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恨----叶落无悔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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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思为逸出一声低呼。
"是盟主!"台下人为盟主的身手而惊叹。
不好,师爷爷来了,他一定恼我坏了师姨的好事。看他方才的身手,若打起来,我一准招架不住。现在开溜,我瞟一眼台下的人山人海,也很困难啊。
"臭小子,敢破坏我女儿的好事?"
"师傅,他如此污蔑张师兄和师妹,待徒儿给他些教训。" 师爷爷左边一人生得膀大腰圆,亮了个旋风掌,就向我劈来。
正紧急时,随东随西飞身上台,随东接住他的掌风,与他打作一团。师爷爷右边那人见形势不对,也打将上来,被随西截住。
"混小子,看打!" 没了随东随西的庇护,那传说中盟主专有的伦天仗眼看着就要砸向我的天灵盖。


第 36 章

千钧一发之际,伦天仗被莫邪剑架住。而我的后颈挨了一记软刀,整个人昏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人也已经躺在盟主府的厢房,身边仅有随东随西两人和一个伺候的小丫鬟。窗外唢呐声、炮烛声十分的热闹。
"人呢?"我指的是思为。
"都去观礼去了,婚礼好热闹的。"小丫鬟正是白日里站在梦凡姑娘身边的一位,十分的活泼,只是为什么看我的眼神带了好几分怜悯,"你安心躺着,乖,我去给你拿些喜糖来。"
这是什么口气?我不是三岁小孩啊。
我抓住随东随西问了个究竟,原来,我昏倒后,思为找了个借口为我开脱,于是由梦凡姑娘重新抛了次绣球。在师爷爷的授意下,绣球并没有抛给那个外番人,而是抛到了华山派新秀风公子的手中。
"他找了个什么借口?为什么要为我开脱?那我抢到的绣球,怎么可以不算数?"我质问着随东随西。
随东随西回道,"当时小公子昏倒,被张少侠救住。张少侠探了探公子的额头,说公子您正在发烧,估计是发烧糊涂了,所以说了许多胡话,恐怕连抢绣球也是糊里糊涂地抢来的。做不得数,所以又安排梦凡姑娘亲自抛了回绣球。我们当时急着上前救助,后面并未听得清楚。"
"怎么作不得数?"我急得从床上跳了下来,急跺了几下脚,"我去找他问问。"
我抛下随东随西,推了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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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张灯结彩正办喜事,我从人群中拽住了思为,指着那一对新人,大声地质问,"为什么成亲的没有我们?"
此话一出,震惊了全场,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向我与思为的身上,思为涨红了一张俏脸,刹那见眸光晶亮,凶狠瞬现,又强自镇定地吸了口气,转向众人道,"他发烧越发糊涂了,各位不要介意,各位继续。"说罢便拉起我,一个燕子翻飞,飞越了庭院。
无视我的嚷嚷,他带我接连飞跃了两处院落,来到一处寂静的林子,方将我放下。
"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他拧紧了一双俊眉。
"我没有胡闹。我接了你的绣球,你就得和我成亲!"我执拗的脾气也上来了。
"两个男子是成不了亲的。"他似乎在压抑着脾气。
"怎么不行?"我拧着脖子。
"你见过哪位家里有娶男人做正妻的?"
国内也有些官员、富商养小倌,但多没有名分,顶多也只是个妾室而已。原来思为顾虑的是这个,这个并不成问题啊,我爽快地答道,"原来思为担心这个啊。那就从我们开始好了!我可以娶你做正妻啊!"
他的前额上隐现出青筋,象是气得不轻,"就算是要成亲,我比你大,为什么是你娶我啊?" 他忽觉失言,一拍脑袋,"也不是这么回事!我快被你气糊涂了!总之不行,你我是师徒名分,不得越礼!否则,世人的眼光会怎么看我们吗?你是秦府的独苗,秦府怎会让你胡来?"


第 37 章

他在那一本正经地絮叨着礼数伦常,我的目光却如蛇信一般,贪婪地在他身上逡巡。
临近正午,日头很好,光线带着暖洋洋的金黄色。和煦的风吹过竹林,吹乱了一地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婉转的乐曲。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渗落,遍处可见金色的光圈。
枝叶随着风儿扭摆,几点光圈洒落在思为身上。我追逐着那光圈,视线顺之滑动,从他纤细的腰身,到白皙光滑的脖颈,到红润的唇。
或许由于气恼,他的脸上带着绯色,嘴唇也分外的红。一点光圈在他唇上跳跃,显得异样的......妖冶。
我看着他的两片薄唇一翕一张,全然没有注意到他在诉说些什么。我觉得小腹腾地升起了一团火,愈烧愈旺,头脑一片混乱,下意识地扑了上去,将他抵靠在树上,踮起脚跟,亲了上去。他被我的举动吓呆了,一时间忘了反抗。我轻易地攫取到他的双唇,又成功地将舌头探了进去。我偷觑着他,他的肌肤如玉瓷般白皙细腻,双眼湿润迷离,鼻翼微微发颤。
我亲吻得更加深入痴迷,深嗅着他的气息,品尝着他的味道。思绪漂浮混乱,却感觉幸福。全身心洋溢着阳光的温暖。
如此这般的美好......
"啊,这是....."
我贼心大发正欲进一步攻城掠池,忽然听到几个女性的惊叫。
思为蓦然惊醒,扯掉我蠢蠢欲动往他怀中乱探的贼手,一把推开我,涨红了脸,飞身而去。
我好生懊恼,恶狠狠地瞪着那帮大惊小怪的丫头,"我和我老婆亲热,与你们何干?"

那种柔软、湿润的触感似乎在唇上残留了许久,一整天我都乐不可支,在园子里伴着鼓乐声手舞足蹈了许久。
越回味越快乐。因为心情大好,对那些丫头的莽撞很快就不计较了。我将采购的礼品让随东随西交送与新婚的梦凡姑娘,又将些胭脂水粉转赠给服侍我的小丫鬟。趁着小丫鬟开心,话匣子也打开了,我向她打探扔绣球的始末。
"盟主本有意将女儿许配给张少侠,小姐也有此意。我们都想着,他们俩郎才女貌,真正是天作之合。咦,你怎么......"
我听得火起,不自觉地鼓起了腮帮,双眉拧着,嘴巴撇起老高。
见小丫鬟吓得不轻,我连忙收起了凶相,"然后呢?"
"可惜张少侠似乎无心于此,他一味地推却,这才有了小姐抛球选亲一事。"
"哦。"我感觉轻松好多。
"小姐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台,上去后就把绣球往张少侠怀里推,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原来,梦凡姑娘的意中人就是思为啊,还好她今日成了亲,我不由得舒缓了一口气,
那小丫鬟又叹了口气,"由于小姐不合作,场面很尴尬,张少侠才出了代抛绣球的下策。他百般哄劝小姐,问台下可有意中人,小姐无奈,就点到了公子您。"她瞟我一眼,"可是张少侠说,他认得小公子,公子您只是一个纨绔子,不值得托付终生。"
我瞪大了眼,捺住辩驳的冲动,耐心听她继续。
"于是小姐就点到了那个吐蕃人,这次张少侠似乎也不满意,却没有说什么。本来我们都想着小姐是要嫁给那个吐蕃人了,谁知半路杀出您这么个程咬金,更令人震惊的是您上台后的一番言论。"
小丫鬟眨眨眼睛看着我,似乎是又想起了当日,捂着嘴直乐。
"那为什么?"我终于按捺不住,"风公子捡到梦凡姑娘的绣球,就和她成了亲。我为什么不能和思为成亲?"
小丫鬟笑得更为开心,"张少侠说得没错,公子您,真的是有些痴症!"
"什么?"我拉住她继续刨根问底,这才得知,在我昏迷后,思为向众人解释,因惯有痴症,行为一向癫狂,我才会有那番惊人言论。
这个思为,竟然和他人说我是个疯子!我扔下小丫鬟,一路狂奔,在院落里上串下跳,四处寻觅思为。
一阵风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灌进我的耳里。
"生得真是周正,可惜脑子有问题。"
"是不错啊。"什么人,语气这么轻佻。我恶狠狠地向那边瞪去,一袭白衣,摇着柄檀香扇,正是那天被抢了绣球的吐蕃人。
我翻个白眼,找思为要紧,懒得与这等闲人计较。我正欲过门,却被那吐蕃人从斜刺里拦了下来。
"小公子想成亲,我与小公子成亲如何?"那人一脸坏笑。
"滚开!"我怒叱道。
"性子很爆,很合我意。"他用扇柄触着我的脸。
我大怒,挥拳向他打去。两三个回合便落了下风,正紧急时,随东随西赶到解了围。
那吐蕃人的随从见形势不好,也围了上来。
正是剑拔弩张之际,忽听到外面鼓乐喧哗,"皇上驾崩,太子登基!"



第 38 章
一片混乱。趁着混乱,我挣脱了那个吐蕃人,一溜儿跑到了正府。
府内外也是一阵慌乱, 首先是奏喜乐的班子慌不择路演奏起了哀乐,一会又觉不适停了下来,宴席上的宾客面面相觑,不敢大笑,怕犯了忌讳。还好,终究是江湖人物,一个落腮胡子粗声道,"皇帝崩了,关我们鸟事,喝酒喝酒。"于是喜乐又重新奏了起来,与府外的哀乐此起彼应,很是壮观。
我一眼便看到思为,小跑着过去,大摇大摆在他身边坐下,周围的几个青年侠客暧昧晦涩地笑着,那落腮胡子笑道,"张少侠,你的小傻相公来了。"思为红了脸,瞪了他,又瞪了我,却也没做什么分辩。
我大喜,忙不迭地为他夹菜,又眼瞅着他面颊上红霞愈盛,灼烧得近呼透明的红玉一般,不由得看得呆了。
此刻台上正是新人三拜仪式,只听落腮胡子哈哈大笑,"台上一对新人,台下人新一对,何时办事?"
我闻言大喜,当即朗声答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一言震惊四座,正观礼的众人纷纷回头,思为嗔怒地瞪我,拂袖而去。
我向众人一抱拳道,"失礼了!"也跟了上去。

我跟从思为如影随行、鞍前马后。我拉他逛街,一路询问风土民情。或去茶馆喝茶,听几首小曲,或去戏场看戏,尝一些小吃。或是趁左右无人,将他推到墙边,狠狠地亲上几口,感受着心跳的驿动,血脉的贲张。或是晚上溜进他的厢房,然后被他的拳脚踢打出去。他一如既往地训斥着我的张狂与放肆,但从他的表情看,又似乎并非如言语上的那般恼怒,他似乎......并不排斥。于是,我继续肆意妄为,我行我素,几日的胡搅蛮缠,对他的称呼,从夫子到了直呼"思为"。本想再叫声娘子,除亲亲外还想再亲近些,但慑于他的余威,终是无法得寸进尺。
他对我的态度依旧若即若离,我感觉他也对我有意,却又无法确认。每每拥抱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感觉我与他很近,可看着他的双眸,又觉得距离遥远。他的眸子很黑很亮,可是,我看不明白。如同湖里的月亮,我看得见它的皎洁,感觉它近在身边,可每每伸手接触,只是搅碎了一汪湖水。
这样心照不宣地暧昧了几日,随东随西与我说道, "公子,我们这次出来得太久,也该回去了。正值新皇登基,朝中事情很多,秦大人和秦将军估计无暇估计虎符之事,不如回去后再着人慢慢寻找。"
其实,自新皇登基的消息传来,我就浑浑噩噩地担心京城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却又想不明白。与思为的几日纠缠,早把虎符的事给忘了。经随东随西的提醒,我也觉得应该回去看看,于是去找了思为,"思为,你什么时候随我回去?"
他递给我一封信函,"这是我的辞呈,还烦小公子带回秦府。"
我一下慌了,也不及问他为什么要辞,干脆挑明了说道,"你是我娘子,总得随我回府!"
我以为他又会如以前一般羞红了脸然后一本正经地训斥我,然而他却眯了眯眼,看着我,"又没有明媒正娶,乡野之间儿戏之话,哪里做得了真!"
我随即诅咒发誓道,"做得了真!回去后我定叫爹娘去张府提亲。"
他果然又红了脸,叹气道,"你不要颜面,我可怕难堪。这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先陪你回去吧。"

随东随西整顿好行李,我们踏上归途。一路上,我多次旧话重提,"思为,回去后我们成亲好不好?"他不是顾左右而言它,就是对我一顿训斥,或者干脆不理我。而随东随西则是一脸红紫色,一副忍到内伤的样子。
直到夜宿客栈,我与他独居一室时,他方才问我,"你真的喜欢我?有多喜欢?"
我连连点头,"很喜欢很喜欢。."我点点自己的左胸,"你不理我的时候,一想起你,这里就痛。"
他挑了下眉毛,似信不信,"真的?"
"真的真的。"我连连点头,又充满希冀地看他,"你喜欢我么?"
他看着我,眸光闪亮,将我揽入怀里,低头亲了下来。

那是一个美好的夜晚,然也是个美中不足的夜晚,因为那么美好的月夜,甜蜜的时刻,我竟然就那样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我扯着马缰,懊恼着良宵的错过,努力回味着昨夜。只记得夜凉如水、一点温情,尚感觉唇有余香,再余下的就没有一点痕迹。瞧一眼思为,蓝衣白马,沈静如常。
"思为,回去后我们成亲吧?"我再一次旧话重提。
他偏过头来看我一眼,一反常态没有训斥,而是凑到我耳边小声回道,"好,我要干将剑做聘礼。"
干将剑?!我张口结舌,"你已经有了莫邪,还要干将做什么?"
他诡异一笑,"干将莫邪,本是一对,岂可分开?"
这个条件虽然苛刻,可总归有了曙光,我欢欢喜喜地应下,又开始发愁上哪里去找干将剑。
一路患得患失,不觉已到了京城。按事先定好,思为同我告别,径自回了张府。
没多久我便遇上闻讯来接的小三小四等家丁,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地开回了秦府。

秦府大门前黑压压候了一圈人,才一下马,奶奶就扑了上来,"小祖宗,吓坏奶奶了!"然后是娘,几位姨娘,尚未出阁的五姐、六姐......
应付完家中女眷走马灯似的问候,狼吞虎咽下思念已久的美食后,我被爹爹揪进了书房。
摒退下闲人,屋内只剩下我、爷爷、爹爹三人。看他二人一脸阴沉,我猜测虎符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你盗走了虎符?"爹爹脸上乌云密布,眼色是从未见过的阴骛。
我大骇,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讲了事情的来去......
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爹爹如此震怒,如果没有爷爷的极力阻拦,我相信他会使上最严厉的家法来教训我。
"算了,虎符丢了,没有成事,也未必是件坏事。"爷爷这般说,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出去。
我逃也似的窜了出去,好一阵后怕。深吸几口气,压了压惊,又想起爷爷的话,忽然感到心惊。
"没有成事"?联想起出京前,一些神秘低调的文官武将连番来府,以及在京城外听到的一些只字片语的传闻:先皇驾崩当晚,遗昭失踪,宫廷一片混乱,废太子人马、新太子人马,几个皇子人马起了冲突,甚至太后人马也有异动,一时间刀光血影、死伤无数,后来却是太后系下的秦老将军,以太子继位是正统为由,迎了新太子弘远即位,而驻守边防的几位将军也千里传信宣誓效忠,一场宫廷争斗方才平息。而这会,爷爷说"没有成事",难道与那次宫廷骚乱有关?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惶恐。不自觉的,又溜了回去,趴在墙角偷听。
"孩儿不孝,养出了这个小畜生,险些坏了大事。"
"青儿也是受了蒙蔽。" 爷爷似乎长叹了口气,"几个皇子中,我们倒是低看了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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