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仗剑任疏狂————墨式辰[上]
墨式辰[上]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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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刀颂长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吹的嘴唇上的胡子的飘了起来,他冷冷瞪着季楼主,咕哝着:"有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子,我们做下属的能学不会假装么?"
季独酌摇摇扇子,眨眨眼睛:"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楼主,"老刀瞥了他一眼,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老刀不得不劝您一句,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楼主应该好好复习一下。"
季独酌微微一笑,掀开衣摆,坐到老刀身边,伸手拍了拍这位老人家的肩膀:"我说老刀啊,我真是半点也看不出江大侠有倾国倾城的姿色呢。"
老刀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他没有姿色,楼主尚且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这要是有了,楼主您还不得挑了风雅颂的大梁?"

季独酌一愣。
很不负责的开始想象头戴翡翠金步摇、身着八宝霓裳、莲步出尘,一步一摇的江鄂,怎么想,这个样子,啧啧啧,实在很精彩。

老刀哪里知道他心里打的鬼主意,还在一板一眼的规劝他:"楼主啊,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自从我的儿子故去后,我便把你当成我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如果你真要一时色迷心窍做出什么错事,你要老刀怎么去面对九泉之下的老楼主啊。"他这样说着,伸出手来,慈祥的在季独酌的手背上拍了一拍。
却不想被季独酌一把抓住了手,他东捏捏西捏捏,然后一附鉴定完毕的样子说:"老刀啊,怪不得江鄂认不出你,你连手都易容过了吧。"

"楼主......"
老刀嘴角的肌肉一抽。

季独酌用很无辜很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或许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很多不得志的事情,但对于老刀来说,很显然,他这一辈子最大灾难就是遇到了某个姓季的。
他苦笑着双手互相揉搓了几下,那双属于酿酒老汉老纪的手便神奇的掉了一层皮。
露出一双仔细保养过的手。
这双手指骨纤细,肌肤柔韧,在月光下的照射下竟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季独酌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猛地一把捏着老刀的手,眼睛一下子变的闪亮亮:"老刀,以前我们天天见,我也大意没仔细看过。今天才第一次发现你的手又白又嫩的么,简直像个大姑娘的手。"
说着,又捏了一下。

一滴冷汗从老刀的额头流下来,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双手环抱赶紧缩进袖子里。这样一个动作简单的动作,使得他方才教训季独酌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
季独酌在一旁笑的很善良,却仍不得寸进尺:"老刀啊,其实呢,我觉得,姿色这个问题上,凭您这双手,如果年轻个二十多岁,我也是不介意为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妖孽啊妖孽,想老楼主一生的严谨,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混账儿子来了呢!

江鄂回来的时候,篝火已经点燃了。
季独酌坐在火边,还是平常那副温柔娴静的画皮模样。反观纪老头,则缩在一边,手指在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圆圈。
江鄂看的诡异,却不忘打趣了一句:"纪老头也要研究星象么?"
"或许是在跟蚯蚓说话呢吧。"季独酌不符责任的回答,"我说江大侠啊,麻烦你还是多关注一下我们的肚子吧,要不我们就得饿到去幽冥黄泉研究牛头马面了。"

晚饭是兔子,三只兔子,一只只肚皮朝天,用呆滞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这两天还真是跟兔子有仇,算上今天这三只,这几天一共吃了九只。" 季独酌撇撇嘴,用手戳戳三只兔子里最小那只,"这只最小,我决定了,要给它命名为--死兔九。"
江鄂横了他一眼,把那只可怜的兔子开膛破肚,穿上树枝:"那其它的那八只呢?"
"是死兔九的哥哥吧,一个个取名字太麻烦,不如统称兔八哥。"
"我说,你真的是在逃难么?"
"这个......"

据说当很多很多年后,季独酌楼主把他们的旅行记录下来,写成一本惊世奇书。后来经过几百年颠沛流离,这本书的下半册传入一个美丽的国家。于是这个美丽的国家出现了一只叫兔八哥伟大人物。而在同时,据说上半册被一个的小姑娘找到,从此后,她的名字就变成了兔子九。
所谓事物是联系的,联系是发展的。

当然,这还是后话。

在那个充满了食物香味的夜里,大家毫不留情的瓜分了三只兔子之后,江鄂看了懒洋洋的季公子一眼,随手抛了一件东西给他:"这个送你。以后省得你半路要喝酒,给我乱添麻烦。"
却原来是个葫芦。
中间掏空,葫芦口塞了一块木头,一个简易的酒葫芦。

季独酌惊讶非常,自从逃亡以来,这个男人实在总在带给他不同的惊喜。他就像一块没有雕琢过的璞玉,一定要在最适合的时间最适合的地点,才能散发本身那种特有的光芒。

手指间把玩着葫芦,季独酌不禁咋舌:"江大侠,你去了半天,是为了做这个?"
"秋天了,深山老林要找个长野葫芦的葫芦藤到也不难。"
难到是不能,但是......"大侠,你难道是用你那断了一半的长剑刨的葫芦?"
"也不能算断了一半," 江鄂把手边的兔子翻了个身,无所谓的说,"这一次是确实断成两截了。"
"古人有那个杀鸡用牛刀......"
江鄂挑起眉:"哦,听起来楼主不满意?......不如把葫芦还给我吧。"
"送出去的再要去难免小气了点。"

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酒葫芦,季独酌笑眯眯的凝视着这个男人,一字一句如同誓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火光映着他的脸,温和的嘴角眉梢,泛上一点点红晕。

旁边带着人皮面具的老刀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眉来眼去,虽然一肚子不以为然,却又碍着自己身份不能发作,难免一脸苦瓜色。
长叹一声,决定回到他的角落继续去数蚯蚓。g
--那个,楼主啊楼主。你说了一个谎,就要说两个谎,然后还有三个谎四个谎,一个一个谎说下来,等到谎言拆穿的那天,你又该怎么办呢?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等一行三人终于赶到跑马镇,正好是第五天的傍晚,不早一个时辰。
老刀扮的纪老头感激涕零的拜谢了两位仗义豪侠,又是抹眼泪又是抹鼻涕,那副架势就差点给两位恩人下跪了。季独酌在一旁暗暗好笑,这老刀别看他平日里一本正经,可若不是自己早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恐怕也会被他糊弄的相信个三四分。
江鄂虽然一直觉得整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不过幸好有一个纪老头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三人同行的两天里,他所有的精神都放在提防这个老汉身上,自然不会有心去琢磨季独酌那些花花肠子。

当然,对于风雅颂来说,也许季独酌不是一个好的楼主,但是对于身在戏中的人来说,就像江鄂之前无数次说的一样,他绝对是一个好的演员。
跑马镇位于豫西伏牛山地界,处于其山之阳,比邻旧梦津,往东既是少林北斗所在的中岳嵩山。季独酌引着江鄂走到在镇子里走了半个多时辰,两个人便见一座豪宅直挺挺矗立在面前。

吱的一声,红漆大门打了开,宅子内走出一个身穿下人衣服的老汉。老汉看了他二人一眼,季独酌双手一恭刚要上前说话,那老汉便战战兢兢的缩了回去。
堂堂一代风雅颂的主人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季独酌的手伸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江鄂抿嘴微笑,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季楼主不必伤心,天下之大,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欣赏楼主的妖孽的。"

开门的老头不懂欣赏,不过幸好还是有别人懂得欣赏的。季楼主晶莹剔透的眼睛转啊转,默默拉起江大侠的手,正待和他执手凝噎。砰的一声巨响,豪宅大门却在一刻再次打开。
聂平仲眼泪模糊的从豪宅里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季独酌的脖子,哭得一蹋糊涂:"楼主,楼住,楼主......你......"
季独酌微微笑,狠狠的在他背上捏了一把,聂长老那句"你骗得我和涉江好苦"就给捏回了肚子里。做人要懂得进退,见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聂平仲硬生生就给接了一句:"楼主......你......你平安无事了。"
"乖......"季独酌拍着他的背,不忘在心里补一句孺子可教,尽管聂长老的年龄比季楼主大了一圈还有余。

片刻之间,豪宅里出来了几十个神情恭敬的人,而带头的正是涉江姑娘和换下装备老刀前辈。
季独酌拍打着聂平仲哭的哽咽的后背,眼神跟涉江长老撞了个正好。涉江遍身妖红,桃花团扇半遮芙蓉面,红艳艳娇滴滴的嘴唇轻轻一挑,冲着楼主嫣然一笑。季独酌一生妖孽,难得的心里打了一个突。
老刀一提衣摆,宝刀插入土地,向季独酌伏下身:"恭迎楼主。"
数十人同时伏下身:"恭迎楼主。"

季独酌将聂长老交到涉江手里:"麻烦雅长老为我们准备几匹好马。"说罢,轻拂衣袖,大踏步的走入豪宅。
江鄂理所当然的跟在他身后,一路毫不见外的对宅子里布景评头论足。

目送着季独酌和江鄂大步入内的背影,聂长老抹着鼻涕眼泪,凑到涉江的身边:"老婆,你看给楼主准备什么马比较好?"
涉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什么马都不用准备。"
"不用准备?"聂平仲吓了一跳。
"你啊,"涉江染着丹蔻的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点,"楼主的意思是--胆敢打搅了他谈恋爱的人还是去给马踢死吧。"

豪宅的主人家姓裴,单名一个至字,乃是当年曾经受过老楼主恩惠的一个商人。他当年做买卖被人坑的欠债累累,是老楼主出钱给他还了债,而这裴府后来就成为风雅颂一个秘密的分址。
客主之间彼此寒暄过,用了些茶点,正要开宴接风,没想到季独酌双眼皮一耷拉,一个哈欠很不客气的当众打了出来。
裴至察言观色,说了一声:"楼主远道而来,想必是累了吧。"便唤了两名丫头引季独酌和江鄂各自回房休息。

从古铜出事后,江鄂便陪着季独酌在外连续本波了多日,食物上他的手艺虽是数一数二,但荒郊野外能够沐浴更衣次数是少之又少。
前前后后算起来,也就是刚从密室出来的那夜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他本就是在水上住惯了的人,此刻身上清闲下来,只觉身上又油又腻。
之前没有那个条件,但现在既然有裴至这个冤大头,如何不用?

热水洗了四桶,皂角用过两个,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换过一身柔软的新衣,江鄂躺在雕花大床上长长的呼了口气。
他手指把玩着床上的流苏,不禁感叹着裴家实在太过奢华,连一个普通的流苏都要用黄金绞成细丝掺进麻线中。
人这辈子,能用掉的钱实在有数,钱太多的话,也就成了负担了么。

心中贬损着裴至的品味,江鄂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口推开窗户。
那个明明半个时辰前还困已满满的季独酌正从外面扒着他的窗户,见他开窗,就毫无愧疚的顺着窗户钻了进来。
江鄂苦笑不得,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楼主,这里可是二楼。"怎么想,这个高度对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贵楼主来说都有点高。
季独酌扇子一挥,很自然的转身关窗,笑得纯良无比:"若连这区区两层楼都爬不上来,我还怎么做采花贼啊?"
"我记得你刚才困了啊。"
季独酌眼珠子一转:"可是我一想到江大侠,就什么睡意都没有了。"说着,他缓缓地走到江鄂面前,单手挽起自己的衣摆。青衣如兰,五指纤纤,他把自己的脸凑到那人的面孔前:"江大侠,我今天可是特意洗了半天的澡,还用了些从西域买来的油膏,不知道你喜欢这个香味不?"

入鼻的味道像是春天刚刚斩断的翠竹,雨水打过,弥散出一种清新的、微甜的味道。
江鄂心头一震,猛地伸出手来,狠狠地捏住季独酌的手腕,半分喘息的机会都不肯给他,自背后把他紧紧地按进自己怀里,

季独酌只觉得一只滚烫的手顺着自己的腰侧一点点摸上来,隔着衣服滑过胸膛,最后落在他的脖子上,严实的扣住自己的咽喉。
被这个男人的手掌滑过的地方落下持久不散的热度,炙伤皮肤。
季独酌不禁轻轻一笑:"那一日江大侠夜闯我消息阁,也是这么扣着我。还是说,这样的动作能让江大侠更好的满足自己的占有欲?"若放在平时,这番话本是责备,但此时此刻,他却说得不软不硬,一字字轻轻的吐出来,振动着江鄂的手,更像是在挑逗。
话音才落,他便觉得后腰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
江鄂的声音嘶哑低沉而性感:"楼主啊,你是在勾引我么?"
季独酌转过头来,挑着眼角对他一笑:"难道江大侠不受引诱?"
那只扣住季独酌喉咙的手掌顺着他的咽喉摸上他的嘴唇,江鄂低下头来,在他唇边轻轻一吻:"不,楼主媚功了得,江鄂若不为所动就妄称男人了。"
"那就请江大侠做点男人的事情吧。"

江鄂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季独酌,走过桌子,把他按倒在内室的床榻上。俯下身来,嘴唇含着嘴唇,给了他深深的一吻,抬起头来的时候,季楼主正用笑意如水的目光望着他。
江鄂慢慢的拉开季独酌束衣的长带,露出他里面白色的长衣,温热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嘀咕:"事已至此,楼主啊,我是不会给你说不的机会了。"
季独酌满意的一笑:"十分期待。"
拉开他的衣带,解开他的衣服,江鄂的大手顺着衣服的接缝处摸了进去,一寸一寸的抚摸。他顾及着季独酌该是第一次,所以动作极尽温柔,在他身上的敏感点划来跳去,努力让他放松精神迎接之后那关键的一步。

季楼主一脸小人得志,状似享受的闭上了双眼,却在心里暗暗的数数。
一、二、三。
江鄂双手一软,身体竟然使不出半分力气,整个人栽进季独酌的怀里。

季独酌笑嘻嘻的抱着江鄂坐了起来:"看来,我在洗澡水里下无色无味的三步倒还是挺管用的。"说着,嘟着嘴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人果然不值得同情。
江鄂脸色气的通红:"楼主你还真是飞来之笔啊。"

"过奖过奖,如果没有江大侠体贴入微的前戏,我也不会得手。"季独酌笑眯眯的伏下身,把怀里的人温柔的放在床上,"哎,谁让江大侠另有所爱呢?季独酌我实在是怕江大侠你吃干抹净了不认账啊。"
江鄂忍不住轻叹一声:"说得也是。不过楼主亡家之仇仍在,却缠绵男色,实在犹如南唐后主苟安之态。"
"你不用激我,"被他说中痛楚,季独酌狠狠一磨牙,索性坏人做到底。捏捏他硬挺的鼻子,又在他唇上补了一口,一条狐狸尾巴在身后晃啊晃,"江大侠,你且放心,过了今夜,你就是我的人,什么汉江会的二少爷,天仙下凡我保证你也再不会想起来。如果我是李后主,你也是我的小周后。我呢,从此后会对你好好负责的,季独酌说到做到。"

他学着登徒子一样眯起双眼,气势凛凛的用目光凌迟江鄂,原本就半开的衣服此时挂在身上,白嫩嫩的皮肤,红艳艳的乳头,遮也遮不住满园春色。
如果说看到这样的美景还能有一点思想的话,那么肯定是江鄂现在的想法--找个地方直接撞死算了。
季独酌明白他的心思,勾起小拇指,缓缓的挑开他的衣领,把自己的嘴唇凑过去,轻轻咬他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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