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众仙与各派掌门、弟子纷纷离开太白山,长留弟子与孟玄朗等人自是不例外。
临行前,身为蜀国帝王的孟玄朗与蜀国大学士的东方彧卿不忘前来给花千骨饯行,见花千骨还未清醒过来,就纷纷将书信给云舒尘保管。
待得花千骨醒过来之后,再代他们转交给花千骨。
由于花千骨是因喝了忘忧酒才醉了过去的,那么她最早也需要睡个三天三夜才会醒过来。
为此,落十一建议白子画、云舒尘、云芙蕖与花千骨四人乘船回长留,未待白子画开口说些什么,却让云舒尘给率先开口拒绝了。
“乘船回长留未免太耗时费钱了,千骨便由我来背着回长留吧。”
“师父背累了还可以换我背。”云芙蕖也在一旁附和道。
白子画见云舒尘尚未等他同意就先背起了花千骨,便知她心意已决,就索性一言不发地由着她来处理了。
反正云舒尘羽翼已成,心11 中自有主张,尽管她仍在表面上对他这个师父言听计从,但是他很清楚她也不过是在敬他三分罢了。
就这么样吧……
以后的长留终究是属于云舒尘的,先让一些长留弟子事先熟悉熟悉听从云舒尘的号令也是极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算是过渡吧_(:з」∠)_
☆、第三十六章 再入三生池
白子画与长留弟子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五天之后回到了长留山,而花千骨也早在昨天醒过来了。
当花千骨知道自己是被师姐云舒尘背着御剑飞行了三天,不由得羞愧得面红耳赤,还不住地跟云舒尘道歉,并且口口声声地向云舒尘承诺,以后她绝对不会再喝酒了,而云舒尘只是但笑不语。
……
在回到长留山的三个时辰之后,长留三尊与一群外出历练归来的长留弟子皆聚集在长留殿内。
此次外出历练包括领队的落十一在内的长留弟子,再加上七年前外出历练归来的云舒尘以及云舒尘的徒弟——云芙蕖,共有十三人聚集在长留殿内。
落十一只身站在长留弟子面前,其余十二人则在落十一的身后以每行六人而排成两行。
白子画的目光轻轻地扫视一群长留弟子一眼,淡淡道:“此次太白一战之所以能够旗开得胜,大家可谓是功不可没,不过我相信七杀绝不会就此罢手。大家要做好准备,莫要因一时之利就轻视对手、麻痹大意了。”
一群长留弟子颔首应声道:“弟子谨遵尊上教诲!”
坐在一旁的世尊摩严依旧严肃如常,说:“惩恶扬善是每个长留弟子的责任,这次你们可是大有长进,不过千万不要骄傲,回来之后必须更加潜心修炼。”
一群长留弟子又颔首应声道:“弟子谨遵世尊教诲!”
“此次一战,花千骨功劳最大,一人力抗七杀,给我们争取了时间……”
慵懒的语声稍稍一顿,笙箫默看向了至始至终垂首敛眸一如当初般低调的云舒尘一眼,薄唇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说:
“倒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咱们出外历练七年有余的舒尘居然会跟着你们一起回来,我也听说舒尘不仅飞升成仙了,还给掌门师兄收了一个徒孙……”
话至此处,笙箫默不由得利用眼角余光瞥了白子画一眼,却发现白子画的表情有着些许木然,想来当时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徒孙的心情定是微妙极了,真是可惜可恨他并不在场,无法一睹白子画的表情。
“舒尘,你不打算给你师伯与师叔甚至是你的同届同门说一说你飞升成仙与收徒的经历吗?”
语罢,摩严略微透着喜悦与期待的眼神直往云舒尘所在的方向投来,显然也是想听云舒尘说一说这些经历的,更遑论是其他的同门。
“回禀儒尊师叔,其实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云舒尘一脸安之若素,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造化与机缘来时,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不死心的笙箫默还想再说些什么,机智的云舒尘却让云芙蕖上前来正式拜见长留三尊。
“弟子云芙蕖拜见师祖、世尊、儒尊。”
长留三尊见这云芙蕖所行之礼既标准又完美,一如云舒尘平日里行礼的模样,——当真不愧是云舒尘所收的徒弟。
白子画淡淡道:“起来吧。”
“多谢师祖。”
见云芙蕖已款款起身,白子画徐徐站起身来,清冽而深邃的黑眸望向了云舒尘,而后他抬起手来,体内暗自运起灵力,云舒尘挂在腰间的白色宫铃就这么瞬间出现在了白子画的手里。
须臾,白子画手腕微微一转,一抹银光一闪而过,手里的白色宫铃被收入了墟鼎之中。
在这之后,白子画又暗自运起灵力,往云舒尘的腰间一指,云舒尘的腰间顿时挂着一块宫玉——那是一块由上品凤血灵玉雕刻而成的凤凰,却因云舒尘的体质与水系属性而渐渐地变成无瑕的白色,像极了一只意欲扶摇直上九万里而去的雪色凤凰。
除了已然知情了的摩严与笙箫默之外,白子画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下缓声道:
“舒尘,如今你已位列上仙,又收了芙蕖为徒,再佩戴宫铃业已不合适,为师赐你宫玉,盼你此后能如同落十一那般,成为本派弟子的表率。”
“是,师父。”话音一罢,云舒尘微微垂下眸来,怔怔地注视着腰间的白色宫玉,眉目间竟是隐隐透着几分近乎决绝的毅然。
在仙界或是一派之中,仙人的地位一般都是按照自身所佩戴的宫物来判别的,而宫物由上至下可分为七级——宫羽、宫石、宫玉、宫花、宫带、宫铃与宫木。
一派掌门如白子画佩戴宫羽,一派副掌门或是如儒尊与摩严这般地位以及一派长老如九阁长老佩戴宫石,已有资格收徒的掌门与长老直系弟子佩戴宫玉,已有资格收徒的旁系弟子佩戴宫花,普通的内门弟子佩戴宫带,已拜师的弟子佩戴宫铃,新进弟子与外门弟子则佩戴宫木。
对于长留而言,能佩戴宫玉则不仅是代表已有资格收徒的长留三尊与九阁长老直系弟子,还代表了该名弟子拥有辅佐长留三尊处理长留大小事务的权利,所以长留三尊与九阁长老是绝对不会轻易给座下直系弟子佩戴宫玉的。
放眼整个长留山,芸芸弟子之中就只有落十一与寥寥数个九阁长老直系弟子有这样的资格,如今又多了一个掌门首徒云舒尘,看来尊上白子画尤为爱重云舒尘啊……
看着云舒尘身上的那一块由白子画亲手所雕刻出来的宫玉,笙箫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这长留的未来掌门是真的非云舒尘莫属了……
站在云舒尘身旁的花千骨一直低着头,她想为云舒尘感到高兴,但是她那仿佛燃烧成一团烈火的内心却让她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
——这就是嫉妒吗?
“这次外出历练的人比较多,为保安全,你们必须到三生池进行试炼。”
“是!”
……
再入三生池试炼,除了真正意义上没事的云舒尘与朔风,表面上没事的花千骨与霓漫天之外,其他同门大多过不了绝情池水这一关,例如心系孟玄朗的轻水、心系仙界五上仙之一的莲城城主无垢的云芙蕖等等。
——那些受三生池水腐蚀的长留弟子被摩严斥骂并责罚长达一个月一事按下不表。
表面上没事的花千骨与霓漫天也过不了绝情池水那一关,却只在于二人的程度不同罢了。
霓漫天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对朔风情根深种,只是朔风并不知道,她也顾虑到自己肩负着蓬莱少主的身份,倒是没有跟朔风挑明一切,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当他的师妹。
花千骨秉着证明自己并未对白子画动情的心态来洗三生池水,一开始的贪婪池水与销魂池水并没事,却在她走到了绝情池水之后剧痛猛烈得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直疼得她面目扭曲了些许。
——花千骨的情状皆落入了立于暗处的夏紫薰眼里,然而夏紫薰却不晓得自己的到来也早已落入了云舒尘的眼里。
云舒尘之所以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没事,只能说她到底是一个当了上千年的长留掌门,自然很明白在清楚自己心意的情况之下,究竟要怎样才能避免受到三生池水的腐蚀——
在摒除杂念之余,已然飞升成仙的云舒尘已经可以运起体内浑厚而内敛的灵力来彻底隔绝三生池水,这不是当时的她参加长留招生考核时的修为能够做到的。
至于朔风,他是一个七情六欲极其寡淡的人,能感受到自己拥有友情已经很不错了,更遑论是情爱了。
当朔风感受到自己也拥有爱情之际,只能感叹这一切终究是来得太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舒尘收徒,又已是上仙,白子画表示是应该好好地给爱徒晋一晋位份了233333
哈哈哈哈哈哈末尾处我又给另一对CP立了一个flag感觉自己棒棒哒(* ̄︶ ̄)V
————————————·非正式番外·————————————
历经数百年的岁月流转之后,那人终是回到了白子画的身边。
这一次,白子画不再让那人成为自己的徒儿,也不再让那人恭敬地称自己为师父。
“夫君——”不远处传来了那人含着笑意的叫唤。
是的,这次白子画让那人称他为夫君。
他是那人的夫,那人是他的妻。
“夫君——”
随着那人的叫唤声与脚步声愈发急切靠近,尽管脸上笑意依旧清浅,却是愈发温柔缱绻。
白子画缓缓地转过身去,只见身着一袭宽松青衣的那人正朝着他欢欣雀跃地疾步而来,而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张开双手,举止轻柔地笑着将她给拥入怀里好好呵护。
“夫君——”那人声声娇柔地唤着他,双手也紧紧地抱着他,还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就像是一只爱撒娇的猫儿,独属于他一人的猫儿。
白子画莞尔一笑,一边轻轻地摩挲着那人的腰侧,一边柔声地问道:“怎么了,嗯?”
那人抬起头来,在顾盼神飞之间,风流婉媚宛如天成。
“夫君,我适才在你的书房里不小心找到了我曾经佩戴过的宫铃和宫玉……”
白子画的耳根处微微泛红,却依然淡定自若地抬起手来,万般怜爱地抚摸着那人不断上扬的嘴角,问:“所以娘子是想要问问我,为何我的书房里会有你佩戴过的宫铃和宫玉吗?”
“这是自然的。”那人赫然踮起脚尖,柔软的红唇轻轻地吻了吻白子画泛红的耳根,眼见着白子画的耳根处愈发红润,双眸盈满了促狭的笑意,说:“夫君肯不肯告诉我呢?”
“别闹……”白子画抚摸着那人嘴角的手顺势往上,轻轻地捏了捏那人嫩白的脸颊,如是轻声细语地笑骂道。
在那人的眼里,白子画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无不透着极尽深沉入骨的宠溺,惹得她没忍住内心的躁动,又踮起脚尖去吻了吻白子画微微勾起的薄唇,又拉了拉白子画的衣袖,娇声道:“夫君,告诉我,可好?”
白子画倾身轻吻那人的青丝,淡笑道:“彼时,我为师父你为徒,思美人兮不能言。”
这番告白看似与那人想知晓的答案无甚干系,但是聪明如那人自是听出了白子画的弦外之音——
“我只好收着你佩戴过的宫铃和宫玉以作睹物思人之用了。”
于是乎,白子画只见那人兀自笑靥如花,眼角眉梢染上了笑意,煦暖了萧飒肃杀的秋季。
“怎么这般开心,嗯?”白子画一边牵着那人的小手漫步在庭院里,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人因身怀六甲而日愈笨重的身子,以防会发生什么意外。
那人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凝视白子画,微笑着回答道:“我也曾‘思美人兮不能言’。”
读懂了那人的意思,白子画的耳根处又开始泛红了,然而那一双明澈而深邃的黑眸仿佛是一片广袤无垠的云汉,满天星斗尽在此人的眼眸深处。
——一如他曾经的情深,一如他如今的深情。
————————————·完·————————————
艾玛这一回我终于写了个HE的非正式番外粗来惹!
泥萌有木有很感动o(*≧▽≦)ツ
☆、第三十七章 心事难暗藏
当云舒尘与花千骨带着云芙蕖一起回到了绝情殿,已然化成人形的糖宝对着云舒尘与云芙蕖也只是随随便便地打了声招呼,就神色匆忙地拉着花千骨回到见素阁去。
尽管云舒尘对于糖宝这般仓皇的举止而心生疑惑,却是懒得去理会太多的事儿,只有心中好奇的云芙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云舒尘见此也不出言阻止,只是兀自回到自己的同尘阁去了。
回到了自己的同尘阁,只见房内的一应摆设一如她在七年前离开的那一天,非但没有什么变化,还干净得纤尘不染……仿佛每隔几天都有人来打扫。
——这……会是师父的意思吗?
就在云舒尘若有所思之际,云芙蕖赫然飞奔而至,还紧张兮兮地关上了房门,面色惊恐地面对着云舒尘如是低声道:“师父,徒儿……徒儿刚才在见素阁外听见了那糖宝对师叔说什么紫薰上仙已经告诉师祖……紫薰上仙告诉师祖说师叔对师祖动情了,而且师叔也间接地承认自己喜欢上了师祖……”
云舒尘微微眯起黑眸,轻轻地应了一声,状似漫不经心道:“芙蕖,你必须忘了这件事。”
仿佛被云舒尘的从容淡定所感染了,云芙蕖渐渐地冷静下来,却发现云舒尘的表情至始至终并没什么变化,不禁启唇道:“师父,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啊……”
“怪只怪你师叔竟胆敢用你师祖的枕中香来调香……”一提及此事,云舒尘简直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妒火中烧,这花千骨也着实是太大胆了,她是在唯恐天下人都不晓得她喜欢白子画吗?
话语稍微停顿,云舒尘嘴角噙笑,笑意悠远深长,宛若幽幽寒潭。
“此举虽在他人眼里可解释为你师叔对你师祖的孺慕之情,但是只要有心人稍稍往深处想了去,就会立马知道你师叔对你师祖暗藏着什么样的心思了。”
“师父,你……你是不是早已知道……知道师叔对师祖动情了?”对于自家师父早已知晓了此事,云芙蕖表示自己再一次受到了惊吓。
云舒尘淡淡地瞥了惊魂未定的云芙蕖一眼,反问道:“你以为为师很想知道吗?”省得知道了又因此而妒火中烧,就好像现在的她这样。
云芙蕖见云舒尘的神情渐渐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浑身忍不住想要颤栗起来,总觉得云舒尘的心情不是很好,只得低下头来,说:“师父辛苦了。”
“嗯……”云舒尘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而后一脸严肃地如是正色道:“不过,此事事关你师祖与你师叔的清誉,你可一定要守口如瓶,切莫将此事给张扬出去,知道了吗?”
自知若是此事给张扬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重大后果,云芙蕖不由得一脸郑重地颔首回答道:“知道了,师父。”
“为师的芙蕖真乖!”
云芙蕖:“……”
师父大人,您这种哄骗小孩儿的语气是闹哪样!
……
待得申时再见花千骨之际,云舒尘与云芙蕖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反常——前者已然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后者心性沉稳又耳濡目染,倒是花千骨在见着了白子画之后开始变得局促不安,整个人如坐针毡。
是夜,乌云蔽月。
四周一片万籁俱寂,唯有晚风簌簌吹过。
“咚咚咚——”
同尘阁的房门被轻轻地敲响,正在打坐修行的云舒尘缓缓睁开双眼来,面无表情地下床去打开了房门。
来者不是谁人,正是师妹花千骨。
云舒尘微勾唇角,眸光通透而幽邃,问:“夜深了,千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师姐,我是来向你请教一些事儿的……”即使面对着一脸温和的云舒尘,花千骨也依然感到十分紧张。
“千骨既是来请教一些事儿,怕是一时半会也说不完的了,你先进来我房里再说吧。”
云舒尘微微侧了侧身子,待得花千骨走进乐她的房里,再徐徐关上房门。
一道浑厚的灵力随着云舒尘的指尖往角落处弹去,搁置在角落处的夜明珠顿时亮了起来,照得一室清明如昼。
少顷,云舒尘招呼花千骨坐下来之后,微笑道:“千骨想说什么话就直说吧。”