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爱----月夜魅之影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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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疑惑的将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卓世扬完全是在状况之外,"什么意思啊?"
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许若峰用下巴指了指依然站在窗边的安,"你自己问他吧。"
带着不解的情绪走到安的面前,卓世扬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也许是我说我没有接待男性客人的经验吧,可这是事实,我确实没有做过,你应该和他说清楚。"
满意的看到卓世扬一下子变的格外惊讶的神情,许若峰稍显得意的笑了笑。
"你说......什么男性客人?"
"他不是么?"
终于明白了安话里的意思,卓世扬几近抓狂,"等等,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把你带到我家里来的?"
"不是老板,叫我跟你来的么?"
耻辱,这绝对是天大的耻辱!他堂堂扫黄组的队长竟然沦落到被人以为是拉皮条的!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千言万语郁结在胸中找不到出口,余光瞥见正坐在一旁偷笑的许若峰,卓世扬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出了一声高吼,"若峰~!你来跟他说!"
收敛起脸上浓郁的笑意,许若峰正了正神色,"这里和你以前呆的地方不一样,所以要求也不一样,简单的来说就是,你不需要再做以前的工作了,懂吗?"
"那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这个问题,就要问他了!"丢给卓世扬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许若峰笑的灿烂。
接收到那束询问的目光,卓世扬不禁翻了个白眼,"你只要乖乖的呆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给我添麻烦就好了!"
"如果你觉得我麻烦,可以把我送回去。"
"不行!"异口同声的说话使得三个人交互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还是由卓世扬打破了沉默,"我不会再让你回到那个地方去的!"
"既然你觉得我麻烦,那为什么还要把我留下?"
"因为......因为你现在是我的!"一句话顿时使室内安静了下来,尴尬的怔了怔,卓世扬旋即支支唔唔的补充道,"我的......责任。"
若有所思的拧起眉头,许若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卓世扬,他该不会是......目光转移,淡淡的扫视了安一眼,许若峰缓缓的低下头,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即便真是那样,也无所谓吧,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
安,真是没有想到,与你再次见面,竟是这样的光景。不过你会遇到世扬,这也算是天意吧......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卓世扬懊恼的叹了口气,"反正不论你麻不麻烦,我都不会不管你的!"
默默的转过身,安将手心贴在窗玻璃上,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我不喜欢......就这样呆着,没有,活着的感觉......"
在场的两人同时一怔,卓世扬分明感到胸口有某种刺痛的感觉,"我懂了!我会找事情给你做的,这样可以了吧!"
转过头来的安带着些许的惊讶,下一秒,那张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竟出现了一抹极淡的笑容,虽然只不过是嘴角轻轻的向上扬了扬,但仍然可以看出是在笑,"谢谢你。"
"你......笑了。"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卓世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原来,他也会笑......而且笑起来,是那样的好看......
瞳孔骤然间猛的收缩,安捂住头一下子蹲了下来,"我......不可以笑。"说罢,愈发痛苦的倒到了地上。
"安!"上前扶起安的身体让他靠到自己的身上,卓世扬抓着他的手紧张的喊道,"安你别再想了,放轻松,不要想以前的事!"
痛苦的扭动着身体,安突然间转过头看着窗外那轮血红的夕阳,嘴里吐出一句细细的呢喃,"我......不可以快乐。"随即失去了意识。
房间里,只剩下手忙脚乱的两个男人,仓皇的收拾着残局......

火红火红的罂粟园里,男孩举着漂亮的花朵递到少年的面前,笑魇如花,映着满地的鲜红更是美不胜收,"这个,给你!"
少年微微的皱了皱眉,随即仍然是那个如阳光般柔和的笑容,温热的掌心覆到了男孩的脸颊上,"安,你以后都不可以笑,记住了吗?"
"为什么?"
"因为我每次看见你这样的笑容,我就觉得心好痛!"脸颊上传来阵阵的刺痛,淡淡的血痕在夕阳的掩映下竟生出一分凄美,残阳如血。
"安,你不可以快乐的,知道吗,你不可以。"
那一年,安十二岁,少年二十二岁。


第四章
端着餐盘走到许若峰的对面,无视那促狭的目光,卓世扬自顾自的坐下吃起了午饭。
"你的那只小动物,都安排好了?"
"我让他参加了社区里的工作。"预料到许若峰会有这样的提问,卓世扬懒洋洋的回答道。
"社区......工作......"冷冷的笑了笑,许若峰频频摇头,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很好笑吗?还是你有什么高见?"睨着许若峰古怪的表情,卓世扬不解的反问。
"没什么,"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许若峰看着盘子里的菜思忖了片刻,"你放他一个人,不怕他出事么?"昨天晚上的那一幕,至今还让他觉得心有余悸,强行消除记忆,看来,他之前所听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我给社区服务办公室的人留了电话,有什么事就会通知我的!"边说,卓世扬边忍不住皱了皱眉。其实许若峰这话正中他的要害,放安一个人在那里,他确实有一百个不放心,毕竟,从之前的经历来看,他的不稳定性太大了!
"也?我刚才打电话给你,你的手机停机了,你不知道?"
艰难的吞咽下嘴里的食物,卓世扬紧张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查询的号码,只听见对面传来一阵奸计得逞的笑声。
"我靠!若峰你耍我啊!"伸手拍了一下许若峰的头,卓世扬忿忿的说道。
强忍下唇边的笑意,许若峰看着卓世扬的目光倏地变得锐利起来,"世扬,你好像很重视他啊!"
卓世扬的脸色顿时一变,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自从那件事以后,你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那么重视什么东西了!"
毫不客气的回视着许若峰紧迫的目光,卓世扬突然笑了,"我也是,我也从来没见过你对什么东西那么感兴趣!"满意的看到许若峰僵硬的表情,卓世扬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若峰,你和我看他的眼神,是一样的!"
怔忡的呆楞了片刻,许若峰再次换上了一贯的笑容,"不一样,世扬,我们不一样!"我了解他的全部,而你对他,却是一无所知。所以你仍然还站在迷雾里徘徊,而我却已经站在现实中认清了方向。也许现在的你会比较快乐,但早晚你也要受伤。因为爱上那个人,就注定要受伤。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卓世扬对于许若峰的强辩显然不以为意,"随你吧,今天还要不要去看他?"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说罢,许若峰就拿起餐盘,走向了堆放的地方。
卓世扬只是坐着无奈的摇头,却看不见,许若峰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危险气息。
好不容易熬过了提心吊胆的一天,卓世扬立刻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家,所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一天,希望他过的还顺利。
一进家门,卓世扬就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香气,循着气味走到餐厅,桌子上摆放着的几道简单的小菜不禁令卓世扬目瞪口呆,诧异的看着坐在餐桌旁的安,卓世扬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回来了!"淡淡的看了卓世扬一眼,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些......你做的?"
"恩,他们说,这是最好的报答别人的方式。"
卓世扬先是一愣,随即愉快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倒让安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是骗我的?"
"没,没有!我是太高兴了!"温暖的感觉在胸口满溢了开来,这种家的感觉,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注意到安不太相信的眼神,卓世扬立刻走到桌边,拎起一快炒蛋就塞进了嘴里,"恩,很好吃!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吃你做的菜,我会更高兴的!"说完,就对着安狡黠的一笑。
"那我以后,继续和她们学。"
温柔的注视着眼前一板一眼说着这话的安,卓世扬突然无法克制内心某种脱缰的情愫,"安,你过来!"
温驯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未走到卓世扬跟前,安就被一把拉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卓世扬?"
"世扬,叫我世扬......"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躯正轻轻的颤抖,安也伸手环抱住了卓世扬,眼睛越过他的肩膀,望着窗外下沉的夕阳。"世扬......你也是一个人吗?我看见别人,都有家人。"
胸口猛的一窒,卓世扬不觉收紧了双手,"对,我也是一个人,我也是!"
"那......你一定很寂寞吧......"感觉到抱着的身体一阵僵硬,安只是默默的叹息。
"有你陪着我,我就不寂寞!"酸涩的感觉在心头泛了开来,卓世扬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毫无理由的。
"那我就陪着你,世扬。"轻轻的拍着卓世扬的脊背,安像哄小孩一般安抚着此刻异常脆弱的男人。
"我也不会放你走,不会!"
"......"
良久,卓世扬才缓缓的松开了怀里的人,"安,明天是周末,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眼底闪过一丝惊异,安本能的点了点头,"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夕阳映衬着卓世扬花容般的笑颜,洒落一地的金黄,"恩,说定了!"望着那张略带孩子气的笑脸,安的心里突然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只觉得,是暖的。


第五章
周末的街道是人们欢乐的天堂,大家都喜欢利用这一周内难得的空闲时光出来调节自己的心情,或是与心爱的人一起约会,或是陪伴父母略进孝心,或是相约好友短暂聚首,热闹的气息沸腾了整个城市,到处都弥漫着人们的欢声笑语。
和安随着人流并肩走在狭窄的街道上,卓世扬看着那个好奇的睁大眼睛仔细打量周围的人儿,收不住满目的宠溺和嘴角那抹带着幸福意味的笑容,没想到,只是两个人走在一起,感觉竟会这样的好。
走进海洋公园,坐上陡峭的翻山索道,安惊奇的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一切;坐上刺激的过山车,安下来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问可不可以再玩一次;坐上海豚表演的看台,安和自己一起上前与海豚亲密接触。卓世扬发现,虽然没有笑容,安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走进游戏机房,目瞪口呆的看着安站在生化危机的机器前过关斩将,瞠目结舌的看着安坐在赛车机器上一路通关,难以置信的看着安立在投篮机器前将一个个篮球精准无比的投入框内。卓世扬发现,安确实在某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才能。
走进饮食餐厅,看着安新鲜的盯着一盘又一盘精致的小菜,陪着安一起品尝美味可口的食物,应付着安接连不断的十万个为什么。卓世扬发现,即使是难以应付到无法招架,他的心里也是甜的。
和安一起走出饭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发现竟有十多个未接电话。
"喂,若峰?"
"我靠,老大,你终于出现了啊!家里没人打手机又不接,我们这群人都要给你报失踪人口了!"
"呵呵,怎么了,找我什么事啊?"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兄弟们都等着给你庆祝呢,怎么样,你来不来?"
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安,卓世扬为难的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庆祝了吧。"
"怎么,你和他在一起?"
"我......"
"算了,那你玩得开心点。"
"谢谢。"
"世扬。"
"恩?"
"生日快乐!"
"谢谢!"
挂断电话,卓世扬对着安询问的目光报以一个温和的笑容,"没事,我们走吧!"
"恩,好!"不疑有它的安转过头继续张望着周围的世界,卓世扬只是在他的身后默默的注视着他,心头泛开一片甘甜的滋味,安,你就是上天赐予我的最好的礼物。
突然,安似乎是从一天的观察中发现了什么,转过身走到卓世扬面前,一把牵住了卓世扬的手,十指交叉,紧紧的握住后举到卓世扬的眼前,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
明知这只是安无意识的举动,却仍然在卓世扬的心里激起了一阵不小的涟漪,"因为有人这样牵着的话,就不会弄丢了彼此。"
"那我们也牵着,不弄丢。"
"好,我们牵着。"
两个英俊漂亮的男生牵着手走在路上,不免引来无数揣测另类的目光,然而卓世扬却全然的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好似恋人般的甜蜜感觉。
"安,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尾随着卓世扬走进碑文林立的墓地,安虽然并不明白那一块块墓碑的含义,但从卓世扬明显忧伤的目光中似乎读出了些许信息。这个地方,代表着人们的哀思。
领着安走到两块墓碑前,卓世扬凝视着石碑上父母以及哥哥的名字,无声的将安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安,这是我的爸爸妈妈,这是我的哥哥。"
"爸爸......妈妈......哥哥......"似懂非懂的阅读着石碑上的照片和文字,安蓦地转过身,将手按在卓世扬的胸口,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问道,"这里,痛吗?"
紧紧压住按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卓世扬忍不住将安一把搂进了怀里,有的时候,安会难以教化到让人抓狂,有的时候,安又会灵性到让人觉得感慨。他不懂,眼前的这个人,他真的不懂,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被他侵入到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有你陪着我,就不痛。"
"已经说过了,会陪着你的。"轻轻的回抱住卓世扬,世界只剩下两人心跳的声音,日落的斜阳将金色的光线投在他们的身上,染出一层光晕,又仿佛是添了巨大的翅膀,这一刻,两颗同样寂寞的心灵,彼此交织在了一起。
爸爸,妈妈,哥哥,请你们在天上保佑着我,让我能够保护眼前的这个人,无论如何......
"世扬......我想,去看看老板。"
一闪而过的疑惑,卓世扬马上明白了过来,"好,我带你去。"那个安失忆以后第一个遇到的男人,也许就是像父母一般的存在吧,不论他给予安的,是好是坏。毕竟,我们无从选择,自己的父母。
再次来到那个夜总会的门前,外面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卓世扬还在错愕难当的那会儿,安径直走到了留守的警察面前,"里面,出了什么事?"语调里,透着隐隐的不安与惶恐。
"那家店的老板昨天晚上被人打死了。"
"......"
"安......"看着安惨白的脸庞卓世扬立刻走到了他的身边,踌躇着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安慰他,却竟连手脚该放在何处都失了方寸。
猝不及防的,安突然间迈开步子,急速的朝店里奔去,动作之快,连站在一旁的卓世扬都反应不及,"安!"快速的追了上去,一路跟到老板的房间前,只见安站在门前盯着那面沾满鲜血的墙壁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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