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响了门铃，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难道小易还没回来吗？平时的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回来了。就在他想按第二次的时候，门开了，站在门前的是一身睡衣的辉如。
不知怎的，莫凯忽然觉得辉如身上的睡衣特别的刺眼，最后基于不好发作，礼貌地问："请问小易他在吗？"
"他......你先进来，我去叫他。"说完，就让莫凯进去了。
"小易还没起床吗？他平时不是很早的吗？"莫凯疑惑着。可没有得到辉如的回答。
辉如把莫凯带到了客厅，转身就要去叫醒莫易。可是他并不想，他担心莫易身体会太累，但如果不叫，肯定会惹莫凯的怀疑。
就在辉如转身上楼的时候，就看见莫易穿着睡衣走了下来。
"小易，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你身体......"碍于莫凯在这里，他也就没有说下去。
"我没事，现在这么晚了？刚刚谁来了，我听到开门的声音的？"
"小易，是你哥来了。"
这时，本来坐着的莫凯也听到声音，起身望向了莫易，忙着解释："小易，昨晚........."
此时，莫易的脸苍白苍白，向后退了一步，想了想，又镇定下来说："哥来了，有什么事吗？"
"我来是想说.........昨晚，我刚有点重要的事做，所以没有去赴约，也忘了给你个电话。后来，我怕你还在等着，我去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店也关门了。"
"没，我见你没来就走了，也没有很久。就是吃个饭，没来也没关系。"这时，辉如看向莫易，明明昨晚莫易是很晚才回来的，他知道他在说谎，但也让他知道，昨晚两人没有在一起。
"是那样吗？我想不如今晚我们........."
"不用了，哥你还是回去吧，你不是说你公司刚过来发展吗？我你应该有很事要做的，而且以后没什么事，哥就去做自己的事吧，不用特意跑过来看我这个‘弟弟'了。"莫易特意把弟弟两个字说的大声，是提醒着莫凯，也是提醒着自己。
莫凯听出来莫易语话里把自己拒绝了，也明白他的意思以后不想自己再说来。他明明感觉到这两个月来莫易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很激进，很对抗的情绪。昨天前天通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就变成那样了。
"小易，我知道昨晚我失约了，你不要生气，我本来........."
"我没有生气，只不过是跟‘哥哥'吃饭，失约也没关系，你不是说了有重要的事要做吗？我怎么会........."
"小易，那是......"突然莫凯打断了莫易，手一伸，大声地问。
一边听着两人说话，一边担心着的辉如听到莫凯大声的一喊，顺着方向看到了莫易的琐骨上方。
不由一惊，那是昨晚留下的吻痕。
正要转过去想说些什么，突然一个拳头就打了过来，让完全没有准备的辉如实实地吃了一拳。莫凯接着又把辉如退倒在地上，拳头落在了辉如身上。看着一切的莫易终于反应过了叫着扑了过去："哥，住手，你干嘛？"
"小易，是不是他强迫你的，我今天就要杀了他。"莫凯愤怒地揪住莫易的衣领，问着莫易。
莫易看着莫凯激动的样子，眼里充满了愤怒和杀意，这样的莫凯他没有看过，不由一时忘了反应。
莫凯看莫易没有说话，又开始想要想辉如下手。
"妈的，你竟然欺负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辉如一把推开身上的莫凯，想继续解释："你听我说........."话还没说完，莫凯的拳头又挥了过来。
"哥，你住手！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我........."莫易过去挡在前面。
"什么？"莫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相信地问："你说什么？你说你是自愿的？"
"对，我是自愿的。既然......我不能......他对我好，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所以哥你不要......"
"你......你根本不喜欢，你在骗你自己！"
"我没有，骗自己的人是你。"突然莫易大声地喊着，激动的身体不停地抖动，泪滑落下来。"哥，我已经说过了，你是我哥，我是你弟。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所以我想我喜欢谁都和你......没有关系。你走吧，我的事你不要管了。"
"不是，不会没有关系，你明明........."
"他叫你走，你就走吧！"门口一人踏了进来，大声地喊到，然后冲到了莫易的身边。
三十一 不要，莫莫
听到声音，莫易抬起头，就看到林寒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眼中的泪水更是泛滥。就想突然找到了可以信赖人，找到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一样，刚刚的坚强一下子就崩溃了，身体向后一倒跌坐在地上，更是哭得厉害。
林寒看到莫易哭地厉害，脑中的怒气涌了上来，没顾得上安慰莫易就已经朝莫凯怒道："他都叫你走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你只是他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整天缠着你的小孩，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感情，他的事他自己会做选择。"
林寒看了看哭泣的莫易，还有一旁的辉如。辉如的脸上青了一块，手上也有了点痕迹，也不知道衣服里怎么样，他明白辉如是不会怎么还手的。
"我是他哥，就要保护我弟弟，我不可以看着他被欺负，被人伤害却一动不动，什么都不管。"
莫凯刚说完，林寒哼地冷笑道："你弟弟？你什么时候把他当你弟弟了？不想看到他被伤害？如果你把他当弟弟地疼着？那你有没有想过伤他最深的是谁，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要断不断，暧昧犹豫的态度才是伤他最深。莫凯，我告诉你，不要再来了，不要总是披着哥哥外壳，然后偶尔就来给他一刀，要不然你就狠心一点，一刀就给他个了断给他个痛快！"
"我......"
"一直以来都是你的犹豫不决，你给了他希望，又把他向外推，他才会那样痛苦。你为什么要那样地生气，为什么要气到动手打人，我想这个问题你自己好好地去想。你和我哥也不是一样.........为什么就要排斥小易。如果是因为他是你弟弟，那么你就放手由他自己去吧，我相信有人会让他更幸福的。"
"........."面对林寒一连串的追问，莫凯呆着脸望想莫易，他从来没有想过林寒提出的问题，也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态度竟是那样地一直伤还着莫易，一时还真没有明白过来。
辉如静静地听着，莫易还是那样地流着泪，低着头，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像是忍耐，像是让自己镇定。
"爸爸......爸爸........."
就这所有人都变得沉静的时候，一把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大家的沉思。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吵闹声真的很大，正在睡觉的莫莫已经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站在了楼梯上看着所有的人。
当他睁开眼，看清了所有的人，也看到了莫易坐在地上流着泪的时候，竟也跟着哭了起来，一边叫着爸爸，一边急着想下楼去。
小小的身体摇摇晃晃，加上不清醒，也还哭着，走起来的脚步让所有的人心惊。看着莫莫下楼的样子，辉如最先反应过来走过去想要接着那个小孩。可是，还没等到辉如走到三步，就看到小小的身影从楼上摇晃，滚了下来。
"莫莫！"
"莫莫！"
"不要，莫莫！"惊喊着的莫易一冲就跑到了辉如前面，抱起了已经昏了过去的小孩。心一下子慌了，乱了，嘴里只知道喊着："不要......不要........."
所有的人都做在了急救室外面，没有人说话，像是在等着最终的审判，气氛特别地压抑。莫易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急救室的门，坐在旁边的辉如知道他现在的心一定很乱，也；不敢再叫他一声。
刚刚在来医院的路上，莫易只能喊着‘不要，不要，莫莫'，可当莫莫被送进急救室以后，他就变得出奇地安静，只是再那里坐着，等着。
突然，莫易看到一个站在他的面前，莫易慢慢地抬头望着他，目光依然呆滞，也没有想要说话的打算。
"小易，你不要伤心，莫莫他会没事的，他跌下来........."
听到了莫凯的声音，莫易眼光一变，望了望莫凯，又转过去望了望坐在隔壁的辉如，继而又望向站着的林寒，突然激动起来，又喃喃着："不要，不要，莫莫......"辉如马上拉着他的手，安慰着。
林寒看着莫易的动作越来越大，急忙把莫凯往一边拉去："你干嘛？现在还在嫌他不够乱吗？"
"没有，我只是想安慰一下他而已。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个样子，整个人像是崩溃了。"莫凯解释道。
"你安慰他也不是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小易他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你在他耳边说什么他也会听不到的，万一你刺激到他了，他会更加激动，你知道不知道？"
"我......只是以前真的没有看过他那个样子，心里真的担心。"
"你没见过？那也是，每次你伤了他，他就会那样子了，你当然是看不到了。"说到这里，莫凯不由僵了僵，林寒又继续说："你或者可以说得那样轻松，但是对于小易来说，莫莫就像他的精神支柱。以前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你的身上，但是你理也不理，现在因为有里莫莫，他才可以尝试地去忘了你。我已经说过，你不要再伤害他了，如果现在连莫莫都......他会疯的，你知道吗？"
此时，莫凯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突然肩膀被人一拍，转身就看到昨晚在自己肩上哭的人，林萧。
"怎么和小寒都在这里了？"已经恢复正常的人还是笑得那样地阳光，带着点坏。
"哥！"
"林萧？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林萧已经到一不远的椅子上坐着莫易和另一个人，看着莫易的样子有点激动，好像还在哭泣的样子，问："发生什么事了？"
林寒把事情大概地告诉了林萧，林萧越听着脸色变得更沉。听完便转过去望着莫凯，眼中的情绪很多，莫凯只明白其中的几种，悲伤，像不解又像理解的样子。
一边的林寒看着两人的对望，眼里又闪着不同的光，悠悠地说："就算是安慰，也许有人比你更适合！"
莫凯看着林寒已经看向了椅子的那边，看过去，就已经看到辉如揽过莫易的肩，细语地在莫易的耳边说着什么。
莫凯看着拥着的两人，眼里刹时充满了嫉妒，愤怒，捏着拳头，直直地站着望着两人。因为莫凯背向林萧，所以他看不到林萧眼里的暗淡。
"小易，没事的，不要哭了。莫莫身体一向都很好，你还记得吗？他不是叫着‘爸爸，不要哭'的吗？所以你现在要坚强不能哭，我相信莫莫他会很坚强的。"辉如揽着莫易，让他靠着自己，小声地安慰着。
"但是...如果我们不吵的话，莫莫就不会起来，他......就不会跌下来的......如果我能快点过去接住他，他可能就会没事的。都是我的错，所以才......让他受伤的，我......我不能保护好他......都是因为我......"
辉如把莫易搂得更紧，说："没有这样的事，不是你的错，小易。我们谁也不想它发生的，那是意外，你不能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你现在只要坚强，等小易出来了，他还是会笑着，叫你爸爸的，你知道吗？"
"但是我好怕，我怕莫莫他........."
"不会的，小易！相信我，不会的。"
没过多久，急救室的门就打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莫易冲上前，急忙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小孩已经没事了，虽然是从楼梯跌下来，但是手脚都没有很大的伤，只是有点皮外伤。还有就是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所以最好留院观察两天吧。"
听到医生的话，莫易确定了莫莫已经没有大碍，全身一个放松，就软了下去，还好辉如在后面接住了他，不然就要坐再地上了。
莫凯看着就要冲过去，但是身体一动，手就被后面的人拉住。转过头去，林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莫凯，眼里有莫凯看不清的东西。林寒一直都只是静静地看着所有人，所有的表情，所有的事。
病房里有三个人，另两人站在了病房的门口。莫易坐在床前等着莫莫的醒来，没过多久，莫莫就醒了。
"莫莫！你觉得怎么样？"
"爸爸，莫莫......痛痛......"莫莫皱着眉，可怜可怜地望着莫易说。
"莫莫乖，没事的，很快就不痛。"虽然莫易在安慰着莫莫，其实也是在安慰着自己，听到莫莫喊痛，莫易简直痛到了心里。
"莫莫会乖的，爸爸不要哭，爸爸不要伤心，好不好？"
听到莫莫嫩嫩的声音，想起了很多很多，本来已经红了的眼圈旁边，又滴下了泪。举手擦了，说："好，爸爸不哭，莫莫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一会，莫莫又睡了过去。辉如上前把被子盖好，对莫易说："小易，放心， 莫莫会很快就好了。"
"对，小易，你就放心吧。我去帮你们买点吃的吧。"说着，看了莫易一眼，就走了出去。
来到门口，看着莫凯开口说："你也看到了，现在有人关心他，他也很好，你就放过他吧！"说完，看也没看向看向一旁的林萧，就走了！
三十二 同一夜
两天后，莫莫确定没有大碍就出院回家了。出院那天，辉如特地向林寒拿了假，和莫易一起接莫莫回家。
自从上次莫莫受伤以后，莫易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莫莫的身上，不管是跑还是跳，一律都被莫易给禁止了。因此家里总能听到莫易的喊叫，"莫莫，不准跑"，"莫莫不准爬上去。"之类的话。
"小易，你也不用那么紧张，小孩子总会跑跑跳跳的，你怎么能这样呢？"辉如看着莫易头痛地坐在沙发上，不由出声劝道。
莫易听了，马上就焦急起来："但我就是怕他又从楼梯上滚下来，那到时候又受伤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是担心，但是上次只是意外，而且你总不能不让莫莫动的啊。没有小孩子在小的时候不受伤的，所以小易你就放心好了不用那么紧张的。"
"嗯，我知道。"
"对了，最近怎么没见你哥他过来的？"
已经过了两个星期，自从上次以后，莫凯再也没有出现在莫易家门前。在医院的时候，莫易从病房里出来就已经没有看到莫凯，他知道也许已经和林萧走了。他清楚记得那时侯在病房外的还有一个人，那是林寒的哥哥。
下班回来，或是放假的早上，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哥在门前的等待。第一个星期没有来，莫易也没有想很多，因为那时侯他的注意力完全在照顾莫莫，可当莫莫已经好了的时候，他开始会在下班，或早上开门的时候停了停，可每有再看到他的身影。也许是放弃了，这样对大家来说也算是个解脱。
但是他依然介意着那天莫凯眼中的情绪，有着愤怒，妒忌，他都看清楚。那晚所看到拥抱着的两人依然让他感到有一种痛已经痛到了心里。这样的感受，他真的能放下吗？十多年来的喜欢，真的说放就放了吗
？
看着想得入神的莫易，辉如叹了口气："小易，我知道你喜欢你哥，对不？"
莫易愣了一下，望着辉如，张口想说，还是没说出来。
"小易还记得我门刚见面的时候吧？"莫易不明地点了点了头，辉如继续说着："那时候你以为是我把莫莫给丢了，我偶然地又搬进了这里。后来想起来那时侯是你和我说最多话的时候，我还记得你那时候激动得很。"说完辉如望着莫易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