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之间----洛神清舞[上]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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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烦死了,烦死了,这雨他妈的什么时候能下完呀?"
死劲的敲了几下电脑键盘,游戏里的画面立马乱成一片,原本技术
不错的自己,看着游戏里穿着铠甲的小人没几下就死翘翘,英勇阵亡了,和游戏里搭伙的同伴打了声招呼,关机,下线。
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烦躁,大概和外面那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停的大雨有关吧,关在自己这只有20几坪的猪窝里,醒了吃,吃了玩,玩了睡,和猪也没有什么差别了,8月的伏天里就算下了雨,也是闷热闷热的,更何况自己这阁楼只有东南角有个小小的气窗平时还有点风透进来,今天因为下雨关上以后,整个阁楼就和桑拿房没什么两样了,本来就爱出汗的体质,此时更是汗流浃背,反正就自己一个人住,到墙角的桶里打了满满一盆水,也不管身上还穿着衣服,站在出租房子时为了抬高价钱而临时搭建的只能容一个人挤进去,自己称为洞而房东美其名曰卫生间的小墙洞里,一盆水就这样没头没脸的浇下来,顺便发泄一下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烦躁心情。
"痛快",凉凉的水似乎起了作用,这才将背心和短裤脱了下来,扔到刚刚的盆里,却实在懒的洗,只倒了水进去,回身草草的搽干自己,就往床上倒去。也还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离自己很近的天花扳,一只虫虫和自己正大眼瞪小眼,毫不畏惧的爬出视线外。
决定明天不下雨的话,真得快快的找到工作才行,不然就算不呆的发霉,也得被房东催要房租的白眼给盯死。
昏昏沉沉中,刚要入睡,门外却传来了急切的敲打声。
"开门,连莫雨,你给我开门!你这个猪!开门!你他妈的睡死了呀?"
把被子蒙到头上,自己给自己下咒,"我没听到,我没听到~~"
门外继续的敲打,而且越来越有气势,砸的自己门上两扇弱不禁风的小窗户,哗啦啦直响,自己破费是小,不愿意看到房东那万年僵尸脸是真,认命的爬了起来,打开床头的台灯,半睁半摸的走到了门口,扭开门锁,头也不抬,开门,回身,向前四步,卧倒 ,继续呼呼。好象这样的动作做过很多遍了已经成了本能,事实上也真是这样。
正和梦里的美女烛光呢,一个冰凉的活物突然砸到自己身上,激的自己一个冷颤,腾的坐了起来,回身就给那个此时正笑的牙不见牙,眼不见眼的家伙一拳,"TMD,李安城,你想凉死我呀?"
"大半夜的你不在你那个舒服的家里呆着,下大雨还往我这蹿你神经病呀?"
本来因为恶作剧得逞正笑的得意洋洋的家伙,马上换上一副千年怨妇的神情,看得自己一愣一愣的,再次感慨命苦,交友不慎呀!
手脚已经全部扒到身上,脱的只剩一条短裤,露出平时根本看不出,一身匀称纹理肌肉的男人,此时正做着可比"逗鹅"还怨的神情,瘪着嘴,还带哆嗦颤抖的,平时挣也睁不大的小眼睛已经奇迹般的升起雾水,一脸苦大仇深的,冲着自己张大了嘴,正要上演那每搁四五天就要开播的即兴肥皂剧。再次替他不去角逐"奥死卡"金像奖感到惋惜之余~~~
"停"随手拿个触手可摸的物品塞到了他那再张也大不了多少的嘴里,成功拦截轰炸后,倒头就躺。
一秒~
两秒~
三秒~
"呸~呸~~连莫雨,你妈的竟敢往我嘴里塞你的臭袜子,我杀了你~~"
早就料到了,一个闪身,躲过他的锁喉手,再一扭腰,又躲过了他的扫膛腿,但无奈场地实在太小,床头到床尾就那么点地方,终于还是被他圈住脖子压到身下,没轻没重的下狠手在我那"顷国顷城"的脸上使劲揉捏着,我也不叫,也不求饶,直到他大概也感觉没意思,而我也觉得我差不多被整容成变脸王的时候,从我身上翻下来,躺在我身边,喘着粗气。
"连莫雨,你小子还真他妈倔!"
懒洋洋的转过头,看着他,打湿的头发张扬的覆在眼睛上,看不清神情,较好的唇型微张着喘着粗气,紧致的皮肤,稍嫌秀气的脸庞,起伏的胸膛上还留有不知道是外面带来的没有搽干的雨水还是刚刚和自己那一番撕打而残留的余汗,此时借着暗黄的灯光,竟似乎泛起一丝光晕,到衬得他有些朦胧的秀色可餐起来,迷着眼正看得走神,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特大号的球状物,充满诱惑的声音,"宝贝,是不是对我的美色垂涎欲滴呀,别人哪,我是往死里打,可对恩人你哪,我是巴不得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来,亲一个,嗯~~"
抬手将那张靠近着故意装的无比性感的脸推开,"你闹够了没有,都哪年的事了,还拿出来提,真要报恩就别总在大半夜的扰人清梦,知道的是找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鬼哭狼嚎呢?"
抬手拽过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好。看了看今晚有点奇怪的他"说吧,出什么事了?"
没有了刚刚的戏弄和张扬,此刻,李安城突然变得格外安静,闭着眼睛躺在一边到像似睡着了。
也不着急,仍然维持着我的最佳姿势,也把眼睛闭上,大家一起闭目养神好了。
两人静默了很久,久到养神养到快和之前的美女二度相约了。
"莫雨~~"很小的声音,几乎以为是幻听,却突然一惊,睁开了眼睛。这人从来都是没个正型,从认识他以来,对别人他是强势、霸道、倔强不服输的个性,对自己则是耍滑撒泼、嬉笑怒骂、却从来和软弱搭不上边,从来,他都是连名到姓的叫自己,记忆中只有一回,叫了自己"莫雨~"就是去年从小把他带大的奶奶去世的时候,也是在一个夜里,他突然的跑到自己这来,故意惹得自己发怒,也是突然的不说话,然后就抱着自己哭的一塌糊涂,相似的情节又在上演,这回他是发生了什么呢?
正在揣测着,闷闷的声音传来,"他们离婚了。"
原来。其实几个月前这家伙就说过家里父母在协议离婚,那时还满不在乎的说"分就分呗~~ 那俩人从小也没管过我什么,都是奶奶带我的,现在分了,还问我跟谁,靠,老子谁也不跟。我又不是小时侯了,想我的时候就扔我一打钱,不想我的时候,十天半拉月的不见人影,口口声声的说什么,都是为我攒资本,我用他们攒?我是谁呀?我是李安城,我想要钱,我有的是方法赚。没有什么能难倒我!现在到把我的当回事了?"那时的他一脸倔强,说这话的时候却躲着我的目光不和我对视。这么多年朋友做下来,谁还不了解谁呀? 其实他李安城和我一样,都是寂寞的不能再寂寞的人。不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吗?看着他和我好象两个不搭噶的人,家境差太多,性格南辕北辙,他太耀眼,永远是人群里的聚光点,我则一向低调,恨不得得个什么武林秘籍练个隐身术什么的。我们能做到这么久的朋友,铁的就和连体婴没什么两样,虽然都是他缠着我的时间多。认识我们的人没少跌破眼镜。其实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在骨子深处,我们拥有太相似的灵魂 ,我们都渴望那遥不可及的温暖,却又在现实面前不得不面对放弃。一次次尝试,一次次被伤得体无完肤,都曾绝望过,直到遇到了彼此,相似的灵魂不同的个体,使我们互相吸引,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伪装,只有在面对彼此的时候才会暴露真实的自己,互相取暖,互添伤口。当然,还是有区别的。李安城这个人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什么都在乎。自以为亲情如粪土,因为他家那两个为人父母的实在也就是不象话,都是市里的大人物,他爸主政他妈主商,多年经营下来早已资产过百亿,各自外面有人不说,还不是一个两个,大概这就是有钱人的通病吧。据说也曾恩爱过的,不过都在李安城童年的记忆里一闪而过,以后就是争吵,分居,复合,然后再争吵,分居,复合,之前还有安城她奶奶拦着,看来现在是彻底没有障碍了,终于要投奔各自的幸福去了。自己是一路看着安城对他的父母从最初的渴望亲情到失望然后再到现在的绝望 ,无奈自己在别人眼中虽是个善于言表但真正面对安城想要安慰他的时候,却突然拙嘴笨腮的很,所以尽管每次看到安城落寞的神情心里也是酸的很,能做的也只是用力把他圈在怀里用轻轻拍打他的方式安慰他,明明比他还小,有时却有一种错觉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把自己当他的什么长辈看待了。
就像现在,已经自动自发的滚到自己怀里,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前,像极了被遗弃的某种小动物。
"唉~~"重重的叹了口气,收紧了手臂,将刚刚的被子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回手关了台灯。
"别想太多了,睡吧~~"
"莫雨?"
良久,闷闷的声音,一只意图不明的手,在自己光裸的胸前摸索了两下,我忍~~
"嗯?"
"你脱光光的是要引诱我吧?"
"李安城?"
"嗯?"
"去死去!

二、
早上起来雨已经停了。
雨后的天气显得比平时更晴朗,一碧无际。打开小窗,深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希望今天的面试能成功。
回身看那被单里蜷缩成一团的物体,不留情的狠踢了一脚。
"喂,快起来,到点了,你不是说你今天还有个会要开吗?还不起来"
被单里猛的蹿出个乱糟糟的脑袋"连莫雨,你要谋杀呀?"
不理他的叫嚣,倒了水,刷牙、洗脸、直待自己都打理的差不多了,那家伙竟然坐在床上就着刚刚的坐姿,头一点一点的还在打盹。
这样也能睡着?真服了他了。又在盆里倒了水,想了想又兑了点热水进去,试了试温度,将专门在家里给他留用的毛巾浸了水,拧干,来到床前,将他那点来点去的头拢到自己肩上,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一只手拿着毛巾细细的搽起来。看来是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眼睛下面一圈黑黑的印子,不由得停止了搽拭,借着毛巾的余温覆在眼睛下,希望能补救下这国宝级大熊猫的出笼。
"连莫雨,你为什么不是女的呀?你要是女的我铁定把你追到手!"毛巾下模糊的声音。
"我要是女的,就离你远远的,才不和你沾一点边呢"
"为什么呀,想我李安城可是万人迷,有多少妞等我回头看她们一眼,相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情人节收到情书最多的就是我,哼!你还不稀罕!要我啦~~要我啦~~"
眼看着牛皮糖又要缠上来,松开手,急忙起身。"行了,行了,又犯疯病,醒了就快点穿衣服,我今天八点还有个面试。没空和你磨蹭"
"面试?喂!亏我们是朋友,我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到我公司去,我那虽说庙小,但你也不是什么大佛,还是盛得下你的,我的还不就是你的,你要都给你都行,何必总去打那些又赚不了什么大钱的小零工?这次又是什么职务?小职员?酒吧招待?家政?还是送外卖的?好歹你的学历也是大学毕业,干什么成天给自己找罪受,看那些小人得志的脸子?到我那,咱们兄弟一起打天下,现在两个老家伙也分开了,也不用我烦心什么,我早琢磨着把我那公司再整顿整顿换个项目做点大的,老这么上不上下不下也不是回事儿,现在正缺人手,你不过来帮我谁帮我?在说我也信不过别人,现在的人都他妈是白眼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背后捅你一刀。还是小心点好,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呀?"
"你就不怕我背后给你一刀?"
"你?"
"啊!我!"
"切!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那天塌下来也要先找条毯子找个舒服姿势装死的龟毛个性,我那公司白给你你都懒的要的死人样,还给我一刀,别是连刀都懒得拿吧"
"瞧不起我是吧?"
有一搭无一搭的和他闲嗑牙,一边搽我那怎么搽也不亮的皮鞋,可是已经穿了两年的鞋子早就被我操劳的"未老先衰"。前脸已经皱皱的看不出纹路,就算擦再多的鞋油也亮不起来,想想还是算了,心里暗自盘算了下目前手头的帐户余额,"鞋子呀鞋子,看来这个月又得继续和你相亲相爱了"正神游着,头顶飞过一个闹钟,"咣"的落到了我的身后。不用问能下此狠手的除了床头那"目露凶光的"的大少爷没有别人了。
"他妈的,连莫雨,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别老给我装出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有多少人等着跪在我身前让我给他口饭吃,就你他MD的装清高,我求你你还给我拽个没头了是不?就你挣那两小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一向都让着他大少爷脾气的,可这大清早起来就不得安生,搞谁谁不烦,更何况还直接戳在我一直坚持的小小自尊上,登时也火了,老子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呀。
"那我可要谢谢你了,谢谢你大少爷的垂青,我连莫雨好歹也是一爷们儿,我有手有脚,凭什么要你给我铺好路呀?你那公司要是你家给你的到也罢了,可那也是你一点一点靠自己白手起家赚回来的,你有能力我也不是窝囊废呀?你能做到,凭什么我反倒不如你了?我偏要自己也闯出个样子,不是证明给谁看,我只是想要证明给自己看,我是你李安城的朋友,不是跟在你屁股后让你帮衬的窝囊废~~你有两臭钱关我屁事!!!"
李安城站在那里,大概没想到说过不下几百遍的提议,一直都不置可否要不就是顾左右而言他的人今个怎么突然冒出这么慷慨激昂的言论来,一时委屈、气愤全噎在心口,竟定在那里,眼看就要火山喷发,拳头握了又握,紧了又紧。
眼看着就要冲过来的他,突然想起他昨晚来我这的样子,"唉~~"叹了口气我走到他身前却见他用恶狠狠探究的眼神紧盯着我看,还是算了,又绕到他身后收拢双臂将他箍在胸前,感觉他突然全身一僵,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用只对着他时才有的软软的声音,小声耳语着。
"安城呀!我知道你是好心,谢谢了呢!这些年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又何必为难彼此呢?我保证,等我真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就去白吃你,到那时你不要我都不好使,好不好嘛?嗯~~"
我和他之间的相处大都是他缠着我撒娇耍滑,呼来喝去,见的多了,我早就练就,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淡然处之的本领。而他对我的不动神功,却常常被我气的火冒三丈,拿我不得要领。
他封我是万年大冰块,我却只要看准时机,在他就要翻脸的时候,像现在这样把一种向他学来的一二分撒娇功底,外加点浓浓鼻音的柔声软语,并因此多次过后被他逼着赌咒发誓我这妖孽鬼魅的样子只能对他这样施展,外人一律禁止观看以免荼毒人间的手段对他使出来,他便只好弃械投降,只有向我妥协的份拿我一点辙也没有。(一句话打了这么长,差点没憋死偶)
我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啦,不过既然有想要的效果,我就把他当成我的法宝,每每在他要跳脚的时候施展出来,还真的是百试百灵。
肩膀完全跨下来 ,"你!!你!你又用这招~~~`"
按下想暴笑的念头,为怕忍不住上翘的嘴角漏了马脚,急忙走到之前放了两包方便面的锅前,假装用筷子搅了搅。
"好了,好了,面好了,快吃吧!"
虽然还在为自己没有坚持住立场生闷气,但也不声不响的把我那小折叠桌子放好。帮我拿了碗筷吃了起来。
"别忘了你说的~~"
"恩?"
"你说你到时真的没有退路了会来找我,要保证。"
"恩"只答了这一个字,就低下头埋头吃了起来。再说什么我怕我会流出什么奇怪的液体来。
三、莫雨--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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