多语,像是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关心起我的夜宵问题。
"你不觉得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我很生气,先前是为他的擅做主张,现在是为他的不做解释。
"你总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不知道按时吃饭,这对身体不好......"邱季似是打定主意不再多说那项链的问题。
"邱季!"
"我已经准备好夜宵了,快来吃吧。"说著,拉起我的手,便走向窗边。
他倒有意境,事先称著夜光已将夜宵摆在窗下。
我怒极反笑:"你今天准备的倒是充分。"
他不理会我的讽刺,径自拖我在地上的垫子上坐下,替我摆好碗筷,斟了半杯酒。
"虽然酗酒伤身,不过适当地喝点对身体有好处。"邱季已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用他好听的声音絮絮地说著。
地上摆的几盘都是我平素爱吃的菜,看的出还是热的──他应是在我回来前热了几回了吧。
"来,你最爱吃的茄子褒,我特意去学著做的,尝尝看味道怎麽样......呐,还有这冬瓜......"
邱季似是没看见我的怒气般,和以前一样温柔地为我夹菜。
我看著温柔如故的他,瞬间觉得有些无力。
"邱季......"我想说什麽,最终还是没说,默默地提起筷子,吃将起来。
邱季看著我动筷,慢慢划开了笑容。那月光中的淡淡笑容让我有些沈醉。
你是如此温柔,又是如此地了解我,所以始终,我无法将你从我的身边推开,从开始到现在......
"我该怎麽对你,邱季......"喃喃地如自语般,我叹息著说。
邱季停下了动作,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定定地看著我:"只要让我在你身边。"
"你一直都在,不是吗?"我避开他的眼神,低头吃菜。
他看著我不说话,目光深邃。
"......吃菜吧......你烧的菜很好吃。"气氛过於暧昧,我无法招架,只能转移话题。
邱季沈默了一会,默默地提起筷子,良久,"吃菜吧......"
有些东西,很乱。

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
脑中的记忆只有到与邱季一起吃夜宵为止,後来怎麽会睡著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在床上躺了会,我才翻身坐了起来,身上是套崭新的睡衣──邱季替我换上的吗?视线落到了床对面的桌上。
我起身走过去,拿起上面的纸条。
小古:
保险丝我已经重新换了一根,下水道我也通好了,顺便也帮你把家里的灯给换了──它接触不良。粥在锅里温著,蛋也煎好放在橱里,牛奶我也买好了,记得一定要喝,对身体好。我看了一下,家里也没米了,我顺便也买好了,一会应该就会有人送来。
昨晚你酒喝多醉倒了,我煮了一些养胃的汤,盛在保温瓶里,记得下午要喝掉。
我还有事,可能过几天才能再过来。
有事的话,打我手机或是这个电话──
邱季留

看著留言,说不感动是假的,心里感觉很温暖。
不过──我忍不住笑了──他还真去通下水道了??
简单地梳洗过後,我到厨房盛了粥,从橱里拿了煎蛋,正准备要吃,门却被敲响了。
"叩叩"──"叩叩"
"来了。"是送米的吧。
打开门──
"早上好啊──"

 

26

"──哥哥。"
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我有些反应不及。
"不请我进来坐吗?"
回过神,第一反应便是将门再度关上,不过,显然那人已有了准备,纤长有力的手很容易便将门反推进来。我被门推的往後踉跄了几步,却是让他乘机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反手关上了门。
"请你出去!"我气愤地说。
"为什麽?"他悠闲地反问,无辜地很。
看著夏越一派的优雅轻松,我道:"这是私宅,我是主人,你是不请自来,私闯民宅,我当然有权请你出去。"
夏越听闻,脸上似笑非笑,看不出喜乐:"我不请自来就是‘私闯民宅',那麽请问哥哥,为什麽昨晚有人不请自来你却热情相迎,甚至还让他留宿一晚呢?还是说──"他玩味一笑,"你们两个......"他没有说下去,可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他龌龊的猜测。
"夏越你!"顿了一下,我怒极反笑,"是,没错,你们两个都是不请自来,可一个是我朋友,一个是我这辈子都不想见的人,你说,我为什麽迎他入室却拒你门外?"
"朋友吗?呵呵,你们的关系有这麽单纯?"夏越对我的话不为所动,却对我和邱季的关系的解释,发出了几分嘲笑,几分不屑,几分厌恶的嗤笑。
"单不单纯与你何干?夏总裁,这是我的私事,你没有权利过问。"我绕过他,走到门前,打开门,"我不欢迎你,请离开我家。"
夏越却像没看见我的动作一般,径自打量起了我的屋子:"你不问我为什麽我知道你家昨天来客人了吗?"
"我没兴趣知道。"有必要问吗?你们夏家不是最擅长监视和跟踪了吗?
夏越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麽。
"这里也不好嘛,又小又旧,连个客厅也没有──哥哥称这里为‘家'吗?为什麽好好的夏家祖宅你不喜欢,偏要呆在这里呢?" 夏越继续四处打量著说。
"邱季?"他看见了桌上的留条,"呵,语气还真亲热。"夏越挂上了一丝邪魅的笑,眼梢微挑──他生气了。
"我告诉你为什麽!"我走上前抢下了留条,看著他说,"这个世上我最不原呆的地方就是‘夏宅'──因为,那里有你和你那尊贵的父亲!"
夏越看著我,慢慢敛了笑,冰冷的温度渐渐染上了眼角,随即又像是冷刀化开了冰棱,一个愈加邪肆,张扬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眼中却已看不出喜怒。
我讨厌这个笑容,从第一次到夏家见到他划开这个笑容起,我便讨厌这个笑容──或者说,是害怕。
夏越笑著抬起了手,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却轻轻地抚上了我的颈项,摩挲著我颈上的项链。
"以前,我最喜欢在这里,留下我的印记。"他纤长的手指轻轻地在我颈边来回轻抚。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丝丝冰冷开始在心底蔓延。
"放手!"我抓住他的手,有些歇斯底里──是的,他最喜欢的地方,他,总喜欢是在我颈边留下最深的吻痕。
"放手?你是我的,我为什麽要放手?"他吃吃地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什麽好笑的话。
"我不是你的!不是!我......"
"那你是谁的?是这个项链的主人的吗?"他抚上了那条项链,"怎麽,已经和他许了终身了?还是,你已经把我享用过的身体献给他了?恩?"
"够了......"不要再说了......
"他很喜欢你的身体吧?"
"够了......"
"你的身体可极是美味,像一株罂粟,妖豔惑人。"
"够了......"
"每一次都让我欲仙欲死。"
"不要再说了!!"我抓著他的手,咆哮。
为什麽......为什麽......那些事......那些事......我好恨啊......
"为什麽不要说?!"夏越笑得更深,语气却是有些狠戾。
他拖著我走到角落的衣镜前,狠狠地扳过我的身体,让我面对衣镜,一手钳著我的腰,一手一把扯开我睡衣的领口。
镜中的人眼神有些涣散,头发微微地凌乱,略显纤瘦的颈项上是一根枝节虬曲美得诡异的项链,而在项链的旁边,那锁骨之处,印著一个瑰红色的吻痕,妖豔,惑人......
苍白的手指颤抖著抚上那抹瑰红,擦不掉......
擦不掉......
眼前似乎又看见自己一个人躲在厕所里,狠命地擦著颈边的瑰红,好用力,好用力,直到皮也破了,还是擦不掉......
"为什麽......"我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音。

 


27

不属於我的修长手指覆上了我的锁骨,在那瑰红处流连。
"很美。"夏越的眼神与我在镜中相汇。
看到他那邪魅的眼中跳动著的熟悉欲望,我像被冷水当头浇下,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挥开他的手,挣脱了他的桎梏。
"滚。"
夏越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我的逃脱。
"我倒是忘了你早已没有了顺从我的必要。"
我不说话,只是提防地看著夏越,而他只是站在原地,似是没有上前的打算。
"不过世事无绝对,不是吗?"他浅浅笑了一下,却看得我心惊。
"你......"是什麽意思?不祥的预感渐渐笼上心头。
"你逃不掉的。"他语气笃笃。
"......"
不可能的......四年前他用妈妈来逼迫我,现在,她都已经变成了那样......事情也已到了那样的地步,他还想用什麽来逼我?他......
难道......
妈妈......?
"似乎你已经想到了。"
我震动了一下,脸色也一定十分苍白──这个混蛋......他......
"我能让你和那个女人相见,只要你......──如何?"
"你......混蛋......"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在肉里陷得生疼。
"已经有四年了吧?自从哥哥你离开夏家後就不被允许去见她,四年了,很想她吧?"夏越很是亲切地说。
"......"
"很想吧?想知道自己妈妈的身体怎样,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想知道她的病情有没有好转,想知道──我们夏家有没有亏待她,很想,不是吗,哥哥?"
"......"
"还有,也很想知道她有没有原谅你......是不是?"
"......"
原谅?她都已经疯了还谈什麽原不原谅?就算她没疯,原谅?亲眼看到自己儿子做了那种事,原谅......?
胸口像被什麽给硬生生地堵住,堵得我阵阵发疼。
"我......"不答应......
我不想答应啊......
可是,妈妈......
四年了,妈妈......
我得不到关於你的任何消息......
我......不想......答应......
如果我答应了,见到了你,你是否会再也不认我了,我是那麽肮脏......
可是......
我已经脏了,不是吗......
早在十九岁的生日那晚......
身体被圈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有著人的温度却让我寒冷入骨。
熟悉的冰冷。
细碎的吻开始洒落在脸上,和著人的气息,让我不寒而栗。
眉、眼、鼻,柔软的唇带著地狱的味道,细细吻来。
我一侧头,躲过了想要覆上唇的吻。
细密的吻停了下来,脸被修长的手指擒著下巴掰了回来,眼对上了沾染了情欲的霸道眼眸。
他看著我,若有所思。
"吻我。"
"不。"
看著他的眼,我知道一切不可阻止,可至少,我不要沦落到连自己都要鄙视自己的地步。
冰冷的风暴在瞬间他的眼中席卷,箍著我身体的手掐得我生疼。
狂暴的吻随即便落了下来,下巴被狠狠地掐住,我只有无力承受。
"......恩。"疯狂的啃咬,痛得让我不禁呜咽出声,嘴里满是血的味道,舌被迫和入侵的敌人互相撕磨,早已伤痕累累。
过了好久,我终於被放开,忽然涌进的新鲜空气让我喘得更急,四肢也愈发无力,只能软软地靠在夏越怀里。
"真是可悲啊......"我有些无力地想到,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自嘲的弧度,就算我再拒绝,最终还是靠在了他的怀里了,不是吗?
"在想什麽?"漫不经心地一问。
我没有回答。
睡衣早就已经被扯开敞在两旁,只有最下面的一颗纽扣还勉强扣在那里。
修长的手指顺著我嘴角流出的唾液慢慢地滑向我的颈项、锁骨然後是胸膛......

 


28

"换衣服吧。" 夏越突然将我从怀里推开,一本正经地说。
"......什麽?"我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及。
"不是要去看那女人吗,难道你打算穿著睡衣去?"他理所当然地看著我,眼中情欲退却,已是一派清明。
"......"这个情况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他在耍我吗?
"怎麽,要我替你换吗?好吧,我并不介意。"说著他便作势要向我走来。
"耍我很好玩吗?"我拢了拢睡衣,心里又羞又愤,羞辱的感觉压在心头抑郁万分。
"你的意思是要继续咯?"夏越轻笑著说。
"......"压抑住心底的怒火,开口有著几分无奈,几分疲倦, "你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只要你带我去见妈妈,怎样......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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