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情————as冰流
as冰流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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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云和谷建德大约也有如此想法,所以他们坚持把对莫起翔的心理暗示当成一种例行公事来执行。
就像现在......
"起翔啊,你既然这么喜欢倩柔,就多陪她出去玩玩。"
"对,对。倩柔平常也不常出门,你们多出去走走。"
\"是啊!是啊!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们两个老头子也很高兴。"
"没错,没错......"
莫起翔好笑的听着两位爷爷接力赛似的说话。这两位爷爷还真是有精力啊!这些话,他们已经在他耳边反反复复的说了好几天了,他们怎么还说不累啊?
不过,作为一个好孙子,一个非常孝顺的好孙子,他有必要让爷爷休息休息,避免他因太过劳累或口水流失严重而发生不必要的危险。
所以,莫起翔开口道:"爷爷,我陪陪倩柔也是应该的......"
"没错,没错......"
"也难得我现在有时间,不陪她我还可以陪谁呢......"
"就是,就是......"
"毕竟我们两家是这么的要好......"
"是啊,是啊......"
"倩柔就跟我的妹妹一样......"
"对啊,对啊......"
"等她以后嫁出去了,那也就更难陪到她了......"
"有理,有理......啊?"
"爷爷,你也很同意我的话啊!"
"我同意......"个屁,莫如云的嘴角有点抽搐。
谷建德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死阿茨,不是说这样做就一定能让莫起翔就范吗?可现在呢?莫起翔的一句话就把他们这么多天的努力给抹杀了。妹妹?好一个妹妹!他谷建德怎么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出个孙子呢!
莫起翔悄悄的起身离开正处于失控边缘的两位老人家。闲着无聊玩玩小火是可以的,忙里偷闲放把大火也是没错的,但若是引火上身,烧到了自己的话,那可绝对是没人心疼的。
所以莫起翔非常聪明的马上开溜,并且在开溜前也不忘抓一个陪逃的。当然这个陪逃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躲在暗处偷听了也有一阵子的谷维茨谷大少爷。
莫起翔拽着谷维茨一路直奔车房,然后二话不说的跳进谷维茨的车,等着司机--谷维茨开车。
谷维茨仍是维持着他一贯的懒洋洋的笑容,道:"要去哪?"
"随便。"莫起翔微微把头向后仰起,枕在靠背上悠闲的道。
谷维茨把车开出谷家,半晌后突然开口道:"我还以为你满喜欢与两位老人家玩逼婚游戏的呢。"
莫起翔挑挑眉没有说话,至少听这句话的意思可知谷维茨确实没打算用这点小计谋来算计他,只不知他的后续行动是什么,只不过,他已经不打算再被动等待了。
谷维茨把车开到海边,见莫起翔仍静静的仰躺在座椅上,既没有下车也没有说话的意思,终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
"想你啊!"莫起翔漫不经心的答道。
谷维茨极感兴趣的逼近莫起翔,问道:"想我什么?"
"想你究竟知不知道现在是午餐时间,而我则是从今早开始便滴水未进!"
莫起翔在下意识间所露出的微微埋怨的口气,让谷维茨无法抑制的心情大好,"谁让你要做懒起的鸟儿。"
"这是谁害的?若不是风遥离昨夜非拉着我们......"见到谷维茨不自觉的露出的宠溺表情,莫起翔急刹车似的停住了埋怨。他在干吗呀?这样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在变相的撒娇嘛!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见莫起翔似是赌气似的不再说话,谷维茨也不再开口,只是启动车子,把车子往某个既定的方向开去。
车子开了没有多久,谷维茨便把车子停在一家海边餐厅的门口。
谷维茨首先下了车,然后赶到莫起翔的一边,拉开车门道:"到了,请下车吧。"
莫起翔下了车,却没有马上直奔餐厅,而是靠坐在车的前盖上,抱胸道:"你本来就打算带我来这里?"
谷维茨也学着莫起翔的样子抱起胸,看着他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莫起翔抿起唇,沉默了半晌,却又突然灿烂的一笑道:"没有问题。"谷维茨,想玩是不是?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莫起翔将手向前一挥,愉快的道:"Let\'s go!"
看着突然兴致大发的莫起翔的背影,谷维茨挑挑眉,这样的喜怒于形,倒真像是个孩子,只不过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但孩子终究就是孩子,不管有多么的聪明,也决不会是大人的对手!
很久很久之后,每当谷维茨回想起他此刻的想法的时候,谷维茨总要不可避免的自嘲,因为真的要到很久很久之后,谷维茨才会知道,莫说莫起翔并不真的就是孩子,即便他是,感情的输赢也总无关乎年龄或智慧,甚至便连投入的感情的深浅都不是决定的因素,真正重要的只是看谁更加的放不开手罢了。

 

8

莫起翔仰躺在沈绰下榻的饭店的大床上,双目失神的盯在天花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的是沈绰,他脸上的表情无疑是在幸灾乐祸。
好半晌,莫起翔偏过头,看到沈绰还来不及整理的表情,却只是挑挑眉,而没有说话。
反倒是沈绰有些心虚,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道:"怎么?事情不顺利?"
莫起翔重新将目光定在天花板上,无所谓的道:"顺利啊!怎么不顺利!看你从哪方面讲啊!"这些天来,他同谷维茨几乎快成了连体儿,吃、喝、坐、行,无时不在一起。若说不顺利嘛,谷维茨并未再在他和谷倩柔之间耍什么把戏,而且他和谷维茨也算是相处愉快;可是要说顺利嘛,又实在是看不出顺利在哪里。
沈绰离开沙发,凑到床边坐下,极感兴趣的看着莫起翔,问道:"那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莫起翔好笑的看着沈绰那仿佛是要偷腥的神秘表情,故意装傻的问道:"什么事情?"
"呃,"沈绰一愣,随即领悟的正色道:"干吗?耍我啊?"
莫起翔莞尔,"不是啊!不过你不是一向都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需要问的事情就一定不问的原则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好奇心了?"
"嘿嘿,"沈绰讨好的道:"我这是关心你嘛!"
莫起翔敬谢不敏的道:"多谢,不过不必了,你的关心只会让我心里发虚而已。"
沈绰白了莫起翔一眼,埋怨道:"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好歹我们也认识了这么些年,难得关心你一下,竟然就这么说啊!"
莫起翔了悟的道:"我只怕你不是在关心我,而是有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套消息的吧。"
沈绰被莫起翔点破,倒是毫不心虚,反是理所当然的道:"我都为你卖命卖了这么多年,偶尔让我得点好处也不为过吧。"
"卖命?!"莫起翔失笑,"需不需要这样夸张啊?"
沈绰正经的道:"我不觉得夸张啊,事实如此嘛!"细数这些年来他帮莫起翔所做的一切,别说是卖命,就算是说他在出卖灵魂也绝对不为过。遥想当初还没有遇到莫起翔的时候,他那是一多好的有为青年啊,充满理想和抱负,立志要为祖国为人民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可今天嘞,竟沦落到为了一些些的好处,连自己的老板都肯出卖的地步。呃,当然啦,他不是在为莫起翔叫屈,更不是心生愧疚,毕竟他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莫起翔绝对功不可没。再说了,他这也是要帮一帮想要了解自家孙子却苦无途径的无助老人啊。跟在莫起翔身边这么多年,还能有这样的一份爱心,真是足见他本性的善良啊!
沈绰越想越是得意,回过神时却发现莫起翔已经起身要走,沈绰赶紧喊住莫起翔道:"喂,不是这么就要走吧?"
莫起翔耸耸肩,不甚在意的道:"那不然呢?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沈绰急道:"你还什么都没跟我说呢!"
莫起翔道:"我好像本来也就没有必要跟你说什么吧!"
沈绰不满道:"喂,你不是真的要这样吧?"
不理会沈绰的埋怨,莫起翔随意的向沈绰作了个"拜拜"的手势,然后径自走出了饭店的房间。
莫起翔走进电梯,直接将电梯按到一层的大厅。电梯门开时,却正与聂情薇碰了个对面。


9

这该说是好死不死呢,还是该说是冤家路窄。莫起翔心里嘀咕着,脸上却带着笑颜。其实认真说起来,他同聂情薇还算是陌生人,仅见过一次而已,又没有起过什么冲突,实在算不上是有什么仇怨的人。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对聂情薇很犯嘀咕,不自觉的就想防着。莫起翔有点自嘲,想说自己是不是因为身在异乡的缘故,有点安全感匮乏,才会这样见谁都防着,像是患上了被害妄想症一样。可转念又觉得奇怪,他莫起翔什么时候变成了脆弱敏感到换了个地方就会心生不安的人了?
相较于莫起翔的尴尬,聂情薇倒是极其的自在,至少表面看来便是一副极高兴在此见到莫起翔的神情。聂情薇的脸上挂着极为熟稔的表情,像是见到了相交多年的好友,而非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实在可以称得上陌生的男人。聂情薇笑道:"好巧,竟然可以在这里见到起翔,怎么?来这里见朋友吗?"
"是啊,来见朋友。"莫起翔不禁在心内暗笑,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还带着似有若无的酸味和暗暗的敌意,此次见面却又像是毫无嫌隙似的,女人在变脸上的功夫还真是无人能及啊。尽管心里面这样想,莫起翔的脸上却仍是不露声色,只是一派的温和,"聂小姐呢?不知来做什么?"
"我来倒不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能在这里遇到起翔却是一个意外的惊喜,相逢不如偶遇,不如我请起翔吃顿饭吧。"
莫起翔笑道:"能跟美丽的小姐吃饭可是一种无上的荣幸,所以这顿饭当然要由我来请了。"
两人特意的去寻了一家中式餐厅,点好菜后,便只是彼此略作了正常的寒暄,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聂情薇无疑是个很会交际的女子,却并非是那种久经世故的老练,而似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与热情。
有着聂情薇这样一个很好的交际主导者,莫起翔乐得将自己温和的形象维持到底,既不多话又不冷淡失礼的与聂情薇进行着言语上的往来。事实上今天在饭店遇到聂情薇的时候,莫起翔尽管心里有些嘀咕,其实却并不感到惊讶。早在他叫沈绰调查聂情薇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这个所谓的游戏一定不会与聂情薇脱了关系。只是因为一直都没有办法真正的摸清谷维茨所打的主意,他才会采取静观其变的态度,等着聂情薇主动的找上自己。所以这或早或晚的见面其实是早就在莫起翔的预料之中的,莫起翔也还没有单纯到会相信今天的所谓"偶遇"就真的只是偶遇。而既然是聂情薇主动的找上了自己,莫起翔相信自己也就没有急躁的必要,聂情薇是终究会让他知道她的来意的。
聂情薇果然也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聂情薇道:"起翔与谷维茨的关系似乎很好。"
莫起翔耸耸肩,仍是温和的微笑:"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很好,不过因为暂时借住在谷家,我又与维茨的年龄差不多,所以相处得还算不错罢了。"
聂情薇道:"你们两个人应该早就认识吧?"
莫起翔道:"那倒是没有,虽然两位爷爷的交情很好,但毕竟相隔太远了,所以到了我们这一代,其实认识的也就不多了。"
聂情薇意味深长的道:"这样说的话,起翔是在来美国之后才认识的维茨咯。那有关他的一些传闻,我想起翔也未必知道吧。"
莫起翔暗暗挑了挑眉。关于谷维茨的传闻,最值得拿来一说的当然是他的性取向了。可这与他莫起翔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聂情薇还真是把他当成情敌来看待了?可若聂情薇真的对谷维茨如此在意,那就不该不知道谷维茨已经"改邪归正"的事才对吧!
莫起翔故意犹豫道:"聂小姐所指的难道是维茨为了逃避逼婚所做的荒唐事吗?"
聂情薇笑道:"我指的倒的确是那件事了,不过我倒是从不知道这与所谓的‘逃避逼婚'有些什么关系。"
莫起翔失笑道:"聂小姐如果不知道那与‘逃避逼婚'有些什么关系,又怎么会知道我们所说的是否是同一件事情呢?"
聂情薇似嗔非嗔的横了莫起翔一眼,道:"我就是知道啊!我还知道维茨在起翔来了之后,已经告别了曾经的荒唐生活,现在正是孤家寡人一个呢!"
莫起翔含糊的应了一声,谷维茨确实是在他来了之后才开始弃恶......不从善的,可怎么从聂情薇的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是味儿呢?"这样不好吗?"
聂情薇别有深意的道:"那就要看是对谁来说了。"
莫起翔笑道:"对聂小姐来说,不好吗?"g
聂情薇耸了耸肩,状似不在意的笑道:"好不好,也都与我没有关系啊。我只是在替起翔担心而已。"
莫起翔有点啼笑皆非的道:"替我担心?为什么?"
聂情薇笑道:"起翔不知道维茨是凡有想要的东西,那么就算是不择手段也一定要弄到手的人吧?"
莫起翔心道"看出来了",可仍故意的迟疑了片刻,才问道:"那又如何?"
聂情薇道:"起翔不觉得维茨待你很特别吗?"
莫起翔笑道:"何以见得呢?"就凭上一次那短暂的会面,聂情薇就认为谷维茨待他是特别的了?这也太缺乏根据了吧!不过聂情薇倒也不像是闲极无聊的人,以谷维茨这些年的"风流成性",如果聂情薇真的见一个找一个的话,那她可就不用干别的了。
聂情薇道:"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女人的直觉有时可是出奇的准的。"
莫起翔轻笑了一声。
聂情薇道:"怎么?起翔不相信?"
莫起翔道:"不,我只是不明白聂小姐对我说这些话的用意而已。毕竟我们也只算是初识。"
聂情薇道:"这样说来,起翔好像是在怪我交浅言深。"
莫起翔笑了一下,道:"怎么会?"
聂情薇笑道:"怎么不会?我一直都是起翔起翔的在叫你,你却一口一个聂小姐聂小姐的。不是分明的在嘲笑我的热络嘛!"
莫起翔无奈地一笑没有说话。
聂情薇娇嗔道:"看,果然是这样吧,终于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莫起翔暗叹了一口气,这个聂情薇可还真是会七拐八绕的啊。无意在这样无聊的问题上与聂情薇纠缠不休,莫起翔直接的道:"聂小姐好像很在意谷维茨呢!"
聂情薇耸了耸肩,不甚热络的说道:"起翔怎么会这样想?"
莫起翔微微一笑,男人的直觉有的时候也是很准的啊,依照聂情薇的性格,若她真的并不在意谷维茨的话,只需开个玩笑随便带过即可,这样突兀的冷淡却反而显出了在意。莫起翔道:"如果聂小姐真的不在意的话,那我就不明白我们在这里谈话的理由了。"
聂情薇深深的看了莫起翔一眼,带了一点冷笑道:"那起翔以为我们两个是以什么样的关系坐在这里对谈呢?"
莫起翔笑道:"对于这个问题,聂小姐好像问错了人,因为决定权似乎并不在我的手上吧。"
聂情薇疑惑道:"哦?"
莫起翔笑道:"如果聂小姐希望我们是朋友,那我们自然就是朋友;不过如果聂小姐对某些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仍旧紧抓不放的话,那我想......即便我想,我们也不太可能再以朋友的身份坐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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