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翔客栈————夕也落
夕也落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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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蔷又有些吃惊,那么久了,你竟然还没忘?又有些高兴,是啊,我也一直在等你呢,这家客栈,就是为了等你而开的。
"知道了......她的事,我能不知道?"她似乎是认命的口气。
谴下南天,南蔷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那么多岁月了,也不知你还认不认的出我?
下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南蔷捏了捏他的脸:"翔儿啊翔儿,我的好儿子啊。"
十四年前的生生死死,早把这些人与自己的性命联系了在一起。
南蔷突然想到了什么,找到了自己的首饰盒,无留恋得交给了南毅:"拿去都当了吧?"
南毅呆了一会儿,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南蔷没有多说话,只是无奈得对了他笑笑:"总要留些东西给翔儿的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南毅和南情的脸色很不好,南蔷大概猜到了是为何--南毅,大概是想拉着南情走吧?但南情总是解不了自己的心结,他姐姐对他的命令他是绝对不会反叛的。
"情情,这个是什么菜?"南地指着一个像是杂草的菜,问。
墨绿色的菜,毫无规则的叠成座小山,貌不惊人--明显是南情的特色,他的手艺就是把朴素甚至是下脚的料做成令人弹眼落镜的精品。
"凉拌苦菊菜。"南情头也未抬。
南情,为何你的声音透露着残忍?
试探着夹了一口,送如口中,好苦,难以下咽。可真咽下去后,回味起来竟有一丝甘甜,让人欲吃还休。
想要夸赞南情,可一抬口看到两人食不知味的表情,南蔷又收了口,突然觉得毫无胃口。
艰难地吃完了晚饭,刚想去和南情说什么,却被宝贝儿子叫住。
"娘,孩儿问你个问题。"
"恩?"
"唔......是不是非得男子和女子才能在一起啊?"
"翔儿为什么要这么问?"
"不为什么,就是想问,百思说一定,因为要生娃娃。"南翔天真的眨着眼睛。
这时候的孩子,总有些奇怪的问题。
"也不一定......"南蔷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脸一红,语气轻柔,道,"在一起的并非就是相爱的,有时相离相别不相忘,还会互相怀念,争取着在一起,那份挚着就够了......爱的是他的人,并非他的性别啊......翔儿,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生不生娃娃又有什么关系?"她低下头,捏了捏南翔的娃娃脸,看着他似懂非懂的表情,笑了:"翔儿,这些事还早了,快上楼去睡吧。"
说罢,她离开了大堂,走至厨房。今日的厨房,必然只有他一人。
路上碰到了南毅,问他,事情办完了没?
他低着头,恩。
南蔷才到厨房,就看到南翔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正觉得奇怪,可也没时间多想,推了门而入。
"又有什么事?"南情洗着碗。
"啊?"南蔷知道他认错了人。
"哦......掌柜,是你啊?"他脸红着擦了擦手,"有什么事?"
"恩,那个小孩,是你姐姐的孩子吧?"
"呵,你也这么想?"南情有些高兴。
"应该是吧,虽然形不是太像,可神似的出奇。像你姐姐那样的人,世上还能有几个?"南蔷也挺高兴。
"恩......"南情的脸色突然暗淡下来,"掌柜,你恨不恨姐姐?"
"为什么要恨她?"南蔷反问。
"她,最后不是给了你打胎药么?"南情咽下了口口水。
"这事,我都快忘了,"南蔷摆了摆手,"这人总是得回忆高兴的事,有谁吃饱了撑去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何况,那药又没作用,估计你姐姐也是过个形式吧?毕竟那是他的孩子......但不做些什么她心底总是不舒服,要不怎么安置了那兄弟给我?"
"恩......"南情又低下了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小情,我也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南蔷顿了顿,注视着南情,"其实,你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你以为南毅不知道?"
南情把头底得更低,手却停下了,安静地听着。
"你姐姐,说让你来监视我们,只是给你个台阶让你下吧?她那时只顾着让你走,什么话都能说......更何况你脾气又倔,那种情况你怎么可能会死心和我们走?如果你姐姐在这的话,她一定很乐意你找到了幸福,还不是固执着她的那句话......我知道你怕,可若无现在,哪来将来?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是一蹶不起的,苦尽甘来也是存在的,你今天的苦菊菜,不也是这道理?"
南蔷的语气平淡,可字里行间是对南情的心疼。看着他纠眉不说话,就知道他在打着算盘......这个砍儿,只有你自己才能跨过的。我也是秉着这个信念,撑过来的。
轻手轻脚得关了门,南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两人的现状,多像我们当时呀?想爱又不敢爱,我们能顺利度过,他们也行的。南蔷抱着被子,转念又一想,难道你真恨南翔么?虽然他是他的儿子,但也是我的儿子啊,那打胎的药......终究是为了遣送南情而下的套么?还是......事到如今,要杀要剐也随了你。但是只有翔儿,他是无辜的,他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甚至没人知道他的存在。我宠到大的儿子,也是我孤单时对你的思念啊......罢了罢了,只有支走南翔,才是上上之策。
前些夜她也没睡好,今夜莫要多想,就睡去了吧。
后来有一天,可算是个好时机能和百思独处,南蔷向百思摊了牌。
"你娘,还好吧?"
少年脸上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惊讶,不过,这就是你儿子吧。
"她很好。"少年笑了,"掌柜,您怎么看出来的?"
"呵呵,她的事我能不知道?"
咚咚咚,儿子欢快的脚步声传来,南蔷随便支开了他,又转向少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要看她什么时候来了。"
那天的天气很好。

第五章
"师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少年表情痛苦,指甲硬生生地扣进地里。
"你不想解了自己身上的毒了?"红衣女子诡异的对他笑了笑。
"师姐......你变了!"少年大叫。
"怎么,想对我用毒么?先解决了自己身上的毒吧,否则的话......异毒童子,你知道这毒会带来的痛苦吧?"红衣女子嘴角勾起冰冷的温度。
"不,我不答应......"少年摇头,"哥哥......他不会原谅我的。"
"呵呵,大不了我不告诉他。现在他不嫌弃你,等到毒发了,他终究是会离开你的,谁会喜欢和傻子在一起?"红衣女子不屑地吹了吹自己的指甲。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若是等到那时他背离我,我原谅他;若是我答应了你,那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少年坚定得瞪着她。
"师弟,不是我变成熟,而是你太幼稚。你都说我变了,我怎会软下心肠给你解药?哼,你不做,仍有很多人会乐意做!"红衣女子抬起了头,用触目惊心的让少年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目光瞪着他,"滚!没用的人带上你哥哥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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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跑下楼,就看到南地焦急的来回走动。
"怎样怎样?是不是卷款潜逃?"
"蠢材!她可什么也没说,她只说了一句,她的事,我怎能不知道。"南天苦笑,又宠爱地摸了摸弟弟的头发。
"哥,那怎么办?师姐,师姐就要来了啊!"南地顺着他的手势摇着头,担忧。
南天看着南地已经好久都没有露出这种为难的表情,一把把他抓过,抱住。
"对不起,都怪我笨,研究了那么多时候也没研究出解药......"南天紧紧搂住南地,感到怀里微微的颤抖,南天轻轻咬弟弟的脖子起来。
"啊......你!"南地挣开拥抱,恶狠狠得捶了南天一下,"你干吗,说好不咬头颈上面的,这下好了,又不能穿低领子的衣服了!"
"哈哈哈哈......"重新把南地抱回怀里,"反正天也凉了,那就让我咬个够吧!"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没有再咬下去,只是紧紧抱着南地,往自己的怀里塞。就算被抱疼了,南地也没有挣扎,抱一次可就少一次了。
"那以后怎么办?要不我们先逃?"南地还是有些顾虑。
"我们逃到这,还会被找到......没有师姐得不到的,除非她懒得去争。"南天像小时候一样抚摸着南地的背脊。
"那,怎么办?"南地突然很想去看南天的眼睛,可惜身子被紧紧得固着,不能动弹,
"听天由命吧。"像是无奈的声音。k
两人听到厨房传来了脚步才放开,坐下后,靠着桌子的死角,手紧紧地牵在一起。南天看到南毅脸上时而慌张,时而通红的表情,又发现了他表情改变的源头,心中不禁一乐。
南地像往常一样开开心心毫无心事的吃着晚饭,提出希奇古怪的问题。南天也像往常一样安静得不说话,只有互相连接的双手,才能感觉到对方内心的不安和慌乱。
用余光看着弟弟--你果然害怕了。手力的力又加了一份,牵制的双手变得湿漉漉。南地感到难受,想要放手,却一眼看到哥哥凌厉的目光,只能做了罢。
吃完了饭,南地先上了楼,南天随后跟上。等到他一进门,就看到被褥上摊开马兰,人却没有了。熟悉的场景,就像当年回到家,发现弟弟没有了一样,不过当时被褥留下的是一滩血迹。南天急了,抓了一点马兰就往外跑,当年的自己,也是摸了床上的血迹然后去找弟弟的。
一打开门,就撞到了南翔。这小孩被撞倒了反而连连道歉,眼中是胆怯。
是什么令你害怕?
"翔儿,你有没有见到我弟弟?"
"哦,地哥啊......他去洗脸了吧?刚刚在下面看到他了。"
听到弟弟没有事,南天心中的石头放下了。
"诶?你手里是什么?"
"马兰。"
"噢,有什么用的?是食材?"南翔好奇地瞪大了他的杏花眼。
"不是,是药材,解热毒的。"南天蓦然发现这样的南翔,很像当年的弟弟。
"唔......不太明白。"南翔摇着头。
"哥!"南地的声音传来,他们两个转头看去。
"那天哥,我出去玩了......"南翔挥手而去。
"恩。"他看到,有另一个身影,随着南翔而去--那是师姐的小孩,像是叫做百思?
分阴阳,二百遍。推三关,一百遍。退六腑,一百遍。推脾土,一百遍。运八卦, 五十遍。推大肠,二百遍。版门推向横纹,五十遍......又是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
南天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牢牢盯着眼前这个浑身发热,发红,衣服退下一半,穴道插着银针的弟弟,百感交集......已经用了许多方法了,用草药,火罐,现在用了针灸......这毒,不但未解,竟然还有慢慢加深的趋势。
南天看着对面这个明明吃的很多但仍骨瘦如柴的弟弟,不免心疼。若不是中了这毒,想来你也同我一样高大了吧?对不起,是哥哥太没用。
"地,你理一下气,然后睁眼吧。"
为了中和体内的阳气,南地素日就不能多晒太阳,白天也只能躲在客栈里。想他这么活泼好动的人......十四年来,是苦了他了。对不起,是哥哥太没用。
两人面面相觑,盘坐,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倒是南地先开了呛。
"喂,哥,你认了吧?异毒童子就是比克毒童子厉害吧!用了那么多方法......这毒,竟然还是没解。"
一缕悲凉参合在了南地天真的笑里。南天爬了过去,抱住了他。
"你聪明,你从小就聪明大的,一个脑袋可都能比上我的两个呢......"南天说的是实话。
瘦小的南地用手指轻轻刮过哥哥的背,头放在哥哥的胸前,听他的心跳:"哥,这个毒解不了,可以解其他的毒啊。"
南天吻着他散发着淡淡药味的头发:"蠢材,身子那么弱,别东想西想的。"
"不是解我的毒,是解你的毒......"南地推开南天,爬上他的身子,坐在他身上,解他的衣服,"哥,我不要你的抱歉......哥,难道你喜欢我就因为绝对对不起我么?"
南天楞住。
对不起,我的确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你也不会被她掳了去......可是......
南地开始解双方的衣服,当他第一次握住了南天的欲望,南天才反应过来。
"唉,你别犯傻!"南天大叫,你不要命了么。
"哥,哥......我只求,你是真的爱我......"南地什么也不管了,手指沾了点药汁,往自己后庭抹去。
南天抓住了他的手:"别犯傻,你身子弱着......"
南地发出了泄气的声音,挣扎着,南天就是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地,你听着,我真爱你,所以你一定要珍惜你自己......"
南地的眼珠黯淡了下去,"是弟弟的‘弟',还是南地的‘地'?"
"有区别么?唉......说了我爱你你又不信,难道要真做?"看着南地沮丧的表情,南天实在是不忍,"算了......就像往常一样吧,否则我不答应,你那身子接受不了我的阳气......"南天摇头,把南地压制在床上,吻着他的泪,坐到他身上......说:"我爱你,地。"
南地的泪流得更猛了,他说,我知道。
经历了一次感官之旅的二人,依偎在一起。
"天,你有什么愿望啊?"南地摸着南天的胸肌问。
"希望你的病快好,你呢?"南天低下头,轻咬他的手指。
"恩,我希望建造我们自己的桃花源,地方不要太大,可以到处种树啊,种花......啊!还能种菜......"南地把手指伸进了南天的口中,玩弄着他的舌头。
"如果我们熬过这关,我们一定可以造的!"南天吸着南地的手指,承诺。
接下的时日,南地那些冲动的举动虽然还有,但总被能南天制止了。可南天不免担心:那毒,果然是快发作了,南地脑袋里的神经已经开始渐渐被腐蚀......
这日,南情为大家做了燃面。
这面和着红亮色的辣油无规则松散着,上面盖着厚厚的花生、芝麻、核桃之类,最上头撒着葱花做点缀。低头闻一闻,香辣扑鼻。面条柔软润滑,但有筋力和骨力,柔中带韧。虽麻辣,但不失爽口。入口时爽滑,等嚼至末,竟还有余香留在口中--虽然看上去吃起来都是普通的拌面,但另人大跌眼镜的是只要把面的一头点燃,它竟可以扑哧扑哧地烧到尾巴!
好新奇的南地马上就吃了一大碗,还要填加,被南天阻止了。
"我要吃!"南地像个孩子一般宣叫。
"不许再吃了!你身体不好!"南天马上就拒绝了,口气不留任何余地。
"没关系的,南天,你就让南地吃吧?"南情温柔得说。
"不用了,他不能吃的。"南天就是不答应。
南情突然凄凉一笑:"人呐,总是考虑得太多了......"
南天没有多想,拉着南地回房,扔上了床。关上门,走过去,劈头就骂。
"你还要不要命!这么辣的面,掌柜那张涂了好多粉的脸都红了,你......"后面的话,被南地用嘴堵了,久久才作罢。
"天,我今天鼻子里流出那东西了......"他微弱的声音在南天的怀里响起。
南天搂着他:"没事的......你聪明着呢,不怕的......不怕的......"温柔地声音像是母兽在为幼兽舔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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