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七虫毒仙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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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死后,我派人去寻,她的亲人却说他们草草把她葬了,在哪儿,已然不记得。

我清理了墓前,放上了供品,将暖好的酒洒在碑前。
我坐在石阶上,看着心落一脸的愁容,不禁问她:"若你思起了周后和仲宣,我便放你回去江南如何?"

她摇头,叹息:"心如并不是想回那片伤心地。只是看到这墓,有点羡慕公子的妹妹,还有公子不曾忘她。"

我习惯性地拍拍她的头,对我而言,她依旧是那个丫头小如。
"傻丫头,别的不羡慕,羡慕起这个来了。"

她原本一僵,想避开我的手,却终究只是低了头,没有动。

我接过她手中提着的食盒,扔到了一边。将她的裘袍裹了裹,把那双冻的通红的小手塞进了衣服袍中。
"回去吧......"

她点了点头,抬起羞涩笑着的小脸,却有些僵硬地将目光停在我身后。我转身,见到了一副震惊无比的面孔。

"蕊儿?"
那个男子一身华贵,虽然已有些岁月侵蚀过的痕迹,却依然英挺俊朗。

我忽略过那一脸震惊,领着心落到他面前行礼,"皇兄!"

自从那件事过后,皇兄对我的态度可称做百依百顺,可亲近,却不复存在。
今日,他却激动的,忘了我和他之间的隔阂,拉住了我的手。

"她......她是......?"

我轻轻的笑笑,将自己的手从那温热让人眷恋的掌中扯出,回答道:"此女乃臣弟的贴身侍女,名唤心落。"

他有些怔忪地看着我的笑容,再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将手从他手中扯出,目光方又落到了心落身上。

我望了一眼他身后的随从,浅浅地感叹道:"真巧,皇兄今日也来看看京娘,她应该会很开心呢!"

皇兄面色泛白,很不好看。我既而再笑:"臣弟先走一步,让皇兄和京娘好好说说话吧。皇兄保重!"

他未拦我,只笔直地立在墓前,像一棵苍劲的松,坚实而有力。

皇兄,不是我将你一军,只可惜,你又触及了我的痛,所以饶你不得。
世上哪来那么多巧合......
潘美的通风报信,从来都是半调。
你明明是策马而来,却没有拿着食盒,没有一见京娘的准备,
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京娘立的这一座衣冠冢,
你策马而来的目的,不过是见一见长像花蕊夫人的心落,而已。

我带着心落,望着她宁静美丽的脸庞,心中苦涩。
潘美,你为什么,见不得我身边有其他人呢,
为什么,要将我身边的人一一夺去。



山雨欲来

"皇叔......"

我点头看着眼前的英俊青年。
刀削的轮廓,英挺的五官,都像及了他的父皇。只那一对眼睛,太过木讷,木讷的毫无神采。他微抿着唇,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我安抚一笑,拍了拍这个皇兄最爱的小儿子德芳,惊讶的发觉他已长的高过我半个头之余。
"你不要觉得委屈,我像你那么大,已经马前待命,作了战死沙场的准备。你现下不过调去做个守门参将,也算历练一番。届时,皇叔还想带着你一起平北汗,灭辽狗,扬我大宋之威呢。"

他愣着点点头,算作回答,不难看出心中还很不开心。
"去吧,别等你父皇召见了,你父皇决定的事,何曾有过更改?"

劝退了德芳,我转过头颇为强硬地退开了守卫,自己倒径直走进了皇兄的寝宫。
今日,即便是皇兄决定的事,我也是要改他一回。

垂下的帐幔飘动,殿内绮丽一片,皇兄正独坐着饮酒。静静地过去,桌上桌下都是酒坛子,我皱起眉头,拿过桌上一小坛子,拍开封口,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面,是陈年的状元红。

酒进喉咙如同火燎一般,回味甘醇,一坛子下肚,神智朦胧起来。皇兄也不理我,只一味喝酒。

借着酒胆,厌恶地踢翻了脚边所有的坛子,我语气不善的挑衅道:"皇兄何意?竟趁我不在将府中丫鬟宣进宫来?皇兄若看中那个,同我说一声就是。"

"我说了你便给?"
他没有回头看我,只是冷然的开口。

"若我不给,皇兄是不是隔日就要送些补品来啊!给与不给可是求生求死的区别,由不得臣弟做主。"

我将头偏向一侧,看烛火隐隐,心中却是悲鸣一片。宫内静极,待我再回头时,皇兄正看着我,目光温柔又悲伤。

"小四。"

心中一痛,想到了花蕊夫人那张绝艳的脸,我无力的垂下了头。
"皇兄,天下美女我均可以为你而取,惟有心落,却要还给我。"

他听我说完,落寞一笑,然后低语:"小四,你恨不恨我?"

他声音很低,可宫殿太静,让我清楚的听到了他的话,顿时莫名其妙起来。

"小四,我早该知道的,你也那么喜欢花蕊。你恨不恨我将花蕊接进了宫封了妃子,恨不恨我?"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逼近了身子。

这是哪一初?
我苦笑着摇头解释:"皇兄,你误会了。我没有喜欢花蕊夫人,心落是我的故人,只是长的像花蕊夫人罢了。"

"是么?"他反问,云淡风轻,将我逼至墙边。

"皇兄你醉了。"

花蕊夫人也曾醉过。酒能乱性,醉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花蕊夫人醉了,所以能将一直埋在心中的感情宣泄,胆敢做下一个她醒着是死也不敢做的决定,最终召来灾祸。

花蕊夫人......
这个人,这个名字,是将赵家兄弟隔起的一座屏障。不管她是生是死,我和阿哥已回不到当初。

我望着皇兄,他的眼中,是一个几尽沧桑的憔悴男子。
我再抬头,目光却落在皇兄青丝中扎眼的丛丛华发,再难离开。

"醉?"皇兄歪着头,笑的开心,然后泛了傻气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醉了就好。小四,那个丫鬟我可以不要,花蕊夫人我也不要了......"

他粗暴地扯开我的衣衫,整个人压了上来,"我谁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像那个晚上一样。"

我哑然失笑,想推开身上的男人,想推开这个醉的可怕的阿哥。
可是他醉了,我却清醒万分。
肌肤相亲的感觉,下身被撕裂的疼痛,皇兄急喘的呼吸,被他的灼热凶狠掠夺的快感,都真实的如此残酷。

我拼命抬手遮挡自己的脸,拼命强忍住羞耻的喘息声,拼命忘了我身在何方,忘记自己是谁......

自此,晋王更是荣宠朝堂,势力遍布。所有朝中大事,官家必听晋王决议,若晋王不到,则早朝不行。帝王的后宫,也俨然成了晋王的府邸。
民间一时笑语讥讽:兄弟情深,共坐天下。君臣且分,同享妻妾。子女难辨,又有何妨?赵氏血脉,难得混淆。

我在府中听下人说着这些朝堂或民间的流言风语,每说一句临坐的大人就脸黑一分。待说到那句民间的流传,终于那个大人忍不住砸碎了手中的茶杯,将我抓到了他的怀里。

"小四,你这样作践自己究竟想到什么时候?"

我懒懒的缩进他的怀中,拼命汲取着他身上的热量。
"仲询,你这话说的不是犯傻了。"

我低头望着他搂在腰上的那一双手,目光狠戾,嘴上却是含着满满的笑意。
"我可以从你那里换来禁军百万,怎么就不可以从皇兄那里换得三分天下?"

静默了一阵,他突然一手捏住我的下巴,使力将我的头抬了起来,让我看着他漆黑一片幽暗阴冷的眸子。
"小四......你有没有想过......摆脱这一切的方法?"

我含笑将他的手拨开,很有趣味的歪了歪头,大笑:"你在教我能摆脱你自己的方法么?"

他笑的一脸狐狸样子,几分邪媚,几分算计,然后同样扯开了嘴角,
"小四,你有没有想过,取而代之,君临天下。"

哈哈哈哈
我狂纵的放声大笑,惊散了池中鲤鱼,纷纷游逃。

"小四......"
他难得沉静地制止了我的笑,然后正色道:"如今的官家已不复当年,一昧只想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可是北汉未灭,契丹频扰,大宋根基难稳。赵普几次上折,均被拒了下来,不于理会,惹怒了一干心有热血的将士。又加朝中立东宫之事情再掀风波,形式之下,次子德芳更受恩宠,可若立他为太子,则坏了长幼有续的规矩,朝中那些文臣以此结党对立,各靠其主。若是此时,你亦可以黄袍......加身。"

"滚......"我慢慢吐了一个字,在池塘的水面上投下了一片冰冷的目光。

"公子......"

"公子,潘大人已经走了。"

"公子,请您考虑下潘大人的提议......"

"公子,难道您不想为周后,小王子报仇了么......"

"公子,难道您忘记那些人加注在您身上的耻辱了吗?"

"公子......"



烛影斧声

那一夜,成了永恒的秘密。
除了烛影重重,斧声阵阵,不再有它。

我背负了一个"弑兄夺位"的罪名,登上龙座,俯瞰众臣,君临天下。

我坐在那把冰冷的椅子上,任凭自己身上不多的温度被吸走。我贪恋这把椅子的冰冷,贪恋阿哥留在这把椅子上的影子。

面前的男人生气了,我知道,他的愤怒已到了极点,而罪魁祸首的我,却觉的十分舒畅,我喜欢看那个男人失控,喜欢把他脸上恶心的笑容剥落。

"你......在报复我们么?齐王,赵普,现在论到我了,恩?"

我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垂着眼眸冷冷相视。

"那个杨业是个什么东西,你竟然想用他来牵制我?"

我且笑不语,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走下去,走到他的面前,走到他发红的眼中。
"是的,朕是在报复你们。"

"赵光义,你别忘记,你也有份,这把龙椅,正是你坐着。"
潘统领,哦不,应该叫他潘丞相,试图阻拦我的去路。

我面无表情的拂开他的手,拖着长长的步子走出了冰冷的宫殿,殿中传来我留下的声音,波澜不惊:
"朕不会忘记,自己的那份。"

走过长长的回廊,走过金碧辉煌的宫殿,走过花园,走过池塘,走进了那个曾经的蕊心宫,迎接我的,正是属于我的小花蕊夫人,心落。

她安静地为我脱去外衫,伺候我洗手,用茶。她面白如纸,衬着柳眉水眸,像极了花蕊夫人的容貌,却更添几分出水芙蓉,纯净无暇的味道。

是的,她纯净无暇,并且这一辈子都会纯净无暇。

我知道这个丫头的心思,也按照她的心思娶了她为妃,可是,我却不会给她一个为人妻,为人母的机会。

为她,我忤逆了自己的皇兄。而她,却和那些人一起逼我。
所以,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官家今夜,可留在心落宫过夜?"
她脸蛋微红,扯着倦帕,贝齿咬唇,嗫嚅道。

摸了摸她的脸,我笑的温和。
"不了,今夜朕请你看戏。一会儿叫人来请你。"

有希望,才会有失望,失望过后会有更大的希望,希望过后再度陷入更深的绝望,周而复始,直至绝望。

是夜,好戏登场

心落刚进我的偏殿内,差点就等不及看一出好戏,她的眼中,全然是仇恨的锋箭,箭箭都是穿心而过,向着江南后主那美丽的小周后。
"别急,你细细看着,这一场好戏。"

我看着周薇惊恐的目光,煞白的脸蛋,冰冷已久的身子渐渐温暖了起来,一种喜悦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游走。

笑着走到被内侍压制住的她面前,然后一把扯开她的外衫,扯开她的里衣,拿出了她口中塞着的绢布。

"住手,你个贼子,快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我微笑着摸上了她细嫩的脖子,那颤抖的温热很让人满意。
"如果你不想让自己费劲心机抢来的男人死,那么最好不要咬舌自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朕做的,不过是你当年做过的事情,只不过,你该难过,比起看别人凌辱,朕更喜欢亲自凌辱这种感觉......"

冷冷朝那些内侍睇了一眼,他们立刻将那个女人除了个精光,转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制成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我笑着朝心落点点头。撩开身下的袍子,掏出男人特有的凶器,没有任何爱抚地粗暴进入她的身体。

她尖锐地喊出了声,痛苦地整个身子都在抽搐。我感觉到了暖和,还有属于杀戮的血腥和快感,让我沉醉。

凌辱,奸淫。
但在帝王的宫殿内,被称为宠幸。

我满意地在那个女人身下留下凌辱的痕迹,满意地看着她颤抖地倒地,嘶哑着嗓子哭泣,满意地看着她发现这场宠幸被人观摩的痛苦。

"拿来!"
我看了一眼同样惨白着脸的心落,命令一旁多余的男子送上一张纸。

是一副春宫图。
俊美的男子和美丽的女人交欢,画的很美。

我将那纸扔在地上,目光剐着那个画师的全身。

"朕不喜欢......你得把朕画成一个肥头大耳,面目可憎的男人。她,可以按照她的本来面目画,但你得把她脸上最真的表情画出来,如果看不清楚,可以就在近处画。"

我一抬手,又命那几个内侍将她抬了起来,扭成另一种姿势。

"你不得好死......从嘉救我,救救我。"
她泪流满面,化开了胭脂,粘湿了香粉,却很漂亮。

我再次全身颤栗着进行新的凌辱和掠夺,直至她昏死了过去。

戏幕拉上,我回到心爱的小花蕊夫人面前,将她搀扶起来。她面如死灰,目光有些呆滞,浑身发冷。在我碰她时不自觉的抽手逃离,却又被我冷酷的抓着,拖了起来。

"官家......"
她见我目光柔和,又有些恢复,不解地看了过来。

"心落心落,心落而无情。可人活在世,如何无心?既然有心,怎能无情?若是有情,自必伤心。"

我浅浅一笑,抚着这个在我心中永远是小丫头的头。
"朕的心已落,所以朕的小花蕊便要伤心一辈子了。"

她咬了咬唇,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我,然后目光闪烁,像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晶莹的泪水滑落脸庞。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我换了便服带走了昏死的周薇,一路策马将她送回陇西郡公的府邸,将这个满身伤痕的女人扔在了她的夫君面前。

李煜已经从一个风流倜傥的词人皇帝沦为阶下囚数年,早已经习惯了被人轻蔑的日子。他抱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夫人,凭借自己风流的本事,已经猜出我对周薇做了什么?

他跪在地上,动了动唇,才幽幽地看着我,满是凄苦道:"我对你做的事,你如何惩罚我都可以。为什么,要对一个弱女子下手这么狠毒。"

我抬着下巴傲然看着这个早已被磨灭了锐气,只剩下悲伤苦楚的男人,讽刺地嘲笑:"惩罚你?怎么惩罚?将你当做女人么?抱歉,你不配。"

"她"我一指那个女人,更加笑的嘲弄了:"一个十三岁就爬上自己姐夫卧榻,心心念念如何害死姐姐取儿代之的女人,何谈弱女子?狠毒?你倒问问她,她下毒手的时候可想过自己狠毒了?李煜,你是在跟朕说笑话对不对。"

"虞晋!"他情急之下喊出口,听到这个名字我猛地抽出了鞭子狠狠向他挥去,擦过发际打下几缕头发。

他惨淡一笑:"官家......当日微臣偶遇公子虞晋,惊为天人,一心爱慕。知他喜爱男子,更是喜上眉梢,虽用了些手段,确为将他留在身边,此番情谊可表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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